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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四道:“那也不尽然,你可以找有关系的地方去跑跑,打听一下那莫振南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会跟娄子匡与林玄鹤拉上关系。”
谢文龙笑道:“我想这两个人多半还是马容拉出来的。”
徐广梁道:“不然,娄子匡的情形不清楚,林玄鹤可是江湖上一个大怪物,这些公子哥儿出身的侍卫绝对与他搭不上份,倒是罗上春跟他在当年有点交情,因为他们两个人的性情很相投,林玄鹤不做案,却经常干些黑吃黑的事儿,从绿林黑道人物手上分出油水来赈济贫民,那飞贼如果是岁上春的后人,跟他搭上关系倒是很可能。”
晏四道:“对!这是一个线索,再者你就便也查访一下丁兆民与凌寒梅等人的下落,这些人与那个飞贼都可能有点关系,能找到一个问问也是很有帮助的。”
谢文龙答应了,告辞出来。走到提督衙门的大门口,公告牌上贴出一张新的大字布告,有很多人在看。
他过去一看,却是晏四的任职通告,文句很简单:“兹聘任晏四为本部监察,督导本部一切事务……”
旁边是年月日与龙锦涛的官衙落款,加盖上鲜红色的大印,非常醒目。他看了点点头,认为龙锦涛对晏四倒是推崇备至,从来提督衙门用人的布告都是一个派字,连他担任总巡捕的告示也是派任,唯独对晏四却破例用上聘任两字,明白的人,一眼就可看出这职位的重要。
杜么也在旁边,看了笑问道:“头儿,老爷子也出任官差了,他老人家管些什么事?”
谢文龙见旁边还有一些别部衙门的公人,觉得这是个宣传的好机会,乃笑道:“凡是咱们管得着的事儿他都管,就是咱们管不了的事儿他也能管,以后你们可得小心点,别让他老人家抓住错儿,四叔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可不象我这么好说话!”
杜九伸伸舌头道:“这可惨了,他太老爷一个不顺心,别说伸手揍人了,就是拿那旱烟杆敲一下脑袋,我就得上木匠店去打道箍子箍上脑袋,谁不知道他老人家是鼎鼎大名的无影神拳呀!”
谢文龙被他的怪相逼得笑了起来,抬抬手把他叫到跟前问道:“近来有什么赌局吗?”
杜九压低声音道:“您是要抓赌还是想玩两手?”
谢文龙一瞪眼,杜九忙垂手道:“头儿别生气,小的是跟您说笑话,京师吃饱饭没事儿的人多着呢,怎么会没有赌局呢?您是问哪一伙的?”
谢文龙道:“侍卫营的!”
杜九眼睛一眯道:“您消息真灵,他们这几天玩得正起劲呢!听说远处来了一个瘟生,腰里很着实,三天下来,足足输了上万两银子,只可惜他们把持住了,不让外人参加,别人沾不上边儿,只好瞧着咽口水……”
谢文龙心中一动道:“那家伙是怎么一个人?”
杜九道:“听说是长安来的一个土财主,上京来想捐个出身的,所以才跟侍卫营走得很近,可是他走错了门路,侍卫营里那些哥儿们只想在他身上发财……”
谢文龙急声问道:“那家伙多大年纪,叫什么名字?”
杜九道:“二十多岁,长得挺神气的,黑黑的脸,高身材,姓高,叫高人凤,住在京华客寓。没带跟班的,大概会两手,腰里佩着一口剑,提起那口剑可真叫人瞧着眼红,剑把上全嵌着珍珠宝石,据一个珠宝商的估计,光是那几颗珠子就值好几万呢!”
谢文龙眉头一皱道:“你见过那家伙吗?”
杜九道:“见过一眼,因为他交往的都是侍卫老爷,小的不敢仔细盘问。”
谢文龙怒叱道:“混帐!你不敢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杜九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想了一下,才恍然道:“您可是怀疑他跟飞贼有关?那可放心,那天晚上您跟飞贼决斗时,小的看得很清楚,绝不会是他!”
