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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辰儿听了,不由觉得奇怪,良久,方道:“那我们就不过去了。”
这样的情形过了好些天,直到有一天,前一夜下了一夜的鹅毛大雪,大清早起来,外面又变成了粉妆玉砌的世界,各雪能够没膝,那一天,到了巳时初刻,也不见那人再来。
“……你就不问问那人是谁?”
此刻,在李璟的厢房,李璟依旧半躺坐在床榻上,陆辰儿坐在旁边的绣墩上,手上捧着个掐丝珐琅的暖炉,身上的披风都没有脱,听了这话,抬头望了李璟一眼,大约是几天不见的缘故,这陡然一见,明显瞧着他脸色比前几日好了许多,虽然还是苍白,却不似前几天那般白得惊心,让人不忍看。
“上次我问了余丙秋,他说他说不好让我来问你,后来,我想着,若是你愿意,应该会和我说起,若是不愿意,问了你也不一定会说实话,那还不如不问。”
李璟一怔,望向陆辰儿,上身披着粉红色云锦披风,里面是一件葱绿色妆花通袖袄,下著翠绿色绣油绿色缠枝纹综裙,头上绾了个简单的螺髻,却是鬓角及脑后都有少许发丝散梳下来,插着一支翡翠玉簪步摇,耳上挂着珍珠明月珰,皓白的手腕上戴着几串碧玺香珠手串,大约是刚从回廊过来,吹了些冷风,如凝脂般的脸上有红似白,平添了几分娇艳,说话时和气淡然,又多了几分娴静雅致,
偏她的话,与她通体的气质有些许违和。
李璟笑了笑,“没想到你还是个记仇的,之前除了没告诉你,我是安定公府的老六,其余我说的都是真的。”
“倒不是为了这事,”只瞧着陆辰儿摇了摇头,“我不过是想着,反正那人我也不认识,是谁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李璟一时哑然,还真和她没多大关系,哪怕在朝中,延平王和陆家走得也不近,不过,还是说了出来,“他是延平王,年底从封地登州进京,打从济州……”
只听呯地一声,陆辰儿手中的暖炉掉到了地上,翻了几个滚,打断了未说完的话,而陆辰儿则是满面惊恐地望着李璟,随后低呼一声,“你怎么能跟他在一起?”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一时之间,李璟一脸愕然地望向陆辰儿,守在外面的云锦进来了,拾起地上的暖炉,瞧见陆辰儿一脸惊恐,不禁多了几分担心,把暖炉递到陆辰儿手中,忙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陆辰儿恍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接住暖炉,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无事。”
对面坐着李璟也已经回过神来了,刚才的一幕,就这么毫无预料地发生了,还有那句低呼,更令他不解,满心疑惑,按理,他不认识延平王,怎么一听到延平王三个字,反应会这么大。
陆辰儿瞧着云锦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不由伸手轻轻推了一下她,“我没事,刚才只是手一时不稳才掉了,这里没事,你先出去吧。”
云锦犹疑了一下,但瞧着陆辰儿对她笑了笑,还是退了出去。
人刚走,只听李璟低声询问道:“这是怎么了?”
陆辰儿张了张嘴,却并没有说出一个字,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两手一遍一遍地抚着暖炉上的图案。
李璟并没有再急着追问,只是耐心地等候。
许久,才听陆辰儿问道:“你和延平王关系很好,这事有多少人知道?”
听了这话,李璟先是一愣,没想到等了许久,等到的不是陆辰儿对方才的事的解释,而是问出了这样的话,然而,就这一瞬间,李璟突然想起,上回在安定公府的时候,陆辰儿似隐隐提过,让他离延平王远一点,还提了历史上汉景帝时梁王的故事。
思及此,李璟望向陆辰儿的目光多了几分探寻,“是不是你曾听陆大人提起过什么?”
“没有,父亲从来不会在我跟前说朝中的事。”陆辰儿否认了,斟酌了一下,遂又道:“我没有别的要说的,还是汉景帝时梁王的故事,延平王助兄夺位,与当年梁王带兵抵御住七国之乱的进攻,两者功劳应该相差不大,对于这些,我不过是略知一些历史罢了,我相信你应该比我看得更透彻。”
说到后面,陆辰儿的语气明显带着几分焦虑与担心,不知怎么,李璟总感觉到她似乎有未竟之言,还有陆辰儿先时的惊恐,给他的一种印象,不单单是因为知古鉴今,害怕延平王将来的会遭祸,甚至会遭祸牵连上他,而是因为似乎能笃定延平王交来会遭祸,会牵连上他。
怎么会这样?
