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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宥娘不是个小气的人,又跟她没什么利益冲突,又愿意带携她的儿子。
说句不好听的话来,她虽然是温家大爷的姨娘,却是想着靠温宥娘与温余卿一辈子的,这两姐弟却是要比温家大爷可靠得多。
如今温家大爷竟然涉及谋害原配张氏,被三司审出来了,过几日便要发配千里。
温长倬虽然只是一个庶子,可亦是温家大爷的血脉,也是连科举也不行的。
这让做梦都想着诰命加身的娇姨娘如何坐得住?
加之又听闻,父杀母,其子可离父宗。今日温宥娘从张府回来,娇姨娘便急急找了来。
本先寻的是夏荷姑娘,但夏荷平时虽然嘴碎,却是在大事之上半点不露。
娇姨娘在夏荷那探不了底,便只能内心忐忑,来问温宥娘。
温宥娘见娇姨娘一脸急切,又动嘴难言,便知她想问何事,“娇姨娘来我这儿,是打算问长倬的事罢?”
娇姨娘一听,连忙点头,顿时眼泪都流了出来,“大姑娘。”
温宥娘对娇姨娘也是有些许感情在的。
便是娇姨娘这几年来从未让她不满意过,她也不会让她失了这辈子的倚仗,只道:“你且放心。长倬乃是在我母亲名下,并非仇氏血脉,便是不愿跟我们姐弟离开温府,却也是可以让祖父安排过继给三房的。到时,参加科举在出身上亦无差错。便是在录取上有所不妥,但只要能入两榜进士,前程也不可小觑。”
科举考试也看家世,士农工商,士与农必然是优先录取,若是从商户过继到庶族或者是读书人家,在排序之时,便会吃亏一些。
温长倬若是过继给三房当嗣子,在身份上能从庶出变嫡出,然而三房早夭的三叔过世时连十岁也不到,身上并无功名,只能算是庶民。
加之生父背有命案,被剥夺功名,流放千里,徒三年。
温长倬若能被取为进士,便是才学再好,也进不了一甲,二甲前十也未能,最大的可能便是在二甲末尾,或是三甲头。
二甲、三甲进士可外放为官,若是能在外累积资历,也未必不能步步高升。
娇姨娘听温宥娘这么一说,便放下了心来,忙问,“咱们府上还有三房?卑妾怎的不知?”
温宥娘又将早夭的三叔说了一遍,“这事你是知晓的,三叔虽未成亲,算不得一房,在如今以过继子嗣为他系上香火,也是可行的。”
娇姨娘闻言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大姑娘与大少爷呢?可也是过继到三房?”
温宥娘摇头,便是在仇氏对她弟弟下毒之前,她便想过各种操作,将她们姐弟过继到三房,以避开温家大房。
可如今这情势,于温余卿而言,却是离开温家最好。
娇姨娘想了想,也觉得他们姐弟离开温府倒要好一些,不然今后如何面对害死他们母亲的温府?
便是温家大爷被流放千里,可温家大爷到底也是温府的人,他们姐弟继续生活在这温府中,得到的就只有痛苦。
可想到温宥娘对温长倬的各种照看与启蒙,娇姨娘却也是舍不得温长倬跟温宥娘姐弟分开的。
温长倬能过继到三房,最后能顺利科举自然是好,可要与温宥娘姐弟分开了,他又能靠谁?
