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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天气极寒,进城与出城的人都极少,因而,有行人或是轿子通过,都是极显眼的,何况这顶轿子规格比较大,这一队人,除去抬轿子的十六人,跟随的护卫就更多了,场面极为浩浩荡荡。
轿子的主人便是如今权力滔天的丞相公孙梁,但此刻,坐在轿子里的公孙梁却是愁眉不展,在他右手边的不是别人,是大理寺寺卿史修,今日逢休沐日,俩人一起结伴去白云观找孙牧之,也就是白云观的现任观主虚无子。
史修望着公孙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想起朝堂上这近一个月来的新政,推行的并不顺利,“关于新政,各部各衙都已经执行了,况且,任何一件新政,阻力是免不了有的,但依照如今这样的进程,三五年便能见效,前些日子,我隐隐约约听兵部的张侍郎提起,北边的柔然又开始蠢蠢欲动,到时候,朝廷对北边用兵,也不用再担心国库了。”
公孙梁听了这话,抬头望向史修,呵呵一笑,摇了摇头,“我倒不是担心这个,朝中的那些保守派不足为虑。”
“那是为了什么?除了这件事,你如今还有什么可愁的。”史修这回倒是猜不到了。
这一问,公孙梁明显沉吟良久,遂后,长叹道:“撰与,我不想人亡政息。”
史修心底猛地一惊,怔怔的许久不言语。
古往今来,以史为证,多少新政,随着当权者的逝去,新政也就随之消亡。
又听公孙梁道:“新政,是为了国富兵强,是当年革新派的心血,但是哪怕是先生重新召入朝中,也不敢再提,如今因着这个机遇,我着手推行,但是我更想让这次新政,长久地执行下去,毕竟是功在社稷,利在千秋的大计。”
“要不让皇上现在就开始在旁听政?”说这话时,史修带着几分试探地语气,目光注意着公孙梁的神情。
他说这话,倒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想着若是小皇帝认可,将来也就不怕人亡政息了,如今虽是公孙梁大权在握,但这权力终究有一天要还给小皇帝的。
却也不想公孙梁想太多其它的。
公孙梁大约也是留意到史修的小心,忙伸手拍了拍史修的肩头,笑道:“如果连你我都无法完全信任,哪我还能信谁,你就是谨慎太过了。”
史修略放下心,问道:“那你觉得我这个建议怎么样?”
“如果没有应太后的事,我会考虑这个建议,但是……”公孙梁刻意顿了一下,“有句话叫养虎为患,最近我想了许久,我不能给应太后复出的机会。”
“你是想换……”史修饶是跟着公孙梁经历了五月份的那场政变,此刻依旧心有余悸,自古废立天子,可是件大事,伊尹霍光之功,不是人人能得的,也不是那么好得的,况且小皇帝并未失德。
史修根本不敢多想,唯有一个念头,就是希望丞相能打消这个念头。
神色严肃地打量着公孙梁,头一回,他从公孙梁身上感觉到了如今令朝中人胆颤的那股威权。
史修深吸了口气,对公孙梁道:“今上并未失德,年纪尚在稚子,犹如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听章太傅说,天性聪敏,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块不世美玉。”
公孙梁听了,只笑了笑,并未接话,而是用手指沾了茶水,在一边的桌子上,写了个字。
史修有片刻哑然,直想摇头,不甚赞同。
又听公孙梁轻声道:“我今日来找虚无子,就是为了这个事。”
原来,他已经决定了,史修心里暗忖。
公孙梁知道史修不易接受,并未再多说,他今日不过是向史修透个底,这件事,自从应勤淮阳病逝后,他就有了这个念头,想了好几个月,才下定决心。
他熟知历史,自古以来,权臣又有几个有好下场的,他既已踏上了这条不归路,不如放开手脚,再跋扈一场,即如一位古代权臣所说:纵不能流芳百世,亦当遗丑万年。
成败一瞬间,他在赌。
这件事他还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今日和史修说,是让他心里有个准备。
见史修没有说话,公孙梁也没有再说什么。
一路之上,两人同坐一轿内,却是难得的沉默了下来。
直到轿子抵达白云观停了下来,公孙梁下了轿子,披了件白狐大氅,站在白云观的观门前,俯首望去,只瞧白茫茫的一片,好一个白雪冰封的世界。
“今年冬天特别冷呀,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公孙梁进观前,望着史修,富有深意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ps: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许久不更了,都不敢上来发文,惭愧许久,才硬着头皮上来。。。。。
第四百二十八回 风云突变
永泰二年,元旦日百官朝贺,皇帝未至,太皇太后亲临未央宫接受朝贺,尔后发布一纸懿旨,令秘书郎当场宣读:
“吾儿中道崩殂,舍天下而去,为保国运昌盛,血胤不绝,前有过继景王为嗣,继承帝位,安抚社稷,无奈天降异象,甫一继位,先地动,后冰灾,天象示警,有违天和,尊太祖遗训,昭白云观……期上合天意,下迎民心,今废皇帝位,退居藩王,以让贤者,仿尧舜之道,徒景王封地至南阳,以平上天之怒,佑天朝之祚。”
懿旨宣完,大部分朝臣们的脑袋还在嗡嗡直响,没一会儿,朝臣中如同炸开了锅一般,人潮涌动,太皇太后发布废帝懿旨,大成朝前所未有,众臣为之侧目,有诧异,有愕然,更有反对声的,交头接耳便议论开了,好似忘记这是朝贺之地,而不是朝会。
