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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凡微微一愣，但还是恭声应道：“回禀师叔，正是弟子。”
牛华莲却又问道：“十余天之前，我感到九华山顶处有奇异波动产生，似乎是有人悟得天道自定神通，那人可依然是你？”
徐清凡答道：“弟子侥幸加机缘巧合罢了。”
牛华莲却嗤笑道：“天底下机缘多了去了，修仙者寿元极长，漫长的一生中谁还没一两次机缘，但能把握住并化为成就的也没见有几个。”
说到这里，牛华莲又仔细地打量了徐清凡两眼，然后点点头说道：“算那张华凌总算作对了一件事，让我把功力传给你，也不断把它们给耽搁了。”
徐清凡却不知道，这位牛长老在九华一众长老中，一向以来是最明目张胆的反对张华凌的长老，生性勇猛的他一直看不惯张华凌担任掌门期间的因人政策。在那十六名服用了“天灵丹”的长老中，他也是少有的主动投靠周华海的，因为他觉得让周华海担任掌门的话九华一脉会更有前途，却没想到周华海竟然被张虚圣所利用，最终不仅搞得九华一脉元气大伤，他自己更是因为“天灵丹”而命不久矣，无奈只能将自身修炼近千年的灵气传给徐清凡这样比较有前途的新一代弟子。
说着，牛华莲又冲着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弟子说道：“你们出去吧，我现在要给徐师侄灌顶了。”
听到牛华莲的话，他的那一众弟子纷纷是身体一震，全部向着牛华莲跪拜下去，口呼师傅，似乎想要阻止牛华莲给徐清凡灌顶，因为一旦灌顶完毕，就代表着这牛华莲马上就要陷入轮回了。
但牛华莲却似乎毫不领情，反而呼喝道：“让你们出去你们就出去。大男人做什么女儿姿态。出去！”
听到牛华莲如此说，他那一众弟子也是无奈，只能鱼贯而出，看着牛华莲时脸色也多有伤心之意，看来牛华莲虽然生性粗犷，但在他的弟子中却还是神的人心的。
让徐清凡哭笑不得的是，有几名牛华莲的弟子离开前看着徐清凡时眼中竟然还带着怒意，似乎是徐清凡逼死他的师傅一般。
本来，徐清凡对于灌顶之事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的，甚至，如果可能的话，徐清凡甚至不希望自己被灌顶，因为徐清凡更喜欢靠着自己的修炼一步一步前进的感觉，那样的话更能空出一个位置让给其他弟子。
可惜，徐清凡将这个想法说出来之后，一向随和刘华祥竟然坚决反对。用刘华祥的话来说就是，现在整个修仙界形势诡异，二千八百年一次的浩劫更是马上就要来临，如果徐清凡靠着自身的努力一步一步的突破的话，那么还不知道何时何刻才能再有突破。而在现在这种形势下，尽一切手段增强自己的实力才是正道。徐清凡无奈之下只能接受灌顶，却没想到竟然还激起了几名牛华莲弟子的怒意。
牛华莲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弟子的那些表情，所以在他的一众弟子鱼贯的离开房间之后，牛华莲对着徐清凡说道：“清衡他们几个也知道，灌顶之事怪不得你，只是事到临头想不开罢了，过几天就会好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徐清凡忙答道：“晚辈不敢。”
牛华莲却摆手说道：“过几天你就也要接受九华长老之位了，到时候你我地位相当，所以不必对我如此客气。”
徐清凡却说道：“虽然再过段时间晚辈和师叔您都将是九华长老，但现在晚辈毕竟还只是区区一名九华普通弟子罢了，更何况，不管晚辈身份如何变化，牛师叔您终究是晚辈的师叔，该有的礼节还是应该保持的。”
牛华莲微微地点了点头，却不再反驳，只是突然话锋一转，说道：“清凡，如果你接受了我的灌顶，那么你也算是接我传承的半个弟子了，是吗？”
徐清凡微微一愣，答道：“是。”
