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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婆不信,只好让他见一面了。琐事已了,我们该喝酒了杜云香毫无反应。欲得轻松。唯有自杀。
向天啸抚了一下她的下巴,疑惑地说:“你这是怎么了?
你答应过我的,只要姓白的小子不死,你就从我。现在你已看到他了,还要怎样呢?”
杜云香忽地流下泪来,耳畔响起幼时常唱的儿歌:小黄花,光脚丫,娇娇嫩,脆脆芽,迎着太阳长,不怕风雨打,谁也别想坏了它……可爱的童贞令她的心碎了。
小时候,她满头插着鲜花儿。样子依稀可见,现在却要等待耻辱,她受不了了。生命寂寞深,暗处不开花,自己不如随风去吧。
她深情地向岳华峰瞥了一眼,举掌向自己的头颅拍去,动作快极了。
向天啸的动作更快,出手如电,猛地点中了她的“曲池穴”,她的手掌没法儿拍下去了。
“你想反悔?”向天啸嘿嘿一笑,“我们都成婚了,已经来不及了。”
罗修明附和道:“对,行了夫妇礼,什么人也改不了了。
这是命中注定的,嫁鸡随鸡,嫁龙随龙。
岳华峰恨极,飞身扑向罗修明,玉笛划起青虎气,要刺透他的胸膛。
罗修明不傻,与其自己迎敌,不如让给人家。他身形一扭,闪到向天啸身后,哈哈大笑。
岳华峰慑于向天啸的毒功,只好住手。
他冷扫了岳华峰一眼,怒道,“小子,你不滚开,也想化成毒水吗?”
岳华峰心中一凛,难过极了,就这么扔下意中人逃走,也太下流了。可不走又救不了她,这该如何是好呢?他心里乱极了,一片昏黑。
向天啸见他迟疑不动,笑道:“小子,再过片时你还不走,那你就会成为瞎子了。”
岳华峰大骇,眼睛若瞎了,那可什么都完了。他心念一动,冲杜云香点了点头,纵身而去。走得有些失魂落魄。
杜云香仿佛遭了电击了一般,顿时低下了头。
她的心空了,一切都走得光光,宛如木头了。
向天啸嘿嘿一笑,高声道:“来,我们喝酒。老夫多少年没这么快活了。一醉方休。
众丐推说有事,忙向外走。他们怕酒里有毒。向天啸骂道:
“不识抬举的东西。”
罗修明十分尴尬,连忙向他赔罪。
最后,他决定在向天啸入洞房时动手。虽然他极不愿意他们同入洞房,可他别无选择这也许是击败向天啸唯一的机会。
一个人若为爱情拼命,至少成功了一半。
他纵到一棵杏树上躺下,静待夜幕降临。
恍惚中,他听到一声轻响,向下一看,向天啸不知何时来到杏树下,离他有三丈。
他顿时激动起来,亦紧张。老浑蛋可能是疑心自己未走,故而出来看一看,好得很,此刻正好下手。他屏息静气,凝神以待。
他明白自己的处境,出其不意才是最好的打法。树叶沙沙响一向天啸向四周打量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什么,慢慢地走到岳华峰下面,很悠闲。
岳华峰见时机已到,一个急翻身,玄玉笛划起一道虚光向向天啸的头顶劈去,力道强劲极了。
向天啸听到异响,猛抬头,见一黑影从树上落下,顿知不妙,这岂不是遭了埋伏?惊慌中来不及细想,急忙摇头摆身向外狂蹿,但还晚了一点,“啪”地一声,被王笛抽中后背,打得他一个跟跄差一点栽倒。
老小子还挺能挨,仅哼了一声便站定了,并不见受伤。
岳华峰见状,一颗心怦怦直跳。他下手极重,向天啸何以会没有趴下呢?
