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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当年师父说过的话,夏锦不禁一阵愧疚,这几年他忙着夏家和生意上的事,反而没有把宝儿照顾的很好,特别是宝儿认了小木做干爹后,多数时间是小木在帮自己带他。
夏锦抬头看了小木一眼,眼中满含感激,“这两年谢谢你了,是你给了宝儿父爱让他像一个平常的孩子一样快乐成长!”
而小木却是回了他一个温柔的笑,“你我之间还需要这些吗?更何况他也是我的儿子!”
小木这话说的意味深长,待夏锦回过味来时早已是小脸通红,不好意思再抬起来了。
夏锦扒拉着火盆,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是埋了红薯再里面烤来着,好不容易扒出来一个发现都糊了大半,夏锦嘟着嘴看着地上烤糊的红薯不由得一阵失望。
小木接过夏锦手中的火钳又从其他几个火盆里一阵扒拉,终于是把几个埋下去的红薯和洋芋扒了出来,虽说大部分都糊得不成形,到是有那么两个还成,小木解开腰间的葫芦一阵酒香传来,夏锦倪了他一眼只让他去偷几个红薯来烤没想到这家伙连酒都给偷来了。
这是夏锦闲来无事时酿的一点果酒,本来打算留待过年时让孩子们也要以偿偿,就好似好小时候过年时父亲总会给她准备一瓶葡萄酒,度数不高浅浅饮一点,图个过年的欢乐气氛,没想到竟被他找了出来,装进了那个酒葫芦里。
小木浅饮一口便将葫芦交给了夏锦,这酒从酿造至今她也是没偿过,也不知这味道如何,闻着这清甜的果香,夏锦也忍不住偿了一口,只是这不偿则已一偿便停不了口。
本来今晚夏锦的心情就不怎么好,如今有了浇愁的好东西又怎么肯放过,小木将拨好的红薯送到夏锦嘴边,就着这香糯鲜甜的烤红薯,夏锦竟不知不觉将这一小葫芦的果酒喝了个干净。
打了个酒嗝,夏锦晃晃早已空了的酒葫芦,壶口朝下再也倒不出半点酒水才将它扔到一边,摇摇晃晃的朝着厢房走去,她的房间本就在这书房的隔壁倒也方便,只是她现在是一步三摇,晃了半天也没能挪到书房的门口。
小木上前一把把她打横抱了起来,一脚踢开隔壁的房门将人抱了进去,还不等夏锦反应过来便将她放在床上,轻轻替她脱了鞋袜盖好被子,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今晚便允你放纵一次,明日便不要再为不相干的人伤怀,宝儿是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不会让他有事的!”
说着也不多留转身出了夏锦的闺房,他怕要是再留下来自己便真的不想走了,打了个响指召唤出一直守在附近的红袖,“锦儿醉了,你晚上便留在她房中守夜吧,莫让她夜里踢了被子着凉了!”
红袖屈膝行了个福礼便转身进了夏锦的房间。
见红袖进了屋,小木一个闪身便出了糖坊,脚尖轻点却未在这白雪之上留下一丝痕迹,若是让外人看见只怕是要惊叹他年纪轻轻便能有如此高深的修为。
夏锦虽醉却也并不是一无所知,小木对她说过的话她句句听的明明白白,他知道她为什么难过,更知道她的担心。
虽说他都不知道宝儿身中何毒便说保证不会让宝儿有事,有点托大了,但是莫明其妙的夏锦就是相信他,相信不管什么事只要他愿意去做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
第二天一早小木又准时来到糖铺来接宝儿他们一起去用早膳,夏锦见到他还觉得十分的不好意思,想想昨日竟在他面前醉得连路都走不稳,最后还是被人抱回房,便脸红的和番茄似的。
而小木却装着没事人一样,邀请夏锦和宝儿一起去一品轩用早膳,宝儿这小家伙一直就偏爱这一品轩的糕点,见到小木更是乐得只见牙不见眼,“小木爹爹,今天宝儿要吃一品轩的水晶虾饺和蟹黄包。”
小木轻轻括了括小家伙的琼鼻,“好像哪天没让你吃似的,放心吧!孙掌柜肯定会给你留的!”