直到公孙丞相嗯哼了两声,鼎沸的人群突然间才又鸦雀无声了。
朝臣中许多人,看着站在丹陛之下没有嗑声的公孙丞相,登时就明白了几分。
又听太皇太后道:“景王就由大鸿胪龚大人和礼部右侍郎张大人亲自送往南阳,但国不可无君,新君人选,有请诸位大臣于人胜日前推举出来,此事就交由丞相操办。”
说到这,太皇太后有意看了公孙丞相一眼,公孙丞相忙地转身俯首道了声谨遵。
贸然废帝,朝臣中自是有反对。只是一半瞅着如今大权独揽的公孙丞相,止住了话,一半想说话,但太皇太后并没有给机会。让秘书郎喊了声朝贺结束,转身就退出了未央殿。
但不管如何,依旧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次日景王队伍出京,有大臣冒着大雪哭着喊着亲送至南城门口,接下来几日,相府的门槛几乎被踩破。
人胜日,天柱山皇家别院,公孙丞相所推举的新君人选,诏告天下后。更是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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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兹有平康侯璟。昭怀太子长男。武帝嫡孙,堪承大统,特此钦命。着即日进京,继承大统,以安天下。”
宣旨的秘书郎上前来把懿旨交到李璟手中时,李璟脑海中还依旧在不断地回响着这几句话,整个人还处在惊愕中没有回过神来,直到秘书郎喊了声请起,李璟才恍过神,望着眼前的香案青炉,动作有些木讷地站直了身,满心的忐忑不安。
只瞧着秘书郎刘大人立即满脸含笑道:“下官来时。丞相还特意关照,说侯爷身体不好,受不得半点寒气,此番北去京师,一路之上,不必太过着急。”
“好说,各位大人一路辛苦了,请跟老朽进屋喝口热茶歇息一番。”一旁的杨宥忙地走了过来,他和休阳县令常打交道,十分的熟悉,遂走出来,把宗正李满秘书郎刘永和休阳县令王琨请去会客堂,又吩咐人安排跟来的随从和护卫。
休阳距京城二千余里,李满和刘永这一行带了二十几个人打马一路赶来,不停换马,也用了十天,况且有丞相的嘱咐,虽旨意上说即日进京,却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经过了两个多月的冰冻,这几天迎来了难得的好天气,冰雪渐融,让冰雪覆盖了两个多月的地表裸露了出来,焕发着勃勃生机,阳光暖融融的,驱散了一整个冬天的阴寒,照满了整个庭院。
李璟拿着懿旨走进泗石园,一到院门口,就听到儿子女儿的嘻笑声从里面传来,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了些许。
守在门口的丫鬟见了,忙地打起了帘子。
陆辰儿正带着浚哥儿和沐姐儿在解九连环,一见李璟进来,坐在陆辰儿怀里的沐姐儿清脆地喊了声父亲,挣脱着就要下地,陆辰儿才放下她,沐姐儿就迈着小短腿撒欢似地往李璟跟前跑去。
李璟忙不迭地上前几步,蹲下身和女儿抱了个满怀,碰到女儿柔软的身子,李璟自接了懿旨后,一直飘忽的心好似落到了实处一般,低头瞧着女儿一脸的欢快,搂着他的脖子,用稚嫩的声音道:“父亲可来了,娘亲笨死了。”
说着话,还特意伸手指了指陆辰儿刚搁在炕桌上的九连环。
陆辰儿有些微尴尬,李璟笑了笑,抱起女儿,伸手捏了捏女儿娇嫩的脸蛋,“好,就我们姐儿最聪明了。”
沐姐儿听了这话,满脸的得意,小胖手指了指九连环,“父亲解环环。”
浚哥儿恭敬地喊了声父亲。
李璟应了一声,望了儿子一眼,浚哥儿从小体弱,这些年不离汤药,总算是把性命给保住了,却瞧着比别的孩子瘦弱许多,也和他一样,是受不了半点寒,思此及,心头微微叹息了一声。
陆辰儿心里惦记着李璟方才去前院的事,上前从李璟手中抱过沐姐儿,递给一旁的落梅,“你带哥儿姐儿去隔壁厢玩耍。”
只是落梅一伸手,沐姐儿头一扭,趴在陆辰儿肩头却是不愿意,“不去。”接都会又转头向李璟伸了伸手,奶声奶气道:“父亲,我要父亲解环环。”
陆辰儿细声哄道:“姐儿乖,娘亲和父亲有事,姐儿先和哥哥一起去隔壁玩,等会儿父亲去找你们。”
沐姐儿犹豫了一下,掰着手指头,望了李璟一眼,又望向陆辰儿,微微撅了撅嘴,“父亲就会过去?”
“嗯,等会儿就过去,你先和哥哥一起玩。”陆辰儿忙点头,才把沐姐儿递到落梅怀里,又吩咐落梅道:“带着哥儿姐儿过去吧。”
落梅抱住沐姐儿,浚哥儿看了父母一眼,行了礼,方出了屋子。
待孩子们出去后,打发了屋子里服侍的丫鬟婆子,李璟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坐在炕沿上,神情凝重,陆辰儿正欲要问出了什么事,李璟已从衣袖里拿出那卷懿旨,递给陆辰儿,“你看看吧。”
陆辰儿忙伸手接过,在旁边坐下,打开那卷帛轴,从头看去,脸色也渐渐凝重起来,看完后,震惊不已,“这真是太皇太后的懿旨?”
李璟点点头,“宗正寺寺卿李满和宣纸的秘书郎还在会客堂,县令也好了,杨先生在那陪着。”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猜测,这应该是公孙梁的意思。”毕竟武帝一系,孙辈很多。
陆辰儿呆怔了许久,“公孙丞相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说着转头望向李璟。
李璟摇摇头,自来休阳后,特别是这两年,除了延平王的事外,他几乎不曾关注过朝堂,今天这道懿旨,着实让他大吃一惊,除了难以相信,紧随而来的,更多是忐忑不安。
“我也猜不到,公孙梁如今大权在握,他想继续独揽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