牛华莲又问道：“那么徐师侄，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徐清凡说道：“师叔您请说，只要在晚辈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晚辈一定答应。”
牛华莲微微叹息一声，却反问道：“你之前的师傅是陆华严陆师兄吧？”
徐清凡点头应是。
牛华莲又问道：“那么你师傅死时，张华凌他所做的一切，你应该记得清清楚楚了？”
听到牛华莲这么说，徐清凡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五十年前，徐清凡的师傅陆华严仙逝，张华凌拜祭一番之后，却是马上就将陆华严的生前遗产没收归九华山所有，连陆华严生前的洞府都被送人，不肯改拜他师之后，徐清凡和岳清儒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虽然徐清凡现在已经知道张华凌这么只是为了尽最大程度的保持九华山一脉的实力，但当时徐清凡却是恨得他要死。
而此时，牛华莲给徐清凡灌顶之后也将仙逝而去，恐怕张华凌也会是一般的动作，没收身前法器，洞府弟子送与他人。
牛华莲现在向徐清凡提及这些，恐怕是为了想让徐清凡在他死后帮他保全他的遗产洞府和弟子了。
想到这里，徐清凡迟疑地说道：“牛师叔，晚辈人轻言微，恐怕无法说服掌门人……”
却听牛华莲摆手说道：“我并不是想让你帮我保全我的弟子和遗物，洞府法器之类的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张华凌想要收回去就收回去吧，能为九华尽一份力我也不会小气。至于那些弟子，要改投他人门下也好，省的耽误前程。”
说到这里，牛华莲却又是微微一叹，继续说道：“只是，我这些弟子大多性格跟我一般，刚烈的很，我是怕到时候他们不肯改投他人门下，又在九华山中孤苦无依，如果那样，还请徐师侄你多多帮衬一下。”
本来，自徐清凡进屋开始，牛华莲脸色虽然落寞，却也显得很洒脱，似乎早已经不在意了生死，但直到这时，想到他自己的弟子今后的处境时，牛华莲才多了一分担忧和留恋之色，却也是一个至诚之人。
听到牛华莲这么说，徐清凡也放下了心来，冲着牛华莲躬身说道：“晚辈一定尽力帮助诸位师弟。”
牛华莲似乎微微送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徐清凡说道：“那么我就没别的事了，我们开始吧。”
在牛华莲的指挥下，徐清凡盘坐在牛华莲的身前，闭目冥思，紧守神识。同时牛华莲身上的气势勃然而发，身体突然虚浮起来，接着飘到了徐清凡的头顶，然后身体倒转，他的头部抵住徐清凡的头部，然后徐清凡就感觉到一股极为庞大的灵气向着他的体内冲入。
这股灵气是如此的庞大，竟然比徐清凡体内的灵气还要浑厚一倍有余。虽然灌顶只能传出三分之一的灵气，但牛华莲身为金丹初期的修士，即使是不到三分之一的灵气，也要比徐清凡本身所炼的灵气要浑厚的多。
这些灵气分城十波进入了徐清凡的丹田处，每进入一波，灵气本身就会自主的封印了起来。
徐清凡知道，只要他自己在今后境界和功力达到后，这些封印就会先后解除，并和本身所修炼的灵气融合在一起。进而比其他修士的进度要快上一倍有余。
这次灌顶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在徐清凡醒来时，却发现一切都已经结束。体内丹田某处则出现了一股极为庞大的灵气，却被纷纷封印了起来。正是牛华莲传给徐清凡的灵气……
突然，徐清凡想到了什么，转身一看，发现牛华莲已经跌落在床上，身体僵硬，脸色死灰，却已经生机全无。
徐清凡站起身来，冲着这位向自己传功的前辈躬身一礼，然后将他的身体扶正，接着默默的走出房外。