这个季节也只有一品轩有这个资本能将这两样端上桌了,必竟大兴镇可是标准的内陆城填离海可是相隔十万八千里,虽说也有条江,但是现下多数水域早就结冰。可没有这些个好东西。
这些个东西可都是千里迢迢从别的地方运来的,每日也是限量供应,当然小少爷的那份自然每日都是早已预备下了的。
小木抱着宝儿来到孙掌柜特意给他们留的雅间,宝儿迫不急待的冲着领他们上来的小二哥喊道,“小二哥,我要水晶虾饺还要蟹黄包!”却在偷看夏锦的脸色后才不情不愿的嘟着小嘴道,“再来一碗羊奶!”
每天的早餐本是宝儿最开心的时间,可是那一碗羊奶却每每让宝儿皱着一双小眉头,宝儿总是自认为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了,总是被娘亲逼着喝奶很没面子,而且他讨厌奶腥味。
只是娘亲总是说多喝奶多身体有好处,每天的羊奶是必不可少的,就是在村中的时候也总是让添香姐姐去养羊的人家去收,在镇上就更不用说了孙掌柜这店里本身就有,就连小木爹爹也不帮自己说话,有时还亲自监督他喝完。
然后就在宝儿皱着眉头喝完一碗羊奶,翘首以待他的水晶虾饺和蟹黄包时,这楼下的争吵声吸引了几人的主意,宝儿更是在听到蟹黄包里立马冲了出去。
“你这小二,我这一大早就过来排队,你说这蟹黄包没有了,那你现在手中的又是什么?”顾清扬不知从哪打听到宝儿喜欢吃一品轩的蟹黄包,为了哄回儿子的心一大早便从客栈中跑到这儿来排队。
只是他一个外地人不了解情况,这隆冬季节若是哪家主子想吃蟹黄包不是让奴才半夜就过来排队的,这一品轩的蟹黄包可是每天只有二十笼,也就是说排在前二十的人才能买到。
他就算起得再早能早过那些半夜过来的,而自从宝儿随夏锦住到镇上后,孙掌柜便对外通知了每日蟹黄包只对外供应十九笼,这还有一笼要留给自家小主子。
这东西本就是人家的,人家想少卖一笼留给自家小主子吃,这是谁也管不了的,这孙掌柜通知出来只不过是出于对老主顾的尊重,免得排在第二十的人白等。
其他的人也能谅解,只是这顾清扬本来就是从外地过来的,而且又急于去讨好他那自出生也没见过几面的儿子,便忘了有些人不能惹,有些人是他惹不起得,比如说这一品轩的东家。
小二哥手中端着宝儿的早点,被人揪着衣袖也不敢太大动作,就怕把小少爷的早餐给砸了,那这一品轩这份工他也就不用做了,只得笑着好言相劝道。
“这位公子有所不知这一品轩每日供应的十九份蟹黄包的确是早就卖完了,小的手中的是我家掌柜给小少爷留的,公子若是想要,不如明日请早!”
小二哥的话到是合情合理,但也架不住那些不讲理的人,例如这顾清扬,一大早就起来等,结果却被告知卖完了,现在好不容易发现还有一份,他哪能轻易放手。
“小二家你这样就不对了,我们早早的起来排队就等着你们的蟹黄包,而且这一品轩中不是一向都是每日卖出二十份的吗?也不能因为你家小少爷要吃,就让我们这些顾客匀一份出来给他啊,东西是你家做的,再多做一份就是了,何必与顾客争这一份,莫不是这一品轩店大欺客不成?”
