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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陆辰儿顿住了,瞧着廖怀音并未费力挣扎,而是跟着尚知玄往后院走去,陆辰儿记得他们几个住的客房便在后院。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陆辰儿摇了摇头,“已饿过头了,这些东西怎么处理。”
伸手指了指桌上的大包小包。
“估计尚知玄他们俩现在没功夫理会,你挑些你喜欢的,石先生吩咐过了,其余的都送给客栈的老板,这样至少比浪费强。”李皓白苦笑不已,若是从前,大约用不完扔掉就扔掉了,也觉得没什么,可这回出来后,知道了什么是物资馈乏,明白了什么叫浪费,再也无法向从前那般行事了。
陆辰儿听了,点了点头,挑着桌子上的东西,又听李皓白笑道:“先前有摊主陆续过来,还拿着你们的身上的物件,我们都吓了一跳,幸好知道长风他们有跟着你们,再后来,东西是越来越多,众人都觉得你们俩这是不是要把整个集市搬空才甘心,等到石先生和柳敏兮回来,我们才知道你们俩出了名,只怕这蓝田乡今儿来赶集的人,十有八九都认识你们俩了。”
其实陆辰儿只觉得满心无奈,在街上众人的目光她已是受不住了,“好了,别说了,我只是看着怀音难得高兴一场,故而不忍劝住她,你们就当是花钱买个欢喜。”
李皓白笑了笑,唤了几个护卫进来,又找了客栈的掌柜,一起来处理这些东西。
第一百三十四回:值得
年年端阳,年年飞雨。
东边的朝霞已完全隐去,太阳被厚实的云层给覆盖住了,空中透着一股难耐的闷热,大地间的一切都笼罩上了这份沉闷的氛围,直到午后,大雨哗啦啦地落下,雨水的冲洗带来阵阵清新,才完全缓解下来积压了一上午的闷热。
只是觉察到时,后背的纱衣已让汗水完全浸湿了。
陆辰儿转身回房换了身衣裳,廖怀音还没有回来。
尔后,打开房间的前窗,倚窗而坐,大雨飞溅而下,升腾起雨雾无数,这雨雾已遮掩住了所有的视线,使得眼前只有这雨,眼中也唯有这雨。
这场雨骤然倾盆而来,这场雨下得淋漓畅快。
只是来得快来得猛,自然也去得快去得急。
没一会儿功夫,大雨便停歇了,眼前的视野顿时变得开阔起来,极目远眺,青山可见。
外面有喧闹声清晰传来,好在这是二楼,这二楼又只有两间客房,是故少了人来人往的嘈杂,还留下了三分静然,添了几分闹中取静。
案几上泡着茶,有阵阵茶香溢出,极淡极淡,茶叶是今早和廖怀音在集市上买的明前茶,亦不知是真是假。
陆辰儿手托着颊腮,倚于案几,微微侧身而坐,凝眸望着外面的一切。
自上次和赵雅南说过清楚后,赵雅南就再也没有单独在陆辰儿眼前晃过了,因而,陆辰儿算是安心了不少。
惟有程常棣,陆辰儿却有些把握不住了,这么些天没有一丝动静,不符合他的性子,几次见面。偶尔碰触过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眸,深邃不见底,两人又自发地很快移开,陆辰儿实在看不出什么。
怕就怕,不动则已,一动惊人。
陆辰儿思及此,指尖微凉,连着整双手都凉得慌,心头更是有几分堵得厉害。
繁华三千迷人眼,前尘过往休再提。
没有什么是不能割舍的。
好在没过多久。廖怀音回来了,没让陆辰儿沉溺多久。
“你回来了。”听到动静,陆辰儿隔窗望去。只瞧着廖怀音已摇摇过来了。
进门后,廖怀音不禁笑了一声,“你却图了个好享受,坐在这里好不自在。”
声音中带着清脆,一扫郁气。仿若之前的廖怀音又回来了。
陆辰儿抬眼仔细打量了一番,只瞧着廖怀音眉眼含春,媚意横意,遮都遮不住,想来风波是已经过去了,回过神来。淡淡笑了笑,“你早上选的明前茶,还在泡着。我不太懂,就等着你回来品味真假。”
“你又哄我,我才不信,你没先品尝一口,等我换了声衣服吧。”廖怀音说。关上了门,陆辰儿只好把窗也关上。廖怀音走了进去。
出来时,已换了上了霞影色半臂蜜色纱裙,陆辰儿重新把纱窗打开,屋子里重新清明起来,廖怀音取了两个茶碗过来,在对面坐下,提起泡着茶的五彩茶盅,盛了两碗,自尝一碗,一碗移给陆辰儿。
陆辰儿勉强喝了一口,“相比喝茶,我更喜欢喝白水,只是喜欢茶的清香,每每才会在屋子泡上一壶茶。”
听了这话,廖怀音不由伸手指了指陆辰儿,仿佛是无语一般,“还真是的,看不出来,你竟是个这般糟蹋东西的人,好好的茶,成了你熏屋子的香料了,往后再送你什么,也不能送你茶了。”
陆辰儿双手捧着茶碗,浅浅一笑,毫不在意,“我本就是个俗人。”
“你这是说我吧?”廖怀音忽然脸一红,疑心重重地望着陆辰儿,“古人还有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我这算什么,集市上那一圈,加十来也不过费了十两银子罢了。”
这人有时还真不能有心病,陆辰儿原本不过一时感慨,根本没想到这一事上来,偏廖怀音疑心到这事上来了,不过,既已至此,陆辰儿也没有辩驳清楚的意思,望着廖怀音那满心的笑意的,不由有意揶揄了一番,“常说散尽千金,只为博得红颜一笑,这才区区十两银子,便得了个散财仙子的名号,让你笑颜顿开,的确值得,不过,你们不是说回房拿了钱,还要去街上继续做散财仙子,怎么就一去不复返了,不是钱没了,还是突然夫妻同心不舍了,钱放到哪里了,你们自己去取钱都耽误了这么些功夫,估计盗贼想盗都困难吧。”
