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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这些天以来,一直是进退为谷,不知如何才好。
有时候想得脑袋痛起来,恨不得就这么一直昏睡着才好,只是却不能如愿,马车行驶得再慢,还是到了白马寺。
待马车停了下来,云锦轻声地唤了声姑娘,陆辰儿睁开眼,又听云锦道:“姑娘,该下车了,已经到白马寺了。”
陆辰儿轻轻嗯了一声,就着云锦的手坐起了身,站了起来,云锦和玉翠俩替陆辰儿理了理衣裳,尔后,又拿起斗篷给陆辰儿披上,刘妈妈和林妈妈早已站在车厢外,瞧着陆辰儿出了车厢,上前扶着陆辰儿下了马车,玉翠又拿了个暖炉递给陆辰儿。
似盐粒般的小雪还是没有停下来,林妈妈手中撑着把大伞,前面的谦哥儿马斐已下了马车,伞也打了起来,白马寺门前,下马处停了不少马车和轿子,看来今儿来白马寺赏花的人不少。
陆辰儿紧了紧手中的暖炉,跟着谦哥儿和马斐一起往里走去。
梅花朵朵,迎雪而放,满园香飘,一寺清幽,进入白马寺后院,远远就能闻到清香扑鼻而来,还有欢声笑语声传来,抬头望去,梅园中赏花的仕女少年却是不少。
难不成,今儿这又是一个三月三踏青游。
陆辰儿只看了一眼,便低垂下头,看到脚下,一步一步往那边走去,穿着高木屐在这雪地里,走路着实不方便,挑这样的天气出门,看来,这片梅园,吸引了不少过来,陆辰儿心头不由苦笑,她如今年龄实在不合适过来了,方才瞧着园子里那些人,最大也不过十五六岁罢了。
心里想到这,脚下的步子越走越慢,瞧着前面有阴影,陆辰儿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抬头,只瞧着站在前面的是马斐和谦哥儿,不由问道:“怎么,你们俩怎么不走了?”
谦哥儿看了眼马斐,正要说话,不料马斐却开了口,“你既然不想过去凑热闹,我们就别过去了,找个亭子坐坐吧。”
陆辰儿心头一惊,目光移向马斐,只瞧那张俊秀的脸庞,在凛冽的寒风中,越发显得眉清目秀,深邃的眸子,却让人看不见底,脸上的笑,浅而淡,有股让人说不出来的味道。
好一会儿,陆辰儿才收回目光,“好,找个亭子坐坐吧。”
“跟我来吧。”马斐轻轻说了一声,人就左边的那条小径上拐去,越过一段竹林,穿过女墙,尔后是月形门,月形门后面,果然有个小亭子,这边却是很安静。亭前也有一株梅树,树上的梅花却是小花蕾,并未开放,瞧着小花蕾,颜色也极淡,不若那片梅园的梅花那般鲜红艳丽。
坐定没多久,谦哥儿说要去那片梅园逛逛,就先离开了,因刘妈妈和林妈妈的吩咐,甚至于跟在身边的陆辰儿身边的丫头都站在亭外。一下子,亭子里只剩下陆辰儿和马斐两人,气氛登时有些尴尬。陆辰儿手中抱着暖炉的手越发的紧了。
就在陆辰儿挣扎着要说些什么话时,一旁的马斐先开了口,“陆姑娘不喜欢热闹?”
陆辰儿一怔,没想到他观察得够仔细,“是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 若没记错。他们之间,每每见面,也难得说上几句话,不知是打听来的,还是真的敏锐?
马斐淡淡道:“其实我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从小。我和姑娘一样,没有兄弟姐妹,从小和我母亲一起过活。大约是冷清惯了,相比于热闹,我更喜欢安静。”
“你母亲身体还好吧?”
“母亲年轻的时候,靠做绣活一家子,如今年纪大了。除了眼睛不好,身体很硬朗。”
“眼睛不好。生活上总有诸多不便。那你这次什么时候回去?”
“我出来的时候,请了人过去照顾她,出门时七叔和我说了,他也会派人时常去看我母亲。”
马斐口中所提的七叔,陆辰儿自然就猜到是马晓了,马晓在族中排行第七,所以马斐才会这么叫唤,若是这样说来,只怕马斐今年就不会回去了。
陆辰儿心里头登时咯噔了一下。
却突然又听马斐转过头来,“你很希望我回去。”
不是疑问,是肯定,目光如炬,不知怎么,让陆辰儿觉得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陆辰儿原是抬头望向马斐,一下就避开了眼,躲开那束目光,然而,片刻间,又觉得好笑,这些天在陆府,她对马斐的逃避太过明显,若他真是个敏锐的人,应该早就察觉到了,一想到,况且她本心也是希望他早些回河洛的,一时间,就释然了,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抬起头来望向马斐,笑道:“我的确是希望你早些回河洛了,这件事只是我父亲的一厢的情愿,我并不愿意。”
“我知道。”
“你知道?”陆辰儿瞧着马斐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眼眸深深依旧,陆辰儿的目光一凝。
“你什么都显示在脸上,我想不知道都难,更何况,我从小看着周遭人的脸色长大,最善长的就是察颜观色。”
“那为何你还要来京?”陆辰儿不解,“你有才学,身上已有了秀才的功名,只要能考上个举人的功名,以后前程就不愁,而且,若有意愿,还可以再进一步。”
却见马斐摇了摇头,“谈何容易?”叹息了一声,又接着道:“二十岁的秀才很常见,但三十岁的举人都难得见,更遑论进士,从秀才到举人,有人考了一辈子,也夸不过去,这一道坎,过去了就前程一片,没有跨过去,若是家境不好,就注定潦倒。”
清目秀,深邃的眸子,却让人看不见底,脸上的笑,浅而淡,有股让人说不出来的味道。
好一会儿,陆辰儿才收回目光,“好,找个亭子坐坐吧。”
“跟我来吧。”马斐轻轻说了一声,人就左边的那条小径上拐去,越过一段竹林,穿过女墙,尔后是月形门,月形门后面,果然有个小亭子,这边却是很安静,亭前也有一株梅树,树上的梅花却是小花蕾,并未开放,瞧着小花蕾,颜色也极淡,不若那片梅园的梅花那般鲜红艳丽。
坐定没多久,谦哥儿说要去那片梅园逛逛,就先离开了,因刘妈妈和林妈妈的吩咐,甚至于跟在身边的陆辰儿身边的丫头都站在亭外,一下子,亭子里只剩下陆辰儿和马斐两人,气氛登时有些尴尬,陆辰儿手中抱着暖炉的手越发的紧了。
就在陆辰儿挣扎着要说些什么话时,一旁的马斐先开了口,“陆姑娘不喜欢热闹?”
