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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佩芳还待再说。
石玉屏忽转话锋,笑问道:“新嫂子,你这新房,我能找个地儿坐坐么,腿都站酸了,脚也麻了,要让小卿知道,他不心疼死才怪。” 赵佩芳冷冷说道:“这儿是石家,二姑娘尽可随便坐。”
石玉屏娇笑一声道:“新嫂子既这么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走过去拧腰坐在了床沿上,抬眼笑道;“好在我也是个女人家,更是新嫂子你的小姑子,在这张蠢聪坐坐,该没有什么要紧,是么,新嫂子。”
赵佩芳冷冷说道:“我说过,这儿是石家,二姑娘尽可随便坐。”
她退两步坐在了桌前。
石玉屏瞥了她一眼,娇笑说道:“记得当日在赵家我想见新嫂子没能见着,这回地移石家,终于还是让我见着了,想见新嫂子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赵佩芳淡然一笑道:“以后见面可就容易了,一家人了,彼此还怕碰不到一块么,只怕一天总要见三几回的。”
石玉屏摇头道:“那难说啊,我明天就要跟小卿上长白了,这一走什么时候再回来,这辈子有没有机会再回来,可就难说了。”
赵佩芳道:“那可真是憾事,身边没了二姑娘这位小姑子,少了个知心体己人,多没意思,多难受啊,二姑娘会让人想死。”
石玉屏道:“真的么,新嫂子。”
赵佩芳道:“真不真二姑娘知道。”
石玉屏道:“新嫂子要是真会想我,我也会想新嫂子的,只是想有什么用,长白、保定,相差几千里,隔着那么老远……”
赵佩芳道:“其实那也不要紧,只要二姑娘心里有我,我心里也有二姑娘就行了,你说是不,二姑娘。”
石玉屏娇笑说道:“新嫂子真可人,怪不得我哥哥神魂颠倒,一天到晚茶不思来饭不想,到晚来辗转牙床难成眠,为新嫂子你不惜流血拼斗,行动干戈,不惜把自己的妹妹双手送人……”
赵佩芳倏然一笑道:“照这么一说,在令兄眼里这是太重了,二姑娘却过轻了。”
石玉屏道:“本来就是,难道这不是事实。”
赵佩芳道:“难道二姑娘认为跟阴家少主是委曲么。”
“谁说的。”石玉屏道:“一点也不,我可没这么想,小卿人长的好,文武双绝,要人有人,要财有财,再说阴家家大业大,威名更大,有多少人想当阴家的少夫人还求不到的,我怎会觉得委曲。”
赵佩芳道:“那二姑娘就不该怪令兄。”
“哎哟。”石玉屏美目一睁,娇笑说道:“还没怎么呢就那么护,那么向他,到底是小两口儿啊,谁怪他了,我谢还来不及呢,再说冲着新嫂子,我也得听哪。”
赵佩芳不甘示弱,也毫不留情,淡然一笑道:“女人嘛,本来就是那么回事,跟了谁那能不向谁呀有的人就是这样,别看今天她对这个一往情深,恩恩爱爱,一旦跟了别人,她能把头一个看成眼中钉,背上芒,恨不得拔去为快,所以有人骂咱们女人贱……”
“可不是么。”石玉屏娇笑说道:“有些女人就是这样,她就能让亲者痛,仇者……”
赵佩芳毕竟不如冷观音,她忍不住了,脸色一沉,道:“二姑娘,这就是你要见我的本意么?”
“不。”石玉屏笑了笑,摇头说道:“这不是我的本意,这是新嫂子你抬起来的。”
赵佩芳美目一睁,道:“怎么,二姑娘反怪我……”
石玉屏道:“新嫂子,怪谁都没有什么要紧,我哥哥躲在外头听了好半天,我不能不说给他听听,做给他看看,如今他放心地走了,新嫂子你就该问问我的本意才是正理。”
赵佩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那么我请教——”
“不敢。”石玉屏道:“该我先请教,我听阴小卿说:赵姑娘是自己来的,而不是石家的任何一个把赵姑娘掳来的。”
赵佩芳一点头道;“不错,怎么样?”
