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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也,义不非其主。若夫期而不当,言而不信,此殷之所以亡也。已以此告王矣。”
【译文】
周武王(周朝第一代王,文王的儿子,名发)进入殷商以后,听说殷商有一位长者,便亲自去见他,问他殷商灭亡的原因。
殷商的长者回答说:“大王想知道原因,请约定中午见面。”
到中午时分,长者却没有来。
武王觉得很奇怪,周公说:“我已经知道原因了。这个人是君子,不肯批评自己君王的过失。像他这样约定而不到,说话不信实,就是殷商灭亡的原因。大王想要的答案,他已经用这种方式告诉大王了。”
207、周公 姜太公
【原文】
太公封于齐,五月而报政。周公曰:“何族[同速]也?”曰:“吾简其君臣,礼从其俗。”伯禽至鲁,三年而报政。周公曰:“何迟也?”曰:“变其俗,革其礼,丧三年而后除之。”周公曰:“后世其北面事齐乎?夫政不简不易,民不能近;平易近民,民必归之。”
周公问太公何以治齐,曰:“尊贤而尚功。”周公曰:“后世必有篡弑之臣。”太公问周公何以治鲁,曰:“尊贤而尚亲。”太公曰:“后寝弱矣。”
[冯述评]
二公能断齐、鲁之敝于数百年之后,而不能预为之维;非不欲维也,治道可为者止此耳。虽帝王之法,固未有久而不敝者也;敝而更之,亦俟乎后之人而已。故孔子有“变齐、变鲁”之说。陆葵日曰:“使夫子之志行,则姬、吕之言不验。”夫使孔子果行其志,亦不过变今之齐、鲁,为昔之齐、鲁,未必有加于二公也。二公之孙子,苟能日儆惧于二公之言,又岂俟孔子出而始议变乎?
【译文】
姜太公受封于齐地,五个月后就来报告政情。
周公说:“怎么这么快呀?”
太公说:“我简化了政府的组织,礼节都随当地风俗。”
伯禽(周公之子)受封于鲁。到鲁地,三年后才回来报告政情。
周公说:“为什么这么迟呀?”
伯禽说:“我改变他们的风俗,革新他们的礼节,丧礼三年后才解除丧服。”
周公说:“如此看来,后代鲁国必将臣服于齐啊。处理政事不能简易,人民就不能亲近他;只有平易近人的执政者,人民才会归顺他。”
周公问太公:“你如何治理齐国?”
太公说:“尊敬贤者而崇尚功业。”
周公说:“齐国后代一定会出现篡位弑君的臣子。”
太公反问周公:“你如何治理鲁国?”
周公说:“尊敬贤者而重视亲族。”
太公说:“鲁国以后一定日渐衰弱。”
[冯评译文]
周公、太公能推断数百年后齐国与鲁国的弊病,而不能预先加以维护,并不是他们不想维护,而是治理政事所能做的,也只能如此而已。帝王的法统,本来就不可能传之永久。衰敝之后就会改朝换代。
陆葵日说:“假使孔子的志愿实现了,那么周公、太公的话就不灵验。”
但就算孔子的心志果真实现,也不过是改变当时的齐、鲁成为往昔的齐、鲁,未必能胜过周公和太公。周公、太公的子孙,如果时时刻刻都能警惕戒惧祖先的预言,又哪里需要等到孔子出现后才议论改革的事呢?
