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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狐大骇,惶然叫:“放手!你……你……”
“我已告诉你,我的爱侣是河间俞黛。”
“是的……是的,那……”
“去年她曾经被你用书信,骗至山西摩天岭,几乎送掉性命,你……”
“冤枉……”
“说!谁指使你的?”
玉孤心胆俱寒,叫道:“皇天在上,我去年在川南,作客于天南山庄,很久不知俞小妹的消息了。”
他大感失望,浪费了不少时臼,冒了万千风险,满以为可从玉狐口中套出不少消息,岂知王狐只是个被利甲的小跑腿,所知有限,白忙了一场,枉费心机。
目下,他除了去找七星太保讨消息外,别无他途。
“你认识朱堡主么?”他仍抱万一的希望。
“朱堡主?哪一个堡的朱堡主?”玉狐惑然问。
“摩天岭缥缈峰铁岭堡的朱堡主。”
玉狐沉思久久。摇头道:“抱歉,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
他完全绝望,不耐地说:“你走吧,回夭告诉七星太保,我要在四宝擂台会他,要他还我公道来……”
蓦地,左首淡淡的雾影中。窜出相貌狰狞的黑白两无常。
白无常一声狂笑,大踏步走近说:“不必枉费心机了,你再也见不到七星太保啦!”
银汉孤星大惑不解,问道:“此话怎讲?”
白无常桀桀笑道:“那家伙带了人,袭击断剑胥夫人的帐幕。折了不少好汉,胥夫人遁走了,他带了残兵败将撤回神女峰,碰上了雾中花,身受重伤,落跌滚滚江流,葬身鱼腹,下场够惨,你只有到龙宫去,方能找到他了。”
银汉孤星心中叫苦,找七星太保讨消息的希望顿成泡影啦“这好管闲事的丫头,可恶!”他恨恨地说。
“你要去参加四宝擂台?”白无常问。
“是的,去见识见识。”
“如果我是你,不去也罢。你知道是谁摆设四宝擂台么?”
“不知道。”
“前四灵帮的帮主黑风四灵。”
银汉孤星悚然而惊,但仍然沉着地问:“老前辈知道七星太保与黑风四灵有关系么?”
“不知道,只知道这四个魔头,准备招兵买马东山再起,与会的人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投靠,一是死。”
“哦!四灵帮如果东山再起,江湖大劫又兴了。”他无限感慨地说。
“谁说不是?江湖大乱,咱们正好浑水摸鱼。小辈,你如果想参加,往西绕过前面的山脚,便可看到神女词了,那儿设了招待站,你可以前往投帖……”白无常突然住口,身形石转,沉喝道:“滚出来!阁下。”
乱石中飞起一个黑影,恍若流星划空,向西飞射而逝。
两无常一声怪叫,放腿狂追。
银汉孤星一跃三丈,也跟踪追出。
玉狐吃力地奔出,尖叫道:“等我一等,等我……”
银汉孤星无意追赶黑白无常,仅借故摆脱玉狐的纠缠。远出里外,他便停下脚步不再追赶。
七星太保已受伤落江,已无法打听消息,一面走,他一面沉思,忖道:“七星太保水性极佳,也许他死不了,也许我该留下来参加四宝擂台,很可能获得一些线索呢。那恶贼为何要找我,我得查个水落石出,不然放心不下。怪事,我与他无仇无怨,素不相识,如此费神图谋我,究竟为了何事?”
