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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嘴!”黄清喝住紫衣人,然后转望笑褒姒道:“你说他不说实话,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儿。”
笑褒姒道:“他在这大黑夜里拦住一个单身女子,动手动脚让我陪他谈谈,你还是问问他想干什么吧。”
黄清双眉一扬,刚要说话。
鲁少华突然说道;“黄清,你往后站。”
黄清恭应一声退向后去。
鲁少华一双锐利目光直逼那紫衣人,道:“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我要听实话。”
鲁少华身为衡山世家少主,自然有他的威严。那紫衣人头都不敢抬,嗫嚅说道:“禀少主,属下属下……”
鲁少华冰冷说道:“跪下。”
那紫衣人猛然抬头,骇然说道:“少主……”
鲁少华道:“我衡山世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还不给我跪下。”
紫衣人—句话没再说,转身掠去。
鲁少华两眼寒芒暴闪,道:“黄清!”
黄清飞身扑了出去,往那紫衣人身后一落,那紫衣人惨呼飞起,砰然一声落在丈余外没再动。
笑褒姒看了鲁少华一眼道:“谢谢你。”
迈步要走。鲁少华忙一抱拳,刹时笑容满脸,道:“芳驾请留一步。”
笑褒姒停步问道:“有什么见教?”
“好说,”鲁少华道:“龙虎镇这两天不大宁静,大黑夜里姑娘只身一人恐怕不大方便,姑娘是要回家还是要上哪儿去,我可以送姑娘一程。”
笑褒姒道:“谢谢你,好意心领,我自是能照顾自己。”
话落,她又要走。
金鹏突然干咳一声拱手说道:“恕老朽冒昧,芳驾可是笑褒姒叶姑娘?”
笑褒姒看了金鹏一眼道:“是的,有什么见教?”
鲁少华“哎呀”—声道:“原来是笑褒姒叶姑娘当面,金老何不早说,差点让我当面错过。”
向着笑褒姒—抱拳道:“叶姑娘,我衡山世家鲁少华。”
笑褒姒道:“我知道,久仰。”
鲁少华道:“不敢,倒是鲁少华对叶姑娘仰慕已久,叶姑娘国色天香,果然名不虚传,今夜能一睹叶姑娘的绝世姿容,鲁少华实在是三生有幸,鲁少华在龙虎镇置有几间破房子,万请叶姑娘赏光屈驾坐坐。”
笑褒姒道:“鲁少主看重,是我的荣幸,却之不恭,但我身有要事,不克停留,方命之处还望鲁少主海涵。”
她迈步行去。鲁少华横身一拦道:“叶姑娘千万赏光,只小坐片刻……”
笑褒姒道:“鲁少主的好意让人很感动,只是……”
金鹏上前—步道:“叶姑娘怎么不给鲁少主个面子?坐—下,鲁少主马上派人送姑娘上路。”
笑褒姒道:“我说过身有要事,不能停留,鲁少主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金鹏干咳一声道:“少主,叶姑娘太客气了,我看咱们不如来个强邀吧。”
鲁少华两眼寒芒一闪,道:“既然叶姑娘这么客气,也只好如此了。”
董百器、白君人双双跨步挡在笑褒姒面前,黄清跟金鹏则双立笑褒姒身后,鲁少华含笑说道:“姑娘,这样够了吧。”
笑褒姒冷笑一声道:“怪不得啊,上梁都不正,下梁哪有不歪的道理,闪开!”
她抖手一掌向前拍去。
董百器、白君人冷哼一声,双扬掌,砰然一声,笑褒姒乌发飞舞,衣袂飘扬,随跟着往后退去。
就在这千钩一发的当儿,六条人影如飞掠到,一声沉喝先传了过来:“什么人仗着人多,欺负一个只身女子?”
