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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头百般思绪翻腾疑惑,耳里忽的传来大叫杀伐之声。只听牛和尚洪亮的声音大叫:
“圣帝——,你在那?”
巴里特穆尔心中一喜,提聚丹田回喝道:“是牛护法嘛?本王在此……。”
立时,但见四道人影冲跃了近前来,当前的舒会儿仆跪于面前道:“属下该死……。”
“别说这些了,我们先离开再说!”
“是——。”舒会儿和曹疑双双抱起了巴里特穆尔,由顾道人和牛和尚前后护着往山下冲去。
他们一行挺进直奔,走了个十来丈便听得两旁一阵响里,自那树顶上落下七八道人影围剿了过来。
“陈府会——,连你也背叛了圣帝?”顾道人望着当先落下出手攻击的那名汉子,怒斥道:“为何背叛本帮?”
那个叫陈府会的手中一索链子刀滴溜打转,划起满天杀机四下罩来,粗着声音哼道:
“陈某中只有帮主,那有这鬼捞子屁圣帝?”
另头数道人影亦拼命的夹击而上,押后的牛和尚这厢瞧真切了,又急又怒叫骂着:“反了、反了。长江十八舵的舵主全反了不成?”
那右首的一个瘦长汉子阴恻恻嘿道:“姓牛的,认命点吧。早早归顺了过来大家好兄弟同混着吃一辈子……。”
牛和尚双目暴晔,啐道:“去你妈的猪狗牛大响屁!老子今个儿就把你给剁了……。”
便是双方交起手来,顾道人和牛和尚双双抵御着这七名舵主。亏是他们两人身为总坛护法,转瞬间虽然料理了对方,却也吃上了几记!
还未来得及喘气,顾道人已喝令道:“抢下山去……。”众人猛可里一提气,再度窜巡于林木之间。
这厢走了二十来丈,脆然发动一串响,足下树叶底迸迸的穿出数十道削锐笔直的以掠冲上。
顾道人这厢反应够快,自己抽出一柄铁尺矮身转圜横扫,这手“劈地八方”成名绝招正足足辟出一场子方圆让众人容身。
曹疑这厢怒哼道:“反了、反了——,想不到晏蒲衣这贼竟然暗中控制了这么多人?”
说着,他抬头一,这可是心神为之大动。
但见这时每一株树干上各有着三、四点火光跳跃。四周加了算来,怕不有百二十之多。
显然,这些是火箭,而且是沾包着桐油的火箭!
对方正正数的环成了一圈无满,看是往那个方向都难以避的过了。
正是心惊,山顶洞口秘道处传来晏蒲衣长笑,传声过来着:“哈、哈、哈……,四大护法可是想试试晏某这布局的火龙焚地阵?”
旋是,朗声贯山林:“先放一排箭让他们瞧瞧……。”
随这喝令,立即如声响应的激射出一排火箭往下头这端的突地竹而至。
顾道人凝目看着,忽惊然呼道:“小心——,有诈!”
果然,那竹一叫火箭穿中了,立即引爆炸散开来。硝火腾飞,这场子里众人只觉一阵刺痛袄热。
“好个姓晏的匹夫,竟使出这种手段来。”舒会儿怒冲双目,叫道:“晏蒲衣——,有种你就下来和少爷一决死战。”
“黄口稚子,这等激将法有什么用?”晏蒲衣冷冷笑道:“老夫要杀你们几个是易如反掌。不过……。”
曹疑哼着,扬声道:“不过如何?”
“嘿、嘿——,老夫爱才,给你们一条生路。”晏蒲衣淡淡道:“你们四个谁下手杀了巴里特穆尔这,老夫便让他活着下山。”
“放你妈的大狗屁!”牛和尚怒叫回去:“我们兄弟四人如果怕死,又那会到伏牛山来。”
“既然如此……。”晏蒲衣阴冷冰寒着脸,沉声道:“君子有成人之美,四位就陪同你们那位狗主子一道下地狱!”