李璟的目光再次探寻般打量着陆辰儿,陆辰儿脸上的神情已恢复了正常,但眼中还是流露出几分惊弓之鸟之态。
话已说到了这份上,李璟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放心,王爷这回进京,已打算在太后跟前和圣上握手言和,只要王爷以后谨慎些,圣上看在太后的面上,不会有什么事的。”
“那太后不在了呢?”她可没忘记上一世,太后病逝,灵柩在堂,延平王就入狱了,“太后今年春秋已经六十有八,这个年纪已算得上是高寿了。”
原本以为陆辰儿前面说的话已经够让他吃惊的了,但听到这,还是瞠目结舌,有些不敢相信,许久,才道:“这些不是我们该想的。”
若不是两世为人,她何曾会想到这些,陆辰儿心头不由苦笑,“你身后是整个安定公府,开国六大勋贵,到如今六之存二,殷鉴不远,谁也不能断定,安定公府不会成下一个顺国公府。”
顺国公府。
仅仅这几个字便让李璟一时悚然,扶着迎枕的手,已不知不觉便成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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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回:变卦
“主子,您歇着吧。”
余丙秋话让李璟缓过神来,轻轻哦了一声,握拳的手放到唇边,轻声咳嗽了两声,抬头望去,似漫无目的般在寻找什么,余丙秋见了忙道:“陆姑娘已经走了。”
李璟收回了目光,敛眉低垂,方才紧绷起来的心弦已然放下,但脑海里的思绪却排江倒海般一发不可收拾,容不得他不多想。
安定公府会成为下一个顺国公府。
她的话里似乎就带着这样的预言。
殷鉴不远。
李璟就着余丙秋的手,躺了下来,阖上了眼。
——*——*——
赵雅南坐在榻上,两眼眼巴巴地望向门口,瞧着丫头婆子在屋子里进进出出地给她收拾行囊,心里有股说不出的烦闷,从早上起来到现在,脸色慢慢地沉了下来,这会子已是面沉如水。
站在一旁的大丫头青琐心里暗自着急,果然,突然听见赵雅南怒喝一声,“都给我滚出去。”
瞬间,吓得正在忙着收拾箱笼的丫头婆子手上一顿,尔后面面相觑,却没人敢转头去看赵雅南,很快就急急退出了屋子。
“备车,我要去书院。”赵雅南高喊一声,人已下了软榻,站了起来。
因年底将到,这次回京后,赵雅南以后不会再来松林书院了,于是昨日就已经和书院里的先生同窗作了辞。
怎么今儿还要去?
青琐心里虽疑惑不已,但瞧着怒火中烧的赵雅南,这话却不敢说,“奴婢侍候着姑娘换身裳。”因住在山脚下购置的院子里,赵雅南现在是一身姑娘妆扮,如果要去书院,肯定要换成男儿装。要不连山门都进不了。
好在赵雅南虽然生气,但还没有失去理智,听了青琐的话,嗯了一声,让青琐给她换好衣裳才出门,吩咐青琐不用跟着去了。
马车早就准备好了,送了赵雅南上了马车,青琐回到院子,另一个大丫头玉关忙地走上前来问道:“这行囊还要收拾吗?”
“当然要收拾,明日出发。你让婆子们手脚麻利点,尽量在姑娘回来前收拾好……”
这边两个大丫头说话不提,且说坐在马车里的赵雅南紧咬着嘴唇。快要见血了都还没察觉到,今天是书院的休息日,她特意挑的这一日,昨日明明说好的,她会等他来。可等了一上午,他都没有来。
虽然去年在乡间的时候,她就已经把话挑明了,但这次回京前,没有得到他的亲口承诺,她根本无法安心回京。
自从知道前不久陆辰儿和离后。这种不安心就一直包围着,午夜梦回时,她甚至怨恨起陆辰儿。她和离为什么要挑这个时候,为什么不能延后一年。
过去两年里,她和陆辰儿接触下来,她几乎能肯定陆辰儿愿意和程常棣重修旧好的可能性为零,然而。同样,她也太了解程常棣的欲念有多强。当他决定要一件东西,或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时,一定会想千方,设百计,直至如愿。
偏陆辰儿又是个心软的人。
正因为如此,她虽有许多理由说服自己无须太过担心,却依旧无法安心。
这一世,她来得早,从京中赶至松林,提前与他相识,原以为一切都会不一样的,能弥补上一世那迟到的五年,甚至当见到陆辰儿心思已变,另嫁他人,她还松了一口气。
只是,不承想, 老天似乎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不是这一世,程常棣对陆辰儿没有感情的牵绊,而是他发现的迟了。
重活一次,她连上一世她想要的东西依旧无法得到,她重活又有什么意思。
她不甘心,她能让自己有阿弟,能让父亲帝宠不衰,这辈子也一定能够和程常棣琴瑟和鸣。
忽然听到车夫叫唤了两声驭,打断了赵雅南的思绪,马车停了下来,紧接听到车夫说了一声,“姑娘,到书院门口了。”
赵雅南掀帘从马车里走了出来,跳下马车,望了马车夫一眼,“在这等我。”说完飞快地往里走。
今日是休息日,在书院里的学生并不多,要么结伴出游了,有宅院的要么回山下了,加上天气如今冷得厉害,夏日里众人常喜聚集的亭子里,如今空无一人。
赵雅南绕过主干道,直接往西边的住宿地走去。
路上偶有碰到熟人,瞧见她讶异地问一声,“……昨日你不是说要回家了吗,怎么又来书院了……”
对于这些,赵雅南都不理会,也不管脚下路不平,急急往前赶。
乒地一声,伸手推开厢房的门,门撞到后面的墙上,发出一记响亮的声音又弹了回来,赵雅南忙伸手按住。
这排厢房是两个人一间屋子,程常棣是和李皓白住一起,此刻程常棣和李皓白都在屋子里,还有各自的书僮端方和折桂也都在屋子里,程常棣在临字帖,李皓白半仰躺在床上看书,听到声音,屋子里的人齐齐往门口望去,见到赵雅南都吃了一惊。
两边厢房的人也惊动了,都有书僮纷纷探出头来。
见是赵雅南,很快又退了回去。
还是程常棣先放下手中的笔,“你怎么来了?”
赵雅南两眼盯着程常棣好一会儿,有许多话要说,却碍着旁人在场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走了进去,抬头瞧见案几上的字帖,不由问道:“你不是自小临褚体,怎么如今改临柳体了?”
“只不过换种字帖练练罢了。”程常棣笑了笑,“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所以又赶了过来?”
“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赵雅南说完,望向那边已坐起身的李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