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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约翰王皱了皱眉头,这一条写着:“假如国王违背诺言,贵族则有权拿起武器驱除暴君……全国人民都应站在起义者这一边”,等等。
据说当时,短暂的静默,短暂的肃穆,这片绿草地上的空气严峻得似乎要凝住。之后,出乎意料地,国王竟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并将这卷羊皮纸——“贵族权利纲领”转给了他的大法官。然后,国王不失尊严地离开了这片绿草地,返回了温莎堡。
四天后,以这卷羊皮纸为蓝本、经大法官们修饰敲定的“英国人民自由契约”——《大宪章》诞生了,全人类历史上第一部宪法的雏形诞生了。
一场伟大的请愿,诞生了一部伟大的法律。在后来的岁月里,迄今还保存在大英博物馆里的这卷羊皮纸,其内里基本的内容,已逐渐发展成为英国全部关于人民的自由、平等、人身安全、财产安全的法律制度最初的基石,也逐渐发展成了英国宪法和法治传统的基本支柱,这倒是当天批准了这份文件的约翰国王,以及全体参与了请愿的贵族们所远没有预料得到的事。
我们暂且撇开宪章中琐碎的内容不谈,而来研究一下这场“羊皮纸事件”本身,我们就会发现,虽然在13世纪的英国,贵族们并不懂得,也不关心人民大众的自由权利和议会的民主,但他们却坚信着一条光辉的原则,这原则就是:法律高于国王之上,连国王也不得违反!
国王也要受法律的约束?这是咱们中国5000年来所有的政治家、思想家们连想也不敢想的事!在我们中国的历史上,国王从来都是至高无上的“天之骄子”——天子。皇帝手操对天下万民生杀予夺的一切大权,法律只是他手上用来惩罚人民的一件工具。中国人民除身受比全世界任何地方的人民都惨重得多的压迫之外,对自己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民”可以有什么权利、应得到什么权利,可以说,是自古以来,便一概不知。而对待秦始皇、约翰王之类的暴君,中国人一般都只知道这两种方法:一就是“逆来顺受”,忍受、忍受、再忍受;二就是忍无可忍之时便群起而“造反”,把那家伙一刀杀掉,把他的宫殿一把火烧掉,再随便弄个刘三、李二出来当皇帝。而从来就没有人想过:要用法律去约束皇帝。因此,在中国,5000年来,社会矛盾的解决,从来就只有一种激烈破坏的暴动,而从来就没有一条中间的和理性的道路可走。
但英国人就不同了。据说,英国人最自豪的便是他们的“自由”。他们个个都自称是“生而自由的英国人”(Free-born Englishmen),就像我们人人都自称是炎黄子孙一样。但自由需要一个稳定的社会来保障,因此,英国人对专制暴君的斗争,一般地,总是不愿简单地把他推翻,而总是想在保住他的王权、保住一个国家的稳定的情况下,去争取臣民自己最多的权利和最大的自由。温莎堡草地上的那卷羊皮纸,便正是英国这种民族传统的一个最好写照,这传统就是——通过诉诸法律的方式,来确定统治者与人民之间的权利义务,君主与人民要互相尊重对方的权利,但谁也不准“越位”,以避免社会陷入一种急剧动乱,来求得一种社会的和平、经济的进步与民族的团结。当年的约翰王很懂得适时妥协,而当年的贵族与人民,亦很懂得适当的退让。于是,法律在英国,便日渐成为一种至高无上的东西,君主与人民,大都懂得“依法”来自我克制。传统得以延续,历史更没有割断。所以,今日的英国,尽管社会生活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山河却依旧青葱,国家依然会有女王、有贵族,女王依然能保有王室华丽的马车和庄严的皇宫古堡,而人民,却享有一种比世界上大多数人都自由和安宁的生活。
