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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子筹备书斋开业的事也是多呆在书斋里面,这会子也是有事请教孙掌柜才过来的,听说夏锦在这便央着孙掌柜让他进来给新东家嗑个头、谢个恩。
孙掌柜抵不过他央求,只得吩咐他去一品楼点菜,这趁着一会上菜的功夫给夏锦请个安,听到孙掌柜肯帮忙,这张长生自是乐不可支,连跑带跳的向一品楼方向跑去。
孙掌柜看着他跑远的背影笑着抱怨,“毛毛躁躁一点不稳重,当初怎么就举荐了他了。”只是人已走远了,哪还能听到他的抱怨。
一刻钟功夫这张长生便提着食盒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人高马大的刘掌柜,这大老远的就听到他的大嗓门,才见着孙掌柜便和他斗起嘴来,“我说老孙你这人也太算计了,请锦儿丫头吃个饭都不舍得花钱,还要削我一顿。”
孙掌柜也不理他的抱怨自顾的道,“老刘,这饭可不是我请的,是少爷请的,我可不敢领了这功,这账自是记在少爷名下,放心不用你掏一分钱的。”
这两人一到一起就这架式总是免不了贫几句,小木在里面听到这两人斗嘴,看看沙漏早已过了饭点,只怕锦儿早饿了,由着这两人也不知几个点能歇了,冲着外面一嗓子,“你们两个给我滚进来,你们不饿我这可早饿了。”
两人听到小木这真要发火的架式,这尊大佛可是谁也惹不起的,只得悻悻的领着张长生进了屋,张长生麻溜的把饭菜都上了桌,这孙、刘两位掌柜也不和他们客气,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
木梓这家伙就更不用人招呼了,早早的就自己找地方坐下了,就等着吃饭了。
“红袖坐下。”见红袖还站在那里夏锦便直接下了命令,不然这丫头恐怕还要和自己说什么不合规矩,说不定会自己饿着回家,还是自己直接下命令来的比较快。
“是、小姐。”听着夏锦的命令红袖乖乖的在下首做好。
长生上完了菜便站在一旁也不下去,刚刚夏锦还以为是一品楼的伙计没有注意,这才仔细看看来人,这不是以前经常驾车去自家拉货的人吗?自己之前还经常搭他的顺风车,夏锦善意的对他笑笑。
孙掌柜见夏锦已经认出张长生,便直接了当的道出张长生的来意,“锦儿,这长生呢现在提了书斋的掌柜了,今个儿听说你过来了,说什么也要来给你这新东家请个安。”
夏锦还没弄明白呢,这张长生‘噗通’一声便在她面前跪下,“长生给小姐请安!谢谢小姐提拨!”
“快起来、快起来!”夏锦莫明其妙这好好的给自己请哪门子的安,这提拨又是从何说起的。
“谢小姐”这张长生又扣了个头才准备站起来。这还没直起身了就听到小木有点不高兴的声音,“你可以下去了!”
