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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陆老爷和程夫人的女儿,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服他勇往直前的。
程常棣抬头望着陆辰儿的脸庞,语气轻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避之不及,将来你若愿意告诉我,我还是想知道,但现在,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追问,不管是什么原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放下这些成见,能用平和的心态来看我这个人,或许你会发现其实我这个人很好相处的,也不会那么令人讨厌。”
陆辰儿听到这儿时,满是狐疑,不明白程常棣为什么说这么一段长篇大论,“你既然都一清二楚,还和我说这么多话做什么。讨厌就是讨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虽早已心里准备,程常棣听了这话,脸色一下还是变得灰白许多,眉头皱了一下,只觉得胸口被人紧扣住,有些喘不过气来,半晌,陆辰儿没有听到程常棣的声音,转过头。正对上程常棣转过来的目光,那目光有些慑人,心头不由打个颤。
这样的目光。上一世的时候,她只曾见过一回,听到陆菁儿怀孕,程陈氏把陆菁儿藏了起来,程常棣逼问程陈氏时。就是是这样的目光。
那是他发怒的前兆。
很显然,此刻,他正在克制着自己的怒火。
果然,许久未曾说话。
“辰儿,我喜欢你,明年春闺。我金榜题名之时,我会向姑父提亲。”说到这,程常棣顿了一下。移开了眼,“我知道你不喜欢妾室,你放心,陆姨娘我会处理好,同样。我也能够答应你,今生定不纳妾。一生只你一人……”
突然之间,陆辰儿似乎觉得天塌地陷一般,望着程常棣的目光两眼发直,完全被程常棣说出来的话给震惊到了,怎么会这样,不该的。
思绪纷乱,乱了清明。
‘我程常棣能娶你为妻,此生于愿足矣,必当爱之惜之,一生再无旁人。’
‘辰儿,我喜欢你……今生定不纳妾,一生只你一人。’
两世重叠, 脑海中嗡嗡直作响,不知那是真实,那是幻觉,漆夜的黑,让她看不表周围的一切,风吹来,不知是从那来方向飘来的,一时间,只觉得头重脚轻,整个人蹲到了地上,倦缩一团,双手捧着脑袋,揉着太阳穴,好似什么都不愿意再想,什么也都不愿意知道。
“辰儿,你怎么了?”
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似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
陆辰儿抬起头来,望着面前那张焦急的的脸庞,带着几分茫然。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马上唤你的丫头过来,送你回梨香园,再派人去请大夫给你瞧瞧。”
程常棣说完,便急忙地起了身。
只是才刚走两步,却听到陆辰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没事。”
程常棣的脚步一停,回过身来,却瞧着陆辰儿已经缓慢地站起身来,程常棣忙地想上前去扶,陆辰儿连着退后两步,程常棣只好顿住。
“别去提亲,我不会再嫁给你的,永远不会了,你说的那些动听的话,去说给赵雅南听吧,或许她会很喜欢听的。”
“是因为赵雅南的缘故?”程常棣突然逼近两步,上下打量着陆辰儿,带着几分了然,自顾自地道:“你若是不喜欢她,以后我离她远点就好了,其实,她不过是个还未长大小丫头,一时的执着,你不必太过在意。”
“我有什么好在意?”陆辰儿突然笑了,“不要去提亲,我希望你把这句话听进去。”
此刻,别的她什么都不想说的,说了其他的,程常棣只能会想到是借口,因而,只强调这一句。
程常棣心头一滞,他是听明白,但他想忽略掉,哪怕陆辰儿又重述了一遍,于是上前拦住要离去的陆辰儿,“女人终究要嫁人的,你不可能在陆家待在辈子,何况姑父和姑母已经年近花甲,难不成你希望他们为了你的事,此后余生都不安心吗?”
