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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渔人“哦”地一声道:“原来您是问……没瞧见,您不知道,前些日子也有个年轻哥儿到这儿来打听这么个人,差不多问遍了全村……”
时迁两眼一直,道:“怎么说,一个年轻哥儿,长得什么模样?”
那老渔人道:“廿上下,个子高高的,俊得跟个大姑娘似的……”
时迁心神震撼,差点叫出来,忙道:“他也是打听这么个人?”
那老渔人道:“是啊,他说那人是他的亲戚……”
“没错,是亲威,”时迁急不可待地道:“他……那年轻哥儿往那儿去了?”
那老渔人抬手往后一指道:“往下游去了,大半是往下游找去了!”
时迁没再问下去,谢了一声腾身掠回本船,劈头便道:“红脸的,恭喜你,贺喜你,你老小子有福你那宝贝儿子保住了……”华子鹤一直腰,道:“怎么说,玉鳞他……”
时迁道:“那打渔的说,前些日子有个年轻哥儿到这儿来打听个人,廿上下,个子高高的,俊得跟个大姑娘似的,不是你那宝贝儿子是谁。”
华子鹤身形倏颤,道:“你以为是他么?”
时迁道:“准是,绝不会有别人,那年轻哥儿说,他找的人是他的亲戚,你想吧,红脸的,还会有谁。”
华子鹤须发俱张,显得很是激动,半响始道:“那么,他呢?”
时迁神情一黯,摇头说道:“那打渔人说没瞧见,连你那宝贝儿子都往下游找去了。”
华子鹤道:“那么咱们也快赶去吧!”
时迁道:“是要快,船老大,走了!”
那摇船汉于这才定过神采,瞪大了眼道:“老爷子,您好大的本事啊!”
时迁笑道:“瞧不出,是吧?没本事怎么能拿贼,不能拿贼又怎么吃这碗公事饭,船老大,卖力气的时候到了,摇吧,船资我加你一倍。”
也许是衙门里来的唬人,再不就是看在银子的份上,那摇船汉子忙答应一声,拚命摇了起来。
水急船本快,加上他这一摇,小船像箭一般地直向下游冲去,转眼间出了十几丈。
华子鹤可没留意这些,睁着一双泪光隐现的凤眼,呆呆望着河水,喃喃说道:“老天爷保佑剑寒,别厚一个,薄一个……”
大虎没听清楚,诧声问道:“师父,您说什么?”
华子鹤倏然而醒,摇头说道:“没什么,时老说,你玉麟哥刚过去。”
“对了,师父,”大虎道:“时老不是说玉麟哥跟二叔在一起的么,怎么……”
时迁截口叫道:“你小子好记性,后来他俩又分手了,如今你在那玉麟哥正在找你那位二叔,明白了么!”
大虎道:“在一起多好,为什么又分手了呢?”
时迁道:“你问这呀,别问我,等见了面问他俩去。”
华子鹤接口问道:“偷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时迁两眼一翻道:“好记性,怎么又来了?”
华子鹤倏有所觉,赧然一笑道:“叫,惯了,改不过口来。”
时迁双眉一耸,道:“偷儿就偷儿吧,谁叫我干的是这一行,吃的是这碗饭……我忘了问了,那打渔的说就是前些日子。”
华子鹤道:“你可真会办事……”
时迁老眼一瞪,道:“怎么,埋怨我,我不会办事,要你去你行么,是你能办还是你这个宝贝徒弟能办,要不是我你能得来这喜讯儿?”
华子鹤道:“好了,好了,偷儿,别得理不饶人了……”
眉锋微微一皱,道:“只不知玉麟到了那儿了?”
时迁道:“那谁知道,反正离不开这条河,顺着河找下去就没错,套一句酸的就是虽不中不远矣。”
华子鹤笑了,但旋即那笑意又从他脸上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片沉重的阴霾。
大虎可没留意那么多,直楞地望着时迁道:“时老,为什么离不开这条河?”
