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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低下了头,脸红了,小声道:“你说的什么呀,多难听。”
侯子玉嘻嘻一笑:“好妹子,我的花花话可是上乘的,别人还不会说呢。有一群小子想拜我为师,我都没教呢。”
小草羞涩地看了他一眼:“人家也这么说吗?”
“说可比我差劲多了,半天弄不出一句话,只会说‘你吃了吗,多大了,你爹是男人吗’?”
小草扑哧笑了起来:“胡扯,哪有这么憨的?”
侯子玉摇头又晃脑:“有,旁边就有一个。”
牟道四下扫了一眼,不见别人,知道是说他的,笑道:“你说我?”
侯子玉眼一翻:“提你的名了吗?到嘴的肥肉不吃,难道不是一等的傻瓜吗?”
牟道点了点头:“你小子真行,现身说法了,你还知道什么?”
“那可大多了。有人天天想美人,到老没得半条腿;有人不知好歹,美玉当砖块;还有不识香香面的……”
“什么是‘香香面’?”小草忽道。
侯子玉说:“这个可太重要了,走,我到外面教你去。”
小草庄重地点点头,跟他走了。
牟道也要离去,侯至爽忽说:“牟兄,陪我去见一个人好吗?”
牟道道:“你不是有帮手了吗?”
侯至爽瞥了云中魂一眼:“他正忙呢。”
“我也忙,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侯至爽叹道:“那人非要见你不可呢。”
牟道一怔:“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没见过他,他也没见过你,但你们两却有着极深的渊源。”
牟道沉思了一会儿:“你的骗木并不高明,你不了解我。”
侯至爽道:“那人就在附近,你见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牟道犹豫了一下,随她而去。
云中魂醋意大发,挥刀把手中的白发劈成两半。
侯至爽竟然当着他的面与别的男人混在一起,这个是故意让他难过吗?
这实是侯至爽的失误,她高看了云中魂。
其实,在男女问题上是不能有半点大意的。侯至真以为什么都和云中魂讲清了,用不着顾虑了。这不对。
云中魂许久都没有稳下心来,恨不得要大骂了,这太无耻了!他真想把侯至爽的密谋告诉天下人,让她彻底完蛋。
这都是她谋事不密留下的隐患。
但他并非一个彻底的笨蛋,终于忍住了,自己没有得到什么,牟道一时半会在她身上也捞不到什么。
他的猜测很对,牟道没碰她一指头。
侯至爽当然希望他亲近她,那样她的女皇梦就做成一半了。
有一个牟道这样的杀手,什么事办不成呢?
然而不幸得很,牟道不是一以随便驱使的人。他有自己的做人原则,这可就难办了。
侯至爽的憋力不可谓不大,牟道就是不动心,这让她大是不解。
两人进了一条小街,侯至爽笑得更迷人了,温柔地说:“牟兄,假如我们长相伴,何愁得不到天下呢?那时歌舞升平,政通人和,是一副多么壮美的影象啊!”
车道点头说:“是不错,你当上了皇帝,我也能弄个宰相干干,也实现我父亲光宗耀祖的遗愿。可这样一来,会死多少人呢?老百姓再也经不起战争。再打,我们都成了穷光蛋了,谁也不比谁好些。”
侯至爽摇头说:“不会那么糟的,我们先从宫廷变,然后再来大换班,即使真的死些人也值得,江山到了我们手里就会好起来的。”
车道笑了,很豪迈,侯至爽不愧是个奇女子,中华代代有英贤。
几闪几进,牟道又到了花月楼下。
四周无人。他欲上楼去,迎面碰上白光。
他冲白光一点头,说:“这里近几天可来过锦衣卫的人?”
白光道:“最好永远也别来,我们可不想知道这些。锦衣卫里的大爷个个都横鼻子竖眼,准敢惹?弄不好小命全完。”
牟道审视了他一阵子,笑道:“你讲的不是实话吧?”
白光理直气壮地说:“你讲的是实话,你讲,我跟你学!这里的人还没有说我不老实的呢。”
牟道道:“你装不象的,告诉我,锦衣卫的人在哪里?不然你会吃亏的。”
白光有些心虚了:“您想怎样,我怕你?”
牟道冷道:“你最好老实点,这样都痛快。若是弄得断胳膊少腿的,那就不妙了。”
白光仍道:“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少狂。”
牟道伸手一抓,看似不快,白光连闪几下都没有躲开,“膻中穴”被点,他受不了。
“少侠,有话好商量,让我想一下吗。”
牟道道:“我可以等你,想吧。”
白光皱起了眉头,心里大骂,他奶奶的真倒霉,找到老子的头上来了,老子不过是个跑腿的,锦衣卫的那些坏种岂会把什么都告诉我?
他想了一阵子,没有万全之策,只好说:“锦衣卫在哪里,我确实不知道,和尚能不能作数?”
“哪里的和尚?”
“是个野和尚,到处跑,叫道衍。”
牟道笑了:“好得很,道衍在哪里?”
白光说:“在一处院子里,离这不远,我带你去。”
牟道点了点头,两人离开了花月楼。
白光一边走,一边暗打溜的主意。
到了一条街口,白光忽道:“少侠,我不能带你到他院子的,我指给你,你自己去吧。
要是他知道是我带你找他的,非把我开肠破肚不可。我有妻儿老小,不想这就死。少侠,你放我一马吗。”
牟道道:“你的胆子怎么这样小?你的‘五虎刀’不是挺有名的吗?”