208、辛有
【原文】
平王之东迁也,辛有适伊川,见披发而祭于野者,曰:“不及百年,此其戎乎?其礼先亡矣!”及鲁僖公二十二年,秦、晋迁陆浑之戎于伊川。
[冯述评]
犹秉周礼,仲孙卜东鲁之兴基;其礼先亡,辛有料伊川之戎祸。
【译文】
周平王(幽王的儿子,名宜臼,迁都到洛邑)东迁时,辛有(周大夫)到伊川,看见人民披散头发在野外祭祀,说:“不到百年,这里就会被西戎所占,因为这里传统的礼节已经丧失了。”到鲁僖公(名申)二十二年,秦、晋果然将陆浑(地名)的戎人迁到伊川。
[冯评译文]
鲁国秉承周礼,因此仲孙湫(春秋齐国大夫,桓公问他可不可以伐鲁,他说不可以,因为鲁国还秉承周礼)预卜鲁国的基业兴盛;伊川失去祖先的礼节,因此辛有预料伊川有戎狄的灾祸。
209、何曾
【原文】
何曾,字颖考,常侍武帝宴,退语诸子曰:“主上创业垂统,而吾每宴,乃未闻经国远图,唯说平生常事,后嗣其殆乎?及身而已,此子孙之忧也!汝等犹可获没。”指诸孙曰:“此辈必及于乱!”及绥被诛于东海王越,嵩哭曰:“吾祖其大圣乎?”嵩、绥皆邵子,曾之孙也。
【译文】
晋朝人何曾字颖考,经常陪侍晋武帝饮宴。有一天,他回家后对儿子们说:“皇上开创大业,理当流传久远。但是我每次陪侍他饮宴,从未听他谈过经略国家的远大计划,只说平生的日常琐事,恐怕他的子孙会很危险。事业止于本身而停滞,子孙堪忧。你们还可以得以善终,”又指着孙子们说:“你们必定有灾祸临身。”
后来何绥(何曾的孙子)被东海王司马越杀害,何嵩(也是何曾的孙子)哭着说:“我的祖父实在非常圣明啊!”
210、管仲
【原文】
管仲有疾,桓公往问之,曰:“仲父病矣,将何以教寡人?”管仲对曰:“愿君之远易牙、竖刁、常之巫、卫公子启方。”公曰:“易牙烹其子以慊寡人,犹尚可疑耶?”对曰:“人之情非不爱其子也。其子之忍,又何有于君?”公又曰:“竖刁自宫以近寡人,犹尚可疑耶?”对曰:“人之情非不爱其身也,其身之忍,又何有于君。”公又曰:“常之巫审于死生,能去苛病,犹尚可疑耶?”对曰:“死生,命也;苛病,天也。君不任其命,守其本,而恃常之巫,彼将以此无不为也。”[边批:造言惑众。]公又曰:“卫公子启方事寡人十五年矣,其父死而不敢归哭,犹尚可疑耶?”对曰:“人之情非不爱其父也,其父之忍,又何有于君。”公曰:“诺。”管仲死,尽逐之。食不甘,宫不治,苛病起,朝不肃,居三年,公曰:“仲父不亦过乎?”于是皆复召而反。明年,公有病,常之巫从中出曰:“公将以某日薨。”[边批:所谓无不为也。]易牙、竖刁、常之巫相与作乱。塞宫门,筑高墙,不通人,公求饮不得,卫公子启方以书社四十下卫。公闻乱,慨然叹,涕出,曰:“嗟乎!圣人所见岂不远哉?”
[冯述评]
昔吴起杀妻求将,鲁人谮之;乐羊伐中山,对使者食其子,文侯赏其功而疑其心。夫能为不近人情之事者,其中正不可测也。
天顺中,都指挥马良有宠。良妻亡,上每慰问。适数日不出,上问及,左右以新娶对。上怫然曰:“此厮夫妇之道尚薄,而能事我耶?”杖而疏之。
宣德中,金吾卫指挥傅广自宫,请效用内廷。上曰:“此人已三品,更欲何为?自残希进,下法司问罪。”
噫!此亦圣人之远见也。
【译文】
管仲(春秋齐国,颍上人,名夷吾)生病,齐桓公(春秋五霸之一)去看望他,问道:“仲父生病了,关于治国之道有什么可以教导寡人的?”
管仲回答说:“希望君王疏远易牙、竖刁(都是桓公的侍臣)、常之巫、卫公子启方四人。”
桓公说:“易牙把自己的儿子烹煮来给寡人吃,只为了寡人能够吃到人肉的美味,还有什么可疑吗?”
