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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他们怜悯不忍之□,忽闻山下响起一阵连连怪啸,和破口大骂,敢情那亦要怪人疯狂发怒了。
原来那些狼虎豹等猛兽,在这一阵功夫中,又已死亡净尽了,难怪那赤身怪人要如此暴怒,而他特以为恶,称雄南荒的最大资本,在这半日之中,连敌人的影子都未见,便全都死亡。
就在那怪啸恶马之声未毕,陡闻:“轰隆”一声晴天霹雳,接着,便乌云蔽天,狂风聚雨倾盆而下!
转眼之间,滚滚洪流,势如万马奔腾,冲激而下,其势之疾,无与伦比,仅不转瞬的工夫,那些停留在山下的兽尸蛇体,尽被暴发的山洪,冲涮得乾乾净净,找不到一丝痕迹!如山丘般庞大的“土龙”也在霉雳大作的同时,不顾一切的急急转头逃去,大概是惧怕雷击的缘故吧!
赤身怪人也许由于习惯南荒的特殊气候,兼之又是赤身裸体,仅腰中围了块兽皮,所以并不觉得十分难堪,可是那旁立的黄脸汉人,便不同了,他被急遽的骤雨一淋,便成为名符其实的“落汤鸡”了。
南荒的气候,就是如此怪,风雨变幻无常,来的猛,去的也急,霎时之间,雨过天晴,一轮红日高照,又是奇热难耐的炽热天气。
原来南荒的瘴疠之气,就是由于天气的冷热阴晴不定而生,因为积聚于低凹地区枯枝腐叶,被雨一淋,再被阳光一晒,便散发一种腐臭之气。
这种郁结的腐臭之气,积之既久,便形成了瘴气,不论人畜遇之,轻则致疾,重则立即倒毙,故一般人闻之丧胆,均视瘴气为畏途,就是久居南荒之人,也不例外。
而且瘴气的发生,大多在山谷中,尤其当骤雨过后的山谷,立刻就会产生。
不过南荒的土人,却常用一种草药,可避瘴疠之气,这也许就是天生一物,即有一物克制的道理吧?
闲话休提,且说那亦要怪人,本就停身于山谷下面,所以在雨过之后,立即从兽皮囊中掏出几片草药,自己吃了两片交给那黄脸汉人道:“快吃下这个,不然等下就没命了!”
那黄脸汉人倒也很听话,立刻接过吞入腹中,然后谄媚的发出两声奸笑道:“这下子不用费事,我看那姓白的狗小子,就是有天大的本领,恐也难抵这瘴疠之气!”
“不见得吧!”那黄脸汉人话声刚□,突然有人接口说着,直把他和赤身怪人吓得一怔,齐往背后看去。
原来在他们身后,约两丈远处,不知什么时候,竟站定一个气宇轩昂的白衣少年。
这一来,两人不禁大吃一惊,不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忙运功戒备。
可是那位白衣少年,却望着他们微笑道:“尊驾如何称呼,可敢赐教吗?”
那赤身怪人闻言,定了定神,即喝问道:“你可是姓白的狗小子吗?”
那白衣少年陡然将脸一寒,微怒道:“真是蛮夷野人,连句话都不会说!”
说着,将话一顿,即冷峻的又道:“不锗,本少爷正是人称“八极神童”的白瑞麟!”
原来这白衣少年正是白瑞麟,他们在山上,对于下面的一切,早看得非常明白,而且由于山峰过高,超出云层之上,所以不但山上未下雨,相反的,连一片云都没有。
他在雨过之后,见山下的蛇兽俱无,仅这两个一蛮一汉站着发呆,便知他们对于自己的阵势,已无可奈何。
但恐他们溜走,岂不又要费一番周折,所以便由山的后面,转到他们的背后,皆因白瑞麟的轻功太高,是以到了他们的背后,尚不自觉。
本来依照“滇南三怪”的意思,欲待瘴气过后,再下峰来,怎奈白瑞麟关心年、海二女的安危,恐怕他们把受挫之后的恶气,出在她们的头上,故不等他们离去,便先截住他们的退路,而况自己也不怕瘴气呢。
且说那赤身怪人猛见白瑞麟本就一怔,但又看他仅不过是乳臭未乾的娃娃,于是便胆气一壮,立即粗暴的喝问。
不料白瑞麟对他的喝问,非但不惧,反而讥讽他为蛮夷之人,以他一向称霸南荒的傲性,那还忍耐得住,于是在闻言之后,立即桀桀两声狂笑道:“狗小子听活了,大爷在南荒人称“尖高山主”,中原的朋友,则称大爷为“□杌帖”的便是!”
