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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年前,不世出的英豪兽人王诺丁统御的兽人帝国就是建都与此,穷兵黩武威名远播于奇岚大陆。当时兽人帝国无比强盛,大军肆虐,掠夺了奇岚大陆无尽财富汇聚于此,伽罗堡一时成为整个奇岚大陆的统治中心。根据史诗记载,伽罗大城占地数百里,宽阔的护城河可比逆水,兽人又将青铜融化,浇筑在巨石缝隙之间,造就出无与伦比的坚固城墙。
然而这种荣耀并没能持续多久,兽人王诺丁去世之后数十年,便有人类英豪出世。战神将祝福赐予给了兰蒂诺帝国开国君主库布里克。数年征战,库布里克大帝最终率人类大军在伽罗堡一举击溃兽人大军,奠定了数百年基业。那一场大战可谓惊天动地,宽阔的护城河成为血海,里面堆积如山尸骨,伽罗堡的青铜城墙也被烈火焚烧,铜质融化造成多处崩塌。而经过那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兽人国度也就此分崩离析一蹶不振,远退奇岚大陆北方。伽罗堡就此成为废都,荒芜了数百年。
伽罗堡,这个名字对兽人来说,不仅意味着历史上的光辉和荣耀,同样意味着无尽的屈辱与仇恨。逆北联邦选择伽罗堡做都城,不言而喻,是要利用数百年来缭绕在兽人心中的这种情结形成精神凝聚力。
不过,这也恰恰好,这次马路率大军北伐,只要在伽罗堡将兽人联军击溃,这个所谓的逆北联邦也就自然丧失了根基,再无翻身余地,而兽人种族的民族自信心也会再度被击碎。
兰蒂诺帝国军大部队在伽罗堡郊外扎下营盘,一座五丈高的瞭望台迅速的被搭建起来,昆赞公爵陪同马路皇帝一同上台观望伽罗堡。
经过数百年风雨侵蚀,伽罗堡早已不复当年庄严风貌,护城河早已没了水源,变成干涸的浅浅土沟,高城大墙也有许多个巨大缺口,几成通途。数百年前的血战在伽罗堡城墙下留下无数人兽尸骨,让这里的土地格外肥沃,现在又正是夏季,于是到处野花烂漫、草木蓬勃,就连残破的城墙上也郁郁葱葱的爬满了蔓藤植物。
透过城墙缺口,可以看到伽罗堡内刀剑生寒,无数兽人早已严阵以待。
真正的决战一旦开始,就显得更加残酷无情。迦罗堡的古老城墙早已破损,缺口无数,因此,没有攻打城门的过程,战斗一开始,就是残酷无比的城市巷战,始终蛰伏的兽人军就爆发出了蓄力已久的猛烈反击。
攻击命令发出,以五十头比蒙巨兽骑士为箭锋,两万帝国钢甲重装武士咆哮着,分为五队扑向迦罗巨墙正面的五条巨大缺口。而几乎同时,迦罗城墙顶端黑压压的站起一片兽人士兵。兵临城下五十米,首先迎来的是兽人军半人马弓箭手的一波火箭反击。
帝国步兵装备精良,冲在最先的比蒙巨兽更是皮糙肉厚,巨兽骑士同样被重重钢甲包裹,有如隆隆行进的钢铁堡垒,这些普通的羽箭自然难以造成损伤。在漫天火雨之中,帝国步兵纷纷举起盾牌护住头脸,冲锋反而更快更猛。而当城墙顶端的兽人军刚刚露面,两百名蓄势已久的白马法师挥舞法杖,纵马飞驰进入魔法射程,火球冰箭风刃雷电齐闪,迦罗城墙顶,立刻响起大片的兽人惨叫。还没等到半人马弓箭手展开反击,白马法师们又已经纵马撤离了弓箭射程。
不过,当冲锋队伍接近到城墙二十米以内,情况就不再这么简单。数十颗巨石从城墙顶上落下,翻滚着冲入帝国军的冲锋阵型,立刻,就有几百名躲闪不及的帝国武士被碾成肉泥。
比蒙巨兽倒是并不惧怕滚石,而且,冲在最前的它们此刻已经闯入了城墙裂口。然而,兽人守军却并不直接阻挡比蒙巨兽的锋芒,齐刷刷的让出一条通路。比蒙巨兽体型庞大,冲撞力量虽然强横难当,但奔跑的势头一时也难以收住,几个呼吸之间,五十头巨兽已经全都闯进了城墙裂口,闯入正前方的一条条宽敞大街。
