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啊是啊。我家里有事请了两周的假,一回来就听同学们说起,说咱们系里新来了一个小帅哥,学姐学妹们一个个都快成花痴了,上课出动率前所未有地高,教授该给你颁奖啦!」
男孩子用亲热的暖洋洋的声音说着。
紫阁笑起来,伸出手去,「阙紫阁。」他已经学会了这种礼节,并且熟练地运用了。
「好漂亮的名字。不过,人更漂亮呢!」
李世界是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黑白分明,身量健壮,比紫阁高出半个头去,总是笑颜逐开的,很快便与紫阁成了好朋友。
熟了以后紫阁问他:「你们祖上是否有一位名字叫做李明远的?」
李世界摸摸脑袋,「不知道哎。」
过了两天,他兴奋地跑过来拥了紫阁的肩,大声地说:「紫阁,你真了不得,我这两天问了我的爷爷,他说我们家祖上的确有一位叫做李明远的,听说做过将军呢。这事儿大太太大太久远了,紫阁你真是天生学历史的料子,不像我,纯粹给爷爷逼的啦,其实我原本想去考体育系的。啊嗨!」他做一个拳击动作,把紫阁逗笑了。
子航知道他交上了新朋友非常地安慰,紫问终于开始真正地融入这个社会了。
他摸着紫阁的头说:「哦,紫阁,你有了第一个朋友呢。这一世的朋友。」
他也常常开了车载着两个男孩出去寻访古迹,郊游,世界羡慕得了不得:「紫阁,你居然是我们学校最帅最可亲的欧老师的亲戚啊!」
世界性情开朗,常带紫阁在课后出去吃饭,七拐八拐地找到那些奇奇怪怪的小店吃小吃。紫阁虽出身高贵,有着极好的教养,却并不讨厌这样的小店。相反,他很熟悉这样的场景。
千年以前,一个李姓的宰相家的小哥哥也常偷偷地把他带出宫去,大街小巷地去玩儿。那小哥哥年纪虽小,却有绝技在身,武功高强,等闲人近不了他的身,所以即使紫阁的哥哥知道,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两个孩子快乐自在地在城里来去。
世界拉了紫阁去理发店,说是要染头发。
紫阁这是第二次来理发店,上一次是子航带他来剪头发的。他对这个地方非常地好奇,看见人们戴着那种咕哮咕嘟翻滚着热水的「帽子」,把头发弄成卷曲的样子简直是目瞪口呆。
世界犹豫不决,不知该把头发染成什么颜色好,请紫阁帮他拿主意,紫阁只笑着看他不作声。最终世界把前面的头发挑染成了棕红,深粟与浅金,衬了他明亮的眼睛,蜜色的皮肤,只见俊气不觉突兀。
世界说:「不如紫阁你也染一染吧。」
紫阁捂了脑袋,连连后退:「只剪一剪好了。」
「那你想剪成什么样的?」
紫阁想一想,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把里面的一张照片给美发师看:「请替我就剪成这样子吧。」子航回到家,发现紫阁竟然剪了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发型。
紫阁笑眯眯地说:「世界今天染了头发啦。我说教授可能不允许,他说他不怕的。子航哥,你会不会说他?」
子航说:「不,我不会。年轻人,只要不违背法律与道德,随性一些是很正常的。小小年纪,快乐是很重要的,谁会忍心去责怪他们?」
紫阁说:「若是我也把头发染了呢,行不行?」
子航说:「行。可是,你想染成什么颜色呢?」
「棕红如何?」
「哦,好。」
「不如,浅金?」
「嗯,也行。」
「钢蓝呢?」紫阁神情俏皮。
「晤,行!」
「那么……来个葱心儿绿吧。」
子航哈哈大笑起来。
紫阁也笑着趴在他的肩上摇晃着。然后说:「不,我不会染,我要和你一样,子航哥,我就想和你一样!」
子航轻轻地抱住他,用下巴磨索着他的脖颈,在他的耳朵上落下一个吻。
紫阁在学校的日子非常顺当快乐,每一个同学都喜欢他,有同学拉他进了书画社,有学姐藏了巧克力塞到他手里,世界更是以紫阁的保护者自居,嚷嚷着要罩着他,要他跟着他一起去柔道社。