顾清扬带着几分鼓动之意扫视着这一品轩中的食客,听到他这么一说倒是有不少人纷纷放下筷子都看向他这边,等着看一出好戏,顾清扬见到他的煽动起了几分效果,面上更是露出几分得意。
想着这要再煽动煽动给这一品轩扣个店大欺客的名声,就不怕掌柜的不亲自向自己道歉,到时一笼的蟹黄包还不手到擒来。只是他似乎是忽略了看客们眼中的戏谑。
顾清扬是打定主意今日要从这一品轩小少爷的口中夺食了,这说出来的话也有点咄咄逼人之意,这小二也是个精明之人,知道这公子是不打算善了了,便对着从身边经过的另一个小二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去叫掌柜的过来。
孙掌柜被人从后堂叫了过来,听说有人到一品轩闹事也觉得新鲜,双手拢在袖子中上下左右的打量着顾清扬,想先确认下这人的脑袋没坏。
撇了眼那个被顾清扬揪在手中的小二一眼,挥挥手云淡风轻的道,“愣在这干嘛,还不快把小少的早膳给送过去,要是凉了小心少东家的责罚!”
说完看也不看顾清扬一眼便转身,向后堂方向走去。
本来这顾清扬见着能当家做主的掌柜来了,自然是放开了这个小二,只等着和这掌柜理论一翻将这蟹黄包要到手,哪曾想人家根本理也不理他。
小二得了掌柜的令,加上顾清扬又松了手,更是马不停蹄的向二楼奔去,好像要是他慢了一步便又要被那人抓住一样。
顾清扬也的确有再抓住他的想法,可以这小二也是个矫捷的,趁顾清扬还没反应过来三两步便上了二楼,顾清扬再要抓他也是来不急了。
只得两步上前拦住欲走远的孙掌柜,看着一脸没事人的孙掌柜更是气不打一处出,愤愤得道,“一品轩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孙掌柜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方才道,“公子误会了,这待客是小二的事,我是掌柜的!”
虽说孙掌柜这话有点牵强,但言下之意也很明确,你还不配让我一个堂堂掌柜来招待。
孙掌柜这话可是引起在坐之人一片嗤笑之声,顾清扬也觉得有几分挂不住面子,想想自己如今是哪哪都不顺更是一肚子火,本想着这夏锦现在他得罪不起,一个小小的掌柜他还不放在眼里,只是他还是没搞明白,他是站在哪里,而他眼中的小小掌柜又是谁这家的掌柜。
“掌柜这是什么意思,在下可没听说过把客人往外赶、把上门的生意往外推的店家,你也不怕你家主人责罚?”
孙掌柜对他来来回回就那几句威胁不敢兴趣刚刚威胁了店小二这时还想来威胁他,难怪木梓说他不是个好东西,看来还真不错,还想来和我家少爷抢小少爷更是不知死活。
孙掌柜也没那个好心情来应付与他,迅速冷下脸来道,“公子莫不是来找茬的,我一品轩小主子想吃一份早点,难不成还要阁下同意?
有哪条律法规定我一品轩中的东西每日必需买完,不得留下自家食用的,难道我这一品轩中的东西卖于不卖,还要取决于阁下不成?”
顾清扬被问得哑口无言,更是一句话也回不上来,而食客们也是首次见到一向笑脸迎人的孙掌柜发飚,个个寒颤若惊,有些胆小的干脆放下银两就跑,孙掌柜也不在意这些,他比较相信酒香不怕巷子深。
只要这一品轩的糕点好吃,还怕没有回头客吗?
顾清扬也没想到孙掌柜敢当场发飚,一时也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想想这蟹黄包还没买到多少有点不甘心。此时又得罪了掌柜想让他们再单独做一笼想也是知道不可能的事了。
顾清扬一脸挫败的打算从一品轩离开,既然买不到这蟹黄包他也只能在另想他法了。
然他刚刚在楼下的一举一动早有人汇报给夏锦他们知晓,夏锦蹙眉坐在那里,想着有些事早晚是要解决的,小木看着这丫头的神色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对木梓道,“请顾公子上来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