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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阵惨然,伸手搀扶低声道:“姑娘清起,在下当尽棉薄。令尊的病在下已经看过了,惊吓过度哀伤过切,好好调养并非绝症。在下略通药理,暂留尊府希望能有助益。现在,你得打起精神,在下先得救醒令弟。”
当天,任和到客店取回行囊,落脚在辛家。
天外来鸿总算是鸿运当头,任和的金创药十分灵光,背部的镖伤有灵药敷治,渐有起色。
岷江三邪仍然在西城客栈落店。天风和尚算是倒了八辈子霉,眼看美女到手,却糊里糊涂被人所击昏,煮熟了的鸭子竟然飞掉了,而且是羊肉没吃到,却惹了一身膻,心里面那份难过,委实无法形容。
岷山三邪中,天风和尚排行第二,是按年龄排行的,论真才实学,老二比老大百里维要高明一两分。这贼和尚不信邪,怎肯干休?发誓要找任和拼老命,誓报被偷袭之仇。他却不想想。如果对方不比他高明,怎能无声无息地一下子把他打昏?即使他那时色迷心窍,美色当前昏了头心不在焉,但对方竟然进入房中他们毫无所知,而且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如不比他高明多多,不可能轻易地把他打昏。何况贼和尚浑身横练,气功火候纯青,刀砍剑劈锤打,伤不了他一根汗毛,而对方却一下便击中他的天灵盖,天灵盖坚硬如铁不易受伤,但他却失去知觉,可知对方的劈空掌力道是如何地惊人。
贼和尚羞愤交加,不听大邪的劝告,发誓要找任和拼命,硬是不肯善了。
但落店后才苏醒,昏眩感未消,只好忍下了。
两位银汉孤星皆不愿犯众怒,同时随白石道人一众凶徒,至白石镇皮家落脚,等候炎阳雷来到分真假,如果其中一人心虚拒绝,毫无疑问地明白表示是假的银汉孤星,必将受到凶徒们群起而攻。
次日一早,白石镇的囚徒与两位银汉孤星,浩浩荡荡莅临西城客栈,占住了整整二楼餐厅。
同来的人中,多了两个人。一个是高年老道,一个是青面燎牙状极狰狞的花甲老人。老道佩了剑,花甲老人点着一根奇形怪状的金色骷髅杖,十分唬人。
高年老道与花甲老人据主座高坐,客位是两位银汉孤星与两人的男女同伴,东首是白石道人,众老道皮五爷父子,以及一群凶恶的爪牙。
楼上的食桌皆已清除,只留了三排桌椅。老道身材高瘦,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概,喝干了杯中的香茗,冷哼一声,向白石道人叫:“始基,去叫氓山三邪上来说话。”
白石道人离座欠身道:“弟子遵命去唤他们前来回话。”说完,神气地大踏步下楼而去。
楼门口有两名大汉把守,禁止闲人登楼。
下面不时有人走动,但整座客店人心惶惶,店伙与客人皆惶然远避,因此显得有些冷清。
店门帝一掀,进来一位虎背熊腰高大健壮,气概不凡的中年人,胁下带了一只包裹,佩了剑另悬挂一只中型黄色大革囊,进得店来,便向梯口走,抬头上望,大声自语道:“怪事,这鸟店怎么与众不同,遭到什么祸事了?有点不大对。”
说完,举步登楼。
上面把住楼门的两大汉当门一站,一个向下大叫:“不许上来,走开。”
中年人冷冷一笑,抬头冷冷地问:“怎么?为何不许上去?上面不是酒楼么?”
“少废话!滚!”
中年人剑眉一挑,虎目怒睁,大踏步向上走,阴森森地说:“老兄,在下要打掉你的满口狗牙。”
大汉暴眼怒张,厉声道:“狗东西!你好大的胆。”
骂声中,大汉向楼下抢。
双方在半梯相遇,大汉拔刀怒吼:“大爷要砍下你的驴头来做溺器,……”
话未完,中年人左手一挥,喝道:“打你的狗腿!”
