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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今年好像二十四出头了吧?”
“不错。”
“还是孤星一颗?”
“孤星一颗?”他不解地问。
“我是说,兄弟你还没成家?”
杜弘脸上一红,笑道:“江湖人最好不要成家,以免拖累。”
“废话:难道说要做一辈子没根的浮萍?”
“浮萍并没有什么不好。”
“兄弟。是眼界过高么?有了意中人了?”
杜弘一口干了碗中酒,笑道:“二爷。咱们不谈这些。贵店那位与痞棍们冲突的绿衣女郎.二爷知道她的底细么?”
“听你说她是大名鼎鼎的女判官俞熏。哦!你对她有兴趣?”
“不要打趣了,二爷,你得准备替她收尸。”他若无其事地说。
卜二爷吃了一惊,讶然叫:“什么?……”
“她中了暗算。”
“真的?是鲁家那几个小鬼?不会吧……”
“不是那几个小鬼,而是一个老道,用一种细小的暗器,在人丛中射中她的膝弯。如果我所料不差,她恐怕过不了今晚。”
“老天!这件事你……你不管?”
杜弘淡淡一笑,自己斟上酒说:“二爷、小弟闯了七八年江湖、愈闯愈胆小。再说吧。
那女判官是个武断是非。心狠手辣的人,小弟不愿再为她冒风险,恐怕反而引起她的误会,管得不好,保证灰头土脸,何苦来哉?”
“那……你总不能见死不救。”
“我已经在老道身上做了手脚,他还会来的。如果有机会,能管我当然要管。”
“呵呵!我知道兄弟你决不是冷血的人。”
“算了吧,这年头,冷血的人活得要长久些。”他的话,是牢骚,也是感慨,不是饱历江湖风霜的人,不知这句话的辛酸。
两人出了酒楼,已是夜幕低垂,客栈门口投宿的客人甚多,人、马、车乱糟糟。
一名虬须戟立、暴眼大鼻、壮健得像头大枯牛的壮汉、背了包裹,提了一把鬼头刀,劈面将两人拦住了,双手一张,用打雷似的嗓音叫:“喂!小于们,大爷有话问你。”
杜弘耸耸肩,咧嘴一笑没做声。
卜二爷怪眼一翻,被虬须大汉的无礼态度所激怒,但却又吁出一口长气,忍住了,双手叉腰强按怒火问:“你有何见教?”
“废话!你以为大爷找你穷开心么?”
“有话你就讲,有屁你就放。”卜二爷火起地说。
“你这里有一个姓王的人么?”那大汉没头没脑地这样问。
卜二爷的怒火消了一半,原来是个浑人,不值得计较,吁出一口长气说:“本城姓王的人。少说些,三五百人只多不少。”
“哪一家姓王?”
卜二爷用手向杜弘的左肩后一指,说:“那一家……”
虬须壮汉会错了意,以为卜二爷指的是杜弘,急跨两步,不等卜二爷说完,一把便抓住了杖弘的衣领向身前带,狂笑道:“好啊!总算找到你小子了。哈哈!”
杜弘不动声色,呵呵一笑道:“呵呵!你这狗娘养的浑球,找我有事么?”
“哈哈!泽州李三汉子教我来找你带路。”
“你怎找到我的?”
“他说到客店一找便着,果然不错。”
“带什么路?”
“带到摩天岭缥渺峰铁岭堡断魂……断魂……魂什么……?他妈的,什么?”
杜弘心中一动,笑道:“我知道你什么的什么?”
“对,叫断魂谷。”
“有何贵干?”
壮汉掏出一封信,兴奋地说:“瞧,这是他们下的什么……什么……”
“聘书。”杜弘看了书信的封面接口道。
“对,他妈的,聘书。我请人念来听,说是要请大爷做教头、一年是八百两银子,管吃管喝。哈哈:真乐,妙极了。”
杜弘展开书信看了一遍,脸上涌出了疑云,不动声色地将书信递回,说:“不错,他们请你任教头,要你传授混元气功。”
“是什么人?”