“陆辰儿。”廖怀音听着满面绯红,一双眼睛晶莹透亮,含娇带恼地瞪了陆辰儿一眼,“你等着,下回别落到我手中,那才阿弥陀佛。”
看着真有恼了,陆辰儿忙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们和好了,我这是替你高兴着。”
听了这话,廖怀音才安静地坐了下来,还不忘记狠狠地瞪了陆辰儿一眼,好一会儿,只听廖怀音问道:“辰儿,你觉得夫妻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陆辰儿一怔,笑容敛去,夫妻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信任、尊重、忠诚,抑或是情投意合、患难与共……
但两世为人,她也不曾想过这个问题,从来不曾……
也许她曾以为情投意合十分重要吧,可后来呢,她不曾再想过。
却听廖怀音悠悠道:“我和知玄从小在富贵丛中长大,只共过富贵,不曾共过患难,更不曾有过民间夫妻的那种贫贱夫妻百事哀,上回的经历,一切都不在预料,而且,正如你所说的,世上有两类人,一类是顾着自己多一点,一类是顾着别人多一点,绮罗丛中长大的我们,又有几人会顾着别人多一点,危险来临,只怕面对亲生父母也不会吧。虽然有些失望,至少我们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抬起头,望向陆辰儿,廖怀音眼睛眨巴眨巴了几下,“这一回出来,我们俩也算是值得。”
陆辰儿嗯了一声,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你能这般想,不再去钻那些无谓的牛角死角,就是十分的好了。”
怀音能想明白,她却想不明白。
而如今,她觉得,她和李皓白这样,就已经极好了。
第一百三十五回: 不拘一格
原本是初六要下村社的,只是到了初六这一天,又是一场大雨,从早上到黄昏连绵不断,不见停过,接下来,连着几天都是阴雨连连,不曾有过半天停歇,低矮的地方早已成了一片水泽。
到了初八,赶集的日子,来街市的人也不多,比端阳时少了一大半人,并且都是这集镇周边不远的地方才赶了过来,人一多了起来,消息也就灵通起来。
听说,因这场雨,蓝田乡,十社却是八社都给水淹了,
听说,有些地方还出现山体滑坡,甚至交通中断。
听说,有些低矮的地方,人来没来得及转移,还死了不少人。
……,
众说纷纭,归于一点,这几天的连续大雨,雨水已泛滥成灾,蓝田乡许多地方受了灾。
大家困在这客栈里,雨还不见停的迹象,又哪儿都没法去,但只是听了这些听说后,石先生第一个坐不住了,大有再大的雨也要出门的气势,不过,众人此刻却是面面相视,这回真是没一个人响应附和,石先生约莫有些气恼,欲拿出师长的款来令其他人跟着他一起去,还未来得及说训,就让李璟给打昏关在房间里,并让护卫余丙秋看着。
众人瞧着不由惊诧不已,甚至有些瞠目结舌,望向李璟的目光不尽相同,尚知玄算是最熟悉李皓白,在他看来这是情理之外,意料之中。柳敏兮最知变通,对于李璟的行为,打心底里是十分赞同。程常棣和赵雅南觉得即成事实,至少是一个对众人都好的举动,这样也算不错,唯有李皓白觉有这样行事有违常理。
待李皓白回过神来,不禁问了句。“这样妥帖吗?万一先生醒来,恼了怎么办?”
只听李璟道:“先生不过一时激动,书生意气重了些,等天气好了以后,我再给先生陪赔罪。”
有了这句话,其他人更不在意了,李皓白又一向随大流,因而,这事几乎没人意见相左。
可怜的石先生,被关在房里将近十天。当然,也昏睡了十天,直到雨完全停歇了下来。天气好转,才没再被打昏,才没再被限制在房里。
这样的情况,完全清醒过来的石先生有多恼火,就可想而知了。甚至大家都不敢想象,在这个天地君亲师的社会,师长的份量还是不低的,他们这样做何止胆大,简直是等同于以下犯上。
只是临出来时,李璟和石先生在房间里说了半个时辰的话。石先生的怒火并没有发出来,更没有训斥其他人,还有条不紊地安排次日众人一起下村社。
这下子。众人看李璟的目光已完全不一样了,若之前算半个隐形人,如今不仅完全显形,还令众人都满心佩服。
因为等会儿他们要走,廖怀音去了下面找尚知玄。陆辰儿不愿意去,便自顾自地待在二楼的客房里。
忽然瞧见李皓白上楼来了。手中拿着一个方形木盒子,陆辰儿瞧着眼熟,近前来,见是这回出来,他们装钱的木盒子。
只见李皓白在临窗案几的对面坐下,把木盒子放到陆辰儿手边,然后道:“这木盒子里的钱全放你这儿吧,这回我们去村社都简装而行,只许带几件衣裳,石先生带了些许铜钱,牛车也一起凑合着挤在三辆车上。”
陆辰儿听了,不由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最近每逢赶集日,来集上赶集的人越来越少,听说下面很不好,你们不能再等一等?”
为了不冒雨出门,打昏石先生的事,她是知道的,估计他们也不是都愿意下乡的,若石先生执意要去,大不了又打昏石先生。
想到这儿时,陆辰儿不由惊心,什么时候起,她竟然也赞同打昏石先生这样有悖常伦的举动了。
忙忙地止住脑袋里的胡思乱想,“石先生真的没有恼意?”
“这个不知道,只是石先生却同意李璟的观点,这个时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