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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样。
“铛铛铛”的铜锣声从远远的清风街传来,我竖起耳朵又听到一阵阵清朗的笑声,很模糊,我走到店外,想看看怎么回事,却看见很多很多年轻姑娘往清风街那边赶。我才注意到,店门上贴了张告示,大概是说落雪国在各座城池里挑选“神之爱女”。
“神之爱女”,神宠爱的女儿,传闻落雪国的大祭司几个月前卜到“有神之女儿,落入凡尘,生于落雪”,传闻“神之爱女”将受落雪国千万子民爱戴。
如此美事,苏媚娘一定会去罢。
果然,在清风街高高的圣坛上我看见了她,她站在一长排年轻女子中间,是最高贵的一个。圣坛上,高高架着一块圆圆的铜板,铜板上有一对金色的凤凰,穿着落雪国官服的男子站在圣坛角上说:“能让这对凤凰飞走者,便是神之爱女。”
年轻姑娘们听到这句话个个面生畏惧,心生退缩。
只有苏媚娘是个例外,她目不斜视地从那些年轻姑娘们中间走出来,站在那面铜镜面前,看了一会儿,良久,不缓不急地说:“出来吧。”
可是,那面铜板仍是那面铜板,那对凤凰仍然牢牢刻在铜板上。
她又等了很久,那对凤凰却始终没有出来,她的脸也渐渐地阴沉下去。而本来在她身边的那些年轻姑娘们个个落荒而逃。也罢,那些姑娘们大概也只是为了陪衬她。
我看着她铁青的脸,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我迎来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苏媚娘。我忽然不敢看她,于是低下头去。
这么多人,只有我一个人笑了。穿着官服的男子嘲弄般地看着我那张低下去的平庸的脸,看着我那身普通的蓝衣,怪声说道:“姑娘,你也来试试,如何?”
我浑身哆嗦着,怕人,这是我从小的毛病,至今为止,除了我娘和隐千城能医治我。
但是,我仿佛看见苏媚娘笑了。确切地说,是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在笑,刘老头笑得最欢快了,我分辨得出他的声音。隐千城没有笑,他在看我,我感觉得到。
我在所有人惊异的目光中走上圣坛,苏媚娘是其中最惊讶的那个,身体仍然不听使唤地哆嗦着,我花了很长时间走到那块铜板前,红着脸,对着那对金色凤凰说:“你们出来吧。”
接着,我又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从此,你们自由了。”
刚说完,我便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知为何自己会说出第二句话来。
就在那一瞬间,金光闪耀,一对金色凤凰从铜板上飞了出来,它们飞到我的头上,盘旋了一会儿才展翅高飞。金色的光晃疼了所有人的眼睛。他们目瞪口呆地看了很久,包括隐千城。
“凤凰,那飞出来的是凤凰。”不知谁说了一句。
人们回过神来,看着那块空了的铜板,顿时人声鼎沸。
穿官服的那个男子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王都里,高大的雪落宫宫殿里,一身华服的王问道:“她会来么?”
穿白色披风的年轻大祭司坐在他的神殿里,在一个水晶球前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会的,她会来的。”
然后,他转过头,在他身后有一大幅落雪国地图,他的目光搜索了一会儿,最后,停住了吟霜城的图标上。
我低着头,哆嗦着走下圣坛,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抬头一看,是那个丹凤眼浑身书生气的男子。
“傻丫头,你真行呢。”隐千城温柔地说。
这是我那天听到的最让人高兴的话了,隐千城,他仍然叫我傻丫头。
苏媚娘
苏媚娘一夕之间成了吟霜城最大一个笑话。
苏媚娘似乎并没有受此影响,第二天一大早竟然坐着个大轿子来了饼店。竟是眼睛含着笑意走进来的,我知道她恐怕是来找我的。
然而,当她看见隐千城时愣了一下,也只是一瞬间,她的脸上显现出惊讶的色彩。
“千城哥哥。”她说。
我的惊讶远远胜过苏媚娘,不仅是我,整个店里的人都很惊讶。
我看见隐千城慢慢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苏姑娘,好久不见。”
苏媚娘的神情在一瞬间有些恍惚,但她很快笑了起来:“我是来接陌姑娘的。”
她弯起嘴角,扬起眉,高傲地看着我说:“陌姑娘将是整个吟霜城的骄傲。”
我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于是看着隐千城。他含着笑意对我点了点头说:“去吧!”我深深沮丧,我是多么希望他走过来摸我的头,再温柔地对我说:“傻丫头,还是别去了吧。”
苏媚娘婷婷地走了过来,亲密地挽起我的手,对隐千城说:“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而我始终低着头,不想去看隐千城。
苏媚娘就这样挽着我走了,而我知道,在我身后,隐千城正在发愣,不知道他在看着谁的背影。我想此时,他那双漂亮的丹凤眼睫毛上一定泛起了更多更多的惆怅,比起上一次更深更深。
在掀开轿帘的那一瞬间,苏媚娘突然将嘴贴在我耳朵上,问了句:“无盐村的花好看吗?”我顿时一惊。
没等我反应过来,我便被两个粗壮的姑娘拉进了轿子,嘴里随即被塞了一团破布,然后她们绑着我,让我坐在轿子里的地板上。
苏媚娘坐在一把长椅上,优雅地端起一杯茶,喝了起来,在她身边,两个粗壮的姑娘凶狠地盯着我,如同夜叉。
我嘴里塞着一团破布,打量着轿中的一切,在心里叹道:“好豪华的轿子。”
苏媚娘突然用手捏住我的下巴,说:“瞪我也没用,你瞧瞧你现在,能逃走吗?”