一条黑影,脱弩之矢般先行掠到,带着一片劲风扑向黄清。
黄清顾不得再对付笑褒姒了,转身跟那人对了一掌,砰然大震声中,他跟那人都退后两三步。
就在这时候,另五条人影也落了地,金少秋跟四名黑衣人。
跟黄清对了一掌的,是葛元。
金少秋先一怔,旋即抱起双拳:“原来是少华兄,对不起,对不起!”
鲁少华也强笑抱拳:“少秋兄,久违了。”
金少秋道:“真是,咱们好久不见了,伯父伯母安好?”
鲁少华道:“谢谢,两位老人家安好,伯父伯母也安好?”
金少秋道:“谢谢,两位老人家也安好……”
目光从笑褒姒那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的娇靥上掠过,讶然问道:“少华兄,这不是笑褒姒叶姑娘么,少华兄怎么跟叶姑娘发生了冲突。”
鲁少华脸色红了一红道:“这个,没什么,没什么……”
笑褒姒冷冷说道:“鲁少主,你让别人说实话,你自己怎么不说实话,你的下属因为轻薄下流被你杀了,你居心叵测又该怎么办?”
鲁少华脸胀得好红道:“叶姑娘,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啊。”
“是啊,”金少秋道:“堂堂衡山世家的鲁少主岂会是那种人,一定是叶姑娘误会了,我来做个和事鲁仲连,叶姑娘请吧,鲁少主绝不会再为难你的。”
笑褒姒谢也没谢一声,甚至连看也没看他一眼,腾身飞掠而去。
当着金少秋,鲁少华怎么好再拦她,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她走了。
一块已经到了嘴边的肉没了。
金少秋一抱拳道:“小弟有要事在身,不克停留,就此告辞,请少华兄代问二位老人安好。”
他带着葛元等就要走,而且面对的是笑褒姒去的方向。
金鹏干咳一声道:“金少主请留一步!”
金少秋收势停步,看了金鹏—眼道:“少华兄,小弟眼拙,这位是……”
金鹏抱拳躬身道:“有劳金少主动问,老朽金鹏。”
金少秋“哦”地一声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狼心秀士,我这双招子可真不灵啊,敢问金老有什么见教?”
“不敢当!”
金鹏冲鲁少华递过个眼色道:“两世家几代的交情,金少主跟鲁少主见面也不容易,好不容易见一次面,金少主怎么轻易言别。”
鲁少华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双眉微扬道:“是啊,少秋兄何其行色匆匆,小弟在这儿有个住处,少秋兄怎么也该去坐坐。”
金少秋也是个聪明人,以异样目光看了金鹏一眼道:“谢谢金老跟少华兄,实在身有要事,改天再谋后会吧。”
—个要走,一个坚邀,谁都明白对方的用心,但谁都不肯说破。
谁都气恼对方,但谁也不愿轻易扯破脸。
两下里这么缠着,不知道要缠到什么时候。
笑褒姒呢?早就走远了!
口 口 口
天亮了,东门长青赶着马车进了一座古堡也似的石头城,门头上三个大字:“飞龙堡”!
辛佩诗叫道:“飞龙堡!”
东门长青道:“姑娘轻声,贤母女也请别露面,等老朽的招呼再掀开车帘。”
辛佩诗很听活,立即放下了车帘。
母女俩坐在车里,感觉车走了一阵之后停下了。
停车的地方起先很静,后来渐渐地有了人声,而且越来越热闹,简直就吵杂得聒耳。
算算时候,差不多快到晌午了。
突然,母女俩听见了一阵急促、杂乱的蹄声。
随听东门长青在外头道:“辛姑娘,请把车帘掀开一条缝儿。”
辛佩诗忙把车帘掀开了一条缝儿,就在这时候,一个马队,十几匹快马从车前飞驰而过。
辛佩诗看得清清楚楚,为首一匹马,是个矮胖身材、五十上下年纪的红脸老者。她勃然色变,掀帘就要窜出去。
一只手按在她香肩之上,东门长青的话声在她耳边响起:“是他,是不是?别急,姑娘,老朽绝不会让他逃出手去!”
