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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给你带在身上防身吧,若是有人……嗯……欺负你,你就……”北项鸿举着匕首唰唰唰挥了几下,满意的看着叶笙点头答应,就把匕首给他插进腰带中别住。
侍卫在门外催促了,看叶笙换好了衣裳,北项鸿说:“走吧,他们要等急了。是不是腿有些软?”看叶笙点点头,便说:“你是男孩子,我只抱你到楼下,自己坚持些。”
“我没事,自己走。”叶笙小声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腿有些软。”两个人一边说,边跟着引路的侍女走向正楼内厅。
厅内中间是常年不熄的火塘,绕着火塘摆了一圈矮几,矮几后铺着精美的刺绣毡毯。矮几上,美味盛在精美的漆盘中,佳酿盛在只有土司家才有资格使用的鹰爪杯里,香气诱人。主席右首坐了阿芭土司的几个儿子,第一位是沙华。左首第一位坐的是朵日头人,第三位坐的是长鹤。侍女引着北项鸿走到第二张矮几处。北项鸿把叶笙带在身旁坐下。
长鹤见和自己打招呼的叶笙连发间露出的耳朵都是红的,忙问: “怎么了?耳朵红成这样?脸也红了?项鸿哥哥欺负你了?”叶笙摇了摇头说没事,坐正了身子。长鹤疑惑地看项鸿,刚想问,阿芭土司出来了,众人起身。
阿芭土司带着妻子盛装出席盘膝坐在主席。他看上去只有四十几岁,身材健壮,神情高傲,面目英武,沙华很是像他,却少了他的一份威严。土司娘娘面目姣好,想来年轻时定是美丽动人。朵日头人出席躬身行礼,起身后为阿芭土司介绍几位客人。
“这位是安国公、抚远大将军北项鸿。”北项鸿听到朵日头人说自己的名字知道是介绍自己起身拱手行礼。
“这位是金紫光禄大夫蓝长鹤。”长鹤也起身拱手行礼。
“这位是蓝长鹤的弟弟,这孩子的医术比毕摩还要好呢!”朵日头人特意替叶笙美言,沙华亲眼看到过叶笙替魔狼治伤也微笑点头回应。他看着叶笙微笑的样子让北项鸿很不舒服。
叶笙穿着土民的盛装,黑布裹头巾,黑色的衣裳,裤腿、衣袖、衣襟都绣着繁复的蓝色花纹,身上披着一件刺绣精美的“擦尔瓦”是朵日头人送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坐在那里,把同样装束的阿芭头人的几个儿子都比了下去。听到朵日头人介绍自己忙起身行礼,用流利的土语问候阿芭土司和土司娘娘。
土司和土司娘娘有些惊奇他是长鹤的弟弟却是“乌蛮”人装束,而且“乌蛮”话这么流利。说话间,管家将北项鸿送给阿芭土司的礼物一一呈上。一颗白玉白菜,菜叶上趴着一只翡翠蝈蝈,须翅分明,晶莹剔透;一尊纯金的金刚度母,宝冠上镶着金刚钻、红宝石、祖母绿、绿松石……每一颗都价值连城;第三件是一个鸽卵大的夜明珠,昏暗的屋子里,夜明珠莹玉般的光泽压过火把、油灯,照亮了整个房间。
阿芭土司坐拥数万的奴隶、安家娃子以及广阔肥美的土地,俨然是个土皇帝,对于北项鸿的封号没什么敬意,也不明白长鹤那个正三品的散官是做什么的,但是宝物却是货真价实,脸上也就有了些高兴。
几轮美酒过后,北项鸿边说明来意,阿芭土司非常爽快,招手让管家把那尊翡翠玉佛抬了上来,这玉佛虽是珍贵可也不及面前这三样东西,阿芭土司乐得送个顺水人情。北项鸿上前接过,和长鹤相视一笑,这差事磨到如今总算是了解了。
长鹤吩咐侍卫安置好玉佛,自己犹豫了一下,还是对阿芭土司说:“土司大人,我还有个请求,希望……您能放了那个……魔狼。”
阿芭土司听了儿子对自己翻译的话后,脸色一沉,回了几句话。沙华起身笑着说:“他?我说过了,他是祭神用的,他是个不祥的魔物,看他的眼睛就知道。要不是活佛这十年来护着他,他早就被我们抓住了。哼,跟在活佛身边十年都改不了魔性,说不定尊贵的活佛早就被他吃了,今日你也亲眼看见他杀人了,他的手,他的嘴,他骨头里都是血腥。”
长鹤忙道:“我在林中遇到过他,他还救了我,今日是因为伤害了他他才反抗的。”
“哈哈!”沙华大笑,“他在林中不伤害你,那是因为吃饱了,你以为一个野兽还懂的救人吗?”见他们如此顽固,口口声声“魔物”,长鹤心内有些焦急,刚要据理力争,沙华却道:“若要放了他,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长鹤问。
沙华摸摸唇上修剪整齐的髭须对长鹤说:“你要魔狼,可以,我要这个小孩,把他留下,我要他做我的呷西呷洛。”
“不行!”长鹤和北项鸿齐声说,然后同时侧身问叶笙:“呷西呷洛是什么?”