他信步而行,接近了前面的峰脚。这一带没有路径,需择地而行,排草而进,附近全是罕见人迹的参天古林,乱石散布藤蔓丛生,颇难举步。
正走间,前面突传来一声叱喝,声如沉雷。
“前面有人交手。”他想,本能地脚下一紧。
这是一处山坡,矮林、茂草、乱石、坡度平缓,视野尚广,正是一处宜于动手相搏的好地方。
两名花甲老人,四名骤悍大汉,正困住断剑胥夫人和一名待女,展开了空前猛烈的恶斗。
地面,散乱地躺了四具尸体。
他闪在一丛矮树下,静观待变。他对胥夫人并无好感,但胥夫人曾经救过他,不管救他的用意是好是坏,仍难令他无动于衷。
“这些人艺业不凡,是何来路?”他心中嘀咕。
两个花甲老人身法迅疾,剑术尤佳,剑动风雷发,吞吐问捷如灵蛇,攻势极为猛烈,势如排山倒海。
但胥夫人也不弱,与待女双剑合壁,布下了重重剑网,封住了从各方攻来的如山剑影,有惊无险。
“她支持不了多久。”他自语。
是否现身加入?他心中迟疑。
不久,胥夫人主婢的剑阵,终于在围攻的压力下,呈现瓦解之象了。
“我得出去!”他下了决心,要助胥夫人一臂之力。
不等他现身,左方不远处自影似电。两自一黑三条人影飞射而来。
他心中一宽,自语道:“雾中花来了,但愿她是助胥夫人的。”
雾中花裙袂飘飘,像一头白凤凰,眨眼间便到了斗场,快得令人目眩。
一名灰衣老人转身相迎,扬剑沉喝:“什么人?站住!”
雾中花飞射而来,蓦地龙吟震耳,白虹疾射而至,冷叱入耳。
“该死!倚多为胜。”
灰衣老人大惊,闪身避招一剑封出叫:“贱婢无礼!啊……”
惨号声摇曳,人影乍止。
灰衣老人未能封住致命的一剑,在双刻行将接触的刹那间。雾中花的剑突然闪电似的撤回,接着重又吐出,不但巧妙地避免双剑交接,而且能及时切入,剑无情地贯入灰衣老人的胸口。
一名大汉急退出胥夫人的剑网。大吼一声,挥剑疾进,要抢救灰衣老人。
雾中花的侍女和虬须大汉,几乎同时到达,一剑一刀齐至,行雷霆一击,截住了大汉两侧。
“铮!”大汉架住了侍女的剑。
刀光一闪,虬须大汉一击得手,砍在大汉的右肩上,骨裂肉伤。
“当!”大汉的剑失手坠地。
“嗤!”侍女的剑乘势再进,贯人大汉的心坎要害。
大汉身躯一震,张大着嘴,却发不出声音,身形一晃,扭身摔倒。
另一面,胥夫人兴奋地娇叱一声,断剑残忍地拂过一名大汉的肋侧,大汉肋骨立折,脑袋一沉,重重地跌倒。
“杀光这些恶贼!”胥夫人喝叫,猛扑第二名灰衣老人。
重围已解,主客易势,灰衣老人大惊之下,侧射八尺,发出一声震天长啸,警讯传出了。
断剑胥夫人一身绿,雾中花一身白,一白一绿两头母大虫,几乎同时扑向灰衣老人。雾中花晚了一步,高叫道:“速战速决,大敌将至。”
可是,胥夫人一剑走空,灰衣老人已在剑尖前飘出丈外,厉声道:“妖妇们,回头见。”
声落,在雾中花截出之前,奋身一跃两丈,如飞而遁,丢下同伴逃命去了。
天色已经大明,彼此功力相差不远,怎能轻易脱身?雾中花说声“追!”
领了侍女和虬须大汉领先追出。胥夫人也带了浑身血污的侍女,奋起狂追。
银汉孤星不假思索地紧蹑在后,他关心雾中花的安全。
本来,他在玉狐口中,探不出重要消息,颇为失望。加以七星太保已死,他无需再在巫山逗留了。四宝擂台与他无关,他不愿与黑风四灵打交道,黑风帮是否东山再起,与他毫不相干。
但他不能走,得看看七星太保是否与黑风四灵有关。如果他们是同谋,那么,何以他们要图谋银汉孤星?此中有何阴谋?