石玉屏道:“不怎么样,既然是赵姑娘自己来的,谁又能把赵姑娘怎么样,我只是奇怪,我只是不懂,赵姑娘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佩芳冷冷一笑道:“很简单,我要证明给人家看看,这世上毕竟还有要我的男人,也毕竟还有人愿意为我拼命。”
石玉屏脸色微变,道:“我明白了,赵姑娘这是仇恨,这是报复?”
赵佩芳一点头道:“可以这么说,怎么样?”
石玉屏凄然一笑道:“赵姑娘一念糊涂,自暴自弃,轻视自己,作贱自己,作令人惋惜的无谓牺牲谁又能拿赵姑娘怎么样……”
脸色一怔,接道:“只是,赵姑娘可知道李剑寒他为你只身直闯抱犊寨——”
赵佩芳道:“他是为我么?”
石玉屏道:“固然,他也是为了龙姑娘跟我,可是他也是为赵姑娘。” 赵佩芳冷然一笑道:“盛情可感,我谢了。”
石玉屏;“赵姑娘,你似乎无动于衷。”
赵佩芳道:“那我不敢,赵佩芳也不会那么不懂人情世故,只是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石玉屏道:“赵姑娘,当初如何,今日又如何?”
赵佩芳道:“你明白,何必问我。”
石玉屏道:“我只明白那是赵姑娘你的不是。”
赵佩芳美目一睁,道:“我的不是,我有什么不是?”
石玉屏道:“赵姑娘,我不愿说得太多,也没有那么多工夫,我只有一句话,冰雪聪明如赵姑娘者应该懂,也应该有同感。女儿家的天性是温柔委婉,唯有柔情千缕才能紧紧掌住男人的心,唯有一个情字,才能使百炼钢化为绕指柔,而赵姑娘你表现得都是刚傲、刁蛮、任性,心胸狭窄……”
砰然一声,赵佩芳拍了桌子,她美目圆睁,抑眉倒竖。“石玉屏,你还敢说我,要不是你……”
怒态倏敛,哑声说道:“我只认为是你横施狐媚夺去了他,要不是你,他早就把一颗心放在我身上男人家喜爱的不是真情,而是虚情假意的狐媚,所以我也要学学……”
石玉屏截口说道;“赵姑娘,你错了……”
赵佩芳道:“我怎么又错了?” 石玉屏道:“赵姑娘不是又错了,而是根本就错了,我对他并没有施以虚情假意的狐媚,我给他的完全是真挚柔情。”
赵佩芳目光一凝,道:“二姑娘,你给他的是什么?”
石玉屏道:“真挚的深情。”
赵佩芳道:“二姑娘,我想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笑不出来。”
石玉屏道:“赵姑娘不必笑,我并不求别人相信。”
赵佩芳道;“你也知道我不会相信。”
石玉屏道:“何只是赵姑娘,就连他都不信。”
赵佩芳道:“这就是了,他都不信,我这局外人会信么?”
石玉屏道:“赵姑娘,当局者着迷……”
赵佩芳道:“二姑娘,我这个旁观的人,一样地糊涂。”
石玉屏道:“我本不求别人相信……”
赵佩芳道:“那你就不必再说了,你也不配来叙说我的不是。”
石玉屏沉默了一下,道:“有件事怕赵姑娘还不知道。”
赵佩芳冷淡地道:“什么事?”
石玉屏道:“他已经死了。”
赵佩芳美目一睁,道:“他,谁?”
石玉屏凄然一笑道:“赵姑娘,你我一直在谈他,你以为还有谁?”
赵佩芳脸色一变,道:“李剑寒他…他死了……”
石玉屏没作声。 赵佩芳道:“二姑娘,这……这是真的?”