温宥娘也知娇姨娘所想,道:“姨娘也不用担心,等长倬真过继到了三房,祖父只疼爱他还来不及。”
整个温府在将来能科举的便只有温府二房跟温长倬,且温长倬如今看来也十分机灵,温家老爷为了温府也不得不高看温长倬一眼,希望能继续捧出一个能带着温府往高处走的孙辈来。
到时温长倬在温府的地位指不定比二房的嫡子还要高,而娇姨娘在温府的地位自然也会更加稳固。
娇姨娘脸色还是一片拿不定主意的神色,温宥娘又道:“姨娘不妨回去好好想想。便是不想长倬过继到三房,跟我们姐弟回张家也是一样的。记在了我母亲名下,自然也是张家的嫡出。”
张府虽然只是个落魄伯府,可如今也要比被逼入了绝境的温府要强。
要温宥娘没猜错,明日温家老爷的降职书便会下来了,温家二爷极有可能会降职再次外放。
便是今日早朝,朝上的文官与勋贵们便因此案争执了起来,更别说里面夹杂着世家与庶族官员势力之争。
御史台的御史们,互相参起人来,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便是像温宥娘这样的闺中娘子,也知道今日朝堂之上的惨烈,眼瞅着三司的案子还没判下,就有官员在皇城外打了起来,还不只一个。
三司之事,一切都在谢氏清辉的算计之中,当中不乏薛九的推波助澜,提供各种‘证据’。
如今只用两日便宣判了下来,与其说是证据充足,还不如说三司得了当今暗示,要尽快完结此案,好将南宁太子与清辉送走。
免得牵涉到谢氏明珠之事,又因不能动谢氏清辉,闹腾出来,而让皇族脸上难堪。
张氏的仇,看似就在这两日中轻而易举的报了,却令人半点解气与兴奋感也无。
别人为自己报仇,顺带帮自己报了仇,果真与自己亲手报仇的感觉不一样。
至少温宥娘到如今依旧没有感受到什么快感,反而觉得这两日的时间如度日如年一般缓慢。
仇氏与温家大爷的倒台,顺其自然得理所当然一般。像是数佛豆,从第一粒终于数到了最后一粒。
但温宥娘知道,她对仇氏的报复,这才是开始。
☆、(慎买)番外·温仇氏之死
牢房中的腐烂潮湿气味让住了两日的仇氏依然不习惯,便是自己的父亲派了丫鬟进来服侍,又带了棉被、暖手炉子,也依然抵挡不住这从墙里面往外渗漏的冷风。
仇氏裹着厚厚的被子,依然觉得浑身冷透了,像是在过寒冬腊月一般。
又像是回到了仇府还没有发达之时,家中连上好的银丝炭也只有过年时节才得用,平日烧着劣质的木炭,那冒出的青烟刺激得她的眼睛直疼。
那时她就想着,若有一日能天天燃着银丝碳便好了,也不会将自己一身的衣裳熏得一股子难闻的炭火味儿。
那时她也常去温府陪温府太夫人,偶尔遇见去见老夫人的张氏,就觉得十分刺眼。
那时的张氏,在冬日里穿着一身狐狸皮毛的斗篷,将她雪白的脸衬托得更加明艳,活脱脱话本子里的美艳娇娘。
脾气又不好,一身娇纵之气,看人都往上仰着下巴,眼珠子直往上翻。看不出半点大家娘子的秉性。
太夫人偶尔撞见了,也会暗地里十分不屑地说:“呸!一家子的狐狸精,没个好东西!打扮得那副妖精样,也不知打算是送谁家去当妾呢。”
仇氏那时虽然知道妾是什么,然对张氏最多的情绪便是嫉妒。
京城里的勋贵多如牛毛,在北城里随便走到一户,就是公侯伯府。
开国的勋贵、降等袭爵的皇室、历代皇后太后家族承恩的侯爵,数下来没两百也有一百九十之众。
在这些勋贵中,仇府算不得什么,只能算是最差等的那一串。
那一串里亦有张府,同样是伯爵府,不被先帝重用,也没什么能耐,与她过世的祖父一般挂着一个闲职混日子。
仇氏曾经听别人将北城中的勋贵们分了三类,仇府与张府同属最后一类。
因此在得知温府不得太夫人喜欢的老夫人与张府的伯夫人是姐妹后,她就开始关注起张氏来。
可惜便是同为伯爵府,张府与仇府亦是不一样的。这在仇氏第一次见到张氏时就知道了。
张府是落魄了,只不过是因张伯爷手中没什么权势,与她在外当兵谋前程的父亲一样。
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便是张府落魄了,可张府也是有银子的。