“具名是铁岭堡堡主朱。”
“小子,这就走么?”
“远得很,还要走三天。”卜二爷接口说。
“没关系,三天就三天。”
杜弘淡谈一笑,问道:“你就是恨地无环唐霸。”
“正是大爷我。”
“你在汉中一带做强盗,打家劫舍神气得很,为何要来做教头,不是太委屈了?”
“别提了。”恨地无环拍着大脑袋,懊丧地说,暴眼一翻又道:“他妈的,三月前来了一群官兵,挑了大爷的山寨.大爷成了丧家之犬。在西安府碰上一个光头和尚,他知道大爷的名号,给了大爷这封书信,所以大爷来了。大爷在泽州只有李三汉子一个朋友,他教我到椭州来找你小子王云带路,你得带我去一趟。”
卜二爷脸色一变,向杜弘附耳说:“飞燕子王云。是百谷山的坐地分赃大盗。这浑人的朋友李三汉子,可能存心不良,要坑这位老兄。”
杜弘也低声道:“贵地的飞燕子王云是何人物,小弟不知其详。这位恨地无环唐霸,可是关中第一条好汉。不是小弟小看低了贵地的英雄豪杰,恐怕贵地谁也制不住他。”
恨地无环哼了一声,怪叫道:“你们又不是梳髻穿裙的妇道人家,为何要说悄悄话?大声些说来听听好不好?”
杜弘呵呵大笑道:“咱们笑体是个浑小子大笨牛……”
“什么?他妈的……”
“你听了。从这里到辽州,是两天半脚程。从辽州到摩天岭有九十里,大半天可到。你一个大男人,又不是拖鼻涕穿开叉裤的小娃娃,为何要人带路?亏你白活了半辈子,称了一辈子雄,道一辈子霸,原来却是个离不了娘的小娃儿。”
“你……”
“你还要人带路牵着你走?”
恨地无环一挺胸膛。大叫道:“不要!大爷我一千个不要!”说完,气冲冲地扭头便走。
杜弘淡淡一笑,说:“二爷,小弟找的人有着落了。”
“你是说……”
“摩天岭缥缈堡断魂谷的朱堡主,二爷不知曾否有过耳闻?”
卜二爷坚决地摇头,以颇为不信的语气说:“见他娘的大头鬼!摩天岭绝对没有这么一度峰,更没有这座堡。愚兄在这附近数百里内,虽然不敢说是地头蛇,至少有名号有来历的人与地,决难逃过愚兄的耳目……”
“也许……”
“没有也许,太行王屋两山的千百座山峰,从没听说过缥缈峰……”
“会不会是占据该地的人。信口取名呢?”
“这……倒可能。”卜二爷不住点头说。
“小弟到摩天岭打听……”哦!跟这位浑大汉走,准没错。”杜弘表乐观地说。
恨地无环在卜二爷的店中投宿,杜弘暗中留了心。
卜二爷的管事房,就在帐房后端。一家客栈的管事不简单,里里外外都得管。卜二爷按例掌灯时分,到侧院的厩房巡视一番,牲口上槽须费神留意,客人明早上路,坐骑出了纰漏可不是好玩的。
杜弘则独自走向东院,那是上房所在地。
刚跨入院门,便听到院角的槐树暗影中有轻微的声息传出,像是有人走动的声息。院廊下没有灯,客人早睡早起,每一间房门皆闭得紧紧地,店伙们也张罗停当离开了。
他心中一动,泰然举步,折入廊下从容而行,在走廊的尽头绕过,向下一伏,便隐起了身形。
真巧,一名店伙提着一只食盒,大踏步进了院门,自语道:“小秃子该打,怎么不点廊灯?”一面说,一面走上了走廊,顺手摘下了挂在廊柱上的灯笼,预备带走取火点燃。
微风飒然,槐树下窜出一个黑影,像个幽灵般,声息全无,两个起落便到了店伙身后。
店伙刚取下灯笼举步,突觉喉下一凉,搁下了一把冷冰冰的锋利短刀,低吨入耳。
“老兄噤声!”