叶笙看沙华的手指着自己,看看身旁的两个人,张张嘴,半晌说:“‘呷西呷洛’……就是……奴隶。”说完蹙起眉头,这个小胡子越看越讨厌。
“啊?!……奴隶!”北项鸿噌的站起来,指着沙华说:“我尊重你们,别以为这是惧怕,区区一个西凉我还没放在眼里,何况你一个小小土司,敢要我……们的人,你配吗?”
北项鸿身为抚远大将军统领楚国黑羽军,麾下铁骑数十万,此次带领自己亲信侍卫做剿灭山贼、寻回玉佛这等事,心内本就不愿,奈何是太后钦点,不愿也不敢怠慢。他是桀骜之人,一路行来幸亏有温和的长鹤时时安抚,对这些蛮民态度尊敬已是不易,一听沙华居然敢开口索要叶笙,还是要去做“奴隶”,再也按捺不住,憋着的火一股脑的发了出来。
他号令千军,冷气脸来自是气势逼人,沙华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屑,脸色也不好看,他早已经跟朵日头人及老差役打听清楚了叶笙的来历,此时抬着下巴傲慢地说:“什么弟弟?!我早就问清了,他是西凉夸贡山寨的人,跟了你们也不过几个月,西凉以东都是我父亲的辖地,夸贡也是,辖地里所有的人,所有活着的东西,所有流淌的水,所有生长的树木,连头顶的太阳都是我们的,我就是他的主人。这话可是皇帝说的。”
此话倒是不假,西凉蛮地,山高皇帝远,冥顽不化,为了安抚强横的土司,反倒赐给他们五品虚职,圈地管辖,许了他们蓄养奴隶。
长鹤一看两个人俱都黑着脸各不相让,拽起在身后大吃大嚼的老差役,让他说与土司听,说叶笙是从汉地到的西凉,并不是西凉土生……
阿芭土司不明白沙华为何非要这个孩子,听老差役说了半天,头大,挥挥手不耐烦地说:“这等小事。这小孩做奖赏,你们比赛一场,谁赢谁得,就这么决定了。”
北项鸿听老差役转述土司的话,大怒:“什么奖赏?我不会拿小笙做奖赏,当他是什么?!”