他是怎么也没想明白自己那里做错了惹了东家不开心,只能乖乖的退下了。
小木一肚子的不高兴,今个儿锦儿可是都没给过我笑脸了,竟先对这个人笑了,怎么看过这个怎么讨厌。
这家伙吃醋也吃的这么幼稚,两位老掌柜不免暗暗觉得好笑。
这一顿饭下来,夏锦便真的要起身告辞了,想着还要去沈府接了人去新铺子安置,这铺子里也要尽快的装修也好开业才是。
“锦儿,我送你回去吧。”小木不想就这么分开,他觉得今天夏锦对他的态度有点怪异,想着也许去她家能弄清楚。
“不用了木大哥,我还要去沈大哥那一趟,就不麻烦你了。”夏锦越是疏离客气越是让小木觉得难受,听着她还要去沈清风,就更是觉得别扭的慌,干脆厚着脸皮道,“正巧我也找他有事,一起走吧。”
木梓看他家少爷这就像是吃不着糖的小孩样,还真想问问他的节操掉哪去了,只是他不敢自从正月十五那一出,回去可让他家少爷狠狠的收拾了一顿,现在他是不敢在招惹他了,最后就是在心里腹腓一下,更多的时候跟在他身后当个小透明,存在感越来越低。
夏锦心中无奈的紧,是自己以前的举动让他误会了什么吗?小木现在这样也真是让她这心里也挺难受,或许刻意的疏离并不见得就是最好的办法,还是一切顺其自然吧,夏锦这样安慰着自己。
调适好自己的心情,夏锦冲着小木笑道,“那就请木大哥一起吧,一会还得去新铺子看看怎么装修才好,到时也请木大哥给点意见。”
见夏锦终于对自己放开笑脸,小木一时间心花怒放,心情从阴转晴全部表现在了脸上,速度之快就连川剧变脸大师也望尘莫及。
最后又是一行四行,加一个小娃子去了沈府。夏锦一路思忖着,这新铺子的院里只有有六间厢房,东西厢各三间。
今个儿她要是再带走个女子便只剩下十六个人了,这女子这边两人一间刚好,男子这三人一间却多出来一人,不过挤挤也能成,待来日家中屋子加盖了起来便可安排开来了。
到沈府的时候沈清风便不在家,管家让夏锦他们等等,这便去回春堂请了少东家回来,夏锦看着天色不早了,便对着那管家道,“老人家不忙,我今是过来是领昨日那几人走的,不劳您跑一趟了,你待将那几人叫出来我带走便是了,沈大哥回来您帮我带个谢,夏锦来日必定登门道谢。”
老管家连道,“好好好,您且等等,老奴这就替您叫人去。”
老管家去了不过一刻钟,便见这十几人个个背着包袱出现在夏锦面前,齐声叫小姐。
夏锦再次向老管家道了谢便领着众人离开了,只是他们才走没一会,沈清风便从回春堂回来了,听了老管家的话也没说什么便去了后院。
夏锦领着众人来到铺子里,只说了一声,“女子住东厢,男子住西厢,给你们一刻钟时间,自己去安排房间,放好行李全部到铺子里来。”便打发众人下去了。
待众人一走夏锦便指着墙上的那副‘踏雪寻梅’道,“收起来!”
“是,小姐。”红袖有些激动的走到那副画前,小心翼翼的把它摘了下来,用衣袖小心拭去小面的灰尘,细细的卷将起来,末了,又在屋中仔细打量一圈,在一处不起眼的拐角处,拎起一个青釉瓷瓶回来夏锦身边。
“汝窑青釉,好东西!”夏锦方知道,这便是上午小木所说的另一件珍品,看来今天真是她人品爆发了。
一柱香时间十名男子便陆陆续续的过来了,想是男子这边东西较少,自是收拾的快点,一盏时间女子这边也过来了,只是夏锦仔细瞧着,怎么像是少了一个人似的,刚想让红袖去看看,便见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端着茶水进来。
先为夏锦小木上了热茶才退到众人中间,夏锦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那女孩不禁一缩,似是害怕夏锦责罚她一般,夏锦有些莫明其妙。
红袖弯腰在夏锦耳边,轻声说出四个字,“自作主张!”
夏锦这才明白女孩怕得是什么,只是她很奇怪既然害怕自己责罚,又为何要做这些事呢。
夏锦端着热茶,轻轻吹动上面的茶叶,闻其味道的确是清香怡人,轻泯一口茶水,夏锦不由得一愣,这丫头的泡茶手艺竟比早上这经营茶楼之人泡出的更加香淳。
一群人见夏锦放下茶盏齐齐跪下行礼,“奴才、奴婢见过小姐,给小姐请安!”
夏锦不由的蹙眉这古代人的规矩真让人受不了,无奈的让众人起身“起来吧!”
