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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倒卧在地上堆起,衣衫燃烧着火焰,皮肉毛发烧灼的气味混着硫磺燃烧后刺鼻的气息升腾在空中,呼吸间仿佛在炼狱之中。脚步声缓缓而行,渐行渐近,两个身影绕过寝宫影壁出现。随着逼近的脚步声,尚宣帝的心一步一步跌入深渊,如浸冷潭。
院中所有人屏住呼吸注视着他走近,尸堆燃烧的炽焰阻住了他的去路,青色的火焰随风跳动映着他的容颜,肩头象牙白轻柔的斗篷被夜风吹动飞舞在身后,内中雪青色袍角轻飘。叛军为首之人忽得想起一句佛经上的话,“莲,又名为‘芬陀利’,生于佛国阿耨达池中,花白色,瓣千重,仙姿妙然,人世间难以见。”
难闻的气息让凉王低首轻咳,身边带他进来的叛军继续搀扶他绕过尸堆走过来。慑于他风华为首之人愣了片刻走过去,明知他看不见还是行礼恭敬地说:“对不住您了!”一柄利剑搁在凉王颈下。
“常贵,把玉玺、虎符拿来!”尚宣帝暴喝一声。
“早知道会这样。”语声传来,心如刀割的尚宣帝闻声看去,适才惊慌失色鬓毛发乱的太后走了出来,用手将鬓角的发轻轻拢上去,将身上胡乱系着的斗篷整了整,说:“若不是我找人昼夜监视兰苑,靠你们这些废物能做什么!皇上,你狡兔三窟,我也不傻,为了今日,宫内宫外、城里城外安排眼线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行了,不合你啰嗦,
来人,还不把皇帝和玉玺、虎符请出来?”
眼前叛军过来几人,“哪个敢动?!”栾叔成大喝一声下令放箭,募得手腕被抓住。看着抓住自己手腕的皇上,栾叔成惊讶道:“皇上……”
尚宣帝腮边鼓动紧咬牙关,看着轻咳的凉王,无视身边惊讶万分的众人,抬脚跨出寝宫门槛,刚走了一步衣袖被抓住。“大胆,放开朕。”尚宣帝甩开衣袖,怒目回首。“啪”的一声脆响,一记耳光扇到了尚宣帝脸上。
皇后攥着胸口的衣襟浑身颤抖,厉声大喊:“母后、发妻、皇子,在你心里,我们连他脚底的泥也不如,是不是?!只要他有危险,什么玉玺、什么虎符、什么皇位、什么江山你统统都会交出来,是不是?!”
“是!”尚宣帝大声说。他半边脸上五个指印清晰,红肿了起来。
常贵捧着一个盒子出来,哆哆嗦嗦地说:“皇上,您再……”
尚宣帝伸手一把捞过来说:“把凉王送过来,玉玺虎符你们拿去。”
“我要杀了他!”皇后大喊一声奔了出去。尚宣帝大惊猛地跃起,伸手就抓皇后背心,一排叛军手持长剑花冲了过来。
“砰”一声空中腾起一束焰火似金蛇在夜空中乱舞,一个人影从高台飞身落下挡在尚宣帝身前。剑光晃动叮当乱响,逼退近前的长剑,一个蒙面人挟住尚宣帝跃回寝宫石阶上。
皇后大张着双臂凝住身形不动。“灵兰!”听到尚宣帝叫自己的名字,她缓缓转身,腹中插着的两柄利剑随着她身形抽出,鲜血染红了她艾绿色的衣边裙脚。
踉跄着一步一步走回来,身躯一软扑倒在石阶下,她仰起脸看着尚宣帝,满手鲜血按在阶上。蒙面人仗剑护着尚宣帝走近皇后。“灵兰!”尚宣帝托起皇后的脸。
皇后脸上凄然一笑:“皇上,灵兰知道要做你的妻子……很开心,这些年灵兰一直在等你……等你能回头看看我,可……惜……”皇后的身体软绵绵的趴在尚宣帝膝头,断断续续地轻声说:“可惜,你心里只有他……只有他……”眼眸合上,清泪滚滚而下,攀住尚宣帝膝头的手跌在石阶上。
逆贼还不束手就擒!喊杀声震天,宫墙之上宫门外冲进人来,火把点起足有几千人。两相对峙,叛军为首那人大惊,不知为何会出来这许多人,眼见已经冲进来了,那外面埋伏守候的自己人看来是已经遇难。
远处站着被挟持的凉王,侍卫在身后严阵以待,尚宣帝走下石阶,瞧瞧紧跟在身边贴身保护的蒙面人,那人伸手把面巾摘了,一笑说:“皇上洪福齐天神鬼不禁,小的厚着脸皮讨救驾的赏,金银珠宝就不稀罕了,免死金牌给个三五七块的就行。”嬉皮笑脸说话的正是任东来。
“快将玉玺虎符交出来,否则……”太后一摆手,凉王颈下利刃轻送,血珠渗了出来。
“你敢!”“住手!”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从叛军中走出一个一身禁卫服色的人,适才说“住手”的就是他。他走到太后面前冷声说:“我说过,若找到他不准动他一根汗毛。怎么?你当我说的话是白费的吗?”