在房外，牛华莲的一众弟子已经等待多时，看到徐清凡出来，也顾不上询问，只是向着屋内冲入。
“师傅！”
片刻之后，十余声痛苦嚎叫声接连响起，却是这些弟子已经发现他们的师傅逝去。
听着这些痛哭声，徐清凡微微叹息了一声，心中莫名地想起了五十年前陆华严死去时他和岳清儒心中的伤痛，却也没有进屋安慰，因为徐清凡知道，当人真正悲痛时，安慰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所以只是默默的向外走去。
至于他向牛华莲的保证，徐清凡却并没有向这些弟子提及，但今后该出手相助时，徐清凡却绝对不会迟疑。
第二十二章 授位
就这样，徐清凡的灌顶正式成功了。
虽然牛华莲灌入徐清凡体内的这些灵气均是纷纷给封印了起来，所以接受灌顶后的徐清凡实际上功力没有任何提升，但潜力却是大大增加。
在一段时间内，徐清凡的功力增长速度可以达到原先的两倍，只要功力增长到一定程度，那么就可以将这十道封印一一解开，然后将牛华莲灌入体内的灵气快速炼化。
徐清凡估计，等自己将封印在体内的灵气全部炼化完毕之后，那么他但以灵气总量而论，可以说已经丝毫不在实丹期以下了。
但说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徐清凡估计，想要将这十道封印全部解开，他至少需要花费数十年之功。
但即使如此，无偿得到如此之多的灵气，徐清凡还是可以说捡到了一个大便宜了。
只是听着屋内牛华莲一众弟子的哭号声，徐清凡却还是无法兴起哪怕一丝的兴奋感。
只觉得，似乎肩上的压力在这次灌顶之后却又大了一些。
摇了摇头，徐清凡不再多想，而是御使着“万里云”向着九华山顶飞去。似乎不忍在听到那些哭泣，又似乎害怕会引起他自己心中已经埋下的种种回忆。
见惯生死后，即使心思变得再淡然，却也不会麻木，更不会希望自己再次见到。
接下来的日子里，徐清凡又是紧守在九华山顶处，每日向刘华祥学习修仙和处事，各种见识学识也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增长。而随着学识见识的变化，徐清凡的性格心性却也是在不知不觉中变化。
如果这种日子持续下去，或者在数十年之后，徐清凡在某一刻蓦然回首，恐怕会发现之前或者此时的自己是那么的陌生，仅仅只是数十年，自己的变化却是如此之大。
到时候，一手缔造了一个全新徐清凡的刘华祥，再看到那个学会取舍抛弃，学会心冷作假的徐清凡，却又不知道会如何作想。
只是，刘华祥却真的能有数十年的时间教导徐清凡吗？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徐清凡总觉得这些日子以来刘华祥对他的教导明显多了起来，各种生存经验和修仙秘法，也不管徐清凡能不能接受的了，均是一股脑向着徐清凡脑中灌去。中间带着一种急切的味道。
在配合上刘华祥那日益苍老的面容身形，徐清凡突然有了一种极为恐怖的预感，那就是，那个慈祥和蔼，与他相处数十年，半师半友的刘华祥，恐怕已经时间不多了。
但每当冒出这种想法，徐清凡就将它硬生生的再埋入心底最深处，似乎是不敢相信，又似乎是无法面对。
或者，只有每天清晨，徐清凡走出屋外后，看到那早已在屋外等待自己的刘华祥，脸上依旧带着随和洒脱的笑意，心中才会稍稍的安定一些。
……
这一日，天空中的那片墨黑渐渐褪去，初阳从山的东面升起，阳光一寸一寸的驱除着黑暗，重新洒遍大地。
而徐清凡，也就在这个时候从静坐冥思中清醒，缓缓地睁开双眼，脸上却闪过了一道叹息。
从上次徐清凡领悟了天道中木火生风的规则，并创出了神通“荒芜之风”后，这些日子以来徐清凡除了继续加深对木火成风规则的理解，并拓展“荒芜之风”的威力用途之外，他还积极的静坐冥思，想要再领悟其他的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