他也关心雾中花,这神秘的美丽少女知道他的底细,收留了他死去的爱侣身畔的侍女倩倩,爱屋及乌,他对雾中花油然兴起一种难以言宣的特殊感情,令他不忍离去,希望能帮助雾中花平安地离开巫山。
他小心地在后面跟踪,逐段跟进,快如星飞电射。
灰衣人绕山坡飞逃,不久便进入一处山谷中的隘道。
雾中花的轻功最为高明,可是,灰衣人也不弱,追了两里地,仍未能拉近。如果再往下拖,她到底是女流之辈,势必将人追丢。
前面林木已尽,眼前一亮。半里长的谷地中,血腥触鼻,散布着六七具尸体,猩红的鲜血,与火红的朝霞相映辉。
十二名黑衣人,在北面雁翅排开。南端,是一位翠绿衣裙少女,一位十五六岁女婢。双方似乎正在打交道,气氛极不友好。
少女与女婢身上皆是血迹,一看便知曾经过一番浴血苦斗。
七具尸体中,有两具身穿蓝劲装,五具穿黑衣。
灰衣人急掠而来,远远地便高叫:“陈兄,请接应,几个泼妇可怕。”
十二名黑衣人中,掠来两个年届花甲的老人,最先迎到的老人衣带上拴着的怪兵刃如意鞭,狞笑道:“好家伙,又是女的。明兄弟,她们是何来路?”
灰衣人急奔而来,说:“不知道,她们已毙了咱们五位弟兄。”
声落一掠而过。雾中花到了,剑如经天长虹,疾冲而至。
黑衣老人桀桀笑,等剑锋行将及体,方大吼一声,如意鞭幻起漫天光华,化为一重鞭网,裹住了剑也裹住了雾中花。
“铮铮”两声,鞭剑相接。
鞭梢一转,捷逾电闪,“叭”一声反抽在雾中花的右后肩上。
“哎呀!”雾中花惊叫,侧飘丈外。她脸色泛及,呼吸一紧。久奔之后,真力早虚,手脚皆脱力,运剑与身法皆有力不从心与不听使唤的感觉,竟然未能躲开一鞭猛袭,不由她不惊。
侍女到了,另一名黑衣老人恰好迎个正着,狭锋刀一挥,大喝道:“留下,纳命!”
“铮!”刀剑相交声震耳膜,火花迸射。
侍女的剑突然脱手斜飞,虎口血如泉涌。
黑衣老人刀光一闪,乘胜追袭,发出一阵袅啼似的狂笑,刀临侍女肩头。
危机间不容发,虬须大汉及时到达,钢刀光临黑衣老人的腰肋,轻叫道:“你得垫棺材背。”
黑衣老人怎肯垫侍女的棺材背?火速撤招自救,刀随身转,“当”,一声震开了虬须大汉的一刀,两人同向侧方暴退丈外。
这瞬间,黑衣老人抽底飞出一星冷芒。
虬须大汉身形未稳,冷芒细小不易看清,即使看到也无法闪避,冷芒贯肋而入,踉跄定下身形,浑身一震,脸色大变,狂叫道:“小姐,快,……快走……”
话未完,一跌而倒。
与雾中花交手的黑衣老人一声狂笑,如意鞭夭矫如龙,攻向雾中花,叫道:“谁也休想话命?”
雾中花这次不上当了,不敢硬接,侧跃丈外向侍女喝道:“快走,我断后。”
侍女闻声急撤,狼狈已极。
使狭锋刀的黑衣老人急迫而上,一刀挥出叫:“留下命来。”
眼看侍女要刀下断魂,草丛中突然窜出断剑胥夫人,就在黑衣老人的身侧出现,断剑一挥,人顺势窜至对面叫:“快走,敌众我寡。”
侍女向前飞奔。胥夫人的侍女,也从草中跃出,向原路狂奔。
胥夫人不再等候雾中花,如飞而出。
不远处前来应援的另两名黑衣人,正飞掠而来。
雾中花完全失去了反击的机会,在如意鞭的疯狂袭击下,左冲右突不住急退。
她的剑不敢封架蛇一样灵活,可任意折向的如意鞭,而且右肩受了伤,手上力道锐减,只急得花容失色,栽定了。
真巧,使刀的黑衣老人被断剑胥夫人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