就在这时,隆隆战鼓响起,无数兽人战士从城墙裂口两侧涌出,迎上了紧随比蒙巨兽骑士的步行武士。已经冲进裂口的帝国士兵还并不多,在兽人军的阻击之下,比蒙巨兽骑士和步兵大部队隔离开来。
还不等比蒙巨兽们调转巨大的身躯,街道两旁的建筑物上又纷纷站起一群兽人,数百张巨大绳网被撒下,一大半比蒙巨兽的脚步立刻被绳网纠缠,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紧接着,又是数百桶火油倾泻而下,火箭纷纷,刚刚的空旷街道立刻变成火海。烈焰之中,比蒙巨兽的痛苦吼叫不绝于耳,巨兽粗大的尾巴横扫,几栋建筑轰然崩塌,建筑上埋伏的兽人也都陷入火海,随之,是更多的惨叫。
正与兽人军碰撞的重装步兵们也并不轻松。城墙裂口宽度有限,并不能容纳很多士兵并行,能够与裂口内兽人军直接对战的,只不过是冲在最前面的数千人。然而,和他们对面的,是兽人中最勇悍的熊族、象族、虎族勇士围成的口袋状包围,虽然兽族缺少精良的武器盔甲,但他们天生的勇力足以弥补这个缺陷。
有一些进入城区内找到向上攀爬阶梯的帝国士兵,开始返身向城墙上的守军进攻,外面的白马骑士团,也在此时向城头发动了第二轮魔法闪击。迦罗堡中的每一座建筑物、每一片碎石堆,都是兽人军的一座箭塔或者一座工事,每一条街道,都要用尸体来反复争夺。
一阵血肉的腥气,随着风飘到马路的鼻端,令人隐隐欲呕。这场战争,已经正式的滚动起它吞噬血肉的巨碾,而这个巨碾一旦旋转起来,无论是任何人都没有力量让它中途停止。
从上午九点开始到傍晚六点,帝国军已经发动了三个波次的进攻。伤员不到两千,但六千多具帝国士兵的尸体已经被留在迦罗堡的残破城墙脚下。战事惨烈,兽人士兵个个手持巨斧重锤一类重兵器,只要中招,或者颅开脑裂,或者拦腰折断,帝国士兵少有可以带伤退下战场的。
兽人军虽然占据地利,但也同样损失惨重,估计伤亡也超过五千。古城墙的几个裂口,现在已经堆满了双方士兵的尸体,后来的战士只能踏着不知是谁的残臂断腿向前冲锋。
帝国军这边,五大龙骑士已经出动过了。但是,作为个体搏斗的高端存在,他们在数万人的混战中能够起到的作用有限,最多吹几道龙息攻击一下城墙上的守军,一旦面临弓箭手密集箭雨的反击,龙骑士们也只能远遁避其锋芒。
大魔导师福克斯和大术士派瑞还没有出动,这是因为,逆北联邦方面的高级武力还没有动静。最起码,对方首脑大酋长洛基和上次奥林度城遭遇中令人印象深刻的那个狼人法师,至今仍不见踪影。
天色已晚,但战事依旧胶着,帝国军不能成功在城内取得稳固的立足阵地,兽人军也同样不能驱逐帝国军出城。面对眼前的修罗杀场,和昆赞公爵一同在瞭望高台观战的马路,早已经看得脸色惨白。
原本,无论继承了多少原来皇太子的记忆,所谓的兰蒂诺帝国、逆北联邦乃至整个奇岚大陆,在马路看来也都仅仅是他穿越故事的一个背景。这场战争,虽然同样出自昆赞公爵的苦心谋划,马路也只当是自己注定要经历的无数英雄冒险的小小序篇。而十数万大军,在马路的心中更只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
然而,一旦亲眼看到无数的士兵变成血肉模糊的尸体,亲耳听到无数临终之前的惨叫悲鸣,马路却发现原本自己心中那十几万数目字一下子都变得鲜活,会笑会哭会惨叫,而这些生命,将要在自己的命令下一个个走向地狱。
再看看身边,是昆赞公爵正目不转睛的紧盯前方的战局。昆赞牙关紧咬,双手情不自禁的握成拳头,随着战事变化,时紧时松。
这时候,一匹银飞马箭一般飞上了瞭望台。手拄银枪,扑通一声,骑士络梵单膝跪在马路面前。
“何事?”昆赞公爵沉声发问。
“请战!”络梵目光灼热,朗声说。高台之上,风正烈,卷动络梵银灰短发。
“请什么战请战!”眼看面前这个面容清瘦的少女骑士,马路突然情不自禁的联想到络梵满脸是血的样子。按捺不住心中冲动,马路爆发出一声大喊,双手乱挥,“收兵收兵!!!赶快发令收兵!”