张氏每一次出门便将自己打扮得十分亮眼,与人争夺风头,恨不得这京城里只有她一个小娘子似地。
那些金玉首饰,像是不要钱似地往身上套着,耀眼得仇氏每一次都只能暗自里咬牙。
仇府没有张府那么多银钱,她就在其他处处赢过她。天道酬勤,除了没有那一身的首饰,她处处都要高张氏两头。
便是同喜欢谢氏明珠,谢氏明珠也待她比待张氏要好。
因此渐渐地,她就不再将张氏放在眼里了,不论张氏如何在外冒风头,在她眼里亦不过是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
那时她与谢氏明珠因接对子会友,越来越亲近。然而在那亲近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自卑。
谢氏与张氏不同,张氏就是长着一张再美轮美奂的脸,在行止、才学之上就能将她的优势瞬间破坏得一干二净。
可谢氏的一言一行便是京中女子的楷模,每一次与谢氏明珠亲近,仇氏便会不自觉的对自己的行止进行自省,然后在些的对比之下,心中越来越沮丧,越来越自卑。
就好似她学得再好,也学不到谢氏的精髓。做得再好,也比不过谢氏的无意一动。
谢氏就像是传说中的仙女一般,毫无破绽,让人敬仰。
在自卑到了一定时间后,仇氏发现自己又开始憎恨了。
从张氏身上得到的那一点自豪感,在谢氏面前就变得一文不值起来。甚至那点自豪感又会变成无情的嘲笑,对着自己那本就不宽怀的胸口扎来,疼得她想流泪。
谢氏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但凡有她在的地方,不论是皇子还是各府的小郎君们,都会围着她团团转,将其他人排斥在外。
像她们不配与她在一起跟那些俊俏小郎君们谈天说地。
特别是在自己心爱的情郎嘴里,听到谢氏的话语之后,仇氏更加这般觉得。
谢氏就像是一座巍峨的高山,死死的压住了她,让她无法翻越。
这种仰视让仇氏觉得痛苦到了极致,痛苦到有一天,仇氏的心中开始想象。
要是没有谢氏就好了。
因为她这一辈子似乎都没可能超越她,而只有她死了自己恐怕才会得以解脱。
不能死要是被人毁了也好,仇氏暗暗的想着。
直到有有一天……
黑暗中的牢房,除了呼吸声便只剩下老鼠与臭虫翻动草堆的声音。
裹着被子还觉得冷的仇氏,突然回过神来,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一步又一步地朝着她的方向而来。
那细碎的脚步声让仇氏的心吊了起来,怕得连说话都不能,只得将自己缩成好似更小的一团,将被子再紧紧裹住。
脚步声越来越近,近到了耳朵能清晰听出轻重的程度。
仇氏微微撑开眼,看见了木栅栏外不远处拐弯那里的光亮。
昏暗的油灯在黑暗中显得尤其光亮,倒影着人的影子在墙上飘来飘去,像是无法托生的鬼魅。
等着那脚步声更近了,已胆颤至即将晕厥过去的仇氏却松了一口气。
站在监牢外的人仇氏认识,还有在后面提着油灯的看牢官差她亦认识。
“仇氏瑾娘。”那人开了口。
身后的看牢官差将油灯挂在墙上的木横子上,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那身影与速度,比话本里的妖怪还要唬人。
仇氏看着面前的人,只弯着嘴角笑了。
“大概你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吧?”清辉蹲下来,朝着木栅栏往里看,嘴角也带着一贯的微笑。
只是那笑却让仇氏看得浑身发毛,本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
“你想做什么?”仇氏问。
因被杖了四十,便是仇伯爷暗中寻人拿了银子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