“怎么?”沙华哈哈大笑说:“不敢?你若是不敢,就给我行个礼,说句你怕了,挑你的侍卫跟我比。”
北项鸿世袭爵位,十八岁领兵至今,头一次被人出言不逊,立时就想把这个傲慢的小胡子一掌拍死,心念一动,手却被叶笙握住,看他站在身边微笑着看着自己。
“你一定能赢得,我信你。”叶笙微笑说。
北项鸿嘴角翘起,刹时一腔怒火烟消云散,看着沙华傲然一笑说:“好,既如此,名目随你挑,我奉陪到底。”
“等等。”一旁的长鹤也起身说:“算我一个,再挑一人和我也赛一场,赢了,魔狼我带走。”
沙华立时摇头:“那可不行。”
“怎么?你们不敢?若是不敢,就给我行个礼,说句你们怕了,挑你的奴隶跟我比。”长鹤不动声色,面上仍是淡然的微笑。
第二日清晨,天高云淡,官寨中挤满了人群。沙华挑了自己最擅长的射箭,他的箭术在西凉首屈一指,年年赛会的射箭比赛都是拔头筹的,信心十足。沙华的三弟曲班和长鹤比试套马,北项鸿有言在先,名目由他们挑,长鹤已无法更改,话已出口也不能让侍卫顶替,虽然众人劝阻,也知道自己技不如人,可为了那少年也只好尽力一博。
沙华所谓射箭却并不是射普通的箭靶,他有心卖弄,让奴隶爬到寨楼横杆上,系上一根长长的红绳,红绳底下缀着一枚铜片,是他素日里练习用的,被摩擦的锃亮。离横杆百步外架着绊马索。
沙华骑在马上,冲一旁的北项鸿说:“马不能停,绊马索前要放完五支箭,要听到箭射铜片的声音,五支箭射中多者为赢。”因距离遥远,马速又快,离绊马索愈近愈容易射中,反之愈远则难,而且铜片被射中后还会不停的晃动,沙华素日里练习前两只支箭也有放空的时候。
叶笙和众人站在后面,看看他二人骑马所停的位置离那绊马索还遥远的很,又眯着眼看向远处,红绳根本看不到,那枚铜片在半空中悬着一样只能看到一个小点。这,还得要射中啊。叶笙有些担心了。
沙华脱下身上的羊毛毡毯递于马下的奴隶,接过黑漆弓和五支羽箭,将羽箭插在肩后的箭囊中,勒着缰绳对身后观看的阿芭土司众人挥了挥手,对一旁的北项鸿轻蔑一笑说:“瞪大你的眼睛。”纵马疾驰而去,只见他松开缰绳,反手抽出羽箭,开弓搭箭,瞄准……“嗖”的一声羽箭破空而出,只听“当”一声脆响,射中了。长鹤扶着叶笙的肩膀安慰他,叶笙垮着肩膀心里默念,刮大风啊,刮大风,让小胡子迷了眼,刮大风,刮大风……
沙华一箭得手,分外神勇,只听接连四声,他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奔了回来,心中得意万分,奴隶们齐声鼓掌喝彩,叫好不断。
北项鸿接过弓箭,却调转马头到了叶笙身前,俯身对叶笙说:“我不要他们给我叫好。等下,用叶子吹个曲子给我听好不好?”叶笙摸摸北项鸿坐下马儿的脑袋,用力点头。
马蹄翻飞,北项鸿踩住马镫,稳住身形,瞄准那几不可见的铜片,撒箭放弓,瞬即抽出第二支羽箭,只听“当”的一声,身后掌声响起,在叶笙的欢呼声中,第二支羽箭也射中了……接连四响,马已经快奔到了绊马索的近前,手中第五支羽箭射了出去,却没有声音,身后一片悄然。
叶笙看着北项鸿纵马跳过绊马索奔到横杆近前,只见他身形腾空飞起,左手拽住马鞍,脚尖点地,右手在地上抄起,瞬间又回坐到马上,纵马奔了回来,刚才还悄然无声的人群忽然爆发出喝彩声,叶笙高兴得跳了起来,冲一旁脸色铁青的沙华做了个鬼脸,迎着马跑了出去。
叶笙跑到近前,北项鸿勒马让开,俯身抱起他到马上横坐在自己身前,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叶笙接过被北项鸿射断的红绳,红绳底下还缀着铜片,铜片上留着箭射的痕迹。
“我就知道,你一定赢得过那个讨厌的小胡子。”叶笙环住北项鸿的脖颈高兴地喊道,眼睛里亮闪闪的。马儿奔到众人身前,叶笙跳下马骄傲地将铜片递给阿芭土司,看也不看沙华,大声说:“说话要算话,我们赢了。”
沙华冷笑:“哼,得意什么,还有一场呢?魔狼不要了吗?”
九、惊马现浴血 雨夜倍思亲
外面北项鸿的赛事刚结束,站在门口守卫的侍卫高鱼得不到消息一早晨就急得抓耳挠腮,另一个侍卫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