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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雨望着蓝天,颓然无语。身为一个记忆残缺的人,他突然觉得全身都发堵,做什么事情都无法痛快轻松。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若是告诉你,你一定会担忧。我……我不希望看见你那个样子。”
看着萧若璃泫然欲泣的样子,应雨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件事情,的确怪不到萧若璃,要怪只能怪琴梦离。
“现在怎么办?”聂风行和叶不悔都是无可奈何的样子,他们从未经历过这等事情。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应雨说到,转过了身,摇摇欲坠地飞离此地。
其余几人看见应雨离开的背影,均是说不出话来。他们能够理解应雨此刻的内心,没有贸然去打扰。
莫辰逸的成亲盛事,应雨没有参与,萧若璃等人也是闷闷不乐,直至飞逝的时光带走光阴!
晚霞时分,天地映红,整个世间像是只剩下一种色泽。
瑰丽的光线挥洒在世间各地,树木上、溪流中、岩山上……无处不在,尽情在消逝之前,绽放出让人心醉的光泽。
北域,忘情道,云月峰。
云轻舞身姿如云,飘然地站在山峰的边缘,任由清风吹拂而来,荡漾起一身洁白的云裳,还有一头雪白的长发……
“迟早会有人告诉他我的一切,他能够明白到我的存在。你就算封印了他的记忆,让他暂时想不起我,又能有何用?”云轻舞说着转过身来,白皙的容颜上,是惊心动魄的美。
“只要他看不见你,他就算知道你的存在,也无法彻底想起你。”琴梦离的声音传来,她亦在旁边。
“你最好不要试图和他见面,虽说只有一定的几率让他想起你,可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否则让他回想起一切,倒霉的绝对会是他而不是我。”
云轻舞怔怔地望着琴梦离,一句话都无法说出,惟有心中不止的叹息。
第二百五十七章 重拟天下三榜
星辰峰中,莫辰逸的成亲盛事落幕,所有人欢声笑语、推杯换盏,气氛非常热烈。
晚霞挥洒,遍布星辰峰的每一个角落,一切都被映照成同样的色泽,瑰丽得难以言说。
就在此时,聂风行站了出来,借助此次盛会公布一件事。
“当今之世,天下大变,天才横出,风云汇聚。三年前所拟定的谪仙榜、神兵榜、仙女榜,与如今的现实已有所差距,变化比之曾经两届换榜的十载时间还要大。故此,天涯楼商议完毕,虽过仅仅三年,亦决定提前重拟三榜,借助此次的大盛会,告知诸人,会于一旬后将新三榜公布天下!”
聂风行是代表整个天涯楼来宣布这件消息的,事情流传出去后,引起了极大的反响,世间俱是一片哗然。
古今往来,不知多少岁月悠悠而逝。天涯楼的三榜对于世间已有诸般极其重要的作用,每个人对于三榜,几乎都有不同的妙用,可谓是世人不可或缺的三个榜单。
在往昔,三大榜单乃是每隔十年方会重新按照当世的情况拟定,尽量符合世上真正的情况。
在普通情况下,世上十来年飞往飘逝,这才会有一些较大的变化,值得重新去拟定三大榜单。故此,久久岁月,一直如此。
而在当今天下,岁月多变,情况多端。仅仅三年的时间,却发生的过去十年都不曾发生的事情,牵扯到了几大,使得三大榜单也有了许多变动。
若在按照三年前拟出的榜单,将会有许多不实之处,故要做出大幅度更改,重拟三大榜单!
世人知晓这件消息后,虽说惊讶,却也能迅速回神,内心对于此事并无多少反触,皆是认同,静等几天后的消息。
随后,星辰峰上便没有了其余的事情。各位修道者及诸多修道大派,全部都是离开星辰峰,就此回归有之,欲在虚空教停留几日的亦有,人流飞速地变化。
璃仙峰。
应雨归来之后,未去往他处,径直来到小雅居中,独自一人,沉沉对天,心中有百缠郁结,都已分不出头尾。
“时光漫漫,但在有限的时间内,我能够做些什么?”应雨自问道。
对上忘情道这样的一尊庞然大物,纵然用仙玉中的金色灵力,都只能暂时地抵抗一下,可终究无法持续性地战斗。时间稍稍一久,便是万劫不复之地,完全无法再对抗下去!
