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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站在程方圆的面前，腰板挺得很直。她微低着头，嘴唇紧紧的抿着，一脸倔强。
“说话！”程方圆皱眉低吼。
“……”妞妞还是一声也不吭，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
看着自家老婆盛怒的模样，再看看自家女儿倔强的样子，夏江犹豫了一下，对着妞妞轻声劝道：“妞妞，妈妈在问你的话呢！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打那些小孩子？”
其实他最好奇的是，妞妞一个不到四岁的小女孩，是怎么凭借一己之力把五个四五岁大小的孩子都给打得忍不住回家告状的？当然，这种时候这种话题根本不适合提起，所以他只好把疑问压在心底。
“妞妞，你快点给阿姨认错。”张荣晨也在旁边偷偷扯扯妞妞的小手低声的劝。
妞妞却把手往旁边一扯，挣开了去，显然是不准备配合了。
看着程方圆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张荣晨心里面也越发着急，“妞妞！”
这回妞妞终于有了反应，却是张开嘴巴大声喊道：“我不！我没有错，我不认错！”
190 野孩子
平日里妞妞是有些任
刁蛮，但是她却不是一个死不认错的孩子，她敢作敢当也敢认错、改错，所以这会儿大家见她梗着脖子固执地喊着“我没有错”，心里面也是一阵疑惑。
究竟在妞妞和那几个孩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说是什么样的理由让妞妞去打那几个孩子，而且打过之后还认为自己没有错？
“那个，圆圆……”比起那些不熟悉的小孩子，夏江无疑更加相信自家女儿，见这事儿有了转机，连忙瞅着面沉如水的程方圆小心的开口。
啪！
话才刚出口，旁边猛然传来一声巨响，不仅是三个孩子被吓得肩膀一抖，夏江也被惊了一跳，甚至连要说的话都给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先不说其他，你打人就是错！”程方圆瞪着妞妞沉声训道，“之前你答应过什么，不是说不再打人了么？你不是说你的记
好么？怎么这才几天你就又忘了？是真的忘了还是压根就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看这次是不是非得让你也挨一顿打你才会把这些事情记在心里面？”
“圆圆……”
夏江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程方圆心里面更是气，直接偏头把炮口对准了他，“你又有什么话说？就是你成天宠着她，还护着她不让我教训她，那她现在能这样无法无天？”
夏江表情僵了僵，余光瞟到旁边的三个孩子，脸色顿时又变得尴尬起来。自家老婆在人前一向顾着他的面子，这样当着孩子教训他的时候还真是难得一见，可见是真的气得不轻。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然后严肃着一张脸看向一边的夏南轩和张荣晨，命令道：“南猫，晨晨，你们俩先带着妞妞回屋去！”
夏南轩和张荣晨都是双眼一亮，一人拉起妞妞一只手，连忙要把她带走。正在这个时候却听到程方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淡淡的语气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她慢慢说道：“妞妞留下！”
两个孩子畏惧地看一眼程方圆。又求救地看向夏江，可是这种时候夏江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就是他有心要帮自家女儿，又怎么帮得了？
三人的眼神互动程方圆看在眼里，她微微眯起眼睛。双眼形成两道狭长的缝隙，里面隐约透着危险的光芒，看得几人心惊胆战。
“南猫，晨晨。你们两个先回房间去。”她重复道。
夏南轩和张荣晨终究还是不敢和程方圆对抗，犹豫了一下，一边用眼神示意夏江要好好为妞妞说情。一边带着对妞妞的担心磨磨蹭蹭地走回了两人的房间。
两个大的走了，夏江也不再顾及自己的面子，轻扫了一眼垂头站在一边的妞妞，伸手拉起程方圆的手握在手心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故作心疼道：“圆圆。你别这样嘛！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伤到手？刚才你拍得那么响，手掌一定很疼吧，来，我给你吹吹。”
程方圆皱眉抽开自己的手，顺带还瞪了夏江一眼。
可是夏江却只当没有看见。继续道：“以后你要是生气想拍点什么的话，拍我好了。像是茶几那些个硬家伙，你一掌拍下去受苦的还不是你自己？就算你不觉得疼，我看着也心疼啊！”
程方圆一点儿也不为他的甜言蜜语所动，斜睨他一眼，“你是心疼，不过心疼的可不是我，是你女儿吧！”
“我哪有那个意思，圆圆你不要扭曲我对你的一片心意好不好！”夏江立马哇哇大叫起来。
程方圆这会儿可没有心思和他在这里打太极，警告道：“你也别忘记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
“我记得清清楚楚，没有忘没有忘。”
“那你现在就不要打岔。”
“我哪有——是是是，我不打岔，你继续和妞妞说……”夏江很快败下阵来，垂头丧气地坐在一边，看样子今天自家女儿是逃不过了。
程方圆这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自家女儿身上，她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招手道：“妞妞，知道错了吗？”
“……”
本来被夏江打岔之后程方圆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哪知道妞妞不吭声的举动让她的怒火又冒了起来。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她干脆是拉起妞妞小手摊开放在自己的左手上，然后举起右手在夏江还没来得及阻止的时候重重地打下去。
