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惨案,竟被我无意中查出来了。”
雾中花惊骇地说。
“我也要出去。”他沉着地说,取过炉中的一根香,伸手出外抓住了巨锁不住挑拨。片刻,一声怪响,巨锁扣解。
两人全力拉开铁栅,喝声“走!”悄然从崖侧走了。
午后不久,两人到了神女词前的小码头。神女词的群魔,已经走了个干干净净。一艘小舟泊在码头,舟子似乎在等人。
石旁出现了绿衣少女的俪影,苍白的秀脸绽起动人的笑容,向银汉孤星微笑道:“谢谢你。今后,我不再伤害你了。”
说完,闪入右后崖畔翩若惊鸿一闪不见。
银汉孤星在发怔,喃喃地说:“怪事,她这些话是何用意?”
“杜大哥,我们走吧。也许,她曾经是你的仇敌呢?”彭洁如柔声说。
第十八章 清官赴任
船一靠上九江钞关码头,小伙子李琪一跃上岸,匆匆扑奔东面的汾浦港。
钞关距府城两里地,中间隔着汾浦港,但并非是无人地带,而是城外三条大街之一。自钞关至城根码头,中间有汾浦口(龙开河口)和小港。最有名气的瑗琶亭,就在汾浦口。这两里地形成一条长街,中段的花桥气象万干,附近栈埠林立,店铺鳞比,极为繁荣。
他抬头看看日色,已是近午时分,拍拍脑袋自语道:“但愿罗分局主在家,不然就白跑一趟了。”
花桥以东第六家店面,便是川远镖局,九江分局的所在地。镖局占了两间店面,规模不算大。对面江堤前的码头,泊了不少轻舟,桅樯林立,这都是自用的游艇,货船是不准停泊的。
川远镖局的镖旗颇为别致,绿色的八尺三角旗,饰以流苏,中间绣的是一艘天蓝色双桅船,船中间是一个尺大的朱色蓝边行书“熊”字。
只消一看镖旗,便知该镖局完全是专走水路的镖局。看局名镖路,也全然是经三峡走四川。
他走近店门,向一名伙计抱拳施礼笑道:“老表,你好,在下姓李名琪,从南京来,求见罗分局主,烦请通报。”
店伙回了礼,颇表惊讶地问:“从南京来?请问,你找咱们分局主有何贵干?”
“在下奉家兄之命,面呈家兄的手书。”
“令兄是……”
“家兄李珏。”
“哎呀!是韦陀李珏李大侠?失敬失敬,请里面坐,请。”
“客气客气,兄台请。”
店伙肃客入店,说:“兄弟曾略,匪号称飞鱼,本局的镖师,请稍坐,兄弟进里面去请分局主出堂相见。”
“有劳曾兄了,感激不尽。”李琪客气地说。
不久,飞鱼曾略随着一位方面大耳,相貌威猛的中年人出堂。
李琪离座相迎,行礼道:“这位想必是罗分局主了,在下李琪,专诚前来向分局主请安。”
中年人呵呵笑,回了一礼说:“在下罗衡,幸会幸会。请坐,老弟是韦陀李大侠的亲兄弟?”
“谢坐。在下兄弟三人,李珏是兄,在下排行二。”
“区区与令兄交情不薄,可是一直就不知珏老哥的家世,惭愧惭愧。”
“这也难怪,咱们在外闯荡的人,对出身家世大都讳莫如深,平常得很。”
“老弟此来……”
李琪在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上前呈上说:“家兄要兄弟向分局主请安,同时呈奉手书,请分局主过目。”
“谢谢,谢谢。”罗衡客气地说,接过书信立即拆展。
只看了一半,罗衡的眉心已锁得紧紧地。看完,摇摇头苦笑,吁出一口长气。
李琪颇感困惑,问道:“请问分局主……家兄的信……”
罗衡吸了一口长气,伸手示意说:“老弟稍候,我想想看。”
李琪看对方神情凝重,颇感不安。
久久,罗衡说:“令兄的信,老弟知道内容么?”