又一个周末,世界与一群同系的孩子约好了去珍珠泉烧烤,照例拉上了紫阁。
那一天,子航正好有个同学会,在饭店里吃完饭,大伙儿又哄着一块儿去唱卡拉OK。同学许久不见,已有些拖儿带女的,难得有这么个机会,都兴奋得不想走。
子航估计着紫阁该回来了,他打一个电话,却是关机的声音。
子航想怕是这孩子又忘记给手机充电了。正想着,他自己的手机响了。
传来李世界带着哭腔的声音,「欧老师,紫阁不见了!」
「什么?」子航惊道,「你慢慢说。」我们坐上车的时候紫阁还在的,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儿,我以为他先回家了,打他电话打不通。这会儿回学校了,我去了您那儿,发现他没有回去啊。欧老师,都九点了,紫阁会去哪儿呢?」
子航说:「我马上回去。」
回到学校,子航与世界一起,跑遍了他们平时常去的一些地方,一直找到半夜,哪里都没有紫阁的影子。子航每隔十分钟就拨一次紫阁的电话,可是,一直没有人接。
世界非常地伤心自责,用力用拳头敲着自己的头,「我为什么要去看那什么狗屁海报,为什么没有照顾好紫阁!」
子航说:「世界,这不能怪你。紫阁是成年人,他不是谁的责任。紫阁一直都很安静乖巧,又聪明,绝不会闯祸,我只怕,他是被人绑走了。」
世界终于落下泪来,「我们报警吧欧老师。」
子航拍着他的肩道:「还没有四十八小时,不能报警的。」
世界抽抽嗒嗒地说:「我们找我老爸帮忙。我老爸是市公安局的局长。欧老师,请你跟我一起去找我爸。」
世界的爸爸是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他听了子航与世界的话之后,问:「欧老师平时曾与什么人有过过节吗?」
子航说:「不,从来没有。」
「那么,」李局长说,「阙紫阁那孩子,有没有与社会上的什么不好的人或是团体有瓜葛?」世界说:「绝没有。紫阁是最有礼最懂事的孩子。」
子航说:「如果是绑匪做的话,应该有电话来,我已把家里的电话转到我的手机上来了,可是至今没有任何电话打来。没有人跟我提过任何要求。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救回紫阁来。可是,什么消息也没有。」
李局长说:「放心。即便是绑匪做的,我们员警也绝不会任他们敲诈守法的公民,一定会救出紫阁同学的。你先回去,守着电话。世界,你明天再组织一些同学外出寻找一下。我会安排警力的。放心!」
子航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屋子里黑洞洞的,从来没有过的巨大的空虚感兜头罩下来,子航拉开灯,灯光水一样地铺洒了一屋子。
子航看着玄关上放着的紫阁的照片,愣愣的。半天才小声地说:「好孩子,你去哪儿了呢?」
李局长第二天起果然做了周密的安排,子航的家里住进了一组警员,电话上也装好了监听设备。
可是一连几天,没有任何电话来。
第五章
紫阁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四周光线非常地暗,唯有前方有一盏昏黄的灯。
紫阁头很晕,他记起在从珍珠泉回市区的时候,他刚一下车,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被人从身后一记手刀砍在脖颈间,在陷入黑暗之前,紫阁脑中迅疾地出现个念头:子航哥会有多着急呢。
紫阁动了动腿脚,还好,他确信自己没有伤着任何地方。
这时,屋子里有声音响起。
一个年轻的男人的声音。
「啊,我们的小画家醒了。是哪个糊涂王八蛋把我的小财神搁地上了?冻病了你们谁能赔得起?」
立刻,有人过来驾起了紫阁,把他按在一张有软垫的椅子上。
屋里的灯倏地亮了一片,骤然而来的光亮让紫阁几乎无法睁开眼睛。
