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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加以遏制,就很难控制了,所以朝廷也希望能利用这次比武的机会,一杀他们的威凤,一则显示本朝人才之盛,无论文武都不是边夷所能企及,再则也可以把这两个祸患遣四边境,让他们自己伤脑筋去!”
谢文龙呆了一果道:“导致其乱而制之!我没想到朝廷是用这种方法制边的!”
龙锦涛一叹道:“我们的国家太大了,四境尽是蛮夷番敌,悍勇不驯,个个都觊觎中原富庶而图染指,朝廷为保守这一片基业,岂是容易,五年前为了敉平回乱,朝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始克收功,元气未复,实不堪再度用兵,所以只好采取一些非常的手段,这是你们江湖人不会了解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今我不惮其烦,向你解释这么多,就是要你明白朝廷的苦心……”
谢文龙点点头道:“我知道,昨夜我跟四叔商量这件事,还怕他们得宠于内宫,有点顾忌,现在知道了朝廷的意思,自然就可以放手应付了!”
龙锦涛笑道:“文龙!你跟晏老先生商量后,多费点心吧,这次是为国效劳,皇上不会亏待你们的!”
谢文龙道:“比武的事大人尽管放心,我们会尽力而为的,至于封赏,大人当力辞恳免,我们不是为了荣利而接受这件事的!”
龙锦涛笑道:“那好办,这次比武虽然是出之上谕,但还是属于私下的性质,皇上即使要酬劳,也不能假手官方,多半是私下拨发一份赏金……”
谢文龙道:“那也不必,卑职这份俸禄已经很优厚了,生活也过得去!不想再多得非分之财!”
龙锦涛道:“这是你份内应得的!”
谢文龙庄容道:“大人!这次比武既是私下性质,除了一个胜负外,没有是应得的,卑藏身受大人栽培,自然不会说什么,如果给四叔听见了,他老人家很可能会拂袖而去,撒手不管了,所以大人在四叔面前,千万不要提起这些话!”
四五年来,这是谢文龙第一次对龙锦涛出言顶撞,好在龙锦涛虚怀若谷,知人颇明,听了只感到自己太莽撞,没有任何不愉快的表示,谢文龙说完话后,也觉得话讲得太重了,讪然道:“关于时间地点……”
龙锦涛道:“这次提议在人,决定却在我们,所以我在圣上面前把事情揽了过来,一切由我们准备,安排好了后,通知他们前来赴会就是!”
谢文龙道:“那就更简单了,卑职回去跟四叔商量一下,尽快回报大人!”
龙锦涛想了一下又道:“文龙!这次比武因为另外还有一个作用,不单纯是较技论胜,所以我想还是热闹一点的好,必须在众目睽睽之下击败他们,才可以收到预期的效果!”
谢文龙皱眉道:“那恐怕不太方便吧,京师之内,私斗是犯禁的,我们若是公开做去,以后何以服人!”
龙锦涛笑道:“这次情形特殊,对象也特殊,破例一次谅无大碍,假如有别的衙门要讲闲话,由我来对付好了,不过我想不会的,这次主意是皇上跟几个大臣议后才作的决定,大家都心照不宣……”
谢文龙吁了一口气,龙锦涛又笑道:“你不要把吹嘘的责任全放在九格格一个人头上,自从飞贼被你缉获正法后,朝中方面大员对你早已有口皆碑,简在帝心了。”
告辞龙锦涛,离开了签押房后,谢文龙的心情很沉重,一场比武,竟含有政治上的策略,无怪他的心里会不高兴,甚至还有点被愚弄的气愤!
在班房里坐了一下,高人凤笑嘻嘻地来了道:“大哥,什么事不开心,咱们上馆子喝两杯去!”
谢文龙知道这位老弟又有什么花样,要拖他去私下商谈了,遂作了一下交代,跟他走出衙门。
正是近午时分,几家大馆子都座无虚席,可是谢文龙的面子够大的,帐房居然给他们腾出一个静间,高人凤点了酒菜后,把侍候的店伙遣走了,两人才低声密谈!