大汉做梦也没料到对方竟敢抢先动手,骤不及防,来不及有何反应,右腿便挨了一击。
“哎……”大汉惊叫向下跌。
中年人左手再扬,“啪”一声又在大汉的腰背来上一掌。
“骨碌碌,……”大汉向下滚。
中年人向上抢,楼门口另一名大汉惊叫道:“毛二哥被打下楼了。”
“你也下去!”中年人叫,伸手便抓,人已到了楼门口,出手如风,迅捷绝伦。
“啪!”掌拍在大汉的左肩上,向下一带。
“哎唷……”大汉狂叫,也向下滚。
中年人箭步抢入楼门,已有一名老道离座抢到,大喝道:“阁下胆敢在此撒野,该死!滚下去。”
喝声中“饥鹰搏兔”飞扑而上,十指伸缩不定,一看便知练了颇为高明的鹰爪功。
中年人一声长笑,上盘手向上拨拆招,右脚疾飞,“噗”一声响,一记窝心脚踢在老道的胸口上,叫道:“看谁滚。”
“砰!”老道仰面飞跌,跌在楼板上响声震耳。
上座的高年老道冷冷一笑道:“这人的手脚好快,高明。”
狞恶的花甲老人也安坐不动,阴阴一笑道:“不错,高明,难怪他敢硬闯。”
皮五爷皮高川跳离座位,迎面扶住了老道,厉声问:“阁下是存心叫阵来的?你好大的狗胆。”
中年人向前迫进,冷冷一笑道:“你这厮口中不干净,在下饶不了你。”
“你知道在座的是什么人,敢在此地撒野?”
中年人仰天狂笑,笑完说:“我银汉孤星杜弘,不管在座的是什么人,谁挡路,在下便要将他放翻,你也不例外。”
第 十 章 紫衣妖天丽
又来了一个自称是银汉孤星的人,可说是银汉三星大聚会了。
皮高川一怔,脱口叫:“老天!怎么又来了一个银汉孤星?”
中年人虎目一翻,沉声问:“你说又来了一个,是何用意?”
皮高川向同时站起的两个银汉孤星一指,说:“你瞧,那两位仁兄皆称是银汉孤星杜弘,加上你阁下,共有三个银汉孤星了。你们三人中,必有两个是改名换姓乱认祖先的下流贼。”
中年人冷哼一声道:“居然有两个冒充杜某招摇撞骗,未免欺人太甚。你两个狗杂种给我滚出来!杜某要揭了你们的皮,拷出你们的原形来。”
高年老道勃然大怒,怒叫道:“这畜生骂得太难听,哪像个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高手名人?把他叉出去。”
中年银汉孤星哼了一声问:“老道,你是何来路?如此狂傲无礼,你大概是活腻了。”
“贫道宏清。”
中年银汉孤星脸色一变,说:“哦!原来是崆峒门下当代十大真仙之一,威震武林的毒剑散人,失敬失敬。”
“快把他轰下楼去。”毒剑散人大叫。
皮高川不知利害,冲上左手一探,引对方出招.右手戟指猛探对方的左期门,用的是点穴术。
中年银汉孤星不上当,屹立如山,虎目中冷电四射,目不转瞬地紧吸住皮高川的眼神,直等对方近身,方伸虎腕接招反击。快,快如电光一闪,“带马归槽”刁住了皮五的手腕,向后一带喝道:“滚下去!”