尚宣帝一瞧之下哈哈大笑,狂笑之后,倏得收了笑容,瞧着任东来说:“想要免死金牌?可以,杀了他!”伸手一指那人,而此时任东来脸上的笑容已经僵住了,灰败一片。
火把耀眼,蜿如长龙,狮陀军并六国大军倾巢而出叫阵攻城,南阳城外满天无际近二十万人马。
“看来这国师是要孤注一掷了!”站在城头的长鹤瞧着对面乌鸦鸦的人对北项鸿说。
北项鸿疑惑道:“人马休整了我已安排周密防守,今晚风平浪静,他这样大张旗鼓地来攻城当真诡异,让我琢磨不通。”
墨梁站在一旁架着双臂说:“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刘正童大为赞同:“墨将说得对,让他们放马过来,老子双!要饱饮鲜血。”
北项鸿摇头说:“就怕这国师不知道要耍什么狠毒花招。”
“他有我盯着,你放心。”长鹤说着,见墨梁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便说:“你放心,他若是用法豆变幻什么怪兽自有焰魄会变身解决,用不着我出手,你别担心。”
狮陀军中战鼓擂响,人如潮涌奔向南阳城,北项鸿一声令下,城头上备好了的滚木、石块、热油,纷纷招呼到狮陀军身上,一时惨叫连连。弓箭手箭如飞蝗铺天盖地而落,狮陀军攻城的人马被射的刺猬一样。
北项鸿手中弓拉满月,箭无虚发,加入护城弓箭手中。瞧着远远车辇上那一身黑衣面具覆脸的国师,端坐的石雕一样,心里不免疑惑,这又不是偷袭,运用人海之术攻城伤亡最为惨重乃兵家大忌,这国师究竟在搞什么鬼?
黑羽军早有戒备物料充足,一面藤甲护住身形,一面将热油等撒泼下去,弓箭手三排轮流而上,身后无数士兵百姓帮忙运送箭垛。
北项鸿弓搭双箭,箭发连环,射中城下扶住云梯攻城的士兵,云梯轰然坍塌,狮陀军在云梯上骨碌碌滚了下去。他反手从背后箭囊不断抽出羽箭连续射出,再伸手箭囊已经空了。“快拿箭来!”话音刚落,肩后剑囊一沈,伸手抽出两支羽箭射出,毙敌两人。北项鸿百忙中回首:“多……”一个“谢”字还未说出口,板起脸来说,“谁允你上这里来的?赶紧回医棚去!”面前叶笙耸着鼻子笑。
叶笙在城下医棚中救治伤兵,都是被狮陀射来的羽箭所伤,眼见无数人来回奔波搬抬箭垛、滚木、石头匆匆上城头。十几个军医在忙碌,他一时手头无事便钻了上来,遇见有人中箭他便抢上前,先剪断箭杆再将人搀扶下去交与军医。
狮陀射上来的羽箭在头顶呼啸而去,边躲边行看见北项鸿站在城垛后箭发连珠,潇洒御敌,叶笙正暗自骄傲,便见他射完了箭囊出口要箭,忙从箭垛中取了捆羽箭补在他箭囊中。
“不用你啰嗦,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叶笙做了个鬼脸说。伸手又抱了一堆羽箭纷补在其余弓箭手背后箭囊中。
“好啊,敢不听我的话!”北项鸿说着,眼看着有狮陀军从一旁攀到城头上,抽出宝剑纵身跃过去,刷刷两剑解决了,和一个士兵一起合力抱起一根滚木扔了下去,这云梯上一溜儿快要爬上来的狮陀军干豆子一样一个个掉了下去。