“谢,小姐!”又是一叩到底,夏锦实在不想把说过的话重复多遍,只向红袖打了个眼色。
红袖放下手中物件,上前一步站在夏锦左则,朗声道,“小姐说,入了夏家就要讲夏家的规矩,夏家不兴跪拜大礼,除了特殊的日子,你们不要给我动不动就下跪我不喜欢,这都是娘生爹养的谁也不比谁贵重,还有你们虽是签了卖身契也不过是沈大哥的权宜之计,这卖身契你们若要离开,随时可以找我拿回去,来我夏家做事也不过是我雇佣来的工人而已,不需自称奴婢,随便你们是直接自称名字还是直接说我。”
夏锦忍不住对红袖投去敬佩的目光,这丫头还平时一句话也不超过十个字,这会儿竟能把自己早上说过的话一个字不落的都背了出来,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这些个人只怕在沈府也学了点规矩,听到红袖之话虽感到意外,却也极力保持镇定,没有去交头接耳相互讨论,夏锦看着也十分满意。
夏锦再次看向刚才上茶的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奴、奴……我叫巧儿。”许是一时不太习惯,奴了半天才改了口。
“那巧儿姑娘可否说说你为何会在这里,所犯又是何罪!”夏锦觉得这姑娘也是个会来事的,作为现代人夏锦对能自己找事做,不用别人盯着做事的人还是比较喜欢的,是以她觉得这个巧儿还不错或许能把她留在嫂子身边,只是关于他是因何事进了天牢的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背主”那巧儿声音极轻,几乎到听不到的地步,夏锦一愣这巧儿就是沈清风说过的那个在大户人家做过丫头的人吗?这下人一旦背主都是没有好下场的,就算主人仁慈留下一条小命,以后也没有人家敢用的。
“说来听听,何事背主。”夏锦想想还是听听她有什么说法,不想一棍子打死个人。
“奴婢……奴婢……”小丫头泣不成声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巧儿,当初伺候的小姐有个门当户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两人成亲前夕,在一次庙会中那小姐被一户达官贵人家的夫人看中,想聘回家做儿媳,便托了媒婆上门提亲。
哪想到这小姐的爹爹是个贪图富贵的,便隐瞒了小姐自幼便订下的亲事这事,允了这门贵亲,事后派人去那未婚夫家退亲,只是小姐不愿嫁入豪门,一心想着与那青梅竹马的未婚夫相守白头,几次寻死未果,巧儿不忍小姐受苦便悄悄放走了小姐。
小姐那未婚夫也是个聪明的,在接到小姐后便立马在家摆上喜堂,请了媒人,等小姐的爹爹找过去时两人早已拜了天地、入了洞房,那老爷知道为时以晚,但心中恶气难平,本来是要棒杀了这丫头,幸得小姐临走前还了她卖身契,无卖身契在手那老爷也奈何她不得,只得以背主之名把她送进衙门。
然那贵妇人不知从哪听到是因这丫头才让那到手的儿媳成了别人家的,气恨在心便买通了衙门里人将她投入了天牢,她那小姐的相公与我家少爷有几分交情,少爷也早以听说过她之事此次正好借此事让木鱼把她弄了出来,这丫头锦儿小姐只管放心用便是。”
得到小木的示意,木梓便将这丫头的事一一向夏锦交待个明白。
听了木梓的解释夏锦才明白,这嫌贫爱富棒打鸳鸯的事并不是只在戏文中才有,要说巧儿这背主到也有点牵强,要说这卖身契在谁手里谁便是她的主子,她不过是帮着主子逃出牢宠又何来背主之说。
小木想想自己那大皇姨的性子还真不敢恭维,要不是娘亲让他给他那大长公主留下几分体面,他又何需费这番周折,末了还欠了沈清风一个人情,只是这丫头真心是个不错的,夏锦身边也需要个得用的人。
巧儿感激的看向小木,原来小姐还没忘了她,还记得要救她出来,只是这主仆情份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