“不知道。家兄交代,到达九江,立即前来探望分局主,并面呈手书,如此而已。”李琪泰然地说。
罗衡脸色颇为不安,说:“令兄这封书信,颇令在下为难。”
“分局主是说……”
“令兄要兄弟照顾你们,要本镖局保你们这趟镖,送你们到宁州。”
李琪笑道:“家兄就是不放心我在外闯荡,其实他太多虑了。兄弟这次护送余大人赴任宁州,余大人所带的盘缠行囊,全部都变卖也值不了二百两银子,即使有强盗,谁又稀罕他这个穷官的一堆破烂?我想,不必劳驾分局主了,兄弟一个人也就够了。”
罗衡猛摇头说:“老弟大概还不知其中内情,令兄恐怕也不知近来的变故。”
“分局主是说……”
“令兄与令妹,信上说可能在三天后偕同三五位朋友赶来因此兄弟知道他明白此行颇为凶险,但也猜想他并不知近来的形势。”
“咦!分局主好像认为此行极为危险呢。”
“何止危险?这……”
“兄弟不明白分局主的意思,可否明示……”
“这好比是睁着眼睛往火坑刀山里跳。”
“什么?有这样严重?”
罗衡吁出一口长气,苦笑道:“你所护送的人,是前南京宁国府的铁面推官余星海,对不对?”
“是呀!如果不是所谓忠臣义士,兄弟才不做这种毫无代价的护送人呢。”
“余大人在于国府三年任内,把南漪湖的霸王贺霸绳之于法,把青戈江附近的五庄三集的几处黑道秘窟扫除,把六山寨四隘头的十余股大盗肃清,扳倒了南陵、太平两县的两个贪赃枉法知县,送他们上了法场。”
“对,所以称为铁面推官。”
“后来调任卢州,两年来群盗远避,土豪劣绅—一远走他方避风头。”
“对,这是可敬可佩的好官。难得的是他迄今仍然两袖清风,也因此南京方面的那些贪官污吏对他极端厌恶,视为眼中钉,必欲杀之而后快,将他调回南京置闲。最后又将他赶离南京,调宁州山区任州判,降一级任用,他却毫无怨言,欣然就任。”
“老弟,余大人降任宁州的消息,上月便传到九江了,宁州自不必说。”
“咦!不可能吧?余大人半月前方接列任命……”
“你不知道这是南京那些狗官们,早已安排下的借刀杀人毒计?”
“什么,这……”
“你知道宁州附近有多少股悍贼?”
“这……”
“不要说贼,说黑道巨霸,九龙山与龙泉山的金翅大鹏丁搏九与九龙头程潜,皆是名震宇内的黑道之雄。那金翅大鹏与霸王贺霸是金兰兄弟,贺霸五年前被余大人擒获,罪名是强抢民女,谋财害命,反牢劫狱,窝藏大盗,判了个秋后决,刑死法场。”
“天!金翅大鹏……”李琪抽口凉气叫。
“余大人降调宁州,据兄弟所知,全是金翅大鹏在捣鬼,他与那些赃官勾搭上了,余大人这次……唉!你明白处境么?恐怕走不了百十里,余大人的性命便……老弟,你还是……”
李琪脸色苍白,说:“我得等兄长前来之后再说。”
“你要知道,一进九江,你们便等于是一脚踏入鬼门关了,那些凶悍的刺客与凶手,早在半月前便在等候余大入前来送死啦!”