对目前的应雨而言,忘情道就是无法敌对的。
“我究竟失去了什么记忆,忘记了怎样一个人……”他仰着天喃喃自语,任由自身躺在遍地的鲜草中。
微风吹过,拂动青草触碰应雨的脸庞,传来麻痒痒的感觉。他的衣袂略微地翻飞,直视上方愈加黑暗的天空,突然觉得浑身冰冷。
南域,通天山,天道门。
在天道门的深处,一间富丽堂皇的宫殿中,雾丝萦绕,蒙蒙一片,能够隐约间看见一根根玉制高柱、晶莹的玉璧,还有前方流转着神光的宝座。
座位上,坐着一位须发俱白的老者,穿着白色金丝的锦衣,面容整洁无痕,背部挺直如松,霸气尽显,双眼中暴射出实质的光芒。
此人正是天道门的掌门——道无为!
此外,宫殿之内,宝座之下,还有近十位天道门的弟子,道行有高有低,却无不恭敬垂头,莫敢正眼去看道无为。
“无道现在是什么情况?”道无为问道,神色间有些不高兴。
“启禀掌门,林师弟的伤势极重,我等无法治愈,顶多能够将他的伤势稳妥住罢了。在此情况下,林师弟连意识都不存在,就……就仿若活死人一样,虽说活着,却与死人无异。”
道无为的脸上迸射出怒气,喝道:“你们这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一个能够治愈他的伤势么?”
道无为倒不是真的为了林无道的伤势而生气,林无道虽说是天道门的首席弟子,可毕竟是个被阻隔在天堑下的弟子,还犯不着让他关心。道无为之所以愤怒,还是因为林无道的情况,等若天道门被打脸,这却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掌门,我们尽力了。”一位位天道门的弟子躬身说道:“但临师弟的伤势真的很重,保全性命便是非常为难,而治疗完好,更是难上加难。”
道无为沉着脸,听弟子们将话语说完,又接着道:“传我命令,从今以后,本门弟子谁若是将那应雨斩杀,未破天堑的便自动成为当代的首席弟子,代替林无道。而破开天堑的,则可虽我参悟半年《天道密卷》!”
底下的弟子闻声登时哗然,有些惊讶地望向道无为,却又立即伏下脑袋。
当首席弟子,对能站在这个大殿中的天道门之人而言,并不算什么。但跟随道无为修行半年的《天道密卷》,那才是真正让他们心动的。或许凭借这个契机,他们就能够让道行进一步地突破。
道无为看着底下的几人,面无表情,心中则有一团火在燃烧。
“那个应雨北域一行,我还以为他必死无疑。谁知道琴梦离这个蛇蝎女人居然没有杀他,还将他放了回来,这算什么情况?不过不管怎样,敢不给我天道门面子看的人,就不能够活下,就如被我亲手覆灭的那些门派一样,必须要成为飞灰才行。琴梦离不杀应雨,我照样能让他去死。”
道无为的心在燃烧着,似火山般汹涌,仿佛随时能够喷发出来。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便是脸面尊严,容不得任何人踏贱。
“还有那个逆天盟,好大的胆子,居然聚集群众公然反抗我,真的以为能够对我照成威胁么?最后,势必会被我瓦解。”道无为流露出冷笑暗道。
“至于天下三榜重拟,对我而言倒是一件好事。如今我刚刚将忘川镜取到手中,实力正好大增,排行显然会增加。”
不久之后,天道门便将道无为亲口所言的消息传播了下去,天道门中人人振奋,皆欲大展手脚一番。
第二百五十八章 夜风春
冷冷夜风吹,月高天又黑。
虚空教,璃仙峰,小雅居。