今日游客来到温莎堡,有人欣赏风景的美丽,有人惊叹王室的奢华,有人只看到大英帝国的衰落,有人在嘲笑英国革命的“不彻底”。而对第四种人,我只想建议他:先生,你不妨走出温莎堡的墙外,去欣赏一下那片——碧绿了一千年的青草地。
选载贝克街游记:不死的福尔摩斯
“任何使人类社会生活不诚实、不完满的社会条件,都是足以引起犯罪的社会因素。”
——19世纪意大利法学家恩里克·菲利《犯罪社会学》
贝克街游记:不死的福尔摩斯
世界上有一个人,像耶稣与圣诞老人一样,是纯属被人们虚构出来的,而且,他也像耶稣与圣诞老人一样,被世人寄托了很多的崇拜、热爱和希望。以至在100多年前,他连“死”都不得安生,被公众的狂热迫着要再次“复活”。他的故事,被全球各国拍成了211部电影,他的名字,在百年间可说是响彻全球。直至今天,在许多人的心目中,他依然还活跃在伦敦的大街小巷里,还拿着个放大镜,到处去侦查罪犯的行踪……说到这里,已不消再说,你一定会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就叫福尔摩斯。
我们现在就正站在英国伦敦老城区的中心、一条繁华热闹的大街——贝克街221号B座的门前,站在那个塑有福尔摩斯头像的椭圆形门牌下,向你们讲述着这个世界伟大的“侦探之王”的神话。
说实话,歇洛克·福尔摩斯这个神探,只不过是苏格兰医生柯南·道尔在他一系列侦探小说里创造出来的一个人物。我们的世界法律之旅,与其说是对福尔摩斯感兴趣,倒不如说是对柯南·道尔更感兴趣。所以,早在来游览贝克街之前,我们便先驱车去了一趟爱丁堡,因为爱丁堡,才是这位伟大的侦探小说先驱者——柯南·道尔的故乡。
苏格兰东部的名城爱丁堡,素有英国“北方的雅典”之称。这座古城的绿阴之下,到处都矗立着一座座希腊式的古老建筑,而“城堡岩”山麓的旧城风光,更是几乎与雅典的卫城一模一样的翻版。此地历史上,曾涌现过一大批如大卫·休谟、亚当·斯密和沃尔特·司考脱等等杰出的文化学术名人。漫步在林荫匝地、塔尖高耸的司考脱纪念碑下,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优雅的文化气息。
1859年,柯南·道尔就诞生在这座古城里,长大后,就在这座著名的爱丁堡大学里学医,并取得了博士学位。毕业后,他当过随船医生,又到伦敦开过诊所,但由于当医生收入实在太过微薄,柯南·道尔便开始转向小说写作。谁知这一转,便使他获得了极大的成功。1887年,柯南·道尔出版了他的第一部侦探小说《血字的研究》,在这部精彩的小说中,福尔摩斯的形象首次出现在读者的面前。在这部小说里面,柯南·道尔广博的医学知识大派了用场。一炮而红以后,他又接连写了许多篇关于福尔摩斯的故事,如《四签名》、《巴斯克维尔庄园的猎犬》等等。不仅名声大振,收入颇丰,而且,《猎犬》一书出版后,他更被英王室册封为爵士。写小说,居然可以写出个“爵士”头衔,这真是这个高大俊朗、留着一撇威严的英式小胡子的苏格兰医生,当年所远远没有预料得到的。