白光“咳”了一声:“少侠,我比不得你,我的刀是杀狗回的”。
牟道想到“杀狗大会”,顿时不快:“你小子就是一条走狗,还怎么杀狗?你的刀是追兔子用的。”。
白光连连点头:“不错,是追兔子用的。”
他只有软下去,越软越好,硬是不行的。
牟道看了他几眼,见他彻底失了威风,便说:“好,你可以不见他,指给我院子吧。”
白光心中一喜,快走几步,把他带到一处小院前:“他就住在这里。”
牟道“嗯”了一声,伸手推门。
白光扭身就跑,头也不回,唯恐跑慢了被打断一双“狗腿”。
车道进了院子,人影也没看到。里面空空的,仅有一棵大花树,不知其名。
树上花很美,很紫,花瓣上螺旋状缠着一根银丝,绕到花心,结成一点,透着神秘的香气。
牟道凑上去闻了一下,感到精神一爽。
他很少见过这么美丽的花朵,分明是“人格花”,在它面前很容易想到了侯至爽。
不知怎地,他觉得这棵花树就有侯至爽的影子,多么怪呢。
他推门欲进北面的屋子,忽听有人说:“别动,门总是难过的。”
牟道转过身来,道衍正冲他微笑。
“我知道你还会找上门的,故而没敢在外面多呆。你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没有?”
牟道淡然笑道:“你指的是这棵花树?”
道衍说:“不错,我可是费了不少劲才把它弄到这里呢。
知道它的名字吗?”
牟道摇了摇头:“我不是花行家。”
道衍笑道:“此乃‘死亡之花’。”
牟道又盯了花树几眼:“你的雅兴不浅呢,和尚也弄花,别具一格。”
道衍说:“此花不远万里而来,不是供我看的,倒是给阁下观赏的。”
牟道一愣:“你这么抛洒精神,着实让人感动,可我能封你个什么呢?不如献给皇上了。”
道衍点头笑道:“这花唯有你看才美,别人是弄不明白的,难道你没有感觉吗?”
牟道摇了摇头:“没有,难道花也会指名道姓供谁欣赏吗?
我们既非朋友,亦非同宗。”
道衍“咦”了一声,连称“怪哉”。这花睡了不成?“死亡之花”是随便叫的吗,若不能让人中毒而死那不如叫海棠算了。
他是深知它的毒性的,闻一下没有不上当的。高它两丈远,又安然无事,可牟道离它却是太近了,不会不中毒。
他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牟道,不见中毒的迹象,不由叹道:
“我的心机又白费了。”
牟道笑道:“别灰心,可以再想别的吗。悟因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道衍长出了一口气:“他就在附近,不过他的师兄已把他惜给我用一下了。”
“老和尚没和你打架?”
“没有,他很高兴呢,大赞我想得周全。”
牟道有些不倩:“你有这么充足的理由?”
“当然,如果我告诉你其中的因缘,你也会赞同我的。”
牟道一笑:“你少吹,若不心虚,那就说出来吗。”
道衍说:“这事干系太大,知道的人不应大多。你不是我的朋友,就免了吧。”
牟道冷笑道:“那些锦衣卫呢,来了吗?”
“没没有,不过也快了,就这一两天的事了。”
“那几个少林和尚去了哪里?”
“大概去了花月楼吧,他们主动留下来的。”
“郑和也在附近吗?”
“他在哪里不是我关心的,我只守着这花。”
“老和尚,我若让你说出他的住处呢?”
“没用的,我不会告诉你的,强迫别人不是大英雄的作为。”
牟道知道逼他也无用,改变了念头。
他刚要迈步,忽觉头晕,脸色大变,“死亡之花”终于向他招手了。
道衍看出了苗头,乐坏了,神机妙算呀,终不废。
他微笑着点头说:“少侠,你怎么了?”
牟道道:“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
道行大笑:“少侠,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没毛的总能战胜有毛的。”
他的头皮更亮了。
牟道闭了一下眼睛:“你别得意太早,我还没有倒下呢。”
道衍乐哈哈地说:“我有得是耐心,你慢慢地倒吧。真是一棵美丽的花!”
牟道抬了一下手臂,感到有些乏力,只好放弃了教训道衍的打算。
道衍一眨不眨地盯着,明知他此时处境不妙,却始终不敢出手。他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弄他一下就够受的。
牟道平静地扫了他一眼:“你不动手我可要走了。”
道衍道:“请便,再来也不反对。”
车道慢慢向门口走去。
道衍几次要下手,终于忍住了,呆看着牟道远去了。
风吹问响,他才回过神来。
牟道在街上走了一阵,感到有些冷,便去花月楼喝酒。
好一顿大喝。然而越喝越冷,酒也与是对着干了。
食客们被他的狂欢惊呆了。指手划脚。
悟远不知何时上了酒楼,冲牟道叹道:“这人疯了,若出家做个和尚也许还有救。”
牟道心明眼亮,冷道:“老和尚,你用不着担心,我若出家那才是真疯子呢。你若不疯,怎么把自己的师弟借给了道衡?”
悟远道:“老袖的师弟功德深,造化大,是随道衍去做一件大事呢,老袖岂有不赞同的道理?”
牟道醉眼一翻:“是什么大事,敢讲吗?”
语远说:“此事涉及千万生命,老袖岂会告诉你?”
牟道一推桌子:“老和尚,我看你心里有鬼,不然怎么不敢讲呢?好事还怕人知吗?”
悟远估计他喝得差不多了,冲旁边的弟子使了个眼色,三个和尚猛地向他扑去。
牟道手一摇,顿向下滑,三个和尚的光头碰在了一起,象抵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