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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梁!”长鹤趁机挡在任东来身前,冲墨梁摇摇头,看着墨梁紧咬住牙齿腮边隆起,异色的眼眸冰冷迫人。墨梁看着长鹤满脸焦急,浑身绷紧的力量慢慢的松了。长鹤感觉到他气势减弱,回首对一旁的丫鬟说,“还不送小侯爷走!”丫鬟忙把任东来扶起来,搀到正厅,交由他的亲信长随,没敢多嘴,几个长随眼看这刚吃饭怎得就软塌塌的被搀出来了,追问了几句,任东来只说回府并不多言。
任东来骑在马上,快马加鞭,半路只觉得喉头一甜,忙用手捂住嘴,强咽了回去,一踏进庆王府大门,就对长随说:“去,把府里上下男丁都给我召集起来,昨日说过要选相扑好手我竟忘了,今天一定要挑出几个顶尖的来。”
他这边大张旗鼓,早有人禀报了内宅,不多时,庆王任丁礼踩着木屐,托着鸟笼,袍角塞在腰间丝绦里摇摆着走了过来。庆王是当朝尚宣帝的哥哥,尚宣帝登基后,满朝任姓王爷“广”字辈都避讳改成了“丁”字辈,庆王任广礼现在就是任丁礼了。任东来出生时,空中紫气东来,异香满城,世人都说是帝王之相,先帝亲封紫靖侯,享王爷俸禄,只没想到他大了反倒文武不进,顽劣淘气,满城里呼啸来去。庆王也是个撒手王爷,不闻政事,只知道斗鸡走马,调竹品丝。人人都说,这庆王府里上梁不正下梁歪,可惜了。
任东来哭倒在庆王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有个人如何得厉害,自己如何地吃瘪,如何得要扳回颜面,庆王一听立道:“居然有人敢欺负到咱们头上,哼,你不用在府里挑人了,去黑羽军相扑营里把好手给我挑来,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任东来一愣,擦了擦鼻涕说:“父王,这……项鸿哥哥那里军令严明,恐怕……”
“怕什么,闹到皇上那里也有我顶着,难不成皇上放着嫡亲的侄儿不向吗?你哭个什么劲儿,来来,看看为父今天二百两黄金买的铁嘴云雀儿。”庆王喜滋滋的把笼子递给任东来,任东来立时被那只鸟儿引了过去。
夜渐深,庆王斜躺在榻上眯着眼,王妃坐在一旁的镜花台前用象牙梳梳着一头青丝,满头的环簪钗佩已拔下放在头面匣里。王妃放下梳子柔声说:“王爷,东来眼看着十八岁了,别说我妇道人家多事,北项鸿这个年纪都统领黑羽军了,你别总是纵容他玩闹,都说慈母多败儿,你,唉,我听说你今夜里又怂恿他与人打架。”
房中伺候的是收了房的两个大丫鬟,庆王眯着眼说:“去把燕窝给王妃端过来。”两个人答应着退下去,庆王睁开眼收了笑容说:“他要是能一辈子这样,反倒是他的福气。要是他及得上北项鸿一半,咱们这一家子就和兰苑里那一个一样了。”
王妃一愣说:“兰苑?王爷你是说被幽闭的凉……”
“哎,不提,不提,总之,你听我的没错儿,他这么不成器,我这王位反倒做得稳当。”
十七、花间牵手行 帐内合欢承
房中伺候的两个大丫鬟是收了房的,庆王眯着眼笑说:“去把燕窝给王妃端过来。”两个人答应着退下去,庆王睁开眼收了笑容说:“他要是能一辈子这样,反倒是他的福气。要是他及得上北项鸿一半,咱们这一家子就和兰苑里那一个一样了。”
王妃一愣说:“兰苑?王爷你是说被幽闭的凉……”