好半天,他才看清屋里的情形。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竟然是一间非常非常宽大的屋子,四面是依墙而建的书架,满满当当的全是书籍与画卷,室内还有两个博古架,架上有一些风格对于紫阁来说十分熟悉的陶器。屋子的正中,是一个巨大的画案,上面齐整地放置着墨砚纸张,青色花纹的笔筒里满满的全是毛笔。
画案旁的一张仿古式样的椅于上,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
紫阁默不作声地看着他,那男人面上露出惊异的神情,他很震惊于这个孩子的镇定。
男人笑起来。如果不是他的神色中有着一分贪婪之气,他倒可以算得上是一个英俊的人。
男人说:「对不住了,小朋友。用这种方法把你请来。你是叫阙紫阁吧。」
紫阁说:「我并不认识你先生。」
男人接着笑,说:「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却认识你呢。而且我特别特别地欣赏你。」
紫阁说:「我认为欣赏是一种相互的行为。我不觉得先生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欣赏是合乎礼数的。」
男人笑得更欢了,「果然没有看错人,这孩子的教养真是好。要想画出好作品,得有好气质才成。」
紫阁问:「你到底抓我来做什么?我再说一遍,我并不认识你。」
男人说:「但是有一个人你应该有印象的。」
一边走过来一个人。高大,微胖,穿着唐装。
是过年时紫阁在夫子庙见过的书画店店主。
电光火石间,紫阁有一点点明白了。
大阙朝,因为崇街文学艺术,民间有许多诗书画三绝的高手。他们的书画作品往往千金难求。所以,坊间就有一伙小人,找了一些不成器的文人画匠,专仿这此一高手的笔墨。紫阁的王兄痛恨这种行为,下决心治理,那个时候,年仅十五的紫阁给他做过助手。
紫阁回过脸来对着那男人说:「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肖想让我替你做的事,是不可能的。」
男人一愣,道:「果然是聪明绝顶的孩子,我还什么都没说就明白了。可是,聪明孩子要做聪明事哦。我们可以合作一下,你的画我有幸瞻仰过了,非常有大阙的风韵。现而今这两年,大阙的东西在市场上是很抢手的呢。好孩子,你完全可以成为新一代年轻的百万富翁。」
紫阁慢慢地站起来,走近一点,对那男人说:「先生,你不妨试试将刀架在我的脖子上,看看我会不会答应替你谋取不义之财。」
男人眯了眼睛,看着紫阁好一会儿,才说:「你会答应的。」
紫阁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消息了,子航在学校请了假,与员警一起守了五天,到第六天上,世界突然跑来对子航说:「欧老师,我爸爸的手下一位陈警官的线人说,有紫阁的消息了。」
子航「豁」地站了起来。
子航是与警员们一起冲进关押着紫阁的那座别墅的。
这别墅离市郊有五十公里远,背山面水,是一处极美的风景地,但因为交通不便,人烟稀少。
世界的爸爸与警员们都力阻子航参加行动,请他在家等好消息。可是子航说什么也不肯,一定要跟了来。
陈警官的那个线人正是那个店主,他所提的消息非常有用。员警们很快找到了制假者在N城的这一个窝点。
领头的那个男人已经逃往海外,幸好,所制作的赝品与紫阁还没有来得及转移。
在别墅的地下室,子航找到了紫阁。
紫阁躺在角落的毯子上,昏沉地睡着。
子航半跪下去,小心地把他扶起来,他的身上,有明显的伤痕,据那个店主说,他已经绝食好几天了。
子航小心地如同捧着珍宝一般把紫阁扶起来,紫阁没有动静。
子航脱下自己的厚外套,把紫阁裹严实,抱了起来。
紫阁再次醒来是在一天一夜之后。
他的肋骨断了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