□杌帖狂喝着,又是连声怪笑,接着恨声道:“本来我尚想让你多活几大,不料你狗小子手段如此毒辣,把大爷的“龙虎”两路大将尽行戮杀,嘿嘿!快还命来!”
说着,右手一拐,三支□□,作品字形向白瑞□的咽喉,以及两处乳□穴,疾劲射来!
在右手三支毒箭甩出的同时,左手也并未闲着,立刻又是四支毒□,以上下左右分向四个方位甩出!
这□杌帖的手段可真够毒辣,一出手就不让人有还手的机会不谈,且躲避都令感到困难。
在旁立的黄脸汉人,见□□帖拿出杀手,立刻欢愉的高叫道:“好个“三星”“四象”连环手!”
这种“三星”“四象”的甩箭手法,系□□帖的独门绝伎,不遇厉害的敌人,□少使出,一旦出手,可说是百发百中,能以躲过他这手绝伎的,一般江湖朋友之中,可说百不一见。
可是今天他却找错了对象,只见白瑞麟站者动都未动,眼看□箭就到了面前,就听他冷冷一笑,七支三菱短箭,在身前一滞,齐落于地下。
太出人意外了,□杌帖立即面色一怔,那黄脸汉子也陡然面色大变,惊悸的瞪眼张嘴,不知所措起来。
这些情形,白瑞麟看在眼内,立即不屑的道:“还有什么绝活,就一并亮出来吧,若错过今天,恐怕就没机会抖露了,未免太有点可惜!”
白瑞麟这种态度,不愠不火,真可说是镇静到极点,就连□杌帖这种蛮荒野人,也暗暗佩服不已。
而且在他的一言外之意,很显然的,是明白告诉□杌帖等人,你们今天是死定了!
□杌帖虽为蛮荒野人,但并傻,他也清楚遇到了生平所见的最扎手人物。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就闻他怪喝道:“狗小子,你狂什么,就亮出你的兵刃吧!”
白瑞麟两眼望天,对□杌帖的恼羞成怒态度,形同未见一般,仅冷冷的道:“先抖露两手让少爷瞧瞧,看是否值得用兵刃!”
说着,竟然背起双手,态度从容,潇洒,那像是在面回对敌人的样子?
这一来,可把□杌帖气苦了,他也是扬名中原的人物,现在却被一人家看不起,斯可忍,孰不可忍,就见他哇哇一阵大叫道:“真气死我了,猴小子,看家伙!”
话落,就见他伸手往腰间一拉,从围的那块兽皮卡,拉出一支八九尺长的蛟筋鞭,又随手一抖,迳往白瑞麟的颈上缠去!
白瑞麟冷笑声中,脚步微错,已到了□杌帖的背后。
□杌帖这下可楞住了,只见他是一阵发呆,继即朝四周树林中追视,而站在一旁的黄脸汉人,却高叫道:“山主,那小子在身后!”
白瑞麟一声冷哼,身形连幌,已来到那黄脸汉人面前,左右开弓,打了那人两个耳光之后,狠狠的道:“不服气你就一起上来,尽在一边鬼嚎什么!”
这两个耳光打得那黄脸汉人顺嘴流血,双手抚摸着两边被打的面颊,两眼充满着愤怒和恐惧的复杂神色。
虽然如此,却乖乖的连动都没敢动,白瑞麟见此情形,随不屑的道:“没出息的东西,你比那野人更可恶!”
“狗小子看鞭!”