“这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你不要急着给我回复,我告诉你,只想着你能仔细想想,明年春闱结束后,你再给我回复,但我的话,希望你能好好想想,至少我说的这些都是诚心的。”
诚心。
陆辰儿抬头看向程常棣,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几乎想大声笑起来,“我会好好想想的,不过只怕要让你失望了。”
说着,从程常棣身边走过,这一回程常棣竟然没有再拦住他,仿佛一时陷入沉思中。
第二百四十四回:怏及池鱼
大红嫁衣,大红的帏缦,大红的喜烛,大红的喜字……大红大红一片,到处都是,仿佛被一片红光包围着,怎么也跑不出,也跑不出去……
忽然,能瞧见程常棣欢喜的脸,能瞧见娘亲冷冰冰的脸,还陆菁儿柔顺的脸,赵雅南讥讽的脸,明明在眼前,她一走近,却又看不见了,她想喊,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心头却是急切不已……
大红的一片,忽然又化身为一段长而宽的红绸,卷成波浪形,把她团团围住,她想逃,怎么也逃不开,却是越卷越紧。
“不要,不要……救我……”
“姐儿,辰儿,快醒醒,快醒醒……”
耳畔急促的呼唤,让陆辰儿如同浮在水中,抓住了一根木棍,突然,脸上一阵巨痛,似挨了一巴掌,睁开眼,瞧着程氏那张万分焦虑的脸庞,就在眼前。
程氏抱着她的头,瞧着她睁开眼,醒了过来,一时高兴不已,带着几分庆幸,“可算是好了,唤了许久,却不见你醒来,都快吓死娘亲了……可算是醒了……”
屋子里灯火通明,帘帐已经撩起,外间,三间通房灯火通胆,帏缦已拉开,丫头婆子站着两排,都翘首望向床榻,瞧见陆辰儿醒过来,都松了口气,离得最近的刘妈妈忙地上前道:“姑娘可算是醒来,夫人也能放心了。”
“可不是,可算是没事了。”程氏抱着陆辰儿犹带着几分庆幸。
又听刘妈妈道:“阿平已带着人去竹林那边招魂了,想来姑娘会没事的。”
“你们也是的,怎么能让姐儿落了单,明明知道姐儿八字弱,大晚上的竟然身边一个人都不留。”程氏已然是动了怒火,冲着外面站着的丫头婆子就是一顿训,“我素日信任你们。才把姐儿交给你们,不想你们这么不用心,今儿跟着姐儿的人都到院子里去跪着,明天一早找了牙婆,全部给发卖了,刘伴家的,你给我去好好盯着,阿平回来后,让阿平再挑一批服侍姐儿的人,这些人都不必再用了。”
因着程氏满脸怒容。又是在气头上,从刘妈妈到外头小丫头,一个人都不敢出声。又听程氏道:“既然那只畜牲不安分,就不必养着,立即给我处死掉,没得让你们一个个真把它当成了祖宗,竟然为了寻一只猫。把姐儿给落在一边。”
刘妈妈忙地应了一声,陆辰儿身边服侍的丫头婆子都一个个低垂着头,不敢吱声,跟着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玉翠她们几个时,陆辰儿伸手轻轻拉了拉程氏的衣袖,“不许为那起人求情。”
听着程氏的斥责。陆辰儿嘴唇嚅嗫了一下,唤了声娘亲,程氏低头瞧着陆辰儿怯懦茫然的样子。又想着她刚从噩梦中醒来,脸上的表情顿时缓和了许多,替陆辰儿掖了掖被子,“你什么都不要想,娘亲陪着你。你好好睡一觉,明儿早上醒来就没事了。”
陆辰儿先时醒过来时。还沉浸在那个梦,神思恍惚间,又想着在清辉园前的那一幕幕,最后了,连那一幕是梦还是真实,她都有些分不清了,浑浑噩噩好一会儿,瞧着云锦和林妈妈他们低着头出去,陆辰儿才恍神来,完全清醒过来。
那些不是梦,程常棣的确说了那样的话。
想到这儿时,陆辰儿不由紧紧地闭上的眼睛,想把一切都驱逐掉,想把一切都赶出去。
次日醒过来,无论是程氏还是陆辰儿,都带着一脸倦容,陆辰儿伸手按住程氏,“娘亲昨晚为女儿担心了一夜,还是别忙着起来,先醒一觉,女儿去和刘妈妈说一声,咱们明儿再出发,今儿就不起程了。”
“那怎么行,今儿是出行的吉日,好不容易选好的日子,哪能改?”
