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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司凡，真是好久不见，都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哎，老师老了，眼神不好，差点认不出来。”
谈笑着寒暄了几句，便带着欧阳情来到欧阳戎马身边坐下。
半年总结大会要求的是各个校区校级以上的领导都要到场，所以在场的除了司凡和欧阳情，大多都是些中年人了，最年轻的也有三十岁，欧阳情有些拘束。司凡没觉得有什么，站起身来对所有人礼貌的鞠了个躬，便坐下了。在场的人，都是平时分管账务时接触到，对司凡来都是熟人了，所以倒是随意得很。
欧阳戎马这次没有坐在主位上，而是在旁边随便选了个位置坐下。眼看着人都来齐了，主位还是空着的，司凡侧头对欧阳戎马耳语。
“老师，还没开始吗？”
闭着眼，欧阳戎马摇摇头，“再等等。”
点头，静下心来等着。又过了十来分钟，会议室的门突然就被打开了，接引处的王老师疾步走了进来，低头对欧阳戎马小声的说了几句话。欧阳戎马点点头，随即站起身来。
“大家再先等等，我出去一会儿。”
欧阳戎马一走，欧阳情便紧张起来，司凡握着她的手拍了拍，安慰的笑笑，见她定下心来，也半闭着眼思考这几天欧阳戎马怪异的行为。半个小时又过去了，欧阳戎马还是没回来。在座的都是人精，倒也识趣的没有人表现出不耐。
“啪嗒——”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只见欧阳戎马走了进来，伸手引路，“姚夫人，请进。”
“嗒——嗒——”
不紧不慢的敲击木地板的声音，让司凡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欧阳情时的场景，同样的木屐声，让她不由得愣愣的看向门口。
顺着欧阳戎马的接引，走进来一个女人。确切的说——
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岁左右，身穿和服的女人。
和服？！
竟然是个日本人？！
女人梳着高髻，脸上的妆容精致得一丝不苟，面无表情的脸上道不出好不好看，只能说，气场太强，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感受到这里的目光，女人停下了脚步，原本半垂的脑袋抬了起来，淡淡的扫向欧阳情。毫无情绪可言一眼，却不由自主的让人心底一阵发寒。欧阳情伸出手，颤巍巍的抓住司凡。
反握住欧阳情的手，司凡敛了眼眸，瞬间，又缓缓的抬起。半响，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女人微微侧了头，瞥向司凡，那静得如同木偶般的脸上竟然浮起了一丝的笑意，恰似鬼魅。
众人回神，女人走了进来，王老师赶紧上前引路。又随着她行了几步，欧阳戎马便退至门边，说了声“姚少爷，这边请”，众人又愣住了。
进来一个男人，约莫二十岁的年纪，或者说是青年更确切。一看，便知道是个混血儿。
柔软的栗色头发，鼻梁笔直高挺，可能是混血的缘故，他的五官深邃立体却不似外国人般冷硬，眼眸则是容易让人沉迷的灰蓝色。顿了顿，如同那位姚夫人一般，他转过头来看向欧阳情，嘴角微微勾起。不多久，便又看向司凡，笑意更浓，眼里情绪难辨，但……
绝对不是友善。
司凡不由得紧了紧拳头，抿唇，强制压下心中的不安。
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不好。
又进来几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人，看样子应该是保镖之流。终于等那两位落了座，欧阳戎马这才回到座位上。先是看了那个女人一眼，见她点了头，欧阳戎马这才站起身来，“今天的总结大会，主要是来为大家介绍两个人。”
伸手，“这位是姚夫人，这位，则是姚夫人的长子。”
司凡看向姚姓两人，抿了抿唇，欧阳戎马的介绍，太简单了。
顿了顿，欧阳戎马有瞬间的恍惚，“这么多年了，大家都一直以为我是明珠的校长，其实，明珠……一直都是姚夫人旗下的产业，而我，也只是一直在帮姚夫人打理明珠而已。”
语毕，全场哗然。
司凡和欧阳情同时愣住。
“怎么会？！”陆老师站了起来，“欧阳老师，我从明珠幼儿园工作到现在，看着她成长为明珠育儿学校，这一步一步，我都是亲自看着过来的，刚开始明珠幼儿园就那么个破皮小地方，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夫人的产业？！”
的确，先不说那身和服，从姚夫人的身量气度，也看出了她的家庭不简单，又怎么可能会有明珠幼儿园当初那么破烂的一个小地方？！
“这位老师说的没错。”不等欧阳戎马回话，姚夫人突然就发话了，声音虽小，但是清晰无比，说的是中文。
许是从小的教养使然，即便是讲话，姚夫人依旧是端着身子，面无表情。她的语调有些奇怪，但是说得很是流畅，想来应该有受过专门的训练，“当初明珠的产业还小，在还没有迁居海外之前，老爷子便买下了这家幼儿园，取名明珠。移民后，明珠幼儿园……”矜持的笑了笑，看向欧阳戎马，“就交给了欧阳先生来打理。”
说着，她又招了招手，一旁便有人递上一份文件。将文件往前一推，“如若大家还不信，请看这份证明。”
此时，不会有人不信。
“好了，”招回大家的注意，欧阳戎马接着道：“现在，总结大会开始。”