“哎,不提,不提,总之,你听我的没错儿,他这么不成器,我这王位反倒做得稳当。”庆王截住王妃的话头,下了榻走到内间,从镶珐琅嵌珠翠的红梨木镜花台上摸起那把象牙梳,左手将王妃一把青丝搂在手心里,右手执梳从发顶慢慢的梳下来。
青丝顺滑,一梳到底。菱花镜里出现庆王爷俊雅邪气的一张脸。耳鬓厮磨,王妃少女般绯红了脸庞,不由得嗔一句:“王爷,这,让人瞧见……”
“怕谁?!画眉梳头,夫妻之趣,哪个敢说什么?!”庆王一挑眉毛站直了身子,继续为妻子梳头。屋顶中央的七宝琉璃灯闪着别样的光芒,映在手里的青丝上更加如丝如缎,庆王执梳的手停了,抬头看着窗外,窗外一轮明月如玉般清亮。树叶婆娑,桂花树隐隐传来香气,沁人心脾。王妃听到庆王低声说:“那年上元节,满城尽出,彩灯如练,宝马香车,烟花满天。父皇带着我们与满朝文武在嘉祥楼上。那天,邀诗台中,花鼓三通,他赋诗二十一首拔了头筹,得了父皇亲赐的紫竹洞箫。他执箫轻笑,箫声一起,楼下喧哗立净,人潮聚集,翘首仰望……只见他白裘如雪,笑靥恬淡,丰神如玉,朗朗不可逼视……”
王妃听他话语声愈来愈小,自己已听不清了,回首一笑说:“不许我提,你倒又提起来了。我也听父亲说起过,当年他……”这一回首才发现庆王正看着窗外,脸上一抹恍惚的笑意,竟是陷入了回忆中。
半晌,庆王忽地一笑,低声对看着自己的王妃说:“柔柔,你这一把头发当真生的好,鸦翅一般的黑。”
更深夜重,梆交声声。香炉内三点香头明亮,丫鬟拨亮了烛火退了去。袅袅的一股檀香味充满了内堂,壁上悬垂着两幅画像,左首画像里的男人身穿从二品的官服,一张国字脸,浓眉厚唇,满脸肃穆;右首画像里的女子身穿诰命服色,虽是端庄静坐脸上也自然流露出一丝恬淡笑意,眉如螺黛,目如春水,秀色动人的脸庞更显得双眉间一颗红痣艳如胭染。叶笙仔细看了看心想,原来哥哥和他的父亲长得一丝儿也不像。
长鹤垂首跪在画像前的蒲团上,墨梁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一动不动看着长鹤。叶笙站在门边扯了扯北项鸿的袍袖,冲长鹤努努嘴,北项鸿摇摇头,摸了摸他额前的发问:“困不困?”
叶笙摇摇头,靠近他小声央求说:“哥哥跪了好久了,你去说说吧。”
北项鸿犹疑了一下走上前,对长鹤说:“其实……也不怪墨梁,他是娇纵惯了的,说话没轻重。”
长鹤回首说:“我明白。”这是他踏进这里后说的第一句话,墨梁眼睛一亮。长鹤起身走近墨梁身边,看他抿着嘴唇,皱着眉头看着自己,便淡然一笑伸手抚在墨梁紧皱的眉心上说:“我又不是怪你,你皱着眉头做什么?!”墨梁只是不说话却伸臂将长鹤抱进怀里。
叶笙看哥哥的脸色倒真的不像生气,放了心,说:“好了好了,墨梁哥哥你再亲哥哥一下,那他就真得不生气了。”北项鸿看长鹤闻言瞥向自己,脸一热,险些咬住自己的舌头,那边墨梁却真的听话照做了。
长鹤被墨梁的深吻弄得快要窒息了,拼命的挣扎,墨梁却一笑将他横抱起,身形晃动间已到了门外,只听到长鹤的声音渐远:“墨梁,你,不是说人前不许这么抱我嘛……”
叶笙跑到门外看着墨梁的背影消失,正张大了嘴巴,只觉得后颈一紧,被北项鸿掐住了脖子揽到了身前,身体腾空而起,被抱了起来。
“不用羡慕旁人。”北项鸿轻笑。
“我没有。”叶笙说:“哥哥不喜欢被人这样抱,我也不喜欢。”叶笙噘着嘴巴,“我听见哥哥跟墨梁哥哥说,女孩子才这样被人抱。”
北项鸿一笑将他放下说:“好,以后不这样抱你了。”说着牵了他的手一路往“舒云轩”走去。
叶笙想起来一事,问:“今天明明是墨梁哥哥动手,哥哥为什么要跪在他娘亲和父亲的牌位前认错?”
