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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荻的鬼魂……但天一亮我就明白了,就算是已化成了鬼,荻也不会再来见我了……”
“那你现在是…?”
“一切都是为了救这个男陔不是吗?只要跟着他,我就一定能捉住那个鬼,不管那是不是荻的魂灵,我现在对他很感兴趣。”纪人戚冰冷无感情的目光锁在卫小典的背影上,唇角嘲讽似的向上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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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纪人戚只要一冷静下来就会知道这一切都是假造的?”李康泰难得跳了起来,“那他也知道是琪琪……”
“你也会担心?”李安楚奇怪地看着他,“放心好了,纪人戚没那个闲心去管鄢琪的,再说能在纪人戚左右生活三年,他绝对有自保的能力。”
说着他来到桌边,沾了茶水在桌面上画了一个简易的平面图,道:“这里是无崖岛的粮仓,栗原兄,你在这儿、这儿、那儿、还有那儿各放一个着火点,很快就可以燃成一片,极难扑灭的。还有这里,这儿是青鸥帮的武器库,其中第三间装的是火药,我和小典早已从那儿埋好了引线,一直引到砂砬湾的后面,鲁娜姐,麻烦你去砂砬湾悬石后被剥掉一圈皮的一棵棕榈树下找到引线点燃,引爆火药就可以炸掉大部分的兵器。”
栗原鲁娜表情兴奋,立即领命而去。
“至于殿下您……”李安楚转向康泰,“您在岛上的手下应该不止琪琪一个人吧,而且我记得煽风点火、制造骚乱是您最拿手的……”
“好了好了,”李康泰举手作投降状,“我知道了,我带他们去破坏船厂和港口的战船总行了吧。”
起身向外走了几步,康泰突然回头问:“那你呢?”
“我?”李安楚微微一笑,“我在这里,等小典………还有纪人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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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不知自己为何被放出来,但卫小典早已发现纪人戚两人跟在身后。但他明白,即使自己现在不回去,纪人戚也会有无数的方法可以知道李安楚与他之间的联系。至少,纪人蛟就知道与他一同上岛的还有一个哥哥。所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要和安楚见面,只要两人一起,什么样的艰难险阻都会无所畏惧。
转过小山丘,卫小典毫不意外地看见李安楚象等待了很久一样站在屋外。
他停下了脚步。
李安楚看见心爱的身影毫发未伤地站在山边,脸上立即绽出温暖的笑容,向他的小孩张开了手臂。
虽然距离尚远,根本不可能看清爱人脸上的笑意,卫小典还是觉得心口一热,飞快地冲下山坡,扑进了熟悉的怀抱。
抱着柔韧的身躯,心头空落落的感觉立时被添满,吻着绕在指间的发丝,李安楚过了很久很久才慢慢放松双臂的力度,抬起头来面对那双闪着血芒的冰冷双眸。
“两位好象都不意外我会来啊,”纪人戚笑道,“还没请教贵姓大名呢?”
“在下李安楚,这位是我师弟卫小典。”李安楚礼数周到地回答。
“哟――居然是大名鼎鼎的青萍结绿二公子呢,想不到纪人戚居然有此身价,竟能劳动两位贵公子大驾光临。”纪人戚仰天长笑。
李安楚与卫小典对视一眼,并肩而立,都没有说话。
“真是一双璧人,不愧是我最喜欢拆散的类型啊。”纪人戚挑了挑眉,“两位一个是亲王世子,一个是钦命将军,本是与我这个草民云泥不容的贵胄,可惜来到我无崖岛,强龙难压地头蛇,少不得要由我作主了。”
正说话间,海岛北边突然烟尘大作,东边传来一声巨响,霎时火光冲天,未几便有人来报粮仓失火,兵器库被炸,船厂与港口也有人放火及作乱。
纪人戚一点也未见惊慌之色,反而笑容更盛地道:“两位果然没让我失望,的确是让人过瘾的好对手,好久没有象现在这样开心了,真是谢谢两位,希望接下来能表现的更好才是。”说罢一拍手,近百名黑衣人出现在李、卫二人周围,从围逼过来的姿势看来,个个都是高手。
李安楚与卫小典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背对背而立。随着一声龙吟,青萍结绿两把宝剑同时出鞘,寒光如连绵不断的波涛般向四周卷去。
黑衣人象是被人控制住神智一般,丝毫没有恐惧的感觉,只是一味的攻击,不到倒地不起的程度绝不停止,饶是青萍结绿武功盖世,也应付的相当吃力。
等围攻的黑衣人全数倒地时,两人已被逼至纪人荻跳海的南崖,卫小典的右肩、左胸,李安楚的右腿也受了伤。
纪人戚啪啪啪地鼓掌,笑道:“真是精彩!精彩极了!让人忍不住要参加进来呢。”
李安楚平息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关切地问:“小典,你没事吧?”
