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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公孙子兵正想叫人家回来,谁知姑娘儿丢过来一句话:“一个大男人欺负姑娘人家,好不好意思?”
公孙子兵这么一呆,便呆了足足一个时辰。
是啊──,人家怎的说少上自己一半的年纪,又没仇没恨的找人家成何体统?
他还楞楞的在那儿一路站下去,猛不防前头冒出一个人来大笑大叫:“老头子──,你是吃错了那门药?”
公孙子兵吓了一大跳,细眼瞧清楚了是柳大混,不禁乐了起来:“好兄弟,老哥哥正闷的发慌咧──。”
“那敢情好,刚刚那一战如何?”柳帝王望着,又故意四下望了望,大叫道:“好像不怎么精彩吗──。”
“甭提啦,说了叫人气──。”公孙子兵愁眉苦脸的道:“人家姑娘一个收兵挂上免战牌,可没得戏唱──。”
“没戏了?”柳帝王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指指街的那一头有位道士扮相,却是衣冠不整歪斜靠墙的家伙道:“哪──,那个牛鼻子可瞧见了?”
“人家是黑魔大帮刑堂的第一杀手──。”
公孙子兵没听到“黑魔大帮”、也没听到“杀手”,他只对两个字有兴趣。”第一?”
公孙老学究笑了,而且很认真的打量了那端道士一番道:“第一──?”
“你听得很清楚啦──。”柳帝王挥了挥手,笑道:“我保证这一次很精彩,而且人家绝对不会走人,更不会说你欺负他──。”
公孙子兵的脸红了红,道:“刚才是一时心急没想到这么多。不过,这次可看清楚了──。”
柳大公子笑了起来:“那就好。等一下你走到了他面前,只要大叫一声:『醉唐老道,纳命来。』人家就会跟你没完没了──。”“真的?“公孙子兵又兴奋起来:“那家伙是不是坏人?”
“十足十的是──。”
“那就好──。”公孙子兵乐歪了嘴,大笑的拍了好几回我们柳大公子的肩头道:“认识你这小子真好,随时都可以会得上中原武术名家──。”
“当然──。”柳帝王边说往返向走离着。“你先料理了这个,我另外到别处帮你找一堆。”
公孙子兵还当真乐呵呵着摆手,道:“妙极、妙极,一切看你安排了便是。”
他看着柳帝王走,那个叫“醉唐老道”的家伙果然也歪歪斜斜的跟了过来。
好个公孙子兵,莫看他久居塞外,又是一脑子学究想法。这忽儿好像受了柳大混混的影响,倒是灵光了不少。
只见,他横了两步便当面和醉唐老道对走近来。
这事儿对醉唐老道来讲未免有些儿讶异。他早已布置下了每一着棋、每一个步骤来擒捉柳帝王。
只要是在阳谷城,他就有绝对的把握。
这是他原先的想法。
可是眼前这个酸儒那一脸表情显然有些出乎自己意计之外。
看年纪,眼前这酸四旬过五,差莫自己五年左右。他可想不及的是,江湖中似乎没有这样一个人。
醉唐老道一双三角眼儿半闭半开的遒成一条线,歪歪斜斜的左三右一的想自眼前这不速之客身旁走过。
那料是,这套自大唐吕四娘同门的“醉八仙六十四错步”竟然逼不开前面这人。
饶是心中惊异,醉唐老道一身子索性两足站定了,任着驱体前后飘幌,淡哼道:“阁下是那位?何必阻住老道的来去路?”
公孙子兵“嘿”的一笑,忽的叫道:“醉唐老道,纳命来──。”
这一呼喝,东真把醉唐老道叫出一身冷汗醒了过来。
他一瞳子冷肃肃的将对方的全身缩紧扣住,冷然的喝道:“阁下是什么来路?”
公孙子兵裂嘴一笑,想着那个柳小子的话真他妈的有些用处。这一喝了对方,果然是好戏要上。
公孙子兵淡淡的一笑,回道:“在下一惯到处走着,没有来路,却有去路。”
醉唐老道一掀眉,吐出一口酒气嘿道:“那就问去路。”
公孙子兵拍手大笑,指着醉唐老道摇头道:“你这个人脑爪子不灵光啊?我的去路就是你站的地方啦──。”
醉唐老道这厢脸可够沉的,简直冰冻入心。
“阁下报上名来──。”醉唐老道显然动了杀机,但见周身黄土沙面卷着。
“我?上姓公孙──。”公孙子兵笑道:“下名子兵。”
公孙子兵?在黑魔大帮的资料中并没有提到这个人。
醉唐老道却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相信对方所说的是真的。他很严肃的点点头,道:“好。
最后问你一件事──,公孙朋友,你找贫道何事?”
“因为你是『第一』。”公孙子兵笑道:“而我手上这把十方阔剑却最想请教『第一』
是怎样的造诣──。”
醉唐老道盯着那把阔剑,脸上是一付严重凝结的表情。
因为,剑的任何一个部位都充满了迫人心魂的力量!
而这种力量,绝对是出于灵性至深处随机而发,没半丝毫可以伪装的出来。
醉唐老紧绷着一张脸,沈沈嘘一口气里,手上的酒葫芦已自在双掌间摩娑。
他全身凝结似岳,已完全在刹那间消失了狂态。
这种感觉,恍是将要做一件一生中极为珍贵重大的事情般的虔诚。
公孙子兵也凝重了起来,点点头道:“那小子找的对手果然还不差。以后可以信任的了。”
他自言自语,右掌一扣剑柄弹机括而启。
便此肃杀扬,那醉唐道终是再问了一句:“公孙阁下──,你除了名字之外可有别号?”