手上传来一阵疼痛，妞妞的眼睛蓦然变得有些红，眼底也漫上了一些水雾，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疼不疼？”程方圆问她。
“……”
“妞妞，妈妈问你话！”夏江在一边看得急，自家女儿怎么就这么倔呢！
见妞妞没有反应，程方圆狠着心肠再落下一掌，继续问道：“疼不疼？”
妞妞抬眼看了看她，眼眶里盈满了泪水，顿了顿，她终究还是慢慢地开了口：“疼……”
“你也知道疼啊？那你就不知道那些被你打了的孩子也会觉得疼？”程方圆放开她的手，“妞妞，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打人，这都是不对的行为。你以为这样就能够解决事情了？这样只能让你从有理的一方变成无理的一方……就今天这事儿，你和我说说，你打了那些孩子得到了什么？最后有没有把事情解决了？”
“……没有。”沉默了好一会儿，她低声说道。
程方圆轻叹一声，“那现在你知道错了没有？”
妞妞眼中的泪水半垂不垂，她咬着嘴唇慢慢地点点头。忽然，她又猛地把头抬起来，气呼呼地说道：“打人是我不对，我认错，但是我不后悔，他们就是欠揍！”
“妞妞，你怎么……”
“他们为什么欠揍？”夏江生怕自家女儿又惹了程方圆，连忙出口制止她，哪知道程方圆却不以为意，问起了事情的经过缘由来。
在说话的同时，程方圆看了眼一边的夏江，心中有些无奈。她又不是不讲理的人。自家女儿的性子她也明白，她这么说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她又怎么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教训她？她刚才生气不过只是因为妞妞不听她之前的话又出手打人，而且打了人还不认错而已，既然现在她承认了错误，那些气自然也消了。
想到之前的事情，妞妞眼中的泪水居然一下子就滚落了下来。明明刚才程方圆打她手掌心的时候她都没有哭的。
“他们坏！”半天，她才憋出这三个字来。
“他们怎么坏了？”
“他们……”说着妞妞哭得更加起劲儿了，肩膀一抽一抽的，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他们说……他们说晨哥哥。说晨哥哥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程方圆和夏江的脸色俱是一变。
“哇——”妞妞猛然扑进程方圆的怀中，双手揪住她的衣角，把脸埋在她的胸前哇哇大哭起来。“晨哥哥才不是没人要的野孩子，晨哥哥有人要，妞妞要……”
程方圆这会儿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是沉默的拍着妞妞的后背安慰她。这样的情况其实她不是没有想过，所以都有特别让夏南轩注意着这方面的事情。千万不要让张荣晨受了委屈，只是想不到张荣晨那边还没出什么事情，妞妞却先撞上这些闲言碎语。
“妈妈，晨哥哥就是妞妞的哥哥对不对？”妞妞忽然仰起脸，红着眼睛问道。
程方圆已经是猜到了点什么。却还是问道：“妞妞为什么这么问？”
妞妞吸吸鼻子，“他们说晨哥哥不是妞妞的哥哥。也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他们说晨哥哥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妈妈，他们乱说的对不对？晨哥哥就是妞妞的哥哥，就是爸爸妈妈的孩子！”
捧住自家女儿的小圆脸，程方圆拿指腹轻轻的抹了抹她脸上的泪珠，“晨晨当然是妞妞的哥哥了……”
妞妞一喜，“我就说嘛！一定是他们乱说的，晨哥哥怎么可能……”
“妞妞！”程方圆低声打断她，忽而垂了垂眼帘，犹豫了一下终是打算告诉妞妞事实。
很早以前妞妞就很奇怪，为什么她和夏南轩都叫夏江和程方圆为爸爸妈妈，只有张荣晨却只是喊叔叔阿姨。那个时候夏江随便找了理由把她糊弄过去了，但是现在程方圆却不愿意继续欺骗她。这些事情妞妞早晚都得知道，以前不告诉她，是因为她年纪小，就算说了她也不会明白，而现在，虽说她仍然不大，但是却也知事了，而且今天又遇上了这样的事情，不说也不行了。
“妞妞，晨晨是你的哥哥，也是爸爸妈妈的孩子，但晨晨的亲生父母却不是爸爸和妈妈……”
妞妞一脸茫然，“什么意思？为什么晨哥哥是爸爸妈妈的孩子，爸爸妈妈又不是他的爸爸妈妈？”
程方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妞妞明白张荣晨和他们家简单而又复杂的关系，在心中组织了语言才慢慢解释道：“晨晨的爸爸妈妈是天上的天使……”
“天使？和妞妞一样？”
“呃，嗯。”想到夏江曾经忽悠妞妞的话，程方圆点点头，又道：“但是晨晨的爸爸妈妈却和妞妞不一样，他们不住在这里，他们住在天上，而且不能够再回来了。可是晨晨没有爸爸妈妈一个人不是很孤单，所以晨晨就到我们家来了，成为了爸爸妈妈的孩子。”
听到这里妞妞似乎有些明白了，但是她思维的着重点却有些不同，“那晨哥哥不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对不对？”
“晨晨怎么可能是没人要的野孩子？晨晨也有爸爸妈妈的，只是他们是天使不能够随便到我们这里见他而已。妞妞，这些都是晨晨的秘密，妈妈可是偷偷告诉你的，你可不准和他说知道吗？就是今天的事情也不能告诉他。”程方圆不放心的叮嘱道。
妞妞乖巧的点点头，“我知道，晨哥哥听到了会想念爸爸妈妈的，他还会伤心的，所以我不能和他说。”
191 迪斯尼之游（上）
“晨晨，你不要把那些话放在心上……”扶着门栏，夏南轩看着身旁的张荣晨，眼中带着担心。
张荣晨偏头看他，脸上扬起淡淡的微笑，“南猫，我没事。”
夏南轩细细的观察着他的表情，特别注意他那双看似的平静的眸子，似乎是想从里面挖掘出一点什么。或许是张荣晨掩藏地太深而他的功力却不够，又或许是张荣晨是真的不在意，总之，他在张荣晨的脸上和眼中没有发现任何的东西。
“你……你没事就好……”他心里面实在是不放心，本来想再说些安慰的话，但在张荣晨一脸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