北项鸿喘了口气一把抓住低头想要溜走的叶笙,拖进怀里狠狠地亲下去,用力啃咬着他唇舌。叶笙疼得“唔唔”叫,北项鸿这才松开,在额头上亲了下说:“听话,别让我分神,医棚那里更需要你。”说着推了他一把,“快下去,不准上来。”叶笙看着他,用力点点头飞快地跑下城头。
南阳城下尸如山岭,小龙王冷眼旁观。“国师,国师快出手做法吧!”几个士兵浑身浴血,脸庞被热油撩起水泡无数,互相搀扶着回来对他说。
寒光一闪,小龙王虚空抓住一柄利剑将这几人毙与剑下,冷声说:“看到没有,不听号令私自退回者;杀!”
狮陀军战鼓不断擂动,号角呜呜吹响。天空黑幕渐转,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小龙王起身站在车辇中,仰首望天,京都已经动手,狮陀军留也无用。一夜恶战,狮陀军死伤近半,剩下的人以自己的法术便可解决。
一道闪电劈开夜空,一声惊雷炸响,城上城下众人心惊,只见夜空仿佛活了一样暗涌起伏。阴风阵阵,飞沙走石,吹得人几乎站不稳。长鹤仰首看天,竟是暴风雨袭来的前兆。他要做什么?
周遭逐渐变冷,寒气四溢,楚汉打了个哆嗦说:“该不会又是冰雹那一招吧!”
雨水凝在空中慢慢成形,水聚成冰,冰化匕形,片刻不到,一个个利刃般的冰锥从浓云中悬空显露出来。这要是掉落下来戳在身上……北项鸿大声叫:“墨梁,快让焰魄变身破了他法术!”
墨梁也是大急,一声呼哨叫过焰魄来,指指天空,焰魄一声嘶鸣,身上花斑放出光芒笼罩全身,头上双角冒出光华耀眼,对着天空鸣嘶。冰锥狂风中随着涌动的浓云中移动,并未消失!
“不行,天降雨水,水凝成冰,这是实实在在的东西,焰魄破不了的。”说话的正是长鹤,“焰魄收了真身吧。”焰魄闻言长嘶,抖动刚鬃,收了光芒和双角。
“快快退下躲避,快!”北项鸿和大将呼喊着众人躲避到城垛下。
墨梁知道长鹤要用法术相抗,猛地拽住他手臂:“不行。”
“墨梁,这是最后一战,一切都会结束的。”长鹤说着心里默念,手臂仿佛长出荆棘般,墨梁不提防掌心一阵剧痛猛地脱手,再想伸手拽住他,已经被他法力抗拒无法近前。
长鹤无视墨梁在身后地呼叫站上城头,抬眼望着,黑云飘散,冰锥破空而落,直直掉落。第一次与国师对抗,长鹤心中并没有十分把握。罢了,只有拼尽全力护住南阳城。
双手结印,头顶浓云聚拢,渐渐出现一条巨龙,黑云中竟慢慢透出光明霞色,“轰”一声巨响,云龙周遭腾起火焰,俯身冲下云端,奔腾回旋身形越来越大,渐渐笼住整个南阳城,
城下狮陀军眼见如此,口中呼喊为国师助威,国师!国师!国师……小龙王冷笑一声,国师送你们去死!
冰锥募然大举随云彩飘动起来从南阳城上空须臾飘移到城头下,罩住狮陀军。挥手间冰锥笔直掉落……
瞬间惊变,长鹤来不及多想,眼看仍有许多法力边缘的冰锥要落在城头上,这上上下下还有无数找不到躲藏处的人,忙催动法力,火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