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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羚说从此就跟着他,他也说从此再也不会有人能欺负她了,而现在呢?
“我竟不能保护如此信任自己的人!而她的死,又是为了我!我是谁?有什么权利让别人为自己做出这种牺牲?”
巨大的伤痛,几乎已压垮了他的灵魂!
当他从悲痛中稍稍清醒过来时,他便立刻想到了杀死阿羚的凶手!
于是,他的脸一下子就扭曲了,扭曲得如同一个恶鬼!
他一步一步走近蜷缩于地的假“解百木”!
那人已被南宫或可怕的面目吓住了,但他又起不了身,就那么努力地翻滚着。
南宫或的脚狠狠地踩了下去!
一阵“咯巴”声响,那人的脚骨立刻被生生踩断!
豆大的汗立刻从那人的头上冒出来,他的那张脸已因为巨大的痛苦而扭作一团了。
南宫或拾起一块尖锐的石子,在他那断臂的创口处来回摩动着,嘶声道:“你是什么人?”
没有回答。
“咔”的一声响,南宫或已一掌击断他的一根肋骨!
“为什么要杀我?”
“为……为了拦阻……拦阻你去……去苏州……”
“谁派你来的?”
又是一片沉默!
紧接着又是“咔咔”的两声闷响,又有两根肋骨断在南宫或的手中!
“金面人要向南宫世家出手的事,是不是真的?”
这次他回答得很快:“是!”
“为了那本剑谱?”南宫或一边问着,一边将粗糙的石子在对方的伤口上搓动着。
对方回答得很快:“对!”只要他回答一句,南宫或的动作便会稍稍停一下,而对他来说,这一短短的时间实在太美好了。
“你杀了那位姑娘,你便该死,对不对?”南宫或的声音越来越冷。
对方惊恐地摇了摇头,事实上,对他这样一个人来说,能不死已是奇迹了,他的身上已没有几个零件是完整的了,也不知他为什么在如此惨不忍睹之状况下,还想活下去。
又有几声暴响,这一次,他所有的肋骨都断了。
他终于疼晕过去。
很快,他又醒了过来,这一次,又是疼醒过来的,此时,南宫或的整把“后羿剑”已没入他的腿中,然后慢慢地在里边搅动,剑刃把腿骨刮得“咯咯”直响。
南宫或冷冷地道:“你是不是该死?”
终于,这人再也挺不住了,艰难地点了点头!
南宫或仰天大笑,笑声如鬼泣。
他暴喝一声:“死!”
“后羿剑”闪射出万道光芒,密密绵绵地罩向躺在地上的人!
剑光乍收!
地上躺出的人已不成人形了,不但整张脸已被利剑划得碎作一团,连整个身躯也已是支离破碎,几根已断了的肋骨从碎了的肌肤中挑了出来,在月光下泛着白森森的光。
他终于死了,这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南宫或用“掘坟客”的方便铲,为阿羚在向阳的地方掘了一个墓坑,然后,缓缓地抱起已香消玉殒的阿羚,轻轻地放入墓坑之中,再盖上土,形成一个土丘。
默默伫立了片刻,他便离开了,因为他知道如果他在这儿逗留的时间太长,便是违背了阿羚的心愿,她本就是不想南宫或因为她的原因而耽搁太久,才骗得南宫或拔出短剑的。
但南宫或已在心中对自己道:“待平息了一切事,我便要在这儿盖一间草茅,陪着她,她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三十几里,对南宫或来说,是一个很短的距离!
他将自己的内力提运至极限,身形便如一抹淡烟般飞掠而行!
当他到达苏州城时,还未至子时!
△△△ △△△ △△△
穿街走巷,拐弯抹角,对南宫或来说,一切都是太熟悉了。
南宫或很快便已走至自己的家门口。
南宫世家的朱漆大门大开着,门外的灯笼发出淡红的光,里边大大小小的楼房,平房处也亮着不少的灯笼。
南宫或心道:“大概爹爹知道‘金面人’会在子时来,所以便早早作下准备了,点了这么多灯笼,自是为了防止对方来偷袭。”
他不由心中一宽,他相信合他与爹爹的武功,普天之下能胜过他们二人联手一击的人,几乎是没有。
南宫或跨入了朱漆大门内,他双目向四下电扫,发觉四周安静得很,倘大一个庄园,竟然什么声音也没有。
甚至于,连狗叫声也没有!
南宫世家有老老少少近三百人,三百来号人住在这么一个庄园里,竟然没有一丝声音,无论如何,这事有些蹊跷!
当他穿过一道长长的项廊,走过第二进屋子时,在门口处他看到了蓝信。
蓝信是南宫世家“三十六士”之一,排行十三,现在,他正斜斜地倚在门厅的一堵墙上,似乎在欣赏着他自己的剑,那神情十分的专主,连南宫或走到门边,他也浑然未觉。
南宫或用力在他肩上一拍:“蓝十三哥!”
他对父亲南宫伐的属下一向不会有恃是少主身分而自傲,对每一个人都很尊重。
他以为这个川中汉子又要笑眯眯地道:“格老子的,吓我一跳!”
谁知蓝信在他一拍之下,竟向一侧倒去!
南宫或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
定睛一看,南宫或的心不由开始一个劲地向下沉。
蓝信已死了!
他的胸前已被插上了一把匕首,匕首已没入肌肤之内,只留了小小的一截在外面。
蓝信根本不是在欣赏自己的剑,他只不过是想拔出自己的剑,但剑拔了一半,他便死了。
能够在蓝信的剑还未能全部拔出的时候便杀了他的人并不是很多。
更何况对方用的只是一把匕首?
