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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青笑笑道:“那可是你自己找的,如果你不在这儿摆摊子,交上我这个朋友,我也不会沾上你了。”
徐明笑道:“说归说,为您出点力,胖子还是舍得拿性命巴结上的,因为您这份儿风标值得人巴结,一位郡主、两位侠女都在为您害上相思病,胖子能凑上一脚,这是胖子的光荣,别人想已结还沾不上边儿呢。”
杜云青苦笑一声,信步踱回庙里,他的住所是在后院,也是香客们不准进入的地方,倒是很幽天然,玄真老道在月洞门口等着,似乎要跟他说话。杜云青却摇摇手道:“道长,咱们改天再聊吧,今儿我可没空,你要问的话我知道的你全知道,我不知道的,你问了也没用。”
玄真子道:“贫道只是想问问大侠,有没有要贫道效力的地方,并不想问大侠什么秘密。”
杜云青道:“杜某没有秘密,与道长各行其是,对道长的盛情,杜某只有心领,却不敢麻烦道长。”
“这是什么话呢?在某些事情上,我们是殊途同归。”
“不,只能说机缘巧合,同船过渡而已,下了船,我们就各奔东西了,大家都有自己的目的。”
“可是在船到中流.遭遇风浪,我们必须同舟共济。”
“目前尚非其时,风云险恶可测,还只在暗地酝酿,而且目标对准着杜某个人.道长要免麻烦,还是远离的好。”
说着他走向自己的居处,边城听见他的脚步声,早就摹帘以待,他走了过去,但见刚才那个女郎满面通红,讪讪地站了起来。
边城笑道:“师妹,杜兄跟你虽是初会,但相互渊源很深,就如同是一家人了,有话你直说不妨,我在前面找老道士下棋等你,你们谈谈吧。”
边城显然是想避免一个尴尬的局面,所以抢先要离去,可是他来到杜云青身边,又低声道:“杜兄,敝师妹只是孩子气重了一点,心中并无恶意,请多原谅她一点。”
杜云青笑了一笑,拉着边城道:“边兄,你别走,还有很重要的问题待商讨,至于我跟珠姑娘之间的事,那更不成其为问题,几句话就解决了。”
边城被拖了进来,白纫珠也感到如释重负,显然地她也很希望边城能在旁边,杜云青笑着坐了下来,从颈项贴胸处取下了一具小小的玉鲤鱼;白纫珠也红着脸取出另一个,两条鱼都是半面的,合在一起恰好成了一条整个的鲤鱼。
杜云青拿着玉鱼,苦笑道:“这是我恩师昔年与白仙子定情的信物,那时他们互相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直到相互了解后,才想到可能因为信念立场原因,无法结合,因而各取一,盟誓说希望能缘订再生。他们的想法中是彼此还年轻,大家都有传宗接代的责任,各人都可能会为了责任而另行婚嫁,但希望能以对方的子女互结连理而补此情天之缺,即以这一对玉鱼为凭,是不是这样的?”
白纫珠点点头,低声道:“是的,姑姑也是这样告诉我,可是她老人家发现对柳师伯负疚实在太深,发誓一定要听见柳师怕再娶的消息后才肯嫁人,那知一等就是三十年,现在已心若死灰,才把这半条玉鱼给了我。”
杜云青叹了一声道:“思师也是同样的情形,一直到他老人家临终时才把这信物交给我,却并没有规定要我一定要遵守约束。”
边城与白纫珠的脸色都微微一变。杜云青道:“相信白仙子对珠姑娘也说过同样的话,因为这只是他们本身的一项信约,硬加到第三者身上就太勉强而不合理了。”
白纫珠愤道:“我姑姑可没有这么想,她对这项信约十分重视,因为我是她的侄女儿,才交给了我。”
杜云青一笑道:“我相信白仙子也是有条件地要求珠姑娘履约的,至少绝不会盲目地把珠姑娘的终身托付给一个未知的命运,所以珠姑娘在边兄处得知我是寒月传人时,问得很详细,假如我是个身有残缺,或是个又丑又怪的男人时,珠姑娘也有权利不受这个约束。”
白纫珠终于点点头道:“姑姑虽然说过,但她也认为那情形不太可能,柳师伯本人是个风雅儒秀的人物,在选择传人时一定不会太差的。”
杜云青道:“这是白仙子安慰姑娘的话,她应该知道寒月剑法是以一种罕异的内功为基础,必须要有特殊体质禀赋的人才能承继,恩师找到我时,已经很迟了,来不及看我从基础练起,不得已乃用移玉心法把他老人家的修为转注给我,因而才使他老人家提前五年离开尘世。”
白纫珠沉默片刻才道:“杜大哥,那些话都不提了,现在我总算找到你了,我也知道这玉鲤的信物是有伸缩的,双方都有权拒绝,我还等你一句话。”
杜云青答复得很干脆:“杜某已经三十岁了。”
白纫珠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道:“我二十三岁,这年龄差距并不大。”
杜云青微笑道:“姑娘会错了我的意思了。我只是告诉姑娘,在我们家乡男人在二十岁前,很少没成家的。我如果不想遵守这个约束,早已娶了老婆了。”
白纫珠的脸红了一红,低声道:“杜大哥如果对我这个人不愿意,还是可以不答应的,尤其在我刚才那番表现后,你也有理
由不要我!”
边城笑道:“杜兄珠师妹经我开导后,也自悔孟浪,她对你目前的情况已经有了相当的了解,事前并没有任何消息,乍然而来,当然不能要你把过去的交谊完全抹杀,何况家师也交代过,找到寒月传人时,对方很可能已经娶妻生子,因此珠师妹要求的只是能够容下她,有她的一个名份已足,绝不想独占……”
杜云青一笑道:“这个不是太委屈姑娘了?”
