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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人凤道:“别人也可以戴相同的戒指,猫儿绿并不是很稀罕的珍玉……”
谢文龙笑道:“这一枚戒指上的绿玉很特别,那珠商说京中只有这一颗,也许天下就此一颗!”
谢玉茜笑道:“你掌握着这个证据自然比我们清楚了,可见还是我的判断较为细心!”
高人凤一叹道:“这次我认偏,或许是我仇心太切,失去了理智,直到酋妹一再阻拦,我才觉得其中必有缘故,可是我仍然没想到龙琦君身上去,因为身材不对,那个黑衣人比龙琦君至少要高出三四寸……”
谢文龙道:“穿上一双厚底靴子就行了!”
高人凤道:“我想到有此可能,不过四寸厚的靴底穿在脚上很不舒服,那个人的行动却十分利落……”
谢文龙一笑道:“她是旗人,旗人妇女从小就穿高底惯了,行动自然不受影响!”
高人凤摸摸头道:“我是糊涂了,所以才没有想到这一层,不过到后来,你把紫凤钗还给师妹,我才想到是她,当然还有一部分的推究和茜妹是相同的……”
刘翩翩讪然笑道:“你跟谢姊姊同必同德,想法自然是一致的,只苦了我,刚才差点没拉出剑来抹了脖子!”
高人凤见她开玩笑大直率了,怕谢玉茜生气,连忙岔开话题道:“龙琦君手上戴的戒指,林上燕跟了她几年了,怎么会看不出来的?”
谢文龙道:“这枚戒指的价值很高,平常她根本不戴,林上燕如何得知呢?”
高人凤一愕道:“今天晚上她为什么要戴着呢?”
谢文龙道:“她冒充秦守经前来解围,却不想引起我们的误会,她知道我认识这枚戒指,自然是向我递暗示!”
高人凤轻叹道:“她是个很细心的人,那几手剑法也叫人佩服,我自叹不如……”
谢文龙道:“兄弟!你后来对老狐狸扯的那番鬼话,实在令我不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高人凤笑道:“不是鬼话,我相信是事实……”
谢文龙一愕道:“龙琦君已经说过她把拳经烧毁了,怎么会分成上下两册分别搁置呢?”
高人凤道:“我相信那是骗我们的,她将拳经不但分成了琦册,很可能还分成三册,上册给了秦守经,下册给了林上燕,自己还留下了中册……”
谢文龙惑然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高人凤笑道:“她知道林上燕志在得取拳经,秦守经也一定不肯放松,迟早都会来的,这是最好的措施,让那两个一人各自得一部分,去自相残杀,否则那两个人会永远找她纠,缠不清……”
谢文龙道:“怎么又会分成三册呢?”
高人凤道:“拳经只有她一个人看过,抽去中间重要的部份,将首尾分给两人,秦守经跟林上燕以为自己所得到的是一半,拼命找对方夺取另一半,她不是可以坐山观虎斗吗?”
谢文龙点点头道:“这也有理,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高人凤道:“秦守经与林上燕先后到她屋中去过,她还假装中了迷药,如果不对拳经作个交代,那两个人一定会在她身上继续索取,甚至于会杀了她,岂能轻易放她过去,所以他对老狐狸所说的那番话虽属猜测,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至于她抽去中间部分,也是必然的措施,她怕这两个万一讲和了,拼凑起来,仍然是一份废物!”
谢文龙道:“兄弟!你的猜测果然精细,可是你有什么根据呢?”
高人凤道:“龙琦君如果没有保留,拳经交了出去,就不怕人找麻烦了,就是防着万一有那种情形,所以才利用一个丫环的死,作成她被杀的样子,布下疑案,使人摸不着头脑,而且借此摆脱罗继春的纠缠,不是一举数得吗?”
谢文龙道:“这妮子太狡猾了!”
高人凤道:“让秦守经跟林上燕火攒是上上之策,我在老狐狸那儿点上一把火,也是将计就计,老狐狸对林上燕痴心不变,但至少会打点折扣了!”