正在白瑞麟和黄脸汉人说话之际,□杌帖见有机可乘,就狠狠的一鞭抽下,才大喝出口。
但白瑞麟似乎已防着这一手,他连头都没回,顺手向击来的鞭梢抓去!
这一抓,恰被他抓个正着,于是用手使劲一拄,口中大喝道:“拿过来吧!”
不想那□杌帖还真有一手,只见他双脚站了个弓箭步,拚命将鞭向后一拉忽叫道:“不见得!”
这一着还真出白瑞麟的意外,只见他手拉鞭梢,就势脚下一错,即转过身来,微微一笑,说道:“想不出还真有一手,臂力真有过人之处!”
说着,手拉鞭梢,将内力贯注,喝道:“撇手!”
□杌帖这次可算听话,只见他撤鞭之后,身体像触电似的,机伶伶一颤,连退了四五步。
只是他在拿稳桩之后,微一迟疑,陡然一声怪啸,身躺倏然而起,凌空就势一翻,手内又多了两支像拐杖似的兵刃。
这个动作,真看得白瑞麟暗自喝了声采,因为□杌帖这个凌空取兵刃的动作,不但身法美妙,而且手法也异常利落。
就在白瑞麟暗自激赏之际,那□□帖在连怪啸声中,双拐已临近白瑞麟的头顶。
于是就见白瑞麟招演“极微极妙”,猛力觑准来势,迎空击了出去。
这“极微极妙”乃无极掌中第六招绝学,其威力实非凡比,只见掌方才出,□杌帖下落身体,陡然随着掌势,斜斜的飞出约十余丈之莴,方向下落去。
谁知□杌帖又是连声怪啸,下落的身子忽然双臂一张,双腿一蹬,像只飞鸟般直往一旁茂密的树林中落去,其去势之疾,如同弹落丸泻一般!
正在这时,陡闻白瑞麟大叫一声:“不好!”
身体像脱弦之箭似的,疾往…。… t… 赶去!
这次白瑞麟是全力而为,其身形之急,实出人想像,眼看□杌帖窜进的身子将近树丛之时,被白瑞麟虚空运指一点,接着又顺手拉出住围腰的兽皮,竭力又向一片林空处丢去!
至此,才听白瑞麟冷冷一笑道:“不作个交代,就想开溜吗!”
说着,就跃身于□□帖跟前,只见他像只死狗一样,蜷伏于地,口中不断发出沉闷的惨哼,其状狼狈已极。
其实这夜郎自大的□杌帖,此刻已被摔得七荤八素,浑身骨头差不多就等于零散一般!
假如是单摔一下,以□杌帖半野人般粗糙的身体,绝不致于至此,主要是被白瑞麟先点了他的穴道,功力已被散去,紧接着又被白瑞麟用力的一捧,这就令他吃不消,而晕倒于地。
原来□杌帖方才对白瑞麟的凌空一击,乃是全力而为,在他的想像中,以为白瑞麟定难躲过这一招“苍鹰扑兔”,乃是他的平生绝学,以往不但对人没失过招,就是用以对付凶恶的猛兽,也无不屡用屡胜,从未失过招。
所以他在明斗暗□之后,才拿出最后的绝学,而作孤注一掷,形同拚命了。
说起他这招“苍鹰扑兔”,乃是他久居山中,目睹鹰兽之斗,自创而来,和白瑞麟的“飞龙在天”有异曲同工之妙。
怎奈他的功力,较白瑞龋相去很远,以致原有的招式,便难发生预期的效果,随吃了个大亏。
其实,这□杌帖不但阴狠,也十分狡猾他见自己苦研而成的绝学,不但未伤到敌人,反而吃了点小亏,便知久斗之下,绝难获胜。
于是心下一动,就趁着被击起的势子,凌空一跃,准备溜之大吉。
同时他设想的也很周到,以为只要钻进密林,凭着特有技巧,便可脱离白瑞麟的视线。
他想的确实不错,假若真被他钻进密林,一时之间,白瑞麟还真把他没办法,即使不被溜去,也要大费一番周折。
也就是棋差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