这自然是向天啸内功深厚之故。老家伙一生玩毒弄药,不知服食过多少增长功力的奇品,功力之深厚非一般人能想象。
岳华峰不了解他的奇特之处,重击当然不易成功。
向天啸忽然发现袭击他的是岳华峰,面露狞恶之色,毒毒地说:“小子,你敢暗算老夫,我要让你知道世上还有比死可怕百倍的事情。”
岳华峰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向后退去。与毒鬼打交道,本就是一件恐怖的事。
向天啸嘿嘿一笑,飞身就抓,犹如苍鹰扑乌。
岳华峰不敢与他周施,弹身就逃。
向天啸一抓不中,改成拳击。
岳华峰急忙纵身上树,以树挡身。
向天啸一掌击出,树叶顿时枯黄一片,哗哗落下。
岳华峰不敢稍停,又蹿向另一棵树,活象攀枝逃窜的猴子。
向天啸连击几掌无功,不由大怒,这也太没面子了!他一声厉啸,冲天而起,飞旋着舞起双掌疯狂地向岳华峰的藏身树推去。
“哧哧”一阵怪响,整棵树瞬间成了“光头丫”,片刻焦了。
岳华峰先他一步滚下大树,疯也似地逃去。
向天啸弹身就追,象条恶狼。
他的轻功果然不弱,象一只毒箭射出。
岳华峰拼命狂逃,慌不择路,向左一拐弯,打算冲进胡同里去,不料却撞进一个人的怀里。那人身如磐石,伸手点了他的“命门穴”,他呆住了,一颗心向下沉去。他后悔不该逃回杏花村。
向天啸赶到,笑了:“老大有眼,总算让我把他逮住了。”
白帝子摇头道:“麦兄,是我逮住的他,你别搞错了。”
向天啸笑道:“这有什么分别呢。我们反正是一伙的。”
白帝子说:“有分别。你逮住的你处置,我逮住的自然归我修理他。这小子的笛子不错呢。”
向天啸有些不快:“你打算如何修理他?”
“我想听他吹一曲。这对你来说,亦有利可图。”
向天啸哼了一声:“然后呢?”
“自然放了他,假如他吹得好的话。”
“那我有何利可图?”
白帝子笑道:“老夫人洞房,清笛一曲,不是人生之大快吗?
何况他为你奏曲,心中绝不会不悲。这一悲一喜不正是你所渴望的吗?”
向天啸眼眉一跳,顿时大乐,连声称妙。自己在房里行乐,这小子在外面吹奏,他心里那还不如开锅了一样?这比杀了他更解恨。
想到得意处,他哈哈地大笑起来。
岳华峰听了他们的“鬼”计,魂飞天外,恨不得立时死去,但自杀他又是不肯的,那样杜云香就没指望了,这不是杀了她吗?一时间,他如万箭穿心,昏昏然然。
白帝子把他提起,与向天啸一道回去了。
岳华峰被放到一簇花团旁,离向天啸的洞房有三十丈远。
白帝子拉过一条凳子坐下,轻笑道:“听说‘雪门’有支‘冰河云曲’很迷人,你想显露一下吗?
岳华峰恨道:“偷袭别人算什么英雄,有种就放开小爷决一雌雄!”
白帝子淡然说:“你注定是输家,别充横了。你若愿意吹奏,我就放了你;若是不答应,就把你放到他们的洞房门口,让你看着他们,也许这更有趣。”
岳华峰的肺都气炸了,咻咻喘个不息,仿佛有一百个火炉子烤着他,汗都成了盐,成了血。
“你可以杀了小爷,想消遣小爷,办不到!”
