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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子风哈哈笑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该传为一段佳话!”
贾少游道:“我正是这个意思……”话声至此,邻室突然传来一声轻响!贾少游一怔改口,道:“邻室中那位,即是令嫒?”
晏子风含笑点头,道:“正是小女,容老朽唤她过来见见老弟……”
贾少游毫无阻拦的意思,没说话!
晏子风立即扬声唤道:“乖儿,你尚未睡么?”邻室寂然,无人答话!
晏子风立即又说道:“爹刚交位忘年交,快过来见见!”
邻室中有了回音,那是一个甜美,但略显冰冷的话声:“蓬头垢面,衣衫不整,不敢见客,我就要睡了!”这话声听得贾少游目中异采一闪!
晏子风却茫然无觉地赧笑说道:“老弟听见么?别见笑,她就是这脾气,老朽宠坏了她!”
贾少游淡淡一笑,道:“好说,本来夜已良深,是有诸多不便之处!”
晏子风摇摇头,道:“老朽纵横武林数十年,唯对我这宝贝女儿没办法!”
贾少游道:“那也不只老丈一人!”
晏子风笑道:“倒该奉劝天下为人父母者,莫要宠坏了自己的子女!”
贾少游没有接口,这话他也不便接口!
略一沉默之后,晏子风抬眼说道:“老弟真是为看热闹而来么?”
贾少游未答反问道:“听老丈话意,好像这金陵盛会内有文章?”
晏子风忙道:“那倒不是,老朽只是随口问问!”
贾少游道:“那么我的来意该跟老丈一样!”
晏子风沉吟了一下,忽轩双眉,道:“老弟知道老朽来意如何?”
贾少游道:“老丈适才不说过么?与令嫒纯为看热闹而来!”
晏子风苦笑道:“老弟,别臊我了,实在说,那仅是一半,那另一半……”抬眼接问道:“老弟可曾发现?‘金陵城’大小客栈之中,这一两天来住进了不少的各路豪雄,武林人物?”
贾少游道:“我刚到金陵,自己没留意,却听店中伙计说过了!”
晏子风老眼凝注,道:“老弟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贾少游道:“武林人并非个个爱热闹,该必有深意,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晏子风道:“老弟当真纯为看热闹而来?”
贾少游点头说道:“唯有这一点是真的!”
晏子风叹道:“你老弟这趟热闹是来看对了!”
贾少游微愕凝目,道:“怎么说,老丈?”
晏子风道:“老朽自当奉告,只是在老朽未奉告老弟详情之前,要先跟老弟你打个商量,要你老弟点个头!”
贾少游道:“老丈请先说说看!”
晏子风沉吟了一下,道:“各路豪雄乘盛会而来,那是为了金陵城新崛起武林的一家豪门,在赛灯船会上所出的一件彩头……”
贾少游道:“这彩头必非寻常物品!”
晏子风点头说道:“正是,老弟,要是寻常物品,各路豪雄也不会冒杀身之险,不分远近地先后赶来‘金陵’了!”
贾少游似乎感了兴趣,扬眉问道:“老丈,那是件什么奇珍异宝?”
晏子风道:“稍时自当奉告,老朽实告老弟,老朽也是为这彩头而来,但如今暗中观各路实力,自觉实力稍显不够……”
“我明白了!”贾少游道:“老丈是要我略尽绵薄,助上一臂之力?”
晏子风赧然点头,道:“正是如此,老弟,不知老弟可允赐以鼎力?”
贾少游笑了笑,道:“老丈,我想先听听金陵城的这家豪门,是什么人物!”
晏子风道:“老弟放心,这家豪门绝不是什么正派人物,原在‘金陵’董家未遭惨祸之前,一直抬不起头来,如今‘金陵’董家家破人亡,大势已去,这家豪门遂应势崛起……”
贾少游道:“老丈指的是哪一家?”
晏子风道:“金陵城西罗家!”