皮五真听话,势如奔马向楼门急冲,脚下大乱,也收不住脚步。
眼看要栽下楼梯,下面奔上气急败坏的白石道人,双方在楼口相遇,想回避已嫌晚了些。
“砰!”两人撞成一团。
“哎,……”两人同声尖叫,同向下滚。
坐在毒剑散人身侧的狞恶花甲老人无名火起,凶睛怒睁,怪叫道:“反了,这小子简直不像话,老夫要掏出你的心肝来下酒。”
声落,身形倏飞,不离座不作势,平空提升而起,飞越桌面,以雷霆万钧之威,向中年银汉孤星扑来,一双大袖向前掷,势如怒龙张爪。
中年银汉孤星脸色一变,大喝道:“凌空虚渡身法,打打打打……”
喝声中,双手连扬,银星飞旋而出,五颗盈寸大小的银芒夺目星形镖,连续飞出破空而至,势如暴雨般向扑来的狞恶老人射去。
大袖一挥,“啪”一声怪响,大袖击中第一枚星形镖,镖射向略偏,但大袖也被射穿,破碎的小布屑纷纷飞坠,像是落叶飘舞。
第二颗星形镖也射穿了另一只大袖,怪响刺耳。
狞恶老人身形疾沉,着地挫倒奋身贴地侧射丈外,捷逾电闪。
后三颗星形镖皆以分厘之差,掠过狞怨老人的身侧,有一枚贴右耳轮飞过,生死间不容发。镖—一嵌入砖墙中,深有四寸以上,劲道之猛,骇人听闻。
狞恶老人火速站起,毒剑散人已及时将原属于老人的骷髅杖抛到,喝声入耳:“接兵刃,不可轻敌。”
狞恶老人怎敢再轻敌,已惊出了一身冷汗,脸色大变,形如厉鬼,接过杖喝道:“好小子,看样子你真是银汉孤星,老夫要与你拼兵刃,拔剑!”
中年银汉孤星也是脸色大变,说:“能在生死关头身在空中,而躲避五镖连珠暴射的人,还未曾有,你阁下是第一个幸运的人,定非无名之辈,亮名号。”
“老夫鲁世群。”
“咦!原来是祁山的山灵鲁世群,久仰久仰。”
“少废话,拔剑。”
“拔剑?笑话了,你连在下的暗器明袭也应付不了,怎敢夸口称能?算了吧,你再接在下五枚星形镖,这次在下保证你不会再那么幸运了。”
毒剑散人离座而起,冷笑道:“施主的星形镖,听说是武林一绝……”
“道长已经见识过了,是否名不虚传?”
“贫道的小飞剑淬有奇毒,奉陪施主玩玩。”
“也好,在下奉陪。”
梯门人影入目,上来了氓山三邪。大邪百里维哈哈一笑。扬声道:“原来是毒剑散人赶到了,难怪白石道人的口气突然变得极为强硬,原来如此。咦!
那一位老兄手持骷髅杖,是不是山灵鲁兄世群!”
毒剑散人暂且放下中年银汉孤星的事,冷笑道:“百里施主,你是否欺人太甚?岷山与崆峒虽素无往来,但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你却上门欺人,到底是何用意?”
百里维呵呵笑道:“并不是老朽上门欺人,老朽也无意与贵门争甚意气,只希望向阁下讨取九叶灵芝。道长如不肯割爱,休怪老朽放肆,即使打上贵山门,亦在所不惜。请把灵芝交出,以免伤了崆峒与岷山的和气,如何?”
中年银汉孤星冷笑一声,接口道:“在下不远千里闻风赶来,为的就是九叶灵芝,你阁下还是知趣些,赶快回岷山去吧。”
百里维大怒,沉声道:“年轻人狂不是坏事,但你已狂得不像话,你阁下高胜大名?”
“杜弘。这名字尊驾如果感到陌生,那么,银汉孤星的绰号。尊驾恐怕也没听说过了。”
百里维大感诧异,摇头道:“老夫已知道皮五糊涂透顶,请来了两个银汉孤星,怎么又来了一个?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老夫也被你们弄糊涂了。”
楼门口人影又现,上来了三名穿大红道衣,盛装披挂齐全的中年老道,领先的老道大笑道:“今年的怪事确是特别多,据贫道所知,这株九叶灵芝,是今年出现的第九株了。九叶灵芝全出现在边荒地区,北起北大荒,南迄南疆,东自普陀,西抵昆仑,几株九叶灵芝,吸引了无数武林人,也引出了不少隐世高士,掀起了无穷风波,定然是有人布下的陷阱,内中定有可怕的阴谋。瞧,小小的西城,目下已风风雨雨,各路高手云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