白帝子嘿嘿一笑:“那你就等着好戏上场吧。”
岳华峰闭上眼睛,流下几滴泪。
夜色终于来临了,洞房里闪出了红光。
向天啸夜猫子一样的欢叫,格外刺耳,分明是一种老色鬼的淫笑。岳华峰的心顿时被花刀儿分成人半,道道鲜血流。
许久以前,他害过一场大病,七天七夜滴水未进,身子都空了,灵魂仿佛也离了躯壳,浑身火热,干燥,痉挛,发喘,宛如有只魔手揉搓着他,想动一下都办不到,那也没有眼前的痛苦更难忍受。恶劣的声音首先从他心里响起,几乎要把他粉碎了。
他伸手想抓一下旁边的花枝,浑身无力。
向天啸的笑声更响了,杜云香不住地后退……
忽听一阵轻微的沙沙声。他感到浓重的杀机。
女人可爱,生命更可爱。他衣服穿得很快。
他纵身扑到院中,那沙沙声也远去了。
他回到屋里,那沙沙声又回来了。
他再次扑到院中,冲着黑暗大骂。
没有回应,似乎周围根本就没人。
向天啸在院中呆了一会儿,重新入房。
沙沙声又响起来。低沉,恐怖。
向天啸这回没有蹿出来,动不如静,他藏在了门后头。
沙沙声慢慢变成人语,向天啸吓了一跳。声音十分陌生。
“向天啸,你改悔吧,把人放了”。
向天啸不吱声,谛听说话人的位置。
忽几,风一吹,把洞房门利开了,向天啸趁势冲出屋去。院中站着一人,竟是任风流。
向天啸一呆,冷笑道:“是你在装神弄鬼?”
任风流淡然说:“是你少见多怪。我喜欢听沙沙声,自然要弄出来。”
“嘿嘿,”向天啸好笑道,“虎口拨牙,你胆子不小呢。”
任风流平静地说:“我并不认为你很可怕,区区毒功又算得了什么。”
向天啸道:“很好,那你就接老夫一掌。”他手腕一旋,虚拍过去。
任风流身形一移,乍然不见,并不与他对抗。
“向天啸“咦”了一声:“小子的轻功倒不错呢:”
任风流出现他的身后,淡然道:“放人吧。”
向天啸哈哈大笑起来:“小子,你还不够资格这么跟我说话。
杀人我很在行,放人不会。”
任风流冷笑一声:“你听说过‘流香弹,吗?那东西若在你身上炸开,并不比中毒差。”
向天啸心中一凛,老脸难看多了:“流香弹”的威力他是知道了。“流香弹”若拳大,炸时黄香弥漫,极易迷人。若在人身边炸,能把人炸得血肉横飞。他的功力虽然深厚,自忖也经不住一炸。
他盯着任风流呆了一会儿,哼道:“老夫见的阵仗多了,小个流香弹还唬不着人。你小子若有,不妨拿出来试一试。任风流
笑道:“那你可要小心了,我有法子把它塞进你的嘴里去。”
向天啸猛吸一口气,陡地旋身纵起,双掌交叉飞流,向任风流拍去。
任风流身形一晃,电闪般冲进洞房里去。
向天啸又击不中,飘移到洞房门口,却没进屋。他怕任风流真的弄一颗流香弹塞进他的嘴里去。
他在房外急躁地转了两圈,房内很静。
过了一会儿,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掌向房门劈去,同时左手捂着嘴冲进屋子。
屋里没人,后墙角已开了个洞。
向天啸一急,弹身冲出屋子,向屋后追去。
夜很静,向天啸毫无所获。
他不敢深追下去,唯恐流香弹突然光临。
回到院子里:恨无处泄。他想起岳华峰,小子可恶,非好好修理他不可!
他走到岳华峰刚才躺着的地方,哪里还有人影。他恨得跳起来,放声大骂。
岳华峰被任风流解开穴道并没有逃走,就在院外的一棵树上。他想找机会报仇。
任风流的“真音”传来,他不得不走了。
出了杏花村,他见到了杜云香,顿时百感交集,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杜云香比较冷静,亦一言未发。
任风流说:“过去的事就别提了,走吧。”
岳华峰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也只好压下了。
三个人向西走了几里路。岳华峰忽道:“任大侠,你真有流香弹吗?”
任风流朗声一笑:“那是‘火王’屠金刚的宝贝,我哪里有呢。”
岳华峰点了点头:“‘火王’在哪里修行?”
“你想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