谢文龙道:“那天晚上飞贼蒙着脸,你怎么知道不是他呢?”
杜九笑道:“可是飞贼后来穿着官服逃走时,小的跟他照过面,记得很清楚。”
谢文龙哼了一声道:“你跟飞贼照过面?”
杜九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口,连忙低下头道:“那时正忙乱中,小的只觉得这家伙很眼生,怎么也想不到他就是飞贼,否则小的怎会让他走掉呢……”
谢文龙怒道:“那天在府里的人全是同班弟兄,多了一个陌生人出来,你怎么会不加注意……”
杜九低着头赔笑道:“那是小的太疏忽,不过话说回来,小的即使看出他是飞贼,也不敢声张,否则小的这颗脑袋早就搬家了,小的那几手本事还能拿贼吗?直到现在小的还不敢说出这件事,万一被飞贼知道小的见过他的面目,说不定什么时候咔嚓这样一下……”
说着用手比比脖子,做个杀头的姿势,谢文龙冷笑道:“你倒很爱惜生命!”
谢文龙稍一沉吟又道:“明天你带我去会会此人,见我眼色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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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赌场结义
次日,杜九领谢大人来到一所颇有气派的宅院里。原来这所宅院的主人是个年青人,那年青人叫张家祥,他还有个弟弟叫张家昌,张家是历任的皇商,他们的父亲还做过一任盐运使,可是老头子死后,这一对兄弟并没有按照老父替他们命名的本意,把家运昌祥起来。
几年的豪赌,把万贯家财输得一千二净,就剩下这所名院还没卖掉,那并不是他们舍不得卖,而是没有人敢买。
因为一些有势力的世家子弟与侍卫营的浪子们在这里聚会很方便,再也找不到一个更理想的地方了,所以大家都把持着不让这屋子易主。
张家兄弟积习难改,自己虽然赌不起,能在旁边凑个热闹也是过短的,而且那些朋友也算够意思,抽油头总让他们混下去,或是参加较为低级的赌局。大家不在这里聚会时。张家兄弟自己邀局做主人,也能过过瘾,所以尤三贵等江湖镖客也有机会进来过一两次。
谢文龙对这种败家子弟一向是深恶痛绝,今天为了另有目的,居然对他客气起来了,这使得张家祥受宠若惊,尤其最谢文龙一开口就表明不是来抓赌的,使他更放心了,堆下一脸笑意道:“谢大人说笑话了,不过是几个朋友在里面聚着好玩,哪能说是赌呢,大人今天是……”
谢文龙笑道:“进去看几位朋友。”
张家祥微怔道:“朋友?”
他知道谢文龙眼里面的几个人或许会认识,但绝不可能是朋友,谢文龙任职提督衙门以来,与侍卫营常闹得不太愉快,幸好双方后台都硬,才保待着没抓破脸,但是说来看朋友,那未免太牵强了!
因而他的笑容又止住了。
谢文龙继续含笑道:“张爷得放心,府上的那些贵宾跟谢某都有数面之缘,说是朋友也过得去,因此今天有点事,将来请他们帮个忙。”
张家祥虽然不相信,但是他想自己家中设局聚赌也不是一天的事了,谢文龙如果存心要捣乱,也不会现在才来,也许是真的有事吧,所以笑笑道:“大人,他们都在后花厅上!”
谢文龙点头进门,杜九缩着脖子跟在后面走了进去。屋子里打扫得很干净,居然也有着几个侍候的仆妇之流,谢文龙一笑道:“张爷近来很得意?”
张家祥也笑笑道:“不瞒大人说,这几天财神临门,从长安来了个豪客,不但是大家发了点小财,连兄弟也沾了光,勉强能混下去!”