谢文龙一叹道:“兄弟!这手段似乎太阴险了一点!”
高人只沉声道:“我师父师母都是被他们用阴谋害死的,为了报仇,我也要用点非常的手段,何况这计谋是龙琦君造成的,我不过引用而已!”
谢文龙默然无语,谢玉茜却道:“龙琦君今天帮了我们一个忙,我倒对她担起心来了,尤其是听高大哥分析后,我更难以放心!”
高人凤道:“是的!武功是容易引人着迷的,龙琦君得到了拳经,自然不肯再让人分享,所以才设下这金蝉脱壳与隔山观虎斗的绝策,不过我们还不必担心,只要我们不动她拳经的脑筋,她不会算计到我们头上的……”
谢玉茜道:“看她今夜的身手,已经是个绝顶的高手,具有这种身手的人,怎会甘心雌伏,龙大人迟早会被她弄得身败名裂……”
谢文龙道:“这还不至于,她很孝顺,就是顾忌到家风,才隐技自克,今夜她是为了替我们解围,不得已才出手!因为我们被杀死了,事情闹大了,对她更为不利!”
高人凤叹道:“目前是这样,将来可难说了。最好还是劝龙大人早日挂冠归隐,离开了官场,万一龙琦君出了什么事,所担的干系轻一点!”
谢义龙苦笑道:“龙大人的固执脾气你是知道的,叫我用什么话会劝他呢?除非是揭开他女儿的底细,那当然是不了可能事!”
几个人默然无语,刘翩翩忍不住发出痛苦的低吟,这才将众人惊醒过来,谢玉茜连忙问道:“大妹子!你痛得厉害吗?”
刘翩翩道:“肋骨断了三四根,先前听你们说话,还不觉得怎么样,现在却痛得厉害!”
谢文龙忙道:“那得赶快治了,内里骨折是很危险的,刺伤内脏就更麻烦了!”
高人凤道:“那还不至于,如果有这么严重,师妹早就完蛋了,不过赶紧诊治是要紧的,这一部门我不熟,大哥看看有什么好的接骨大夫……”
谢文龙道:“有的。西直门大街的黄晓荫是跌打损伤专门,又是骨科圣手,他是宫廷外科御医,普通人请他不动,我亲自去找他才行!”
高人凤道:“那就请大哥送师妹去一趟吧,我跟茜妹还得分头找一下四叔与菊姑,不知凌寒梅用什么诡计把他们调开了……”
谢文龙见刘翩翩己经不能再行动了,势必要抱着她走,因为伤在肋骨,背着更不行,可是找寻晏四他们也刻不容缓,只好勉强答应了!
高人凤与谢玉茜怕他们难为情,互相递个暗号,匆匆地走了,高人凤只说了一句:“大哥,回头在师妹家里见!”
谢文龙伸出手臂,将刘翩翩捧了起来,十分小心,唯恐弄痛了她,刘翩翩倒是很大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道:“大哥!累着你了,这一段路很远,又找不到车子,我揽着你的颈子,可以使你省点手劲!”
谢文龙虽然是个鲁男子,此情此景,也不禁碰得怦然心动,口中却道:“我不怕累,你舒服就好!”
刘翩翩将发烫的脸颊贴着他的颈项,低声道:“大哥!您不嫌我们是唱戏的吗?”
谢文龙一怔道:“这是什么话,你们借梨园隐身寻访亲仇,又不是真正干这一行的!”
刘翩翩双手勾得更紧道:“那我就放心了,让妹妹看见我们这种样子,她会羡慕死了……”
谢文龙感到心中一烫,连忙道:“大妹!别使劲,压着你的伤处可不是玩的!”
刘翩翩柔声道:“没关系,我一点都不觉得痛了……”
谢文龙觉得这样子在路上给人见了实在不雅,只得引开她的话题道:“那个古老头也该死,居然对你下这种重手……”
刘翩翩被他一提,怒从心起道:“这些老家伙都该死,等我伤好以后,一定要找他们算帐!”
