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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考尔居高临下地表示赞赏。
“左边扯冬附近有中国军队一个据点,我准备先把它拔掉,成为左翼的进攻出发地域。右边有一个高地叫僧崇,我准备让库马克营占领它,形成左右挟击的有利态势。”
“什么时候行动?”
“计划明天早上。”
“不,今晚就要动手。兵贵神速,我们要打他个措手不及。”
达尔维忧虑地:“可我总担心,中国军队一但反击;我们便会陷入困境,因为他们可以得到补偿和加强,而我们却短时间内得不到补充。”
“就面前的敌人,不会形成反击威胁的,你大胆放开手干。”考尔说得那样肯定,不容置疑,仿佛是个未卜先知的星相家。
“那好,我马上集合部队。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需要医生?”
考尔抚抚胸部说:“我的肺可能有些毛病,不过危机已经过去了。”
部队很快就集合好了,一共两个加强连三百余人。
达尔维进行了简短的战斗动员后,请军区司令考尔讲话。
能在最前沿见到富有传奇色彩的考尔将军,士兵们都觉得很兴奋。
考尔并没有进行慷慨激昂的讲演,他走到一个老兵身前,摸了摸背袋,问:“带了几日份的粮食?”
“报告将军阁下,奉命携带五日份口粮。”士兵立正,恭谨地回答。
“想回家吗?”考尔又走到一位年轻的士兵身前问。
士兵迟疑了一下,回答道:“想,我们在旁遮普邦驻守了一年,原本以为回家的,没想到又来了这里。”
考尔点点头,说:“会的,打完这一仗,你就会同家人团聚的。”
士兵的情绪都稂振奋。
考尔退回来,挥了一下手。达尔维命令道:“出发。”
这支军队兵分两路,借着夜幕初临稀薄的微光,分别向左翼的扯冬和右翼的僧崇奔去,俄倾,便消失在茂密的丛林里。
二
半夜,一阵爆密的枪炮声,将张国华惊醒,他借着蜡烛的微光,习惯性地看了下手表,时针指向凌晨一时二十六分。
宋参谋走进来,略显紧张地报告说:“扯冬哨所报告,印军数目不详,凭借炮兵密集的炮火支援,正向他们发起进攻。”
张国华赶紧走到摊在桌上的军用地图前,迅速地找到扯冬哨所的位置。
沉吟良久,他重重地捶了一下桌面,然后用铅笔轻轻敲打着掌心,站在临时指挥所的窗前,望着沉寂的暗夜出神。
副司令邓少东少将迈步进屋,朗笑着说:“敌人终于动手了?”
张国华转过身来问:“前边还有新情况报告吗?”
邓少东说:“他们请求炮火支援。”
张国华说:“老邓,我看咱们得按预定计划办了。”
“我同意,敌人目前只是大规模进攻的准备,我们的炮阵地绝不能暴露。我看扯冬哨所的那个排,可以让他们撤下来了。”
“不,”张国华又看看表,“让他们再顶一个小时,把火力搞得更猛烈些,一定让敌人感到我们是坚守不住了,才撤下来的。撤退的时候,别老太婆搬家,什么都要。把破烂留下点,让人家也好吹嘘胜利嘛!”
邓少东乐呵着说:“对,看看尼赫鲁这回再给考尔授个什么勋章?”
张国华沉思着说:“达尔维是个老到的家伙,他不会只在我们的右翼动作,左翼会不会也搞什么名堂呢?”
邓少东点点头,“如果左翼也搞动作的话,我想僧崇该是最有利的位置。从那儿既可以策应正面的进攻,又可以穿插到我们身后,直接切断后勤供应线。”
张国华把铅笔往桌上一丢,说:“僧崇一定不能丢,如果今夜被敌人占领,明天一定要夺回来。否则正面防线将会出现漏洞.在主力部队到达之前,如果现在的阵地丢了,将来进行反击也没有可靠的依托阵地。”
邓少东说:“好,我现在就去团部,和他们好好谋划一下。”
邓少东走了,张国华手端烛台,一寸寸地琢磨着地图。在常人看来,地图不过是估计方向、揣测距离的工具。而对于一个身经百战的指挥官来说,一份地图与一个战区的模拟沙盘决没有两样。从一条条纵横曲绕的线条间,他看到了峻伟的雪山,茂密的丛林,急湍的河流和幽深的峡谷。就连山的高度、山林的树种,河流上有几座小桥,峡谷的弯曲走向,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所有的指挥官,对标绘准确、细致的军事地形图,都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五十四军开始启程了吗?不会的,即使动作再快,准备工作也得有个四、五天,更何况牵扯到换装。”
“五十五师到达什么地方了?他们翻过达秋拉山了吗?达秋拉山海拔4800多米,现在又早已进入封山季节,山顶肯定是寒风怒啸,大雪丈深。不用说行人,连鸟兽都已绝迹,他们能翻山过来吗?”
张国华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地图的达秋拉山的标高上,
他似乎看到了一支军队在一人多深的积雪里奋力地开进,缓缓地蠕动。强劲的山风,狂舞的雪絮,似乎随时都能把这支军队埋葬掉。
张国华心神不安地叹了口长气.
印军在正面已集结了一个旅又三个营。大约六千余人、从数量上多过我们一倍。如果五十五师赶不到,不但无法组织反击,现有的防御阵地都将承受巨大的压力。
张国华披上大衣,来到作战指挥室。
作战指挥室里生了个炉子,暖洋洋的。电台值班人员在滴滴答答的发报。几个参谋围坐在方桌前正在商量什么。
“五十五师有消息吗?”张国华问。
“没有,”大个子参谋说:“电台已经呼叫36小时了,一直乏有接收到信号,我们估计一是处于雪线之上,无法架设天 线,二是处在峡谷之中,信号传不过来。”
“不停地呼叫五十五师,一旦叫通,马上通知我。”
“是。”
一阵阵的无线电波,直射向高空的电离层,又被反射向四面八方。电波用密码重复着一个声音:“五十五,五十五,你在那里?”