晏蒲衣一阵大笑,眼中充满了讥诮:“火龙队听令!”
旋即一整山林里但听得浪湃似的应和。
“立即发动火龙焚地阵,阵中之人不留一个!”
“是——。”
火苗再起于林梢,刹那似一穹繁星满布。
那牛和尚只是不断叫骂,顾道人则仰天长叹:“难道天果真要亡我耶?”
那舒会儿和曹疑一左一右夹抱着巴里特穆尔,眼见情势这般,不由得双双黯然恨牙紧咬。
忽的,曹疑落眼西首那端,但见得一排的火苗倏忽幌了些幌,刹那里转了个向。
看莫,那里也有二十来支火箭。
他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西首已先弹响出箭,似破空流星急闪穿向下山南首那树梢而去。
好猛的箭势,设非一流高手决计无能如此!
顾道人讶见此变,大喜叫道:“我们快冲下去。”
上头半空,再传成双,立即自左首处又有两排弓箭奔射东、北两向。堪堪南首烈火惨嚎之声方出,东、北二向的林梢上亦惊叫怒喝。
显然,西首这端的人物暗里解了他们五人之危。
顾道人一路当先奔出了阵外,扬空抱拳道:“顾某感谢暗中相助的朋友,何妨一见?”
这时牛和尚、舒会儿、曹疑亦护着巴里特穆尔出了阵来。那山顶传来晏蒲衣怒喝:
“发???(原文中断)果是,刹那数道烟火直冲九霄爆散开去。这厢顾道人说着不见有人影现身,回身朝众兄弟道:“暗中相助之人既是不肯相见,我们就先抢下了山待来日再报这恩情吧!”
便是,一行人纷纷提气往山下之路窜去。方是起身顷刻,但听得山顶那端传来一阵怒斥及朗笑之声。
怒斥的,正是晏蒲衣:“是谁这般大的胆子?”
那阵朗笑则回道:“晏蒲衣——,莫道天下无能人,我们几个兄弟不过是略施点奇门隔术,缓一缓你们的步子而已。哈、哈、哈……。”
这顾道人等听在耳里不禁心情为之一松,看来晏蒲衣一时间也莫奈何追杀自己等人,想着不由得对暗中相助的那些人又敬又佩。
敬的是,救了自己一命。
佩的是,连晏蒲衣也对他们莫可奈何。
天下,有谁能悍至此?
顾道人心中转念数回,脚下未曾停着往山下直奔。蓦地,一个不留神一落足下去踩空,心中方觉得不好,身后的牛和尚等人亦跨了上前纷纷惊叫中连着巴里特穆尔往下头坑洞陷阱落了下去。
这四人功夫了得,虽然一时失察掉落于陷阱之中,终究能回神提气要减下坠之速。
冷不防是,这一口气吸入丹田但闻得阵奇异香味。
“醉月千日雾!”顾道人话儿来不及出口已是重重的跌撞于洞府地面上。
随即,耳里听到的是,隔旁传来的几起坠落之声!
“左弓弃这老小子了得——。”柳大公子嘴里咬着方才一口茶饮啜时随着入口的茶叶,叹气道:“竟然能在晏蒲衣的手上把巴里特穆尔拿了下来。”
窗外,无月。
有的是繁星盖穹,满满点落这嵩山的少林古刹。
天明,将是十一月初一!
“看来左弓弃和七龙社是不会参加明天的武林大会了。”韩道着:“他心中可只想着由巴里特穆尔那老小子口里问出左弓大小姐和张庭峤六当家的下落。”
宣雨情皱着眉轻声问道:“这么说,明日的武林大会只怕要失色不少了?”
