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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光 by 涂鸦 下(极限零距离姐妹篇/弓道)
只是,却和气多了。垂下的视线里,餐盘内的热食还冒着烟,香味犹然四溢,微蹙起眉,双眼里有淡淡的无措。
“那小子叫我拿过来的。”似是看穿了他的踌躇,有着褐色头发的男人点起烟,笑道:“你也知道他脾气有多差,若不顺他意,就是在一百个人面前他也不怕。我看你得吃饱才可以跟他吵。不然哪有力气赢那大块头?”
一句话就化解了些微怪异的气氛,男人脸上如沐的笑意让人感觉舒服,一丝几不可微的无奈划过了双眼,苏澄动作缓慢地拿起餐具。
“呵…”短笑了声,语意不详。吸了口烟,Ryan又道:“那小子个性很差,对吗?”像对一个老朋友讨论天气般的语气。
沉静的人犹是淡漠的表情,没有回答也没有表示,只是双眼的直视让人明白他正专注的听着。
“你一定是很特别的。”男人视线穿过了苏澄看着墙面,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像幽深般地沉静。
“不然,他就不会这么在乎了。”
在乎?执着餐具的手颤了下,身体也控制不住的僵硬,苏澄索性放下,反正也没有胃口,硬塞也只是难受,抿了抿线条好看的唇瓣,静待下文。
“季扬他……”转头对着苏澄笑了下,似要他不要紧张。那笑让人放心,让人一看就好像什么都会被看透。
苏澄不自在的揪紧左腕,那瞬间的紧张连他自己都怅然。他却没有心思去探究,他只是一心地,想听他说什么。
吸了口烟,笔直的眉毛舒展了开来,Ryan往后背一靠,用聊天般地语气缓缓说道:“季扬是个任性的孩子。想什么就要什么,但他对自己要什么却很清楚也很明白。就是‘忠于自我’。”
忠于自我……苏澄一阵恍惚,耳边传来男人侃侃而谈的声音。缓慢而温和的语调,说着那人的事,那些……那人不可能会说的事。
……
没注意过了多久,脑意识里只有对方开开阖阖的嘴巴跟声音,一根烟被熄灭,红色的火光瞬间消失,苏澄抬起头,入眼是个极浅的微笑。
“晚点这里会很热闹,你会等他吧?”
没有回答,须臾间,男人起身看着他,亲切的笑容依旧,拿起了桌上剩下不少的餐盘,轻声道:
“你刚好专心听我说话。”
苏澄继续保持缄默。
“…我可以猜测你应该也是在乎的?”
苏澄闻言怔着,思绪瞬间胶着成空白,看着对方离开,一阵窒闷感在胸腔间停摆,让他不自觉的咬紧唇瓣,下意识将视线调到不远处的吧台。
那人熟练俐落的甩着酒瓶与Shake杯,狂妄的姿态依旧。
印象里,自己不曾用这角度看着他。
41
吵闹的空间里,闪烁着各式五颜六色的光线,舞池里拥挤的身影靠在一起摆动。
接近角落的一间VIP房里,上演着堕落戏码,包厢门突然被推了开来,里头正在哄闹的声音登时静止,瞬间,爆起一阵哄堂大笑与调侃声:
“哇靠…伤兵败将出现啦?”
“哈哈哈…喂,听说你又遇见那家伙?你怎么那么衰啊?怎样,这次肋骨断几根?”
“我看是被断长弓吧?上次他的几十万长弓不也被折断吗?”
“吵死了!说够了没?!”大喝一声,李嘉诚脸色在暗灯下显得更为铁青,不耐的拿起啤酒灌了一大口,嗤道:“爽屁啊?你们绿霖队长不也被砍了三箭?”
绿霖的几个家伙脸顿时垮下,错愕不已的惊呼:“输了?怎么可能?!”
几个家伙向来懒懒散散,不喜欢学校生活之外,连弓社都退了队;但可不代表他们心不在自家学校里,想到以前练习时那种犹如地狱般的日子,怎么也没想到今年居然会败给御兰…那个去年只是16强的垫底队伍?!
哼了声,李嘉诚冷道:“输就是输,难道我会拐你们?”
似想起了什么,脸色始终松懈不下来,不甘心的的情绪还在徘徊,忍不住怒道:“妈的,没想到那家伙会上弦两箭之外,竟然连三箭都会!”
“三箭?!”所有人闻言变色。
不想再提,李嘉诚大声吆喝着:“喝酒啦…我有找人去教训他,我看好消息也不远了!”
所有人一怔,面面相觑,说道:“喂,你真是老毛病又犯!不怕死吗?上次你也找人去揍他不是吗?结果还不是你自己进了医院?你皮痒啊?”
又被提起那件惨痛的事,李嘉诚脸色僵硬扭曲,每次只要一想起,肋骨就像回应似的痛了起来,断过的骨头似乎很虚弱,不管是不是再接好,那种剧烈的疼都不会消失。
就像他忘不掉当时的情况。
“你行不行啊?走好啦…”Pub外,长林与绿霖的人皆不放心的看着已是入醉几分的背影。
打了个嗝,李嘉诚颠着些微不稳的脚步,摆摆手离开。
午夜的凉风吹过,让他微醺的脑袋顿时一阵清醒。耳边有阵熟悉的速度划过,好像看见一种细长的身影从眼前掠过,极快速的。他的眼睛几乎要跟不上。
那种速度,他一直没有无法办到。不经意摸上腰间,那种难忍的痛让他双眼浮现痛苦。当年……要是他没做出那件事,今天他也不用站在长林的位置体验失败的痛苦……
如果他没有去找那可怕家伙的麻烦……今日,他应该是跟御兰的同伴们一起分享胜利的喜悦吧?