她并不知道,此时,我的心里念叨着的是“千城哥哥”四个字。
苏媚娘坐回长椅,品了口茶,又说:“你也许会好奇我为何叫你的老板千城哥哥罢?我和他是一块儿长大的,说起来,还算是青梅竹马呢。”
我第一次想堵住苏媚娘的嘴。
我被带进了城主的吟霜府,然后,被关进了吟霜城的死牢里。死牢,用苏媚娘的话来说,便是乖乖等死的地方。
落雪国的冬季很冷,却没有想到吟霜城的死牢竟是温暖的。我靠在死牢的墙角,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我睡得很香,做了一个又一个的梦。
又梦见了那个身份高贵一身华服的男子,我挽着他的手内心温暖地陪他看潺潺流水。不断地梦见,不断地梦见。然而,在梦中,我叫出来的却是“隐千城”的名字。
这是苏媚娘告诉我的。我醒来时,她就蹲在我身边,用手托着脑袋,满脸嘲讽地看着我。她伸出手来,抬起我的下巴,玩弄般地说:“原来你喜欢千城哥哥呀。”
她说的是哥哥,她叫隐千城哥哥。
“可是你的脸似乎过于平庸呢。”
她站起来,“哈哈哈”地笑了起来,我发现原来她笑起来也有一股千娇百媚。
“可惜,千城哥哥好像喜欢的是我呢!”说完这句话,她昂起高贵的头头也不回地走了,走到门口,停住,加了句:“明天,你就要死了。”
原来,我在这个死牢里不知不觉地已经睡了三天,这三天里,我不停地做着同一个梦,叫着的却都是隐千城的名字。现在的隐千城在干什么,吟霜府死牢外的冬天应该很冷吧?在这座死牢里,死气沉沉,连四季都停止了。然后,我又开始想苏媚娘会让我怎么死呢?
苏媚娘果然够狠,她要让我在圣坛上死去,她要让整个吟霜城的人都看着我这个不祥之物在圣坛上活活被火烧死。
我拖着沉重的手镣脚链,低着头跟着苏媚娘以及一大群人来到圣坛,心里想着的却是隐千城会来吗。他们把我绑在一根柱子上,我站在一大堆枯柴上,不敢抬起头看圣坛下的人群。
“隐千城不会来的,他不会来的。”我想。
吟霜府死牢外的冬季果然寒冷,我瑟瑟发抖。而苏媚娘则兴致勃勃地站在我的不远处,等着,看着。
圣坛下的人群安静得可怕,没有人说话,我低着头想:“他们是不是并不相信苏媚娘呢?”
然而,火光升起的那一瞬间,立刻有一大片叫好声。
“呵呵,”我在心中笑道,“原来只是等着看戏罢了。”
火越烧越旺盛,很温暖很温暖,我不再瑟瑟发抖,而是在升腾起的火花中闭上了眼睛。
“不可能!”
我突然听到了苏媚娘的尖利的声音。我茫然抬起头,看见苏媚娘正在和一个一身白袍的男子在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那个野丫头,我早就在无盐村打听清楚了,她生下来五年无盐村压根没开过什么花!”苏媚娘一改平时的高傲,红着脖子几乎吼着说:“再说了,我吟霜城的事,你一个外地来的凭什么管?”
“凭我是落雪国的祭司,银月。”白袍男子冷冷的却高声说道,他拿起手中的玉牌,顿时,整个人群安静了。在白袍男子身边,站着一个一身蓝色华服的男子,蓝衣男子眼神里有说不出的威严,而那双威严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若失,蓝衣男子一直在看着一个人,那个人正是圣坛上的我。我害怕地又低下头去。
我再次被带回了死牢。
叫银月的落雪国的祭司站在我的面前,脸色不再冷漠,而是一脸温和地问我:“你小时侯见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吗?”在他身边除了那位蓝衣男子还有苏媚娘,蓝衣男子一直在看我。
我哆哆嗦嗦地摇了摇头,不敢抬头看他。
感觉那个叫银月的祭司失望极了,而苏媚娘则摇摇摆摆地笑了起来,说:“我就说嘛。”
“你闭嘴!”银月脸色铁青地说着走了出去,苏媚娘也不再说话,不屑地看了我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那位蓝衣男子却没有走,他看着哆哆嗦嗦的我,目光灼灼地问:“你叫什么?”
我头也不抬地回答:“陌清寒。”
“哦……”他想了想,又说,“不知为何,看见你我便想娶了你。”
我惊讶地抬起头,看见他对我笑了,有着一双威严眸子的男子,笑起来竟也这般温暖。
而我,在他们都走后,又陷入沉睡,又开始做一个亢长的梦。
梦中,我看见了一个一袭血色红衣的女子,她美得倾国倾城,却冷清至极。
那个一身蓝衣的男子仍然每天都来,在睡梦中我仍然能感觉得到他灼灼的目光。有时候我甚至能感觉到祭司也来了,对着我叹着气说:“她何时才能醒来呢?”
可是,梦里的我似乎不愿意醒来呢。
红衣神女
在我的梦里,那个一袭血色红衣,一身冷清的女子便是我。
那是一千年前的我。
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坐在一大块灵石上看着人间万事,沧海桑田。没有任何人能随便找到我,不仅仅是人,三界皆如此。我布下了强大的结界,很少有人会找到这里。
我没有名字或者说,我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我的记忆是从坐在这里一个人看着人间开始的,我不知道要坐多久,我已经看了几千年了。在此之前的记忆一片空白,但是我想一定是有记忆的,我曾经努力地想找回那段失去的记忆,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但是,虽然在这儿看了几千年,看尽了人间沧桑,我从未为人类流下一滴眼泪,我是没有感情的,人们叫我神女。只有有缘并有求于我的人能找到我,我能用自己的力量满足他们的愿望并拿走或多或少的代价,至于代价就要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