昆赞听到皇帝这突兀的一声大叫,错愕的望向马路。不过,昆赞似乎立刻明白了什么,马上镇定了下来。先是抬头望望已晚的天色,他转向马路深深一鞠。
“是,陛下明断。现在,的确是使用那个咒法的最佳时机。”昆赞这短短的一句话,说的干涩无比,字字艰难。
一刹那,马路明白了昆赞是如何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千百个念头在脑海里转来转去,几次想要开口,但马路还是不知该说什么。要尽快的停止这场杀戮,马路想不出比这更好的方法。
巨大的铜锣被敲响了,这是收兵的信号,攻城部队陆续听令撤离战场。马路赶紧乘巨龙飞下高台,迎向归来的战士。
眼前的这些士兵,个个身上的盔甲都已经变成鲜红,鏖战归来,手脚还累得颤抖不休。有一个杀红了眼的校官,被四五名武士拖住手脚才扯回来,这名校官一边拼命挣扎一边还在撕声大叫:“放开我!我的兄弟都阵亡了!”
马路走上前去,双手按住这名校官的肩膀,校官看清了面前的皇帝,这才慢慢安静下来。
不知是血水还是泪水,两道殷红的液体从校官的双眼喷涌而出。这位勇士甩开搀扶自己的众武士,扑通跪倒。他血红的目光直视马路皇帝,大声喊道:“待城破,恳请陛下血洗迦罗,尽屠兽人!!!”
扑通通一大片,马路周围跪倒了无数武士,众人齐声大吼:“待城破,恳请陛下血洗迦罗,尽屠兽人!!!”
不知如何应答,马路只好扶起为首的校官,在武士们殷切的目光中排众而去。
现在,日头已经沉了,但在迦罗堡外,黑夜还没有来。在数万兰蒂诺帝国士兵的手中,上万具火把被点燃了,红彤彤的铺满了整个原野。而在这铺天盖地的红色之中,迦罗堡重归宁静,显得格外阴沉,兽人守军虽然不敢追击退兵,但也一样不敢放松警惕。
帝国军这边,军阵已经重新整列。在四名手持大盾的武士护卫下,帝国首席术士派瑞身披一领黑袍远远的走到阵型的最前方,开始喃喃吟咏漫长的咒语。
足有一刻钟,派瑞的吟咏才接近尾声。只见他缓缓的向着前方城墙下的尸骨场张开双臂,口中阴郁拗口的语音把人听得腹内翻腾欲呕。
“以千斛鲜血为媒,以万颗怨魂为祭。摩什基洛拉克库莫,我呼唤你的禁忌之名,恳请你履行契约,召唤邪恶的鬼雾,抹杀眼前一切被诅咒的生灵!”
紧随禁术咒语的最后一个字音从口中吐出,帝国首席术士派瑞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七窍渗出一丝丝的黑血。手脚一软,派瑞象是枯萎了一样,倒在护卫武士们的臂弯里。一名武士急忙背起派瑞撒腿奔向大军,其他三名武士也竖起大盾紧随其后。
一声号角响起,兰蒂诺帝国十数万大军立即启动阵脚,要撤后五里。
与此同时,在迦罗古城墙脚,无数缕黑烟从万余尸骨中缓缓升起,在离地面数尺的高度汇集起来,慢慢凝聚成浓雾。这雾是如此黑沉,即使夜色也无法掩盖它的浓洌形状。顿时,一阵阵哀号、悲鸣、惨叫从迦罗堡内传来。
黑烟越聚越多,慢慢的,在迦罗堡上方,一个巨大无比的骷髅头形状显现出来。然后,随着更多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