时迁道:“不为什么,离不开这条河就是离不开这条河,小子,你闭上嘴养养精神,省省力吧,等见了面还怕没得说么?”
大虎碰了个钉子,脸上红了一红,没再开口。
船比刚才那一段快多了,偏东的日头偏了西,这一段想必走得不近,时迁望了望南岸,又望了望北岸,然后问道:“船老大,现在到那儿了?”
那摇船汉子如今对他是恭恭敬敬,闻问立即答道:“老爷子,前面不远就是河岔了了。”
时迁道:“怎么,快到阴阳河了?好快啊!”
那摇船汉子道:“是的,老爷子,您没见我这儿没命的摇?”
时迁点头说道:“好,好,多卖点力气,船资一定加你一倍……”
忙回目光道:“红脸的,我肚子里直叫唤,你呢?”
华子鹤强笑说道:“怎么不!咱们有两顿没进滴水粒米了。”
时迁道:“找个地方先饱饱肚子如何?”
华子鹤道:“这附近有地方么?”时迁道:“让我问问……”
抬眼扬声问道:“船老大,我三个肚子饿了,想吃喝一顿,这附近有地方么?”
那摇船汉子倏然笑道:“老爷子,经您这么一说,我也想起还没吃饱午饭呢,有,前面不远有个丁家铺,那儿有卖吃喝的,要不要上去买点吃喝?”
时迁道:“别买了,干脆把船靠岸,上去吃喝一顿算了。”
摇船汉子立即答应了一声,没多久,船头偏了,直向岸边摇去,水急,靠船不容易,十多丈外偏的船头,过了十多丈才把船靠了岸,靠岸处一片芦草,有半人多高,没有路,可巧草边上有两块大石头既可以借以上岸,又可以系船。
船停稳后,摇船汉子抬手往岸上远处一指,道:“老爷子,您瞧,那片灯光处就是丁家铺,不远,来回要不了半个时辰,您三位请上岸吧。”
时迁道:“天黑,地又偏僻,没人偷你的船,干脆咱们一块儿上去吃喝—顿去……”
摇船汉子连忙说道:“不了,老爷子,谢谢您,舱里有窝头,有凉水,我啃两个窝头,喝碗凉水就饱了。”
时迁还待再说,那里华子鹤已然接口说道:“这么吧,窝头不必吃了,凉水你也别喝,我们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点儿吃的好了。”
时迁点头说道:“好主意,对,船老大,就这么说定了,你可别啃那干窝头了,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说着,他跟大虎扶着华子鹤踩着石头上了岸,那摇船汉子站在船上一个劲儿地谢个没完。
摇船汉子说的,那片灯光处就是丁家铺,看看是不远,那儿有一片树林子,那片灯光就在那片树林子边上,没多大一片,想见丁家铺地儿不大,居民也不怎么多。老少三位踏着没脚的野草往前走,果然,没多久就到了丁家铺,丁家铺的街不大,居民只有二三十家,卖吃喝的也只有那么一座草棚。
刚上灯的时候,草棚子里生意不错,客人五六个,再来人就没地方坐了,得候着。
一个矮胖中年汉子,另外有个半大孩子打杂,矮胖中年汉子会招徕客人,一双手在围裙上直搓,陪笑说道:“对不起,三位,请等等,马上就有地儿……”
时迁皱了皱眉,道:“红脸的,咱们等么?”
华子鹤道:“咱们没那么多工夫,不如买回船上吃去……”
只听背后一个清朗话声传了过来:“爹!”