“初五并不是什么好日子,月忌日,并不适合出行。”陆辰儿说到这,又带着几分娇气,“女儿昨晚没睡好,想今儿休息一天,不想去颠马车。”
程氏听了陆辰儿这话,哪有不依的,“好好好,你说的都有理,今儿你好好休息,不过大白天的睡觉,娘亲可不陪你,你想睡多睡一会子,娘亲得起来了。”
陆辰儿原是想着,为着云锦她们昨晚受牵连的事,先去找刘妈妈,让刘妈妈再缓缓,她再来劝劝娘亲,哪能让娘亲真把人给发卖掉,这些人都跟着她许多年,何况,又不是小时候,娘亲把人发卖了,她都不知道。
瞧着程氏起了身,陆辰儿只好也忙地起来,“我也起来,有些饿了,等吃了点东西,再去外间的榻上躺躺。”
程氏只笑了笑,一时丫头婆子端水进来,服侍着她们母女俩梳洗,程氏绾了圆髻后,转头望向坐在床沿边上的陆辰儿,连衣裳都没换上,还著着一件中衣,程氏不由皱了下眉头,“怎么还不换衣裳?”
这话是说陆辰儿,不过程氏的目光却是望向玉翠。
玉翠正要开口,只听陆辰儿道:“平日里我的衣裳都是云锦替我准备的,今儿这套小袄马面裙,也不知道谁准备的,不合我意,我不喜欢。”
“不喜欢,让她们再去换就行了。”
“娘亲。”陆辰儿嗔唤了一声,嘴角已嘟得老高,“我要云锦和林妈妈。”
“那就在这等着。”
程氏哼了一声,起身就要往外走。
陆辰儿见了不由一急,程氏这一走,还不立马就会出去把她们几个给发卖掉,忙地起身上前挽住程氏的胳膊,“娘亲,昨日真的不关她们的事,那只猫突然出现,女儿想着是娘亲的心爱之物,所以才吩咐她们进了竹林去捉猫,既然是我吩咐的,她们作为我服侍我的人,自然只得听我吩咐行事。”
“那她们也该留下一两个人好好守着你,怎么能让你落单。”
程氏还是气愤不过,原本昨晚陆辰儿回来时,精神不济,她心里就担心,仔细问了阿平,发生了什么,听说是为寻那只无故窜出去的猫,一时就有些恼火那帮服侍的人轻重不分,不过瞧着陆辰儿说没事,只是想睡觉,她也就没理会那么多了,谁料睡到半夜,陆辰儿又梦魇了,而且久唤不醒,当时是真把她唬住了,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原想着在自己的府里,哪有那么多念头。”陆辰儿拉着程氏到床沿边上坐下,又道:“再说,她们若打着为我好的旗帜,对我的话都不听,我要这些人做什么,我还是想要听话的,云锦和林妈妈她们都服侍我好些年,一直尽心尽力的,这会子娘亲把她们都发卖掉的,以后服侍我的人,岂不为此寒了大家的心,以后府里的丫头婆子,谁还敢再听我的话?”
“奴婢不单单听话就足够了,还要对主子用心,昨日那起人把你单独抛下,可见是个不用心的。”
昨晚不是那种情况,云锦是怎么也不会离开身边,真是城门失火,怏及池鱼。
陆辰儿不由对程常棣憎恶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