北项鸿了然一笑说:“在你哥哥心里墨梁犯错和他自己犯错是一样的。他四岁父亲因病仙逝,六岁时母亲也仙逝了,皇上……圣恩浩荡,怜惜他年幼,让他到我府里做我的伴读……”
“咦,不是做任东来的伴读吗?”叶笙疑惑地问。
北项鸿呵呵笑说:“长鹤到我府里去的那天,恰好东来也在,他比长鹤小一岁,那会儿是个粉团子一样的小娃娃,不知道为什么一见长鹤就抱住他不放,哭着喊着要他,说,这样有趣的东西为什么我有他没有,天知道,长鹤一个小孩子有什么有趣的。长鹤自小柔顺,只好任他抱着哄他,没想到东来到了要回府的时候也不放手,硬要分开他们,东来就哭得要晕死过去,我父王无法只好秉明了皇上,皇上自小就宠爱东来,于是就让长鹤去做了他的伴读。这些年里庆王和王妃待长鹤视如己出,东来也是,与长鹤坐卧不离,一直到长鹤十五岁回到自己府中。”
“哦,难怪那个任东来那么淘气哥哥还护着他。”叶笙点点头说。
北项鸿笑说:“所以,如果今天伤了东来,你哥哥怎么去向庆王交待?即便这样,他心里也内疚得很,可是又知道是东来任性言语上伤了墨梁,他哪个也不舍得说,所以只好去罚自己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今天进宫的时候问过了,太医局每岁春季招收医童,要年满十五岁以上,明年春天你年岁也够了。我已和翰林医官院里太医局的提举说了,你安心在家里过了冬季,好吃好睡养胖些。”
叶笙一听这个开心的在北项鸿身前跳起来,说:“真得?真的?你真的替我说了?真的送我去学医吗?”
北项鸿看他高兴得一张小脸满是欣喜,便点头说:“你可别高兴得太早,提举说了,太医局学习繁重,每年一次的考试严格得很,如若不过就会被请辞回家,你若是通不过,我可不替你说情。”
“你放心,我一定会通过的。我娘亲说我聪明得很,她教我的东西我一遍就会。”叶笙说话间很是自信。
北项鸿听到他提起娘亲,怕勾起他伤心事忙说:“等过几天,我捡选一个太医先过来教导你,再从府里拨一个博学的先生过来,本来你哥哥文采名满京都,教导你是不错的,只是他脾气太好,还得要个严格些得才行。”
叶笙点头答应抓紧北项鸿的手说:“嗯,知道了。名满京都?原来哥哥这么厉害。”
北项鸿拉着他的手穿过花径,笑说:“‘鹤舞并龙翔,风流文采扬。朝才赋新词,夕已满城唱。’说的就是你哥哥和南海小龙王。小龙王远居南海,只是耳闻,不过这次太后八月十二寿辰他会来贺寿,倒要好好会一会。你哥哥自不必说,去岁上元节诗会,嘉祥楼上,花鼓三通,你哥哥醉酒赋诗一十八首,拔了头筹,连皇上都说,他有……凉王当年的几分风采。”
“真的呀!不过……”叶笙歪头思忖说:“哥哥这么厉害,才只有那个凉王几分风采啊,那这个凉王岂不是比哥哥还厉害?我不信,他就算作诗比哥哥厉害,那一定心地不如哥哥那么善良,就算心底和哥哥那么善良,那脾气也一定没有哥哥那么温柔。”
北项鸿被他逗乐了,问:“那如果他真的又善良又温柔呢?”
“哦?除了哥哥还会有那么好的人吗?……那,那,那他一定没有哥哥长得这么好看。”叶笙肯定地点头说。
“哈哈哈……”北项鸿仰天大笑,两人已到了“舒云轩”的门口。北项鸿停下脚步按住叶笙的肩头,自己考虑了一下,含笑说:“太后寿辰过了紧接着就是仲秋佳节,之后我接你到我府里住几日好不好?” 叶笙没做他想点头答应。北项鸿将他长到肩头的发轻轻拢到耳后,手指抚摸着他的脸颊,看着叶笙杏仁般的大眼睛夜色中纯净如水,粉色的唇轻扬,浅笑间已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