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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九如怒声道:“自然该相信我的,老狐狸生平不打狂语,那小鬼太滑头了,我们已经讲好了,可是等我把凤钗还给她后,她竟耍赖不肯交出我要的东西,我们才吵了起来,而且她还把毒针装进凤钗要对付我……”
刘翩翩叫道:“你胡说,龙琦君受了伤,怎么还能对付你!”
盛九如一怔道:“她受了伤的?”
晏四冷笑道:“伤在你的刀下,你免会不知道?”
盛九如道:“你们都受她的骗,老狐狸洗手多年,身上从不带武器。所以才被她逼跑了,如果那天带了刀,我还真想砍她两下,林上燕已经提醒过我,说她诡计多端,心狠手辣,要我多提防,我总是不相信,结果真上了她一个大当!”
这边五个人相觑无语,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盛九如有点发急道:“晏老四,小一辈的不相信,你应该晓得,我老狐狸一生好强,如果不是为了洗手归隐,这种丢人的事我绝不肯说出来,难道还会假造一片谎话来扫除自己的老面皮不成?”
谢文龙这才道:“我相信盛老前辈不会骗人,不过龙小姐受伤也是事实……”
盛九如道:“那一定是她自己弄的,硬栽在我头上。”
谢玉茜道:“龙小姐的说法虽然不一样,可也没有栽你的赃,她承认受伤是故意的,因为她的父亲恰在那时候去找她,她总不能让父亲看见你们在谈话。”
盛九如道:“胡说!她拿毒针要射我时,根本就没有人来……”
晏四笑道:“那恐怕是你老得耳目不敏了,你离开时,龙大人还看见了,虽然你蒙着面,可不该穿着道袍!”
盛九如摇头道:“没有的事,我岂能穿着道袍去夜探小姐的闺房,那样简直是侮渎神明!”
晏四一怔道:“那你穿的什么?”
盛九如道:“自然是我当年闯江湖的行装,九尾狐夜行衣,而且我也没有蒙面,那套衣服就是我的独家标志,何必又要把脸蒙起来呢?”
晏四愕然道:“那就怪了,龙大人看见穿道袍的人又是谁呢?”
谢玉茜冷笑道:“我认为盛前辈没有说真话!”
盛九如脸色一变,谢玉茜接着道:“林上燕从龙小姐那儿偷走凤钗把我射伤了,怎么又肯把凤钗还给人家?”
盛九如道:“紫凤钗没有了毒针就等于废物,龙琦君是绝对不肯把毒针交出来的,倒不如还给她了!”
晏四见谢玉茜又要顶嘴,把她按捺住再问盛九如道:“老狐狸,你要交换的是什么?”
才知道林上燕是为了秦守经的事而利用他,伤心之下,才看破红尘出家了!”
刘翩翩忙接着道:“九尾狐,林上燕人尽克夫,先嫁丁兆民,再嫁罗上春,最后又搭上了你,只是你们三个人都受了她的利用,她真心喜欢的还是秦守经!”
盛九如叫道:“放屁!她恨不得咬他两块肉!”
刘翩翩笑道:“那是后来的事,至少她跟你们交往时,心里只有一个秦守经,秦守经又出来了,几句好话一说,她马上把你一脚踢开……”为了母亲受屈而死,刘翩翩对林上燕也恨入切骨,说话毫不留余地。
盛九如又气又恼,厉声吼道:“小贱人,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一掌毙了你!”
晏四笑道:“老狐狸,你这叫不打自招,如果你跟林上燕真是干干净净的,干吗急成这个样子!”
盛九如吼道:“我跟她没什么,可是我不愿你们这样诽谤她!”
欲盖弥彰,他越是撇清,越发证实了两个女孩子的猜测,晏四哈哈一笑道:“老狐狸,我真替你不值,你是个铁铮铮的汉子,搭上这个女人,坏了一世英名,还为她抛弃红尘,独守这座破庙,犯得着吗?”
盛九如厉吼道:“我的事不要你管!”