三
此刻,中国陆军第五十五师已经奇迹般越过了达秋拉山,却被达马湖畔的积雪挡住了脚步。
达马湖呈弯月形,长约五公里,湖面结了薄冰,湖水深不见底。湖的右边紧靠着壁立的雪山。
绕湖而过吧?!湖的另一边山更高,坡更陡,况且绕行的距离要超出预测的一倍。
从湖面上行走?更是不可能。湖面冰太薄,无法承受行人,特别是重武器的重量。
刘师长心急如焚,思忖再三,决定:沿达马湖右岸开雪前进。
接到命令,工兵连长杨万生马上将全连以五人一组编为十几个开雪小分队,使用挖工事的小圆锹,沿山脚开出一条能容大部队通过的山道。
作业面很狭窄,人多了施展不开,每组以十五分钟为限,到时间后轮换下一组。
达马湖畔,顿时铁锹挥舞,雪雾飞扬。每个施工组都憋足了劲,在十五分钟的时间里,争取干得快些、更快些。
第三组战士萧明生,发现地面上散乱的石头碍事,便扔下铁锹,用手扒雪,有碍事的大石头,便奋力推到达马湖里去。不一会儿,双手便被锋利的石茬划破七处,满掌都是紫红的血痕。原本冻肿的两脚,逐渐失去了知觉。
“扑通”一声,战士小王倒在雪地里。萧明生慌忙扶起他,揩去满脸的雪,只见他面孔青白,嘴唇黑紫,急忙大声喊:“连长,小王累昏了。”
“换下一组,”杨万生峻厉地命令到。
五公里雪路,师长只给他十个小时,平均两小时一公里。这是无论如何都难以完成的。可当他看到师长嘴边烧起的一串燎泡。看到他那网满血丝的跟眸时。他没有再多要求时间。
军情十万火急.前线急盼着他们增援。
十四个开雪小组,已经先后轮换了三遍,每组战士一旦上去,都是玩命地拼着干。眼前,累昏的战士已经达到二十三个,雪地里,黑压压的躺着一片。没倒的战士,一个个满手尽是紫黑的血泡,脖颈间血管暴涨,双眼凸突,坐在雪地里直喘粗气。
这儿是号称世界屋脊的青藏高原,除南极北极外,人们叫它为世界第三极。平均海拔近达四千公尺,齐鲁五岳称尊的泰山,不过一千五百多公尺,如果搬到这儿来,不要说看不到山峰,反而会成为一个黑不见底的大深渊。
高原上空气稀薄,不用说开雪清路,就是空手走一遭,也会憋得头晕脑胀,呼呼直喘。
战士的动作越来越慢,轮换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第八组,上。”杨连长把军大衣一扔,也冲了上去。
四
“给新德里发报。”考尔强抑住剧烈的咳嗽,神情极为得意地对通讯参谋说。
“军长阁下,是不是再等一等。中国军队也许很快会组织反击的。扯冬和僧崇对他们太重要了,我想中国军队决不会按兵不动的。”达尔维迟疑着发表自己的看法,尽管他知道,一向高傲的考尔未必听取自己的意见。
“不,你知道,我们的政府等得不耐烦了,人民会骂我们是‘胆小鬼’、‘白吃饭的蠢货’。尼赫鲁、总参谋部,都在期待着打响‘里窝那计划’的第一枪。现在我们打了,而且取得了胜利。扯冬、僧崇现在掌握在我们手里,这是事实,张国华不是傻瓜,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巩固他们的防线,而不是组织力量反击。他们的增援部队还远在拉萨、成都,即使昼夜兼程,也不可能飞越那一道道雪山的阻隔。”
达尔维虽然认为考尔的话不无道理,但总有些不放心。
“军长阁下,我也是为你着想。如果中国军队一旦反击,重新夺回僧崇和扯冬,那岂不会更加激怒新德里的那帮老爷吗?”
考尔拍拍达尔维的肩膀,“就算你说的那种可怕的结果出现。我们可以暂不报告,集中兵力再从中国军队手中夺回来就是了。你想想:明天,各大报刊的头版,将用通栏标题报道我们的战果,一夜之间,你就会成为国人瞩目的名星,那该是多么乘耀的事情。”……
“可是……”
“好啦,我的将军,实话告诉你吧,总理给我谈过,‘里窝那计划’必须尽快执行。只有战争打起来,美国才会出钱、给装备,苏联才会向中国的边境施加压力,国内乱七八糟的矛盾才会平息、解决。我们既然打了,为什么不去得到这一切呢?”
达尔维这才恍悟地点了点头。
他并不佩服考尔的军事才能和政治远见。
他深为折服的,是考尔同尼赫鲁的亲近关系。
他懂得了,军人除了用战功塑造自己的形象外,还可以用别的东西。
“总参谋部、帕塔尔上将……”考尔开始口授他的战功报文,只不过,期间时常被剧烈的咳嗽所打断。
“……昨日晚18时40分,我军以猛烈炮火,轰击了侵入我国领土的中国扯东据点的军队,随后发起凶猛攻击。中国军队伤亡惨重,扯冬据点之敌人大部被我击毙,残部溃逃。目前,我军已占据扯冬、僧崇等有利地形,正准备发动新的攻击,扩大战果,执行把中国军队从印度领土上彻底清除出去的神圣使命。”
……
……
报文中,语词之含混,数量之模糊,在现代战争中都是罕见的,更难能可贵的是,报文后面,又叙说了一些诸如士气、天候、后勤供应等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