忍不住苦笑摇摇头,李嘉诚继续低着头往前走,一时没注意前方,等撞上人时,已来不及闪身──
“我没去找你,你倒是自己来了。”
“!”大张着嘴,李嘉诚惊愕不已的看着挡在面前的人,全身无法遏止的冒起一股颤栗。
弹开手里的烟,单季扬面无表情的睨着他。
“你还有几根勒骨可以断?”
※※
冠军赛前尚有半个月的缓冲期,因为还在寒假期间,高三学子们还是得每天回学校报到。
距离上次四强赛已过一个礼拜,在剩下不到两个礼拜的时间内,御兰弓社要将实力提升到最好状态,除了高三的自习时间外,其余空闲皆需拿来当做练习使用。
“子伟…”
被唤的人仍是充耳不闻,拿着弓的手臂已泛起青筋。
皱起眉,欧阳的耐性确定被耗光,厉声喝道:“邵子伟!把弓给我放下!”
邵子伟全身一震,转头讷讷的看着学长,后者脸色难看,已极不赞同的目光瞪视着他。
“欧阳学长,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还问你怎么了!你搞什么?自从上次回来你就很不专心,现在手好了还不怕死的再次试长距?”
垂下头,邵子伟没有回话。拿着弓的手却在发抖,好像极力隐藏着情绪。
叹了口气,欧阳也不忍心再责骂,舒了口气缓道:“短距就是你的责任,你该好好掌握的是你的领域,而不是专挑会让自己很麻烦的事来做。”
“不麻烦……”
抬起头,邵子伟眼眶发红,顿了顿,终究忍不住失声喊道:“我就不想让那家伙帮忙苏澄学长嘛!那个家伙…那个家伙……”哽咽着连话都说不来,双眼里却闪着异常的愤怒。
被他吓了一跳,欧阳愣在原地,没想到他对单季扬的反感已到了这么极端的地步,可是除了去年的事,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原因可以让他如此反常?
无端端讨厌一个人总有更恰当的理由吧……搔着下巴思索,脑海里突然一闪,闪过至今所有画面,虽然觉得这种荒谬的事不大可能,欧阳犹豫了会还是开口道:
“子伟…你…是不是……”
邵子伟突然抬起头,一双大眼瞪着长廊的方向。欧阳登时反应不过来,才要继续问,人已越过他冲了出去。
“子伟?”他话还没讲完!
长廊上。
苏澄跟李其仓说完话正要离开,撇见急速奔跑过来的身影,在原地停下了脚步。
“苏、苏澄学长……”大口喘着气,两个道场的距离不短,让邵子伟一时半刻还开不了口。
从那天之后,苏澄一直待在所属的教学楼没来过社办,三年级与二年级方向与楼层皆不同,让他没机会好好问上次赛后的事。
“子伟,你是不是有事要告诉我?”
邵子伟愣了下,两边脸颊瞬间涨红了,没想到他还没说明来意,就先被点明了,连忙点着头应是。
顿时间不知该怎么开口,视线瞟来瞟去,看了眼对面等着自己说话的人,最终还是壮起胆子问道:
“苏澄学长!我……我……”
半天,犹然不见学弟把话说完,苏澄仍是好耐心的看着对方,一点也无不耐之色,只是突然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表情若有所思。
邵子伟见状,以为自己耽搁了他的时间,把心一横,豁出去地喊道:
“苏澄学长,我喜欢你!”
邵子伟说完闭上眼睛,忐忑的咬着唇连头都不敢抬起,双手紧张的发抖。
喜欢…?怔视的双眼晃了下,沉静的面容却没有反应,只是沉默的看着学弟。
气氛停滞着,就在邵子伟以为心脏要跳出来的时候,那听不出情绪的清冽嗓音才开口回道:
“对不起。我只把你当学弟。”
转过身,苏澄头也不回的离去。
42
曾经,在这之前,就算只能看着他的背影,他也觉得很满足。什么时候事情转变成这样,他没有头绪,等他回过头来,他的视线已满满都是那个单薄的身影,就算只是一袭极遥远的背影,他也一个傻劲的追着跑。
而现在,视线里还是只有苏澄留给他的背影。邵子伟站在原地,紧咬着唇,却止不住手攥成拳的颤抖。
被拒绝了……
他被一句话拒绝。
他的感情…只能是学弟的感情吗?难道比起那个人强制对他的索吻与任意妄为的行径,他的感情,就只能是学弟吗?
指甲被失控的力道刺进了掌心,却感觉不到疼。脑意识里,只有满满苦涩的不甘心与愤恨。对那个人的愤恨!
※※
走出身后的道馆,风吹过一片祥和,一阵细细的轻脆铃声从远处荡了过来,瘦长身影的脚步一顿。
抬眼看过去,旧校舍的另一头便是后花园,远方隐约可见一拱形透明建筑物,细小的轻响从那传来,是温室门前挂上的玻璃兰花风铃摆动而起。
那个地方有一个凉亭,是刚到这所学校时很喜欢停留的一处静谧。一片自然丛生的花圃间,总是宁静。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曾在踏足过那里;从什么时候开始,那片宁静被打破……
黑瞳里突然一阵迷离。
……喜欢?
“苏澄同学……”
温吞轻柔的嗓音蓦地响起,唤回了苏澄稍稍闪神的视线。回头,一个娇小的女孩站在身后。
“有事吗?”清清冽冽,音质极澈,却带着距离。
向来淡漠的面容上,有瞬间将思绪快速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