这一叫,等于是承认了,晏四先前说笑,还有点试探的成份,听他这样一吼,倒是怔然道:“老狐狸,那竟是真的了?”
盛九如将头一昂道:“真的怎么样,假的又怎么样?”
晏四轻叹道:“我真想不透,你对女人从不动心,怎么会跟她粘上的呢?”
刘翩翩冷笑道:“他是九尾狐,林上燕是淫狐,根本是一丘之貉……”
盛九如怒吼一声,冲上去就想动手,谢玉茜却仗剑将他逼住了,沉声道:“九尾狐,如果你是为了道义而包庇林上燕,我们还不能遇你,现在证明你是为了私情,我们可不会再讲客气了!”
盛九如沉声道:“不客气又能怎么样,别看你们人多,我真还不放在心上!”
谢王茜举剑欲砍,谢文龙忙拦住道:“妹妹!我们要回的是林上燕,与别人没关系!”
谢玉茜道:“怎么没关系,他居心包庇林上燕,跟我所说的一定全是假话,说不定杀死龙小姐他也有份!”
盛九如冷冷道:“我当然有份,那迷药就是我给她的,人也是我杀的!”
晏四脸色一沉道:“老狐狸,你说的是真话?”
盛九如大笑道:“不错,你们杀了我给她托命好了!”
晏四道:“你把龙小姐的头藏到哪儿去了?”
盛九如大笑道:“剁碎喂狗了,那小贱人居然想拿毒针射我,九尾狐岂是好惹的!”
晏四一叹道:“老狐狸,我看错你了,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盛九如悍然道:“我九尾狐列名黑籍,本来就不是好人,今天除非你们杀了我,只要我能逃出去,立刻上刑部大堂投案,把事情全部抖出来,我了不起一死,你们也不见得轻松!”
谢文龙一按腰间,拽出紫金宝刀道:“盛前辈!我们把莫振南当作飞贼结案,固然是为了保全龙大人的家声,也是为了出脱罗继春,使大家都好,你用这一点来威胁我们,似乎太不应该了!”
盛九如厉声笑道:“罗继春并不要你们出脱,是你们抓不到他,也不敢抓他!”
谢文龙忍无可忍道:“前辈这样说,晚辈就得罪了!”
宝刀下劈,势子很沉,速度却不快,象是给对方一个招架的机会,盛九如闪身一跳躲在神龛后面,大家以为他要溜,连忙分头拦截,谁知盛九如又转了出来,手中多了一根九截钢鞭,哈哈大笑道:“你们紧张什么?盛某岂是临阵退缩之徒,我是拿兵器去了!”
一抖钢鞭,吹嘟直响,然后又大笑道:“这根钢鞭放在神龛中有十几年没开张了,今天拿你们祭鞭,尝尝我九尾狐的厉害!”
谢玉茜抢着要动手,谢文龙沉声道:“妹妹!你退后,让我一个人来好了!”
晏四道:“玉茜!老狐狸的钢鞭上一半斗的是力气,这一点你不如文龙,还是让他一个人上的好!”
盛九如大笑道:“一个个地上太麻烦,倒不如一起上的好!”
高人凤道:“九尾狐,你别想乘乱耍花样,还是规规矩矩的靠真功夫闯吧!要讲冒坏水,我这后起之秀并不比你老狐狸差!”
高人凤说完又对谢文龙道:“大哥!留神他的鞭梢,那是活动的,可能会脱下来变成暗器。”
盛九如神色一动道:“小鬼,你还知道得不少!”
高人凤笑笑道:“谁叫你没安好心,在鞭梢上带了刺,那明明是告诉人家上面有花样!”
盛九如哼了一声道:“老道一身都是法宝,你只看出一样有什么神气的!”
高人凤正色道:“九尾抓,我袖中扣着两简短箭,手里,还抓着两把梅花针,如果你想动歪脑筋,我就会全部出笼招呼上来了,到时候可别怪我俯多为胜!”
