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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伸出手把她搂得更紧一些,可他发现她早已本能地预感到他会这样做,一下躲开了。她回到了床的那一头,摸索着爬到了床沿,在床头柜上搜寻着她那副墨镜。当她找到墨镜并迅速戴上后,一蹦从床上跃了起来,站在了地板上。
“你醒了吗,米凯尔?”她喊道。
“你知道我已经醒了。”
“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因为我想告诉你——我爱你。”
他这时坐了起来,两眼注视着她,她显得有点害羞地站在那里,身子从头到膝——下半部被床沿挡住了——都裸露着结实而洁白无瑕的胴体,显得晶莹剔透,除了那一副墨镜。
“我也爱你。”他温柔地说。
她摸索着从椅子上拿起一个新换的乳罩和一条三角内裤。
“你是世界上最可爱的情人。”她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有点不快地问道。
“我刚刚知道,”她回答说,“我知道我是多么地喜欢你,我又知道什么时候我幸福高兴。”
他看着她那丰满动人的胴体,不禁有些冲动起来。“纳塔尔,到床上来。”
“噢,亲爱的,我也想,但我不能,现在不行,呆会儿,不是现在,事情得有轻重缓急——”
“那还有什么更急的事呢?”
“米凯尔,我得马上洗澡穿衣,然后到山洞去祈祷。现在几点了?”
他拿起手表,“刚好是上午十点三十分。”
“我得赶快点。罗莎每天十一点一刻领我去山洞。”
“罗莎?”
“她是我家在罗马的一位朋友。每年夏天她来卢尔德照看病人,我来这里后一直由她照看着。”
蓦地,赫尔塔多一下想起了在睡觉前考虑的一件事。
事情都得有轻重缓急一他,也有一件要事要做,这时脑海中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我带你去山洞,”他说,“我们一起去山洞吧。”
“我很乐意,可是——米凯尔,碰到警察怎么办?也许你应该离他们远一点,或者离开这座城镇好一点。”
“警察,”他说,“他们弄错了,看来我应给你讲一讲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不能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因为他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要摧毁她心目中的圣殿。然而,他清楚地知道,她不必去山洞来实现她的愿望。她有着坚定的信念,这就足够了。她也用不着很清楚地知道他在即将发生的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他要为她编造出富有想象力的故事,诸如弄错了人的身份,从坏人那里获得了假情报,等等。“我向你解释——”
“你不必向我解释什么,”她坚决地说,“我以前向你说过,我不需要什么解释,我相信你。你还带我去山洞吗?你觉得这样安全吗?”
“当然很安全。昨天,我是不想在我房里被盘问,不过现在安全多了,”他确实感到现在安全多了。他想不管洛佩斯做了什么,他到目前为止,一定还没有告诉卢尔德警方那个恐怖分子的模样特征。很明显,洛佩斯只是想把他吓走,而不是希望他被抓住。
“那么我们去吧,我们可以在门上给罗莎留个便条——”
“我帮你写。”
“好吧,就写‘亲爱的罗莎,一位朋友领我去山洞了,你可以到那儿去找我。纳塔尔。’现在我得去洗澡穿衣了。”
他目送她摸索着走向盥洗间,
事情得有轻重缓急,他又一次提醒着自己。
“纳塔尔,还有什么事情要我帮你做?我看到你的旅行包和手提包了,它们都放在桌子上。它们前面还有一些塑料瓶和一只蜡烛,把这些都带到山洞去吗?”
她站在盥洗间门口说:“是的,要把它们都装进旅行包。我想在那里点燃蜡烛,还要用塑料瓶装满泉水,带回去给我的亲戚们。”
他的心怦怦直跳,“我很乐意帮你收拾这些东西。”
“真是吗?”
“我马上就收拾。我先给罗莎写张便条,然后再把这些东西装进旅行包。还有别的吗?”
“还有要爱我。”她轻松地说完后,便把自己关进了盥洗问。
他感到自己有点魂不守舍,想跟着她走进盥洗间,然后再把她带到床上,更加狂热地同她做爱,但他竭力地控制着自己。
他听到水管放水后,便爬下床来,潦草地替她写了一张便条留给罗莎,接着他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从床下拉出他的行李箱,慢慢打开它,取出一个包着炸药棒、雷管、计时器及引线的小包,把它们全放在桌子上,按照他的预计——宁愿是他所预计的那样——纳塔尔的旅行包有足够的空间放进这包爆炸装置,这时,他把它们放进一个折叠的购物袋,再放进旅行包,然后再在上面放上那只长蜡烛和那几个塑料瓶,最后将旅行包的拉链拉上锁好,
他抽着香烟,焦急地等待着。这时她终于洗完澡出来了,身上只穿着内裤和戴着乳罩。他挡在了她去大衣柜的路上,把把她搂在怀里,热情地吻着。
“啊,米凯尔,我也希望你这样,”她呼吸急促,但是把身子躲开了,“等会儿,等回来后。我得去穿衣服了。”
“等会儿,”他默许道,“我也得去准备了。”
他从行李箱中取出盥洗用具,走进了盥洗间刷完牙后,他理了理胡子,然后迅速地洗完澡,擦干身子,梳好头发,穿好衣服。