华子鹤人一颤,霍然转过身去,他看见了,时迁跟大虎也看见了,不远处路口上站着个人,一身黑衣,身材颀长,看不清脸,但在华子鹤眼里用不着看清楚,他立即叫道:“小麟,是你……”
那黑衣人身形电闪,飞一般扑到,不是华玉麟是谁,他人瘦了,脸有点白,神色也够憔悴的,进前砰然跪倒,父子俩相见恍若隔世,华玉麟双肩耸动,华子鹤老泪两行。
时迁却笑道:“红脸的,我没说错吧,你老小子福大……”
华子麟带泪而笑,道:“小麟,起来起来,别让时老笑话……”
他扶起了华玉麟,小温侯已泪痕满面,道:“爹,我找得您好苦,您怎么会在这儿?”
“好小子,偏心,”时迁叫道:“怎么,只找你这爹,别人就不管了?”
华玉麟赧然而笑道:“时老,当然还有您跟大虎……”
转望眼向大虎,大虎忙叫了一声:“玉麟哥!”
华子鹤道,“玉麟,我收了大虎,从今后你们便是兄弟。”
华玉麟笑道:“好啊,从今后我有伴儿了。”
大虎没说别的,当即问道:“玉麟哥,找着二叔没有?”
华玉麟一怔,转眼望向华于鹤,道:“怎么,爹,您知道二叔……”
华子鹤点了点头道:“我们三个冲出重围后就到石家庄找你二叔去了,时老进了一趟抱犊寨把消息全听来了,我不信你二叔跟你会……于是我三个就坐船找来了,在上游王村听说你……”
华玉麟道:“怎么,您也到王村打听过了?”
华子鹤点了点头还得再说,时迁已然说道:“好了,好了,留着点儿,买点吃的船上边吃边聊去。”
华子鹤笑道:“你总是忘不了吃。”
时迁翻了他一眼,道:“就我一人儿吃么?”
转过身走向那矮胖中年汉子打了招呼,买了几十个包子,还有几斤酱肉,包成了一大包,时迁付了钱,把吃的往手上一捧,回过身来道:“走吧!船上饱餐一顿去。”
于是,老少四个踏上了来路,刚走两步,华玉麟立即发觉不对,问道:“爹,您身上有伤么!”
华子鹤含笑点头,道:“不碍事,差不多快好了,这是石家老儿跟他那些朋友所赐的。”
华玉麟双眉一扬,道:“这笔血债……”
时迁皱眉叱道:“小子,瞧你杀气满面的,别吓了人。”
华玉麟威态一敛,道:“时老,真的,这笔血债一定得讨回来!”
时迁道:“没人说不对,但皇命不差饿兵,一切都得等填饱肚子,祭过五脏神之后再说。”
华玉麟笑了,但这笑意没在他脸上停留多久,随即又是一片阴沉,他迟疑了一下,然后望着乃父道“爹,您可知道,梅姨……”
华子鹤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也是时老听来的,你梅姨已经不在抱犊寨了,听说石家派专人把她送还了龙大人。”
华玉麟呆了一呆,道:“有这种事,石家会……”
华子鹤当即把原因说了一遍。
听毕,华玉麟点头说道:“那就好,石家多少减了一点罪孽。”
时迁冷哼一声道;“减少个屁,一丁点儿依促不了,赵家多少口?一夜之间全没了,就剩那么一个,那一个竟也……”
华玉麟忙道:“时老,赵家还剩个谁?”
时迁道:“让你爹说吧,我懒得提。”
华子鹤道:“赵姑娘现在石家,成了石家的少奶奶。”
华玉麟一怔道:“您怎么说,赵姑娘会……”
时迁凝笑说道:“这又是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好事儿多着呢,石玉屏也跟了阴家那小兔崽子,上长白做少奶享福去了。”
华玉麟又复一怔,道:“这……这是谁说的?”
“谁说的么。”时迁道:“大虎这小子亲眼看见的,不信你问他。”
华玉麟转眼望向大虎道:“真的么?兄弟。”
大虎点头说道:“真的,玉麟哥,我看见了她,她也看见了我。”
华玉麟眉锋一皱,道:“这就怪了,二婶她怎么会……”
时迁道:“小子,别二婶儿了,她如今是人家的老婆,打当初她对你二叔就没真心,要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