谢文龙先把与龙锦涛的对话说了一遍,高人凤笑道:“那是必然的,朝廷的耳目遍及天下,边地发生的事,岂有不知道的道理,昨天黄二叔对他们的发现很得意,我不好意思扫他的兴,才没有揭穿!”
谢文龙道:“可是我没想到朝廷会利用我来作为施行谋略的工具!”
高人凤摇头道:“大哥!您错了,这正是朝廷器重您的地方,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果您一人之力,可以消再一场战涡,这该是一场大功德,而且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您已身在官中,应该负起责任来的!”
谢文龙道:“果真国家有事,明令征召我到军中去效力,我还痛快一点,这场比武算是什么呢!”
高人凤笑道:“量才而用呀,对于用兵布阵,您是一窍不通,只有这种事才用得到您!”
谢文龙想想他说的也是实话,只有苦笑一声,高人凤义笑道:“现在我总算明白了,朝廷并不糊涂,重用那两个国师因为笼络人心,现在又设法打击他们的威望,更是靖边妙策!”
谢文龙愕然道:“这是怎么说呢?”
高人凤笑道:“我曾经到过边疆,边民是最骠悍的一股力量,虽说臣服天朝,但是朝廷的诏令在那儿等于一纸空白。红教掌握大权,隐隐有不臣之势,朝廷又扶植黄教势力取而代之,却把红教的徒众都赶到京师来了,朝廷若收容他们,怕引起黄教的猜疑,若驱逐他们,又怕激起民变,唯有利用这个方法,叫他们在京师站不住脚,自动地滚回去!”
谢文龙道:“那么这是早有预谋了!”
高人凤笑道:“也可以这么说,宫中可能早就想在民间找一个武功高于他们的人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原来大概也授意侍卫营的人跟他们比过武,但不幸输了,刚好上次的比武会我们把侍卫营打得一败涂地,所以朝廷方属意大哥,前些日子各大府第一连串的宴会,都将大哥捧作上宾,就是培植大哥的声望,激起那两个国师的敌意,再加上九格格的一吹嘘,才水到渠成……”
谢文龙道:“朝廷可以叫我公开跟他比一场呀,何必要这么费事呢?”
高人凤笑道:“这事必须他们自己提出,方不着痕迹,否则就太明显了……”
谢文龙低头不语,高人凤笑道:“国师虽是佛门弟子,却缺少佛门的修养,好动无明,好胜之心太强,针对这个弱点,故意把你捧得高高的,他们忍不住,自然而然会来找你挑战了!”
谢文龙心中不平稍舒,神色犹未开朗,高人凤笑道:“谋国不是易事,朝中的大员们能想出这个计策,证明他们确是有一套!”
谢文龙道:“龙大人可不该如此对我,他真要我出力,我还会不答应吗,何必用心计来引诱我呢?”
高人凤笑道:“您以为龙锦涛对您在用心计吗?”
谢文龙道:“假如以前那种种的场合是捧我的预谋,他自然是在哄我了,每次参加聚宴都是他再三督促我去的!”
高人凤摇头道:“我以为龙大人自己也不知道,他是真心想提拨您,一直到最近,他才略知梗概,如果那是一连串宴聚的内情给他知道后,他很可能会替你推辞了!”
谢文龙不信道:“何以见得呢?”
高人凤笑道:“他是个武官,武官的前程是建在杀伐的功业上,不战而克,是文臣的策略,他是不来这一套的!”
谢文龙道:“龙大人虽是武官,却并不喜欢战争!”
高人凤笑道:“这是他今天面圣后,所得到的指示,我相信他自己对这套方略并不同意,所以才会把内情告诉你,略抒心中的愤慨……”
谢文龙道:“不!他说话时很恳切,并没有愤慨的表情!”