贾少游诧声说道:“我以前怎未听说过,金陵城西有个武林人物的罗家?”
晏子风道:“老朽适才不说过么,以往有‘金陵’董家在,他罗家始终抬不起头来,所以一直默默无闻……” 贾少游点了点头,道:“既如此,忙我可以帮,只是,萍水相逢,缘仅一面,老丈就那么相信我这个一切皆假之人么?”
晏子风道:“老朽老眼不花,看得出老弟是位顶天立地的奇客!”
贾少游笑道:“经老丈这么一捧,我纵有二心,也不好再施了!”
晏子风笑了笑,道:“既蒙老弟答允赐以鼎力,老朽不敢言谢,但愿那东西到手之后,与老弟共享其成,平分好处!”
贾少游道:“那是小事,老丈先说那彩头究竟是什么奇珍异宝吧!”
晏子风点了点头,抬眼问道:“老弟可听说过‘玉蟾蜍’此物?”
贾少游一震,道:“听说过,它已在武林中闹得满城风雨,莫非……”
晏子风点头说道:“那彩头正是此物!”
贾少游呆了一呆,摇头说道:“不可能,不可能,这太不可能了!”
晏子风被他这三句不可能说得一怔,愕然说道:“老弟,怎么不可能?”
贾少游道:“第一,我听说那‘玉蟾蜍’原在‘玉面游龙辣手神魔’夏侯岚手中,而那夏侯岚已在不久之前被诸大门派在‘洪泽湖’畔逼得投湖自尽,那‘玉蟾蜍’理应随之失去,如今这‘金陵’罗家何又来一‘玉蟾蜍’……”
晏子风点头说道:“这个老朽也听说过,只是……”
贾少游立又说道:“老丈明智,别说罗家不可能有‘玉蟾蜍’,真有‘玉蟾蜍’,此物人人觊觎,争相抢夺,夏侯岚曾为此丧命,武林人也险些掀起血风腥雨,罗家秘藏该犹恐不及,又怎会公诸于世,当作赛灯船的彩头……”
晏子风动容点头说道:“老弟说得不错!”
贾少游道:“以我看,此中恐有阴谋!”
晏子风双眉一扬,道:“以老弟看,这是什么阴谋?”
贾少游淡淡笑道:“老丈这是考我,分明这是以无中生有为香饵,欲一网打尽天下武林的英雄豪杰,用心之狠毒可怕……”
晏子风突然说道:“还有一件事,不知老弟想到没有?”
贾少游道:“什么?”
晏子风迟疑了一下,毅然说道:“那夏侯岚有可能是冤死!”
贾少游目中寒芒一闪,道:“那夏侯岚本来就是冤枉!”
晏子风面有异色,道:“老弟怎知夏侯岚本来冤枉?”
贾少游神情微震,一笑说道:“假如罗家早有‘玉蟾蜍’,夏侯岚不是冤死是什么?”
晏子风目光转动,道:“假如那罗家有‘玉蟾蜍’之事,是无中生有呢?”
贾少游道:“那夏侯岚就可能不是冤死了!”
晏子风目光一凝,逼视贾少游,笑了笑,道:“假如罗家有‘玉蟾蜍’之事是真?那杀害‘金陵’董家满门的,就该是这罗家而不是夏侯岚了!”
贾少游猛一点头,道:“是的,老丈,该是这么说!”
晏子风摇头一叹,道:“可惜那夏侯岚已长眠‘洪泽湖’底,永为波臣,不然的话,他不知要如何对付这‘金陵’罗家呢?”
“说得是!”贾少游双眉微扬,淡淡说道:“以夏侯岚之辣手,只怕罗家无一能幸免,不过,武林尽多正义之士,只要夏侯岚确属冤枉,这冤枉,自会有人替他雪报的,老丈以为然否?”
“然!”晏子风点头说道:“老朽就是第一个,只怕老弟就是那第二个!”