边城笑道:“芙蓉郡主是京师第一才女,眼高于天,连她都对杜兄青眼独加,可知杜兄是人中麟凤,也不是珠师妹能独占得了的,这倒不称什么委屈……”
杜云青一笑道:“芙蓉的事不必谈了,我跟她原本也没什么,今后也不可能再进一步了,只是小如那边,我希望珠姑娘能去道个歉!
白纫珠的脸色又是一变!杜云青道:“以我未婚妻子的身分去道个歉,这是应该的,因为人家是个女孩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为争风而打架,对她的名誉有亏,而且珠姑娘并没有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更没有向她说明自己的身份,这是珠姑娘的不对!”
白纫珠的脸色转缓过来道:“那当然是应该的了,只是这对她不是太残忍了一点吗?”
杜云青一笑道:“我由始至终就对她没存什么心,完全把她当做个小妹妹,我觉得越早让她知道越好!”
他拿起玉鱼,把自己的那一半给了白纫珠,却保留了她的一半道:“珠姑娘,假如你不嫌弃杜某人是个落魄潦倒的江湖人,我们之间的事就算定了!”
白纫珠瞟了杜云青一眼粉睑娇羞地收起玉鱼。边城笑道:“好!好极了,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尽快禀告家师去!”
杜云育道:“白仙子尊驾驻所在何处?”
边城道:“家师因为京中熟人太多,不便来此,暂时住在北通州的的一队田庄中,那是白家的祖业……”
杜云青看了白纫珠一眼道:“纫妹,我们的名份既定,此后就是祸福与共了,我有件事希望你能从实地告诉我,关于你我之婚事,你还告诉了谁?”
白纫珠道:“没有呀!这事只有姑姑跟我两人知道,连师哥都不知道!”
杜云青掏出袖中纸卷道:“你是看了这个纸卷去找小如打架的,假如没有人知道你我的事,怎会写这个条子!”
白纫珠也怔住了道:“是呀!当时我看了字条,糊里糊涂就找到纪姑娘理论去了,并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
边城也诧然道:‘字卷是什么人给你的?”
“是个大胡子男人!”
杜云青道:“是九城捕头雷大胡子。”
边城不禁愕然道:‘是他?这家伙才气平平,手底下功夫也不见得出色,只因为他本身是个混混儿出身,人头儿熟,耳目灵通,又善于逢迎,才干上这个差使。九城捕头本来就是个不好当的差使,因为龙蛇混杂,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大有来头的主儿,连本官都吃不了兜着走。
“雷大胡子接事后,倒没有出过什么庇漏,因为他眼皮子活.这个差事但凡稍有点气节的人都不肯干,什么事都得管,什么人都不敢得罪,只有他这种人才可以干得下,可是我却没想到他竟是深藏不露……”
杜云青笑笑道:“边兄可把他看得太神了,雷大胡子不过是个庸才,字卷儿是他递的,可不是他写的,那跟塞在银包中交给我的字条是出自一人之手,字迹绢细有力,极似女子的手笔。”
边城把字卷又看了一遍,而且放在鼻子前闻一闻道:“不错,是个女子写的,这上面还带着一点脂粉的气息,奇怪的是这种气息很熟,我好像在那儿闻过似的。”
杜云青一笑道:“边兄有辨嗅识人的本事。”
边城道:“这不算什么了不起的本事,寒月门下,差不多全有这个能力,因为我们生长在关外,除了习武之外,只有猎貂为消遣,貂性最灵,毛色雪白,跟雪地是一个颜色,目色极难辨别,完全要靠嗅觉去找寻它的踪迹。”
杜云青道:“‘边兄既是对这种气息很熟悉,想必见过那个人了,不妨想想平时跟那些女人来往过。”
边城苦笑道:‘这可难了,光是我栖身的礼王府内眷就有上百人,上那儿记得清去,我还是去找雷大胡子问问,还容易找到答案。”
杜云青道:“那倒不必了,我已经请徐兄派人去找雷大胡子问话,现在我们要研究的是递这纸卷的人用意何在,是敌是友,如果从第一张纸条上看,她好像是一流宗的以外的人。
可是这个字卷,却又近似一流宗内的人所为,我才深感不安。”
边城想了一下道:“是啊,这个人不仅对清华郡主的底子很清楚,对我寒星门中的事也很清楚,珠师妹跟杜兄之间的事,家师连同门都没告诉,这个人居然知道了,这件事是值得推敲。”
三个人都苦苦地想了一阵,仍是没有结果。杜云青一叹道:“不去想她了,看着徐兄在雷大胡子处能否问出结果来,不过找们一定要找出这个人,了解她的立场与居心,一个对我们太了解的人,如果是敌人,那就太危险了。”
边城道:‘我对这气息已经有了印象,再次见到那个人时,一定会找出她来的,现在两位谈谈,我要回去了。”
杜云育道:‘我也要走,纫珠,你住在那里?”
白纫珠道:“我住在客栈里。”
杜云青笑道:“不必再麻烦了,我已经答应给纪小如帮忙,以后要住在镖局里,干脆你也住到那儿去吧,在镖局里挂个镖师的名字,大概没问题的。”
白纫珠一怔道:“杜大哥要我也去保镖?”
杜云青道:”是的,杜某身无一技,只有以此谋生。”
白纫珠似乎还不太愿意,但是边城却道:“师妹,你跟杜兄住到镖局去也好,多少也有个照应,因为我要立刻赶到通州去叩诣师尊,报告近来的情形,无暇照顾你。”
白纫珠道:“我又不是小孩子,用不到人照顾。”
边城笑道:“师妹!你可不能任性,目前的北京波诡云橘,像你这种涉世未深的人,最容易上当,似乎已经有人盯住了我们,像那个纸卷儿,如果再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