精致的阁楼之中,应雨躺在三层的地板上,周遭的陈设都显得有些杂乱。他沐浴着高空中洒下来的微弱月光,映照出一张醉意熏熏的面容,黑发凌乱,双眼微微闭合着,嘴角还有酒渍,吐出一口口气息。
“我该何去何从,怎样能够取回失落的记忆……”
应雨喃喃着,说出来的话语宛如蚊声,几乎不可闻。或许连他自己,都无法听明白,却还是自欺欺人般地重复述说着。
事实的出现,对应雨而言,显然是残忍的。就像是一把刀捅入他的心脏,可他却在死亡的瞬间,才知道遭受到伤害,多么可悲,多么可叹。
“呃啊……”应雨突然发出了惊星的咆哮,声音远远震荡而出,连小雅居四周的草地都顺声而趴伏下来,恐惧般地抖动着。
一架古琴,从房间壁墙处凌空飞来,出现在应雨的手中,琴弦上流转着月色的光芒,在夜风中微不可觉地颤抖着。
“咚……”一首《忘醉红尘》,被应雨弹奏了出来,像是要倾述内心的所思所想,琴声宛若行云流水一般,被弹奏了出来,弥漫在夜色中。
琴声中,一缕缕的音色包裹着各种情绪随风飘荡,悲凉、凄怆、茫然……
不知不觉中,继《忘醉红尘》的第一篇“如梦如醉”之后,第二篇“纸醉金迷”和第三篇“醉卧红尘”都奇迹般地被应雨随手弹奏了出来,声音悠悠回荡,天地微颤悲鸣。
这数天下来,应雨皆是如此,整日不是饮酒,便是弹奏这一首曲子,释放出心中的悲苦,对于记忆封锁之事耿耿于怀。
在这个情况下,他对于谁都不愿相见。即便萧若璃走到他的面前,都会被赶走,一个人在漆黑的静夜中,孤单地回忆着,却是想不起点滴曾经的记忆!
记忆已逝,情感犹在。
应雨想不起云轻舞的一切,记忆中彻底失去了这位风华绝代的女子。可他却能隐约中感受到一缕缕不知来自何方的情愫,冲击着自身的心灵,传递来种种凄凉的情绪。
他只能借酒消愁,借曲诉悲。
“嗡……”最后一个跳动的音符静止下来,余音缭绕在小雅居周围,随着幽风吹拂,逐渐消散。
不知在何时,一身裙裳的萧若璃站在了小雅居外的虚空中,涟漪不止的一双大眼望着醉酒中的应雨,看着应雨一次又一次地饮下酒,心中亦是一次次地悸动着。
“自从你见到了轻舞姐姐,我们的距离就如天堑,如何都无法迈过去。”一滴清泪,从萧若璃洁白的面庞上划落下来,碎落而坠。
她踏着虚空,缓缓向前方迈去。但步履刚动,却又静止了下来,不敢逾越一步。她想起了前几次接近时,遭受驱赶的事实,心中更是一痛,娇躯轻微地颤动着。
“为什么你……要夺走我的心……”半空中,余音不散。
小雅居内,刚刚弹奏出《忘醉红尘》的古琴已经被应雨一手丢在了旁边。他此刻的手上,持着一盏美酒,正如喝水般喝着。而在他的身下,已是数个酒盏倒落,偶然触碰间,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我的记忆……”
呢喃中,应雨微微眨动双眼,模糊间仿若看到一位如云般的女子翩然而来,绝代的风华艳冠当世!
然而下一瞬,倩影破碎,绝美的女子消失在朦胧的视野中,只留下一片空荡荡,从未出现过,唯有夜风冷冷地吹过。
应雨抬起手,伸向前方,像是要抓住什么一般。手在颤抖,五指收缩不定。
可最终,他的手还是坠落下去,撞在阁楼地板上。而他另一只手中拿着的酒盏,亦是摔落。他整个人都倒了下来,醉意充盈全身,意识渐渐陷入模糊中。
“啊……”外界,萧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