石玉屏道:“生死大事,我不会骗赵姑娘的。”
赵佩芳脸色煞白,娇躯颤抖,道:“他……他是怎么死了……”
石玉屏道:“死在阴小卿的淬毒暗器下。”
赵佩芳道;“我不信,阴小卿绝不是他的对手。”
石玉屏把李剑寒闯石家庄的经过,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听毕,赵佩芳颤声说道:“原来是这样,那就难怪了……死了也好,免得你争我夺的……”
石玉屏道:“难道赵姑娘仍然无动于衷。”
赵佩芳道;“你要我怎么朴,要我悲痛,要我放声大哭,为什么,我不会的。因为他根本就跟我没关系。对么,你呢?”
石玉屏道;“我悲痛,我也哭过,我更心碎肠断。”
赵佩芳道:“是么,那为什么?” 石玉屏道:“我说过,我给他的完全是真挚深情……”
赵佩芳道:“可是他不知道,也不相信?”
石玉屏道;“所以我更悲痛,更难受。” 赵佩芳道:“你没有愧么?”
石玉屏道:“有,我问心有愧,我敢于承认,你呢?”
赵佩芳哼地一笑道:“我么,我根本跟你就没关系,何愧之有。”
石玉屏道;“赵姑娘,李剑寒他人都死了,难道你还不……”
赵佩芳冷然说道:“我还不什么,还不醒悟?你呢,石玉屏,你有什么脸来见我,你又凭什么来数说我,你说你对他是真挚深情,而他刚死你就成了阴小卿的少夫人……”
石玉屏道:“赵姑娘,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阴小卿么?”
赵佩芳道:“这还用问么,这有两说,一,你看阴小卿骗了李剑寒,害了李剑寒。二,你或许假戏真做,对李剑寒动了情,可是他死了,你水性杨花,下流无耻,赶快又回头抓住了这一个……”
石玉屏道:“赵姑娘,你又错了。”
赵佩芳冷笑说道:“我又错了,是么?” 石玉屏:“赵姑娘,我为的是李剑寒,我为的是我的父兄。”
赵佩芳冷笑道道:“为你的父兄我懂,要说为李剑寒,我可有点糊涂。”
石玉屏道:“赵姑娘,我要牺牲自己,为他报仇。”
赵佩芳道:“二姑娘,你怎么说。”
石玉屏道:“赵姑娘,你听见了?”
赵佩芳道:“我是听见了,我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石玉屏道:“赵姑娘,信不信由你,我本不求别人相信。”
赵佩芳美目一转,道:“二姑娘,你以为我是谁?”
石玉屏道:“保定府赵老镖头的掌珠赵佩芳。”
赵佩芳道:“如今呢?”
石玉屏道:“石家的少夫人。”
赵佩芳道:“这就是了,二姑娘怎好跟我说这些。”
石玉屏道:“怎么不可以跟赵姑娘说这些?”
赵佩芳道:“你不怕我把你说的话,一宇不漏地告诉阴家少主么?”
石玉屏道:“赵姑娘,纵然你真能成为石家的少夫人,那也是石家的人而不是阴小卿阴家的人。”
赵佩芳道:“可是你跟我有仇,我恨不得杀了你!” 石玉屏道:“我跟赵姑娘你有什么仇?”
赵佩芳道:“你夺去了李剑寒,使得他对我不屑一顾,简直就厌恶我,只这一点就够了。”
石玉屏道:“赵姑娘,怎么你仍不醒悟……”一顿接道:“赵姑娘,如果你真打算这么做,你就去吧,我不拦你。”
赵佩芳霍地站起来,“你以为我不会么?”转身就要往外走。
石玉屏及时说道:“赵姑娘,阴小卿他也知道我的用心。”
赵佩芳回过头来道:“那你就更不应该怕我告诉他了。”
石玉屏道:“我并不怕赵姑娘告诉他什么,只是我请赵姑娘再听我说几句话后再去。”
赵佩芳索性转回了身,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石玉屏道:“赵姑娘,你出来的时候,府上是什么样,还记得么?”
赵佩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