陆辰儿一怔,没想到他观察得够仔细,“是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 若没记错,他们之间,每每见面,也难得说上几句话,不知是打听来的,还是真的敏锐?
马斐淡淡道:“其实我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从小,我和姑娘一样,没有兄弟姐妹,从小和我母亲一起过活,大约是冷清惯了,相比于热闹,我更喜欢安静。”
“你母亲身体还好吧?”
“母亲年轻的时候,靠做绣活一家子,如今年纪大了,除了眼睛不好,身体很硬朗。”
“眼睛不好,生活上总有诸多不便。那你这次什么时候回去?”
“我出来的时候,请了人过去照顾她,出门时七叔和我说了,他也会派人时常去看我母亲。”
马斐口中所提的七叔,陆辰儿自然就猜到是马晓了,马晓在族中排行第七,所以马斐才会这么叫唤,若是这样说来,只怕马斐今年就不会回去了。
陆辰儿心里头登时咯噔了一下。
却突然又听马斐转过头来,“你很希望我回去。”
不是疑问,是肯定,目光如炬,不知怎么,让陆辰儿觉得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陆辰儿原是抬头望向马斐,一下就避开了眼,躲开那束目光,然而,片刻间,又觉得好笑,这些天在陆府,她对马斐的逃避太过明显,若他真是个敏锐的人,应该早就察觉到了,一想到,况且她本心也是希望他早些回河洛的,一时间,就释然了,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抬起头来望向马斐,笑道:“我的确是希望你早些回河洛了,这件事只是我父亲的一厢的情愿,我并不愿意。”
“我知道。”
“你知道?”陆辰儿瞧着马斐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眼眸深深依旧,陆辰儿的目光一凝。
“你什么都显示在脸上,我想不知道都难,更何况,我从小看着周遭人的脸色长大,最善长的就是察颜观色。”
“那为何你还要来京?”陆辰儿不解,“你有才学,身上已有了秀才的功名,只要能考上个举人的功名,以后前程就不愁,而且,若有意愿,还可以再进一步。”
却见马斐摇了摇头,“谈何容易?”叹息了一声,又接着道:“二十岁的秀才很常见,但三十岁的举人都难得见,更遑论进士,从秀才到举人,有人考了一辈子,也夸不过去,这一道坎,过去了就前程一片,没有跨过去,若是家境不好,就注定潦倒。”
第三百六十回 谈话
第三百六十回谈话
虽不耐烦,到底在寺里吃了斋饭才回府。
回程路上,马车中,谦哥儿望向马斐问道:“你和阿姐说了什么,我从梅园回来时,就瞧着阿姐有些心不在焉,你们俩更是木头似的,坐着不说话。”
马斐蹲在火盆边上,拿着银火钳翻着炭盆里的燃烧着的木炭,回头望向谦哥儿问道:“子谦,你觉得,你在陆府过得好吗?”
谦哥儿脸色一凝,面对马斐灼热的目光,定定地望了过去,突然笑了,“我和你不一样,我是父亲的嗣子,若没有父亲,我或许如今还在米铺做长工,更别提这些年能进书院读书,能下场考科举,至少,我觉得我还是很幸运。”
“也对,我们不一样。”马斐失笑地摇了摇头。
谦哥儿看了马百态一眼,又道:“其实,你该往好的方面想才是,在我八岁以前,能识字读书于我来说都是奢望,而你从小就能识字念书,我羡慕都来不及。”
“没想到你却是个通透的,”马斐笑了笑,又叹息了一句,“可人生知足何时足呀!”
说完,马斐目光望着燃烧的火盆,过了片刻,又道:“子谦,你能和我说说前面的那位李公子吗?”
谦哥儿有些诧异,“你之前不是说不想知道吗?怎么这会子又有兴趣了?”虽嘴上这边说,但还是紧接着道:“阿姐成亲没多久,我就跟着父亲和母亲来京中了,两三年间,他没来过京中一次,我和他接触有限,但阿姐说他是好人,程家大表兄也说他是好人。”
“好人?”马斐却有几分迷茫。呢喃了一句,什么是好人呢?
谦哥儿点了点头,“那门亲事是母亲亲自挑选的,当初和离,是阿姐提出来的,为了这事,母亲还恼过阿姐,李家二哥原是不同意的,只是阿姐执意,他才应了和离的事。”
“这样呀。”马斐心里却想着。如果是他,他也不会同意和离吧,“那你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事和离吗?”
“只说是性格不和。可我听程家大表兄说过,就李家二哥那性子,这世上,大约没有人会和他性格不和的,所以具体是什么原因。阿姐一直没有说,只怕连母亲也不知道。”虽然谦哥儿得了陆老爷的吩咐,很想帮马斐,但这个他是真不知道,
马斐听了这话,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