话刚说完，会议室的门便又被推开了。进来一个身着银色西装的陌生中年男人，他先是在门口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又捧着一个手机来到女人面前，咕哝了几句听不懂的日语。女人的脸色一变，对欧阳戎马点头示意，欧阳戎马一愣，点点头。
女人对身旁那姚少爷耳语了几句，这才缓缓站起身来，对大家微微点了点头，便由着两个保镖护送着走了。
女人离开后，姚少爷微微一笑，站了起来，“我的母亲有些事情要处理，失礼的地方望大家包涵。接下来的报告我会全程听下去，请大家不要拘束，和以往一样便好。我姓姚，单名一个越字，大家可以直接叫我姚越。”
姚越的中文出乎意料的好，有礼的话语加上甘醇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立刻将大家紧张的心情缓解不少。
司凡瞥了姚越一眼，心中警惕。
她一向相信直觉，刚才一见面时，姚越给她那个危险的感觉绝对不会错，和现在的温柔然解人意差了十万八千里。
74、姚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工作原因，晚上十一点了才回来，本来想要请假一晚的，但是还是决定先更新一章了。
明天三更补上今天的章节！
先是各个分校的代表上去做了总结，便轮到司凡讲话了。已经不是第一次上台；倒是没什么可紧张的；站到台上，司凡将之前准配好的PPt打开；声音不紧不慢；不急不缓。
“我们先来看看上半年给各分校拨款后的情况。这是上半年十个分校的花销总额，其中桂平分校……”简要的将学校上半年的花销情况概括了一遍；司凡又接着调出了后半年的计划，“前两个月；经过讨论；后半年各校的拨款计划已经出来了；具体的计划过后我会用邮件发给大家；……”
“打扰一下。”
姚越歉意一笑；站起身来，略微弯腰示意，便踱步向司凡走来，不紧不慢的步子，深邃的五官，温柔的笑意，温柔得令人迷醉的灰蓝眼眸，几乎让人以为他就是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王子。
但也只是几乎。
抿唇，紧了紧手中的话筒，司凡后退一步，将位置让开。
“有什么疑惑，请讲。”
不留痕迹的瞥了司凡一眼，姚越的嘴角勾起，弄得司凡不禁一僵。
刚才那笑，分明就是嘲讽。
礼貌的微微点头，姚越便将司凡手里的话筒接过。
“明珠再小，也是姚氏的产业。作为姚氏的负责人之一，我在此不得不质疑，为何校方要把每年上千万的运转金额交到一个如今都还未成年的少女身上。在座的，难道就没有异议吗？就这么……在一个小女生的手下办事……”说着偏头看向司凡，灰蓝的眼眸里尽是腻人的温柔，“李司凡小姐，你说呢？”
众人虽然没有任何的表现，但神情多少有些尴尬。
姚越说到他们痛处了，每年拿钱都要跟一个女孩申请，就算是欧阳戎马和司凡处理得再好，有的人难免还是会不服。
这是离间？
环视一周，司凡半敛了眼眸，不过一秒，便又恢复如常，嘴边，却勾出了一个冷冷的弧度。
“姚先生，我想你还没了解情况。”
越过姚越，她走向前去，站在讲桌前，“我想在座的都是学校里的元老级人物了。不管从什么时候开始和我接触，都知道我管理明珠的账务也有七八年时间了。这些年里，明珠发展成什么样，大家也有目共睹。我李司凡虽然不才，但是对于敢揽在身上的事情从来都是花了一百个心思。在座的难道敢说，每年本部分配下去的金额有哪次是十分不公正不合理的吗？还是你们申请基金的时候，我有克扣过，有偏袒过？亦或说，你们要举办活动的时候我给的后备金不够，私吞了，暴利了？事情不拘大小，你们尽管提出来，若真的有……”
瞥了眼姚越，司凡微微眯起双眸，嘴角轻佻，“至此为止，我李司凡不再触碰任何与明珠有关的事务，也……再不踏进明珠一步。”
半响，无人回话。
果然是不出意料。
笑了笑，司凡接着道：“能力，看得不是年龄。若论年龄，在座的都比我大，有些前辈甚至是我的幼儿园老师。当初明珠在N市还未形成规模，是一个只有千人不到的小幼儿园时，我便在幕后管理明珠的的财务了，当时，我未满十岁。”
看向姚越，司凡心里讽刺一笑，面色如常：
“当时的明珠，甚至连管理的高层都没有。明珠成立的时间虽长，但成名也就是在这几年，算是后起之秀。现在的高层，也都是这几年从老一辈的教师中提拔上来的。若不论年龄，谈起身在高职的辈分来，恐怕，在座的……除了欧阳老师，没人比得上我。”
司凡顿了顿，这才看向姚越，“姚先生，这样的解释可满意？”
能力，身份，都有了。
姚越神色如常，语调平淡，“哦？原来是这样。李小姐果然是能力超常，真是……”笑了笑，“让我自愧不如。”
脸上哪里有愧疚的影子？！简单的一句回话，还有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司凡不禁拽紧了手，刚才的话题，明明就是他挑起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挑起了话题，然后你为自己的观点争论了半天，那人却一言未发，最后只给了你一个“哦”字一样。
趁司凡愣神之际，姚越回到了座位，看了眼台上的人，微微一笑，“怎么还不继续？李司凡……小姐。”
听到姚越的声音，司凡眉间闪过不耐，深吸一口气，强自压抑下心中的愤恨，拿起了报告，平复心情，认真讲起了后半年的计划。这下报告进行顺利了，计划很详细，很完整，紧急预案也很完善，会议圆满结束。
会议结束，司凡起身想走，只是瞥到欧阳戎马似乎没有走的意思，像是与姚越有话要说，想了想，她还是站在门边等着。
眼看着各个老师都走了出去，姚越这才站起身来。
“欧阳先生，这件事，是否已经决定。”
撇到等在远处的司凡，欧阳戎马神色复杂。转过头，他从抽屉里拿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