“准备好了吗,米凯尔?”他听到她在喊他。
19
“静候你的吩咐。”
他迅速地走出盥洗间,看见她正在桌子上摸索着什么。
没等她摸到那个已装好的旅行包,他一把便把它抢了过来。“你的包在我这里,”他说,“我把给罗莎的便条已写好了。”
他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抓着她的胳膊。“现在,咱们去山洞,”他说。
10分钟后,他们来到了通往山洞前的斜坡,赫尔塔多的计划也最后决定了下来。
在斜坡的另一头,警察又设置了警戒线。他们只拦住那些带背包或箱子的朝圣者和游客。在通过警戒线时,检查着每一个背包和箱子。
穿过大街时,赫尔塔多对纳塔尔说:“我们不得不在这里排队,等候警察的检查。”
“没有什么问题吧?”纳塔尔轻声地问道,
“没向问题。”他回答说。
他希望如此。
他们俩慢慢向前移动着,逐渐靠近了那两位警察。已经到了他计划中应采取行动的时刻了。
他再次挽起纳塔尔的胳膊。“亲爱的,我暂时得离开一会儿,你不会介意吧?我忘记带香烟了——即使他们不愿意在上边抽烟——我觉得身上还是应该带上一盒。现在,你暂时拿着你的旅行包,我马上跑到街对面的咖啡厅去买一包香烟,在斜坡上我赶上你。”他把旅行包递给她,“还有十几步就是警察了。”
“好吧,米凯尔。”她说着一把就抓住了旅行包的提手。
他立刻离开了她,退到了参观队伍的最后面。他确信已在警察的视线之外了。如果真出了什么差错,他简直不知道他能为她做些什么。但他感到一切都会顺利的,因为警察就像大多数当权者一样,也具有平常人的一些弱点。
他伸长脖子翘首观望着纳塔尔的身影,发现她正背着包,站在两名警察的面前。他看见她伸出手在身前摸索着,看是否已经走到了警察身旁。他看见两名警察上下打量着她,一会儿盯着她的旅行包,一会儿又抬头看看她的脸。他发现其中一名警察眨了眨眼睛,清楚无误地表示他已知道她是个盲人,他又注意到另一位警察点头表示明白,伸出一只手扶住纳塔尔的肩头,一点都没检查就扶着她走进了警戒线。
赫尔塔多松了一口气,呼吸也开始平缓了。
几分钟后,他两手空空地来到了警察面前。他们打量了他一番,其中一人便挥挥手放他过去了。尽管他的鞋里有石块,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他还是飞快地朝斜坡下冲去,冲到坡底时终于赶上了纳塔尔。
“我来了,”他对她说,伸手拿过旅行包。“一切都正常吧?”
“谢谢你帮我提着包,”她说,“我没想到包这么沉。”
“这是我的过失。”他快活地说,“我在里面塞了一架相机和一副望远镜。想拍一张照片和看一看远处的景色,纳塔尔,有一天你一定会自己欣赏到这些景色的。”
“如果仁慈的圣母玛利亚注意到我的祈祷,”她有些犹豫地说,“不管怎样,你必须把你看到的告诉我。”
“一定。”他许诺道。
现在,他心里暗自高兴,因为他已经把爆炸装置带了进来,离他的成功越来越近了。他领着纳塔尔向山洞走去,只见山洞前挤满了朝圣者。此处仍设有警察岗哨,但他可以从山洞旁的小路爬上去,安放炸药。不过,爬上山很容易,可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炸药放到圣母玛利亚塑像的后面,将导线和雷管连接好却不大可能。他不得不在夜幕降临时再返回.最好是在午夜左右,那时朝圣者都已进入了梦乡,警察都已下岗。
他发现在他前面,正对着山洞的几排长凳的最后一排位子上的一个老妪站起身离开了,他急忙领着纳塔尔走到那个空位子前,让她坐好。
他告诉纳塔尔她坐的准确位置,并告诉了她这里离山洞的距离,“你就坐在这里祈祷吧,”他说,“我带着你的包,先去把蜡烛点上,然后再去泉边灌几瓶水。”
“你真好,米凯尔。”
“我这是为我所爱的人而做,”他温柔地说着,弯下身子吻了吻她露出笑意的嘴唇,“一会儿就回来,”
他慢慢地、轻易地就穿过了山洞前拥挤的人群一除了半山腰的洞穴外,没有人会留意别的事,要从人群中脱身可以说是太容易了,他不慌不忙地朝前走,欣赏着山上的绿叶,观赏着各种各样的植物,最后消失在一片小树丛中。
他又继续向上爬了一截,直到山洞本身都被遮挡住了。他发现了大橡树后面他早先放过东西的凹坑,里面落满了尘土、树叶。他连忙放下纳塔尔的旅行包,跪在地上用双手清理这些杂物。当他清理完后,心里非常高兴,这个凹坑足够容纳下他的爆炸装置。
他从纳塔尔的旅行包中取出塑料瓶和蜡烛,又小心谨慎地将他那个装有爆炸装置的小包拿出来。他朝四周扫视了一下,看看是否有人碰巧跟着他,或者附近有没有另外的攀援者,看后他非常满意,这里就他独自一人,他立即着手他的工作,他先把爆药小包放在坑底,然后盖上一个购物包,接着将凹坑旁的杂士、落叶、枝条等一起埋上去,直到将购物包埋住,将所有的爆炸装置都盖得一点也看不见为止,
他直起身,又检查了一遍刚才的工作。凹坑填平后,表面上覆盖的那些落叶,看上去像是完全自然散落在上面的,没有一点人工痕迹。他又小心地将纳塔尔的那些蜡烛和塑料瓶一件件地放回到旅行包,然后用手拍掉衣服上的泥迹和青草,拎起旅行包,仔细抹平了脚印,便开始动身往下走,一路上他随时留意着每一个明显的标志,以便晚上他返回时能顺利地找到目标。
离开小山时,他确信几乎没有一个人看见他,就是有人看见他,也只是会对他如此热爱大自然和独特的锻炼方式有点儿好奇罢了,准备挤入山洞前拥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