卫小典摇摇头,笑道:“没事,这个疯子才是主菜,我留着胃口呢。”
纪人戚伸手接过纪人蛟递来的青锋剑,轻轻一弹剑尖,目光一凝,全身杀气泉涌,纵身跃前。纪人蛟也拔刀参战。
李安楚抢先迎上纪人戚,乍一交手,李安楚就因恶战良久气力不支落了下风,但他天资非凡,一旦摸清了纪人戚凌厉的攻势,渐渐就应对从容起来。
纪人蛟虽精于海战,但贴身博击之术并非所长,卫小典少年即上战场,经验又极丰富,没过几招就逼得他手忙脚乱,一个应对不及,被当胸一掌,打得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这边纪人戚虽占上风,可卫小典一加入进来形势便大为逆转,在两人联手夹击下,纪人戚尽管尚未露败势,却已频频向崖边退去。
而李安楚与卫小典都已带了伤,面对这种从血战杀伐中摸爬长大的人,一时之间也奈何不得。不过两人在山上学艺时向来是双双一起练剑,默契极佳,联手之后,剑势如虹。李安楚软剑如银蛇般绕过纪人戚的剑身,向旁边一带,卫小典抓住时机,青萍剑迅如闪电般当胸刺去。
眼见纪人戚根本躲不开此击,一直伏在地上的纪人蛟突然跃起,挡开他面前,青萍剑直直地就刺入他胸膛之中。
纪人戚没有丝毫的犹豫,竟将纪人蛟的身体当做武器般向李安楚推去。卫小典本就吃了一惊,更是怎么也料不到此人竟没心没肺至如此程度,青萍剑被纪人蛟胸骨压住,随他身体的倾斜一拉,连同卫小典一齐拉了一个踉跄,纪人戚同时又从纪人蛟肋下挥出一掌,重重打在卫小典肩头上,将他整个身子打飞出去,直向崖下落去。
危急之时,李安楚闪过纪人蛟的尸体,向卫小典一扑,虽险险抓住了他的左腕,但凌厉的下坠之势,带着他一同跌在崖边,肩部已经悬空。
卫小典唇边涌出血丝,左腕被李安楚攥在手中,身子挂在半空,足下是汹涌的海水。他忍住胸口的巨痛抬头,看见爱人焦虑的面容旁,纪人戚已挥开身前的尸体,面上现出疯狂的笑意,手中剑身隐隐闪着血光,正缓步向崖边走来。
张开了口,却没有声音,卫小典绝望地知道死死抓住自己手腕的爱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松手的。清澈的双眸中涌起了泪水,面对着泪水那边已看不清楚的挚爱容颜,他轻轻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抬起右手仍紧握着的青萍宝剑,卫小典决然地向自己的左腕砍去,似乎没有痛感,只觉得身体变得象羽毛一样轻,渐渐地飘离了爱与温暖……
11
在那一瞬间,李安楚看到了他眼中难舍的泪水与无限的歉意,凄厉的“不”字未及出口,手中已陡然一轻,本能地收紧了交缠的手指,却如同绞在自己的心脏上一般,带来一种绝望与濒临崩溃的痛。就这样看着他的身体如飞絮飘落,溶化般地被雪白的浪尖吞没,而手里还紧握着他余温犹存的手,那是用全身心去挚爱的小孩的手……
只有一只手而已……
轻飘飘的份量,渐渐冷却下来的温度,却好似还有千万斤的吸力,引着李安楚不顾一切地想向崖下扑去。就在此时,纪人戚的手抓住了他双肩的琵琶骨,锁住了他一切行动。
目光迷离地看着崖下奔腾的海水,纪人戚放声疯狂地大笑,边笑边捧住李安楚的脸道:“跳下去了……哈哈……跳下去了……我原以为只有恨才能使人跳崖呢……好可笑是不是?你是贵族,我是海匪,在失去的时侯,原来竟都是一样的痛……”
手指抚过脸颊,慢慢滑到脖颈,纪人戚柔声道:“好可怜,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我来帮你解脱好不好?用不了多久我也会过去的,到时就轮到你帮我了,你会帮我找到小荻的是不是?”
李安楚根本没在听他讲什么,整个眼神空洞的可怕。
纪人戚的目光却变得很柔和,口角含着怜惜的笑,两手在安楚颈部合拢,就在将要用力的那一刹那,他的身体突然一震,手指渐渐松开滑落,不稳地后退了一步,低下头去看自已的胸前。
那里透出了一小点雪白的剑尖。
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纪人戚的脸象是解脱般舒畅,目光游离地落到地上纪人蛟的尸体上,他微笑道:“真好,你和我……都算死得其所……”
在叹息般的咳嗽中,他拭去唇边的血丝,头也不回地问道:“人蔷……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实话了……荻的尸体……你已经找到了吧?”
纪人蔷的手此时方才放开刺入他胸膛地剑柄,冷冷地道:“你放心死吧,荻和你不一样,我绝不会让他尸骨无依,他死的当天我就找到他了,现在就埋在那片椰林里。不过我是绝不会让你有机会和他埋在同一片土地上的,我将把你的尸体运到大海中间抛落,叫你来生来世,永永远远都没有机会再纠缠他。”
“好啊,我们试看看吧,看来生,我能不能真正得到他……”纪人戚仰天大笑,血一股股从口中冒出,染血的身体缓缓倒下,笑容却越来越平静,眼睛到死都一直望着椰林的方向,怎么也不肯闭上。
几乎是紧跟着纪人蔷赶到的李康泰已经呆住。视野所及未见卫小典的影子,只看到木然不动的李安楚手里紧握着一只苍白秀美的断掌,当下心头狂跳,立即扑上前去搂住他的身体,激烈地摇动着喊道:“安楚!安楚!你怎么样?回答我安楚!你别吓我啊―――”
栗原夫妇此时也匆匆赶到。尽管同样担心焦虑,但比起已完全乱了方寸的李康泰来算是镇静了许多。栗原立即解开安楚肩部被制住的穴道,同时鲁娜帮他包扎腿上还在流血的伤口,两人都未敢开口询问卫小典的情况。
李安楚表情中有一种可怕的平静,他一恢复行动自由,就立刻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断掌交给鲁娜,叮嘱道:“这是小典的左手,我房间床下有一瓶用降龙草(还有哪位大人记得这个吗?)配制成的药水,请将这只手放进去浸泡着,可以保持三天存活,等我去把小典的人找回来,就可以帮他再植回去了。拜托你鲁娜姐。”
他的语气相当平缓,好象一点没想到就算这只手尚存活,但手的主人却可能已永远无法活着回到他身旁了。
鲁娜含着泪捧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