更何况在今夜南宫世家应该是百倍警惕才对,按理蓝信绝对不应该落了单。
南宫或将蓝信胸口插着的那把匕首拔了出来,端详一番,看不出什么来,这是一把与普通匕首没有什么两样的匕首,只不过它的血槽比一般的匕首开得深些,而且还多了一条。
这样的匕首,放血一定很快。
但蓝信的胸口并没有多少血迹!
这是什么原因?如此一想,南宫或立即注意到蓝信的血液颜色极不正常!
南宫或已感到空气中有一股不安在涌动。
南宫世家太安静了,这与平日的景像是迥然不同,南宫伐从来不会在南宫世家中制造那肃杀与严谨苛刻的气氛。
但,此时并未至子时。
南宫或的手心中已有冷汗开始渗出,他已隐隐地觉察到事情有些不妙。
所以,他直接便朝东首的“一心斋”跑去。
南宫或知道在这样的日子里,父亲南宫伐最可能在的地方,一定是“一心斋”。
南宫或的母亲并不是武林中人,而是书香子弟,诗文书琴画,无所不通,无所不晓,南宫伐对她极为尊重与爱慕,虽然他是武林中人,但只要有时间,便一定会腾出身来,为他的妻子磨墨焚香,然后便听妻子吟诗作词,或者轻抚一曲。
这一切,都是在“一心斋”中。
所以,自南宫或母亲病逝之后,南宫伐每逢重大之事时,必定会来“一心斋”坐一坐。
也许,在“一心斋”中呆上片刻,会为他增添一份信心与力量。
南宫或还未到“一心斋”,心便已冰凉如死!
因为,一路上,他已看到了十几具尸体!
这些尸体,绝大多数是南宫世家的!其中包括武功极高的“十二铁卫”中的老七夏冬,老九左鸣月!
现在,他没有心情去察看他们的伤势了。
当他走至“一心斋”的门前时,几乎已没有勇气去推门!
他的全身已如灌了铅一般的沉重,连举起手臂这样的一个小小动作,也是极为困难。
南宫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才开口叫道:“爹!”
他多么希望里边传来一个声音:“或儿吗?”
尽管,他也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如果南宫伐安然无恙的话,他是不会让他属下的尸体就那么散乱地躺在地上的。
果然,“一心斋”中没有任何声音。
南宫或只觉眼前一阵黑暗!他强忍心中之悲怆,又轻轻地叫了一声:“爹!”
仍是没有人回答。
门被推开之后,南宫或呆住了。
南宫伐已死了,他那伟岸的身子跌坐于他平日经常坐的椅子上,双目仍未闭上,就那么直直地对着门外。
如果不是他的胸口也插着一把短小的匕首,他的样子便像是坐在椅子上等待南宫或的回来。
无论是谁,一夜之间,失去了一个朋友和一个至亲之人,都是一种无法承受的巨大伤痛!
南宫或的身子突然变得无丝毫力气,既跨不进“一心斋”,也退不出去了,就那么斜斜地倚着门框,他的脸色已是煞白如纸!
甚至于他的嘴唇也在哆嗦着。
而他的眼中,有的竟不是怒,而是一片空洞,空洞如一口干枯的井,是一种死亡的眼神!
良久,南宫或才清醒过来。
这一次,他没有流泪,也许,他的泪早已让怒火烧得一干二净了。
他默默地跪了下来,向南宫伐叩了九个响头,每一个都磕得那么缓慢,那么真诚。
等他站起身来时,他的脸上已是一片肃穆了。
他的脸色似乎很平静,似乎无喜无悲无恨无怒,平静的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也许,他已把所有的恨与哀伤,压抑在心中了,而这样一来,他岂不是伤得更深?
书桌上有一张信笺。
南宫或“呛啷”的一声,拔出“后羿剑”,用剑将那张纸挑了起来。
不知为何,南宫或突然发觉自己现在是空前的冷静,冷静得就像一汪水波不兴的死水。
他没有直接用手去拿纸张,是因为他要防备对方在纸上下了毒。
纸上写着几个字:“死殿没有按时杀人的习惯,所以我们捷足先登了,如果想要复仇,不妨去找‘和记货栈’的孙苦白,他会带你来死殿,而那时候,便是我们斩草除根之时!”
下面没有具名,只画了一个骷髅头,骷髅头的口中还在滴着血。
南宫或的眼睛收缩如一枚锋利冰凉的钉子,透着深深的凉意。
又是死殿!
为什么死殿如此的名目张胆?
按表面现象看来,是死殿中人利用“金面人”要在子时向南宫世家出手所造成的混乱,而提前出了手,从而谋取了渔翁之利。
但为什么他们要主动透露自己的身分?难道他们真的有恃无恐吗?
事实上,如果他们将杀害南宫伐之罪设计裁在“金面人”身上,那么几乎不可能有人查出真凶的。
想到“嫁祸”,南宫或不由心中一动!
莫非,是人有要嫁祸给“死殿”中人?
他发觉这种设想可能性极大!
而这个嫁祸他人的人,最大的可能性便是在“金面人”身上,因为他们所要谋求的都是同一件东西,便是“灭绝剑谱”。嫁祸给他们,一方面易让人相信,另一方面,则也可借此机会,让南宫或代他除去一个劲敌,或者由死殿替他除了南宫或!
所以,这张信笺上所指出来的路,一定是真实存在的!只要按此而行,一定可以找到死殿,但南宫或更需要找出的是“金面人!”
那么,“金面人”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