“放心——。”柳大滑头滴溜眼,笑道:“明天的大会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好戏在今天晚上就展开了。”
“今天晚上?你是指现在?”宣大姑娘不得不讶异着。
“不错!”柳帝王可说的很有把握:“晏蒲衣之所以急着杀巴里特穆尔除了蒙古人已回天乏术,失去利用价值外;就是他暗中知道了我们的行动。”
宣雨情不得不又追问了一句:“什么行动?”
“今夜——,全力攻打洞庭湖黑魔大帮总寨!”柳大公子吃吃笑道:“难道娘子不觉得这两日没看着楼姓的那两个小子?”
原来,他们负责净世盟配合攻打洞庭湖。
“还有,少林寺里这位开心禅师爷爷和少林百名中坚好手似乎也不见了?”柳帝王笑的合不拢嘴来:“八大门派、三大帮派、净世盟以及江湖中大大小小的组织都加入了这种战役之中。”
宣雨情总算明白了一些,不过她疑问的是,公孙子兵和师父去了那里?
“那把阿师大剑到嵩山北峰去了。”
“去北峰?难不成与人有约?”
“对极了。”柳帝王叹气着:“那个人你知道,就是中原四剑仅存的闻人独笑!”
独笑鬼剑终于挑上了阿师大剑。
这就是江湖的命,避不掉的一定会来。
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
“至于爹他老人家……。”柳帝王苦笑着:“那位少林方丈大师,早已拖着到禅房里研究佛理啦!”
宣雨情不信,在这个时候他们绝不可能谈佛论道。
最有可能的是,找出少林寺的内奸。
纵然数日前静尘和静海暴露了行踪,但是必然还有另一个真正的主谋在。因为,第三莲叶路只有各院的院主和少林八名长老知道的秘径。
宣雨情瞅视着柳大混混,哼道:“柳哥哥——,你连这点都要骗我嘛?”
好一句“柳哥哥”,咱们柳帝王一下子全招了出来:“别这般嘟嘴着,是怕你知道了挂心……。”
那双双在旁的解勉道和韩道咳了两声,纷纷道:“看来,我俩可是要到外头去逛一趟夜色了。”
“请便——。”柳大公子竟然说出这种话:“逛的越久越好。”
人家都这么说了,自己不走未免太不识趣。
韩道和解大尚抢着走了出去。宣雨情一张脸红通通的唤:“你怎么可以这般样儿说。”
“那不行?”柳帝王可是振振有辞:“下个月我们就要成婚大典,这么说已经很含蓄了。”
人家姑娘一拧着身子哼了两句,忽的问着:“既然他们全去了洞庭湖,我们还在嵩山做什么?”
“等人——。”
“等人?谁?”
“晏蒲衣!”柳帝王笑道:“你相信明天的大会,晏蒲衣会一点动静也没有?”
“卒帅”之所以被称为卒帅,自来是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惊天动地。
所以,明日的武林大会必然有一番斗智斗力。
宣雨情娥眉轻结,轻声道:“只不知公孙先生和闻人名剑的决斗如何?”
此刻,申时已尽酉时起。
“他们约战起于子时正,那位解大堂主和韩大总管已经去了。”柳帝王伸了个懒腰凑向伊人道:“怎样,想不想去开开眼界?”
“套用一句你的话。”宣大小姐笑了:“不去的是龟孙子。”
嵩山北峰,竟是早已布列了八八六十四支火把。
执火把的是六十四名少林和尚。
他们的手高高挺直,不动如山。
中间,六丈方圆的场间,闻人独笑和公孙子兵早已各盘距坐着,缓自周理着身心剑意合一的境界。
公孙子兵这端,他身后坐着解勉道、韩道、柳梦狂、开悟大师四人。柳大公子和宣雨情缓缓踱了近来,仰首看了一下天色淡笑道:“子时将届……。”
宣雨情关心的看了场中各据一方的两人,叹气着:“非得这场比剑不可嘛?”
“江湖人,江湖命——。”柳帝王携着宣大姑娘的柔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