高人凤笑道:“他是个忠于君国的良臣,为了促成此事,不会将愤慨轻易形之于色的,而且你是他的手下人,能够在比武会上胜过番僧,也算是为国宣威,所以他尽管心中不满,仍然是满怀寄望你能不负所托!”
谢文龙一叹道:“这一来倒是叫我惭愧了,最近这一连串的事,我都是沾了你们的光,自己并没有出到力!”
高人凤道:“大哥!别这么说,我们还不都是冲着你才插手这些事,何况这一次你是主角,要独挑大梁了!”
谢文龙急了道:“那怎么行,我手底那两下子……”
高人凤道:“大哥!论真功夫,谁也不比您强,我虽然斗过几个老家伙,那全是仗着歪心眼儿,论真才实学,我实在不如您!”
谢文龙刚要开口,高人凤抢着道:“您别客气,我自知甚明,因为我的功夫学杂了,门门通,没有一门精,认真比划起来,您手上那把刀我绝非敌手!”
谢文龙听了这话倒是没再反对,他一生的功夫都放在这口刀上,高人凤如果不施诡计,完全靠一刀一剑来往,想胜过他还不容易!
高人凤笑道:“这次是半公开的比武,别的花样都耍不上了,所以您这口刀才是最可靠的制敌利器!”
谢文龙一叹道:“如果光靠我这口刀,实在没办法胜过那两个国师,他们有一身横练功夫,空手也能赢我!”
高人凤神秘地一笑道:“您放心,包在小弟身上,叫他们横练功夫毫无用处,您规规矩矩地应战,只要在招式上不落人后,您就赢定了!”
谢文龙见他说话时一脸诡异的笑容,忍不住道:“兄弟!你又要耍什么花样了?”
高人凤低声道:“大哥!别说得这么难听,以智力克敌乃是上上之策,如能智胜,何必力敌呢?”
谢文龙正色道:“兄弟!我不赞成你的办法,你一定又是想在对方身上弄手脚!”
高人凤笑道:“如果不弄手脚,这一对铁罗汉的确是难以力敌的!”
谢文龙在容道:“兄弟!这次我不准你那样做了,我们的目的在炫示中原武学之精微,叫他们知难而退,如果你以诡计胜了他们,反而会引起他们的怀恨,激起民变,岂不是为国家生事!”
高人凤道:“大哥方才还为朝廷利用你的事感到不满,怎么一下子又替官家打算起来了?”
谢文龙道:“我只是认为朝廷所用的手段不当。可是这影响到国家安危,不能以儿戏视之!”
高人凤道:“大哥!兄弟说句放肆的话,现在的皇帝也不是我们大汉儿女,您何苦为异族卖命呢?假如真能引起战祸,削弱官方的势力,不正是我们大汉子民重振河山,光复神州的良机吗?”
谢文龙一叹道:“兄弟!你应该知道我,我不是贪图富贵,也不是甘心为异族效忠的忘本之辈……”
高人凤道:“大哥的人格是没有话说,兄弟一向是敬佩万分的,因此兄弟才不明白大哥回以肯为鞑子出死力,替龙大人效命还可以说是报恩,这件事却不是您的职分之内,您是为了谁呢?”
谢文龙庄然道:“谁都不为,我是为了天下众生,也可以说是为了我们汉家子民!”
高人凤道:“这是怎么说,如果朝廷边地交兵,他们都是异族,两败俱伤,与汉家子民何涉!”
谢文龙一叹道:“兄弟!你不知道内情,当今朝廷崛起关外,长白山外才是他们的老家,如果与边地兴兵,胜了还好,败了则受蹂躏的还是我们汉家的土地,受苦的还是我们汉人儿女,因为这些异族眼红的是我们这一块肥土,绝不是关外白山黑水的荒泉!”
高人凤呆了一呆,谢文龙又道:“朝廷以八旗军绿营起家,这些绿营兵是他们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