在柯南·道尔的笔下,福尔摩斯是一个研究犯罪学的专家——他年龄大约在30—40岁左右,永远穿戴得像个大学生。他的标准形象就是任何时候都叼着个大烟斗和手持放大镜,仔细地勘察着犯罪的现场。在他创作这个角色时,英国第二次工业革命的光辉成就如电力、电器、内燃机、电报、电话等新发明,令那时的英国人豪情万丈。那时的人们普遍认为:科学能够解决人类的一切难题。而在司法界,侦查犯罪、获得证据,却基本还停留在中世纪的刑讯逼供、酷刑恐吓等古老手段上。柯南·道尔怀着一种“知识就是力量”的人文主义激情,塑造出福尔摩斯这位与时俱进的、用科学的方法解决疑难犯罪案件的高手,不仅赢得了广大读者的喜爱,在客观上,也有力地推动了当时英国刑侦司法活动的科学化。漫步在爱丁堡大学的林荫道上,我们在心底里默默地,向这位现代法庭科学的先驱者致敬。
说起来也真有趣,尽管柯南·道尔写侦探小说获得了很大的成功,但他对自己的成功却
很不以为然。他真正的梦想,是要当一名历史小说家。因此,1893年,他曾狠狠心,在《最后的难题》一书里让福尔摩斯死去。岂料,痴迷的英国读者们竟然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个噩耗,成千上万的伦敦警察、工人、市民们情绪激动地上街集会,浩浩荡荡的人们抬着棺材,在贝克街221号门前游行,一遍又一遍地高呼“福尔摩斯,复活!”的口号。这种情景,让柯南·道尔感动得热泪盈眶,于是,他不得不让福尔摩斯在下一个故事里面又一次“起死回生”。
上个世纪20年代,有个美国医生误以为福尔摩斯是个真人,便不远万里地来到伦敦,找到车水马龙的贝克街那幢钉有221号B座的门牌下。谁知,贝克街除了一个镶有福尔摩斯头像的门牌之外,便什么也没有。今天游客想参观福尔摩斯的“故居”,便应该去附近的另一条街——诺森布兰德大街10号的一家小酒店。由于这家酒店是建在柯南·道尔小说里的一个破案现场上,于是,英国的侦探迷们便把它改建成一家福尔摩斯的博物馆。走进小酒店的大厅,只见大厅的一角,完全布置成与柯南·道尔笔下所描述的“贝克街221号B”——福尔摩斯住宅的场景一模一样:全套古色古香的维多利亚时代家具,放大镜放置在壁炉上,壁炉旁边,是福尔摩斯研究分析各种犯罪证据的化学试验设备。这里还成立了一家“福尔摩斯公司”,专门负责管理这家博物馆和开展一个叫“贝克街顾问俱乐部”的活动。这个俱乐部规定所有参加的成员都必须是男性,凡是懂得一个福尔摩斯故事里的暗语,就有资格加入并登记成为会员。因此,这个俱乐部的门前,经常聚集了一大群女福尔摩斯迷在集会示威,抗议该俱乐部的“性别歧视”及要求“男女平等”。我女儿余君慧也是一个小福尔摩斯迷,如果她此刻置身此地,我想她也一定会愤愤不平地加入人群,高呼口号,表示抗议。
除了“男女不平等”之外,这家俱乐部其实办得还是很不错的。他们经常开展关于福尔摩斯破案科学的知识竞赛,竞赛中的优胜者,会被授予“贝克街顾问侦探”的荣誉称号。有趣的是,美国总统罗斯福也曾加入过这个俱乐部,据说,他还认认真真地写过一篇论文,题目是:福尔摩斯的祖先是一个美国人。
在今日的世界上,福尔摩斯还真的是一个家喻户晓的人物。世界各地的读者们都仿效“贝克街”,成立了许多福尔摩斯的俱乐部。福尔摩斯的形象,从书店海报登上舞台,步入银幕,甚至还出现在时装表演的T形台上,百年以来,长盛不衰。据说,1987年,在“福尔摩斯诞辰100周年”之时,世界各地的影迷们曾蜂拥而来伦敦,各种不同性别、不同肤色、不同种族、操不同语言的人们,都无一例外地头戴各式各样的双舌呢子帽、披深灰色斗篷、嘴叼大烟斗、手持放大镜,云集贝克街,来纪念他们心目中的这一位平民英雄,来寻找一回自己的英雄梦。那种壮观的盛大场景,想起来也令人动容。
从这些福尔摩斯迷的身上,我们看到的是,一种公民参与法治、推动刑事司法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