辛佩诗觉得这只手重逾千斤,居然按得她动弹不得,她忙道:“老人家,您为什么不让我……”
东门长青道:“快晌午了,先找个地方歇下吃点东西再说,皇上不差饿兵,是不,姑娘?”
他没容辛佩诗再说话,挥手一鞭赶动了马车。
母女俩觉得马车走了差不多一刻工夫又停了。
只听东门长青道:“贤母女可以下车了。”
母女俩下得车来一看,只见马车停在一片苍松翠柏环绕的古庙般建筑之前,那古庙般建筑门头之上横额四个金字:“潘氏宗祠”。
辛佩诗讶然说道:“老人家,咱们就歇在这儿么?”
东门长青道:“这儿是飞龙堡,堡主姓潘,这是他潘家宗祠,是飞龙堡中的一块禁地,在这儿歇着最安全。”
辛佩诗道:“最安全?老人家这话……”
东门长青道:“姑娘,老朽的打算,等吃点东西之后老朽自会告诉姑娘。”
他从车辕上提下一个小包袱来,道:“老朽已经准备好了,贤母女将就吃点儿干粮吧。”
三个人就在潘氏宗祠前席地坐下,这潘氏宗祠周围苍松翠柏环绕,浓荫处处,凉风习习,尤其除了松涛鸟语之外,别的什么也听不见,不但幽静,而且景色非常的美。
三个人吃着干粮,瞎眼老妇人道:“老人家,这个人是……”
东门长青道:“飞龙堡的总护法东方明!”
辛佩诗道:“老人家,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我辛家的仇人,老人家为什么拦我报仇?”
东门长青道:“老朽并没有拦姑娘报仇,老朽若是拦姑娘报仇,又何必大老远地陪贤母女跑上这一趟。”
辛佩诗道:“那刚才……”
东门长青道:“姑娘是指刚才老朽拦姑娘下车?”
辛佩诗道:“正是。”
东门长青道:“姑娘有把握在飞龙堡十几个高手相对的情形下,取得东方明的性命么?以老朽看,姑娘不但没办法取得东方明的性命,反而很有可能会伤在他手下。”
辛佩诗道:“有老人家在旁……”
东门长青摇头说道:“老朽不能帮姑娘这个忙,老朽看见的只是姑娘你深入飞龙堡腹地,意欲刺杀飞龙堡的总护法,老朽若帮姑娘的忙,岂不成了帮凶?老朽身在公门,怎么能知法犯法?”
辛佩诗愕然说道:“老人家这话……老人家明知道东方明是杀我辛家几十口的凶徒之首!”
东门长青道:“姑娘,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辞。”
辛佩诗变色说道:“老人家怎么说这话!”
东门长青道:“姑娘,这就是公门中人跟—般人不同的地方,就拿这件案子来说吧,姑娘可以毫不考虑,毫无顾忌地指东方明杀人,但老朽却非等掌握了证据之后,才能指东方明是凶手……”
辛佩诗道:“老人家,有我这人证还不够么?”
东门长青摇头说道:“姑娘是苦主,不是人证,唯有第三者才有资格作人证!”
辛佩诗道:“可是他明明是……”
东门长青道:“老朽也知道他明明是,可是无凭无据老朽不能强之以法,定之以罪,姑娘想想着,他若是来个矢口否认呢,姑娘一无人证,二无物证,叫老朽能拿他怎么办?他在武林中的身分不低,设若他反咬姑娘一口,在这毫无证据的情形下,恐怕老朽只有办姑娘个诬告之罪。”
瞎眼老妇人道:“佩诗,东门老人家说的对,他是个执法的人,自该有他超然的立场。”
辛佩诗道:“我知道,娘,可是事隔年余,这时候让咱们上哪儿找证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