“分局主的意思……”
“老弟,脱身事外,还来得及,最好你立即动身转回南京。”
“可是,余大人全家……”
“他是朝廷命官,你犯不着替他担心,他可以请九江的知府大人保护。”
“这……”
“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九江的知府大人他不是聋子,想必早有风闻,他将借口宁州属南昌府管辖,推给南昌挑这付重担,必定拒绝派人护送。”
“那……”
“你的意思……”
“为人谋而不忠,那算是大丈夫?我要等兄长前来再说。”李琪断然地说。
“这……”
“分局主,贵镖局有的是英雄好汉,能不能请分局主派人……”
“老弟,不是兄弟不够朋友,而是……”
“凭家兄的交情……”
“老弟,敝局的镖师,皆保的是水路镖,至宁州是陆路……”
飞鱼曾略义形于色地接口道:“分局主,咱们江湖朋友讲的是道义,敬重忠臣义士节妇孝子,余大人这件事,咱们岂能袖手旁观?咱们放舟鄱阳,换小船走建昌,沿修水上宁州,名正言顺……”
罗衡苦笑道:“曾师父,这不是咱们的镖路,这一来,不仅坑了余大人,也毁了咱们的镖局,你想到后果么?”
“分局主的意思……”
“咱们爱莫能助。”罗衡讪讪地说,语气却极为坚决,无可商量。
李琪知不可强,离座说:“兄弟无论如何,也得等家兄前来再说。不过,兄弟已下定决心,上刀山下油锅,兄弟绝不退缩。打扰了,告辞。”
“老弟……”
“改日再来打扰,目下既然知道余大人处境凶险,兄弟必须返船保护,告辞。”
送走了李琪,罗衡向飞鱼曾略苦笑道:“曾师父,这件事你大概感到不平,可是,咱们如果卷入漩涡,川远镖局除了关门大吉之外,没第二条路可走。那金翅大鹏只消哼一声,咱们的镖旗必定走不出九江,你也未免太鲁莽了。进去吧,这件事不必再提。”
两人刚转身,尚未踏入店门,身后传来一声佛号,声不大,但直震耳膜,接着有人说:“施主留步。阿弥陀佛!”
罗衡警觉地转身,脸色一变。
是位瘦小老迈的高年僧人,僧农僧帽,项下挂了念珠串,左手捧木鱼,右手持木鱼锤,老眼灼灼,冲他刚嘴一笑道:“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川远镖局的熊总局主坐镇武昌,生意人和气生财,他不希望一个分局主擅自主张,卷入江湖仇怨的漩涡。阿弥阳怫!善哉,施主须及早脱身事外,后会有期。”
罗衡心中一冷,强定心神问:“大师已知道余大人的行踪?”
“狗官两年以前迄今日的行踪,皆在眼下,巨细无遗尽在算中。”老和尚阴森森地说。
罗衡淡淡一笑,不满地说:“你们这样做,会引起白道朋友的公愤的。”
“是么?施主又有何打算?”
“哼!大师猜猜好了。”
“老纳猜想,施主必会权衡利害,阿弥陀佛!”
老和尚不再稽留,冷冷一笑,转身便走,一面敲动木鱼,一面念着佛号。
木鱼本身并无异处,响声亦平常,但每敲一声,每念一句佛号,罗衡与飞鱼曾略,皆不由自主身躯一震,只感到脑门发炸,如中雷击一般,随着木鱼声与佛号声战栗,气血上浮耳中轰鸣。
直至和尚远出四五丈外,两人方回复常态,惊得手脚发软,脸色泛灰。
“好厉害!”罗衡惊然地叫。
“他是谁?”飞鱼骇然问。
“魔僧持一,癞头和尚的师弟。”
飞鱼打一冷战,惶然道:“他……他是早年的……”
“早年的飞天夜叉尚一清,魔道中数一数二的凶神恶煞。”
“老天!这件事……”
“这件事。咱们必须置身事外。”罗衡肃然地说。
飞鱼一咬牙道:“分局主,要不要知会李琪兄一声?”
“你想趟这一窝于浑水?”
“这……”
“咱们已经涉嫌,附近可能已有不少眼线侦伺,你这一去,不啻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