谢文龙道:“得饶人时且饶人,他们也是没办法,何况古直己经被龙琦君杀死了!”
刘翩翩想了一下道:“奇怪了,龙琦君如果要怀恨的话,应该杀死林上燕才对,为什么偏偏把她放过了,反而去杀死是无怨仇的古老头儿呢?”
谢文龙道:“她并不愿杀人,杀死古直是不得已,那是为了自卫,当时古直偷偷掩到她身后突击,被玉茜发觉了出声警告,刚好她从林上燕手中夺来了紫凤钗,便及时用上了!”
刘翩翩道:“以她的武功看来,古老头儿想暗算她并不容易,她也用不到杀人呀!”
谢文龙轻叹道:“武功是一回事,经验又是一回事,龙琦君的武功多半是从那部拳经上学来的,一个人闭门偷偷地练习,并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能为,遇上紧急的情况时,便慌了手脚……”
刘翩翩想想道:“看来还是谢姊姊遇事沉着,她已经发现林上燕偷偷抬起凤钗,安上毒针,装模作样地把龙琦君送过去夺下凤钗,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不着痕迹!”
谢文龙叹道:“我这个妹妹是四叔一手训练的,刁钻古怪,鬼心眼儿特别多,我真替她将来担心,练武的人就怕锋芒太露,如果她不知收敛,将来麻烦还多着呢!”
刘翩翩道:“人还是机警一点的好,我的彩虹剑法得自家传,应该不会输给古老头,就是脑筋转不过来,经验又不够,才挨了一棍子!
谢文龙庄容道:“大妹子,我有句不顺耳的话,希望你别见怪,我认为你还是脑筋古板一点的好,江湖并不是女孩子理想的归宿……”
刘翩翩呆了一呆道:“大哥的意思是……”
谢文龙道:“我认为相夫教子,才是妇人的本份!”
刘翩翩点点头道:“大哥说得对,奶娘也常这样劝告我们姊妹,如果不是父母的冤仇未雪,她根本就不肯教我们练武,这些年来,我们寄居梨园,浪荡江湖,感到很不习惯,尽管我们守身如玉,行为没有一点逾节,别人仍然没有拿我们当正经人看待!”
谢文龙道:“菊姑是过来人,她自己一生就是被练武耽误了,所以才教你们不要重蹈覆辙!”
刘翩翩以忧虑的眼光看着他道:“大哥!你是否很讨厌江湖人?”
谢文龙道:“那怎么会呢?我自己也是江湖人出身!”
刘翩翩道:“可是照您的想法看来,您成家的对象一定不会是个江湖人!”
谢文龙笑笑道:“我也没有这个意思,以我现在的职业与过去的行径,如果娶个普通的女子,一定很不习惯,好在我这种生活也快结束了,我希望能有个安分守己,布衣裙钗的内助,过一阵安静的生活!”
刘翩翩低声道:“秦守经踪迹已现,我父母的冤仇很快也可以昭雪了,到时候我们都可以摆脱动刀舞剑的生活,去追求真正的平静了!”
谢文龙没有回答,事实上晏四与周菊人也向他作了暗示,有意把这双姊妹的终身托付给他,而他对刘家姊妹也相当满意,只是木讷言行,不懂得如何表露而已!
现在他也明白刘翩翩的意思,虽然不便作更明确的答复,却不自而然地将双臂抱得更紧一点!
对刘翩翩说来,这也是最好的答复了,她满足地闭上眼睛,沉浸在忘我的幸福中,身上的痛苦似乎已远远地离开了她,虽是夜寒似水,她却感到异样的温暖!
半夜敲开了王大夫的门,使得管门的老头儿很不高兴,因为王晓荫是御医,一代外科圣手,架子自然大了一点,看门的苍头多少也染上了一点势利习气,可是发现这不速之客是九门提督的总捕头时,老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