谢文龙道:“不错,我也听说了,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最近衙门里出了点事……”
张家祥脸色一变,谢文龙忙接着说:
“我一个手下弟兄因公殉职,身后萧条,为了打点后事,我也想请这位大家客做点好事!”
张家祥总算明白了,笑道:“那没问题,这位高公子很慷慨,最近花了万两银子毫无吝啬,听说为了公益,他一定很热心的。”
谢文龙一笑道:“张爷弄错了,提督衙门的弟兄又不是乞丐,用不着求人施舍!”
张家祥见谢文龙语意不善,不由一怔道:“大人的意思是……”
谢文龙道:“很简单,听说那位家客最近手气不太好,我想跟大家分点财气为那位死亡的弟兄弄几两赡家费,因此也准备插一脚!”
张家祥叫道:“好!这个办法好,既帮了死人的忙,又不落痕迹,一定行,里面在推牌九,由那个瘟生做庄,手气正坏……”
谢文龙道:“话虽如此说,可是还希望张爷先去打个招呼,免得其他朋友误会。”
张家祥道:“当然,当然,兄弟相信大家一定肯帮忙的,其实他们很想跟大人套套交情,只是没机会。”
谢文龙道:“那就有劳张爷先疏通一下,谢某领了这份情,日后一定会报答的。”
张家祥十分高兴,抢着在前面走了,等谢文龙与杜九到达花厅时,他已经说妥了,神秘地一笑,低声道:“兄弟全说好了,大人只管请吧!”
谢文龙含笑走进花厅,里面的人全站了起来,有五六个侍卫营的侍卫,也有两家世族少爷,都跟谢文龙是熟人,王御史的二公子王正清跟谢文龙比较谈得来一点,由他代表招呼道:“稀客!稀客!什么风把谢大人吹来了,请坐!请坐!”
其他各人也向他点点头,大概是张家祥先说过了,大家都心照不宣,很自然地把天门的座位空了出来,王正清又笑道:“来!押两注,谢大人能有空来玩玩,真是太难了,高兄,你可能还不认识吧,兄弟介绍一下……”
坐在庄位的那年青人从容一笑道:“不必介绍,兄弟虽然没有见过谢大人,却已久仰北斗!”
谢文龙微微一怔,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人,他的确生得很俊,黑脸膛,高身材,剑眉朗目,英气逼人,看样子是个练家子,不过的确不是飞贼。
那青年又笑道:“兄弟高人凤,不学无术,书剑飘零,在谢大人眼中一定是个没出息的浪子吧?”
谢文龙脸上一热,有点不好意思,那王正清也感到很尴尬,役想到高人凤会认识谢文龙,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倒是谢文龙自己大方地一笑道:“高兄太客气了,四海之内,皆朋友也……”
王正清连忙道:“对!谢大人最好交朋友,到了这里就别客气了,坐!坐!我们继续玩下去!”
说着用手一指座位,谢文龙摇摇头道:“不!兄弟一点都不会,只作壁上观。”
王正清一怔道:“刚才小张说大人……”
谢文龙道:“兄弟自己不会玩,这位杜老弟倒是有兴趣。让他奉陪各位好了。”
说着把杜九拉了出来,众人都是一怔,有几人开始现出不悦之色,以杜九的身份,叫他来参加这种局面,对大家都是侮辱,倒是高人凤毫不在乎地笑道:“谢大人职司京畿九城治安,跟我们一起推牌九的确是有所不便,杜九兄入局也是一样。”
王正清会意地笑道:“对!对!谢大人能拨冗来看看,也是给我们的面子,我们开始吧!”
话中之意,点明了叫大家都看在谢文龙的份上,他即使不参加也等于是参加一样。
其他的人自然也明白了,大家重新入座。因为这种赌局只能四个人入局,在家高人凤占一家,侍卫营的人合占一家,王正清把自己的天门让了出来,跟牛将军的弟弟会据上家,赌局又开始了。
杜九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