管仲说:“人之常情没有不爱儿子的,能狠得下心杀自己的儿子,对国君又有什么狠不下心的?”
桓公又问:“竖刁阉割自己,以求亲近寡人,还有可疑吗?”
管仲说:“人之常情没有不爱惜身体的,能狠得下心残害自己的身体,对国君又有什么狠不下心的?”
桓公又问:“常之巫能卜知生死,为寡人除病,还有可疑吗?”
管仲说:“生死是天命,生病是疏忽。大王不笃信天命,固守本份,而依靠常之巫,他将借此胡作非为。造言惑众。”
桓公又问:“卫公子启方侍候寡人十五年了,父亲去世都不敢回去奔丧,还有可疑吗?”
管仲说:“人之常情没有不敬爱自己父亲的,能狠得下心不奔父丧,对国君又有什么狠不下心的?”
桓公最后说:“好,我答应你。”
管仲去世后,桓公就把这四个人全部赶走。但是,从此食不吃味,宫室不整理,旧病又发作,上朝也毫无威严。
经过三年,桓公说:“仲父的看法不是错了吗?”于是把这四个人又找回来。
第二年,桓公生病,常之巫出宫宣布说:“桓公将于某日去世。”
易牙、竖刁、常之巫相继起而作乱。关闭宫门,建筑高墙,不准任何人进出,桓公要求饮水食物都得不到。卫公子启方以四十个社(二十五户为一社,即一千户)的名籍归降卫国。
桓公听说四人作乱,感慨地流着泪说:“唉!圣人的见识,岂不是很远大吗?”
[冯评译文]
从前吴起(战国卫人)的妻子是齐国人,为了取得鲁国将领的地位,去攻击齐国,吴起杀死了妻子。可是鲁国人都说他的坏话。
乐羊(战国魏文侯的将领)讨伐中山(国名),中山国君把乐羊的儿子烹煮送来给乐羊,乐羊对着使者吃了一碗,表示不在乎。魏文侯奖赏他的功劳,却怀疑他的居心。
能做出不近人情之事的人,其心不可测。
明英宗天顺年间,都指挥(管辖省内卫所)马良(临安人,字子善)非常宠爱妻子。妻子去世,英宗常常安慰他。随后马良有数日未曾出现,英宗问及,左右的人说他刚娶妻。英宗很生气地说:“这家伙夫妇的关系都看得这么淡薄,还能侍侯我吗?”于是处以杖刑并疏远他。
宣宗宣德年间,金吾卫指挥傅广阉割自己请求效命宫中。宣宗说:“此人官位已到三品,还想要做什么?居然自贱以求升官!交付法官判罪。”
唉!这也是圣人的远见。
211、卫姬 管仲 东郭垂
【原文】
齐桓公朝而与管仲谋伐卫。退朝而入,卫姬望见君,下堂再拜,请卫君之罪。公问故,对曰:“妾望君之入也,足高气强,有伐国之志也。见妾而色动,伐卫也!”明日君朝,揖管仲而进之。管仲曰:“君舍卫乎?”公曰:“仲父安识之?”管仲曰:“君之揖朝也恭,而言也徐,见臣而有惭色。臣是以知之。”
齐桓公与管仲谋伐莒,谋未发而闻于国。公怪之,以问管仲。仲曰:“国必有圣人也。”桓公叹曰:“嘻!日之役者,有执柘杵而上视者,意其是耶?”乃令复役,无得相代。少焉,东郭垂至。管仲曰:“此必是也。”乃令傧者延而进之,分级而立。管仲曰:“子言伐莒耶?”曰:“然。”管仲曰:“我不言伐莒,子何故曰?”对曰:“君子善谋,小人善意。臣窃意之也!”管仲曰:“我不言伐莒,子何以意之?”对曰:“臣闻君子有三色:优然喜乐者,钟鼓之色;愀然清静者,缞绖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