盛九如怒吼一声举鞭上撩,谢文龙挥刀磕开了,刀鞭交触,声音很响,可见两个人的腕力都不弱。
第一个回合是试力,双方有了分寸后,底下的招式就各展所长了,盛九如的九节鞭是宝塔形的,后段又粗又长,愈前愈细愈短,总加起来,有四尺出头,比谢文龙的刀长了尺许,因此也较为占便宜。
谢文龙的兵器是先人所遗,刀叶较寻常宽出寸许,厚面而薄刃,分量与坚利也倍于常刀,而且他的刀法凝练,守多而攻少,尽管盛九如鞭发如雨,他紧守门户,步步为营,也没有落在下风。
盛九如边战边讥嘲道:“谢文龙,你老子当年以一趟追风刀法,享誉江湖,怎么会有你这种脓包后人,连你老子的一半都比不上!”
晏四也有点生气地道:“文龙,为什么不把你父亲大十四手追风快刀使出来,给这老狐狸一点颜色瞧瞧!”
谢文龙凝重地道:“四叔!小侄已经向您表示过了,穿着这身官服,绝不使用先父的刀法!”
盛九如微异道:“为什么?”
谢文龙庄重地道:“因为先父的刀法杀气太盛,只行走江湖使用,再晚身在公门,职责为缉奸安良,自然不能以杀戮为手段。”
盛九如叹道:“谢文龙,你这心胸是值得钦佩的,但是老夫非奸非盗,你为什么要与我为难?”
谢文龙道:“前辈庇藏凶手,再晚身为克尽职责,不得不开罪前辈!”
盛九如大声道:“我说过林上燕不是凶手!”
谢文龙道:“这不是前辈一句话可以决定的,如果林上燕真的不是凶手,前辈更应该带我们去见到她,对证明白后,我们绝不为难她!”
盛九如道:“那办不到!”
谢文龙道:“那就是前辈故意为难了!”
盛九如奋力一鞭,把谢文龙逼退两步道:“谢文龙,老夫因为你是故人之后,更因为你心地还不错,所以才特别客气,不忍心下杀手,如果你不知进退,逼人太甚,老夫也不讲情面了!”
谢文龙沉着地道:“前辈如果不肯说出林上燕的下落,再晚自必须坚持到底!”
盛九如冷笑一声道:“好!我招呼已经打过了,回头你吃了亏,可别怪我以大压小!”
再度挥鞭,威势顿盛,把谢文龙逼得连连后退,手中的刀只能招架,谢玉茜与刘翩翩都按捺不住,两个人都想上前帮忙,高人凤把她们拦住了道:“不必!谢大哥外和内刚,只是因为心忠厚,并不是真的怕他,如果老狐狸想出手伤他,他自然会反击的!”
可是盛九如连连进逼,快到殿门口时,鞭势更凶了,谢玉茜一摆手中单剑道:“老家伙想逃!”
高人凤笑道:“没这么容易,今天四面罗网,绝不会让这头狡狐溜掉的!”
果然谢文龙的刀法也紧了,虽然不主动抢攻,可是已稳住门户,刀转八方,不让盛九如冲出去。
晏四守住一面窗户,高人凤据住另一面、谢玉茜与刘翩翩则分别把住左右通往后殿的道路,晏四笑道:“老狐狸,你还是认栽了吧,困兽之斗,不过是白费力气!”
盛九如怒吼一声,突然转身,击鞭朝晏四砸去。
晏四从来不使用兵器,一根旱烟管虽然是熟铜所铸,也只用作防身而已,今天出来得太匆忙了,竟然没带在身边,赤手空拳,要想接他这一鞭实是不易,谢玉茜大吃一惊,慌忙提剑赶过去,却听晏四哈哈一笑,一手凭空接住鞭梢,另一手握拳急出,擂在盛九如的胸膛上,把他打得连退几步,然后笑道:“老狐狸,你以为我空手好欺负,无影神拳如果没两下子,还能活到这把年纪!”
盛九如挨了一拳后,钢鞭也丢开了,弯腰抚胸,好象受伤很重,等他直起腰来时,口角已渗出鲜血。
晏四微怔道:“老狐狸!那一拳并不太重,没想到你的老骨头如此不经揍……”
盛九如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