贾少游豪笑说道:“老丈这回没走眼,愿追随老丈之后,共伸武林正义!”
晏子风目泛异采,点了点头,方待说话!
贾少游忽皱眉锋,道:“老丈,有件事我不明白……”
晏子风忙道:“老弟何事不明?”
贾少游道:“群雄志在夺宝,既闻风而来,就该唯恐迟人一步地早采取行动,为什么偏要候诸赛灯船大会……”
晏子风笑道:“老弟高明,何糊涂一时?在会期未至之际,罗家自然将那‘玉蟾蜍’秘藏某处,就是抄了他的家也未必寻得出来,既如此,何如等他自己拿出来,然后再下手?”
贾少游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老丈说得是理,只是,我怕罗家会临时改换彩头!”
晏子风一怔说道:“何以见得?”
贾少游道:“罗家既是武林世家,耳目必然十分灵通,群雄赶来‘金陵’之事,他不会不知道,既然知道,焉有再拿出之理?”
晏子风摇头笑道:“老弟错了,罗家既把那‘玉蟾蜍’当为彩头,那表示并不稀罕此物,既如此,他又介意谁夺去了它?”
贾少游猛然一点头,道:“有理,只是,老丈,恐怕那‘玉蟾蜍’已毫无价值可言了!”
晏子风一怔,道:“怎么,老弟?”
贾少游道:“假如罗家真有‘玉蟾蜍’,而又真要把它当彩头,那‘玉蟾蜍’腹内只怕已空空如也,‘藏真图’早被取出去了!”
晏子风呆了一呆,道:“不错,是有此可能,老朽怎未想到……”
贾少游话锋忽转,道:“老丈怎知罗家有‘玉蟾蜍’,并欲以它当彩头事?”
晏子风神情微震,“哦!”地一声,忙道:“这个……江湖传言已动半边天,哪个不知,谁个不晓?”
贾少游道:“但不知第一个传出这消息的是谁?”
晏子风摇头说道:“那就不知道了!”
贾少游淡淡说道:“希望不是罗家自己的人!”
晏子风一怔,旋即点头说道:“说得是,否则这阴谋就太可怕了……”
贾少游摇头说道:“老丈,似也未必尽然,假如这消息不是罗家自己的人传出去的,这阴谋也不小,恐怕罗家将成为继夏侯岚之后,在‘玉蟾蜍’风波下,第二个无辜牺牲者!”
晏子风目光一转,道:“老弟怎知那夏侯岚无辜?”
贾少游神情微震,随即淡淡说道:“若那夏侯岚不是无辜,谁又肯信罗家有‘玉蟾蜍’之说?”
晏子风呆了一呆,道:“老朽希望夏侯岚是无辜,但又不敢相信他是无辜!”
贾少游失笑说道:“老丈这话令人难懂!”
晏子风道:“老朽希望夏侯岚是无辜,这样可师出有名,立场稳固地替他报雪仇恨,洗刷沉冤,老朽不敢相信他是无辜,那是因为连一向绝不轻出的五大门派也……”
“老丈!”贾少游截口说道:“后者不难解释,‘玉蟾蜍’谁不眼红?只消三言两句挑拨,再加上金陵‘董家’满门那‘一残指’致命伤痕,五大门派哪会不信?”
晏子风道:“但愿如老弟所说……”
又谈了片刻之后,蓦地一丝鱼肚轻白透过纱窗,耳边也传来远处的鸡啼,敢情夜已尽,东方已明!二人相对,倏地失笑,却是丝毫倦意也无!
晏子风笑道:“话逢知己千句少,顷刻不知东方白,老弟……”
贾少游一笑站起,道:“一夜打扰,我该告辞了!”
晏子风并未挽留,跟着站起,道:“老弟,你我何时共赴秦淮?”
贾少游道:“我还有点事待办,这样好了,今夜秦淮河畔碰面……”
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