在客栈干活的伙计,见多识广都是最会混的人,乖乖地站住,低声道:“者兄,小可听候吩咐。”
“昼间落店打人的绿衣姑娘,在哪一座上房?”
“丙字第四号房。”
“那是第三进?”
“不错。”
“人怎样了?”
“落店之后便不曾外出,小的正要将饭菜送去。”
“食盒放下。”
“小的……”
“在下替你送。”
店伙依言将食盒放下,“噗”一声响,耳门便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击,立即昏觉。
黑影是个穿夜行衣的蒙面人,扶住伙计举手拈指弹出一声指响,院门外应声飘入另一个黑影,疾闪而至,抢近低声问:“怎样了?探出来了么?”
“探出来了,你先把店伙藏好。”黑影换了店伙的衣衫说。
藏好店伙,两人带了食盒,直趋第三进从右首算起的第四座上房,—人闪在旁,由那袭击店伙的人,提着食盒上前叩门。叩门三响,里面传来了绿衣姑娘有气无力的语音:“谁在叩门。”
“小的送饭来了。”黑影答。”
“不用了,劳驾替我去请位郎中来。”
“姑娘……”
“本姑娘突感不适,快去找郎中来。”
“是。在下可否先将食物放在房内?也许姑娘等会儿……”
“好吧,门是虚掩着的。”
黑影已换了店伙的上衣。取下了蒙面巾,现出本来面目,赫然是白天用暗器偷袭的老道。他轻轻将门推开,便看到绿衣姑娘和衣坐在床上,用薄被盖住下身。灯光下,姑娘的气色极为灰败,大热天,似乎在发冷,右手握着一根尺长的紧铜管,粗如鸡卵,管有三个小孔,手发着抖,指向进房的人,随时可能发射管内的暗器,可知她仍然十分小心。
“放在几上好了。”姑娘冷冷地说。
老道堆下笑,走向壁角的茶几说:“遵命。请问姑娘要请哪一科的郎中?”
“请大方脉便可。”
“是,小的这就票明管事派人前往催请。”老道一面说,一面转身。
桌上的明灯突然“乒”一声暴响,火光乍熄。
“卡”一声暴响,姑娘管中的三枚暗器已经射出。
老道已向下一伏,斜串至床脚。
门外的黑影一闪而入,火折子一亮,是一个年约半百的人,三角眼阴森森冷电四射,掩上房门,慢条斯理点亮手中的灯笼,往壁上一插,袖手旁观。
床口,老道已扣住了姑娘持管筒的手,另一手抵在她的咽喉下,沉声道:“小丫头,放明白些,不许叫唤。”
姑娘不住发抖,似乎冷得很难受,硬着头皮问:“你们有何贵干?亮名号。”
“南宫顺。”
姑娘大吃一惊,骇然问:“你……你是百毒郎中?”
“正是区区,目下化名为闲云老道。”
“罢了,你要替你那死鬼拜弟报仇?是你弄的鬼了,难怪本姑娘无缘无故发寒发热。”
“你本来只可挨过子夜,应该说便宜了你,在下不想在此地暴露身份,两年来谁也不知在下在此地潜伏。”
“你放心,九头狮子会找到你的。”
“你放心,不久在下便会在江湖去找他了。说,你还有同伴么?”
“同伴?本姑娘一向就是独来独往。这次是应好友玉狐林玉娘的邀请,到摩天岭铁岭堡作客,哪会有什么同伴?”
百毒郎中取出一枚开了一半锋的洪武钱,丢在枕畔冷笑问:“这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