他绝不相信眼前这么可怕的人在本帮总坛没有记录。
“我自己取了一个。”公孙子兵有点儿不好意思,掌中的剑却握了个更实。“四字。
『阿师大剑』──。”
随此,公孙子兵的剑已破空惊天而出。
这气势,就算是远在十丈的一座屋顶上的闻人独笑亦为了脸色一沉。
这是“至真”之剑!
闻人独笑冷凝着眸子看着醉唐老道躺了下去。
直到此时,他才看见公孙子兵真正“阿师大剑”惊魄的威力。
稍早和左弓女方一战,简直是活动筋骨而已。
闻人独笑知道自己要做的下一步是什么了。
他要到大都去,去等着公孙子兵来到的那一日,便是一生中除了四年前和柳梦狂一战之最值得的战役。
当然,公孙子兵的剑是至真一剑!
而自己呢?
闻人独笑全身火热了起来。
四年荒野山林中的生活,让他存下去的唯一理由就是,寻找出“至善”的一剑!
陆夫人看着宣雨情含笑的走了进来,然后又很自然的坐到了对面笑着:“哪——,现在我可是来请你回去啦。”
陆夫人冷哼一挑眉,自有她别具的风韵在着。
“宣姑娘──,你我之间的事好像没有一个算计底清是不行的?”陆夫人淡淡一笑,接道:“可惜──,另外有人想见你想得紧。”
宣雨情淡淡一笑,道:“是吗?”
想像中,最多是那位世外宫的三宫主萧游云山来。不过点她倒不紧张。
因为,今午接到师之“帝王”柳梦狂借世外宫的通讯网传来的消息知道,世外宫已于昨夜被毁,自下一切陷入诡变中。
如果萧游云现身了,正好可以将这个消自告诉他。
况且,这三宫主是那位楼下朋友的“目标”!
人,缓缓由门口幌了进来,回眸望,来的竟不是萧游云。
眼前这人,不过是个二十五、六的年轻汉子。
一身容貌长相,可谓是玉树临风,星目剑眉方脸挺鼻;更有着是全身上下的英爽之气,没半丝公子哥儿的浮动气息。
投射而来的,是冷静沉着的眸瞳子!
嘴唇一抹淡笑,却有是无可言喻的自负以及讥请。
陆夫人往前一福,恭敬道:“属下参见少帮主。”
这人,便是黑大帮的少帮主?
他爹杀了自己的祖父,又叫儿子来杀自己嘛?
宣雨情双眸凝成一线杀机,直射定着那位少帮主!
“陆坛主免礼──。”那年轻汉子淡淡的迎着宣雨情双眸杀机,笑道:“这位就是宣名剑之孙、帝王之徒的宣雨情姑娘?”
“是──。”陆夫人恭敬的回答道:“少主和宣姑娘慢谈,妄先到外头布置着“那少帮主依旧看着宣雨情,这厢点点头算是回答了陆夫人的话。待得她出去了,他才缓缓道:“在下晏天祖,向宣姑娘请教来的──。”
请教,在江湖中往往就是动手印证。
而一动起手来,是轻是重就很难说了。
宣雨情娇然一笑,缓缓站起了身,点头道:“帝王传人,岂有令人失望之理?”
晏天祖大笑,挑眉道:“好、好!请──。”
便此一竖手,双双齐同穿窗出牖落于秘室外的后院中。一伫足,便已是搏击之位没半丝毫的浪费时间体力。
晏天祖的眼中有了一丝激赏,淡淡领首道:“帝王传人,果然没有让晏某失望。”
宣雨情淡淡一笑,声音却冷冽冰寒:“魔帮少主,可惜你要真正明白帝王绝学只有──死!”
死亡,往往是最深刻、最明白的体验。
虽然再也无法告诉别人,但绝对是无可怀疑的认知。
宣雨情的话很明白,也很直接。
今日一战,最多只有一个活着看明日东升晨。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眼前这个姓晏的爹亲大魔头也丧失至亲亲人的悲痛。
宣雨情出手,用的是柳帝王发了四年时间打造的那柄黑檀木镂绘纹扇。
扇开,化戊一片涌天弥地的盛大气机罩向了晏天祖。这一出手,便已莅起帝王绝学中的精髓神韵。
“无为名尸,无为谋府;无为事任,无为知主。体尽无穷,而游无朕;尽其所受乎矢,而无见得,亦虚而已,至人之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政能胜物而不伤。”
—庄子。应帝王宣雨情的出手,恍恍忽之间已然融于天地气息之,莫看出手之前怨恨怒火烧眸起,但见得掌中玉腕抬动间已自是无憎无痴无癫无恨无心无急!
一柄黑檀扇飘落扬起间恍如一天盖了下来,直是覆向晏天祖身六合之内。
这厢晏天祖心头一震,自袖里抖出一柄九曲弯刀来。这柄刀据说是波斯名匠穆里罕拉所铸。
刀身最异处,在于它的倾斜度又大又缠,一舞动起来竟是随着使用者的意念变化似着九条小叱移换吐信昂首。
明明初见刀锋在左,往前一寸倏的右刃而突,另迸出不同攻杀绝技来。
好一柄九曲弯刀,足可列为江湖十大兵器之一。
宣雨情扇面这厢落下了猛可里一拍一抖缠上了晏天祖的弯刀面刃上,两相在近于臂可及的二尺三寸范围内交斗盘绕。
这等搏命最称惊险!
此刻的两人只有全神贯注于对方的灵动变化,一切招来换变,旋调之间决计没有半点思索的余地。
简单可说的是,双双之间已落入无心无识之中。
这刻里的交斗出手命搏命,已脱出于一切招式外形,全数较量的是心境上的修为。
若以言说,便是两相借着手上兵器和自己心灵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