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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透过窗棂,看着大厅的情况,笑道:“不是谁都有资格让他抢。”
龚青岚脸上的笑容一滞,琢磨出他话里的深意。看着即墨卿,目光里有着探寻。即墨卿好似有所察觉,朝龚青岚的方向看了一眼,便卷着袖子对薄黎希动手。
薄黎希不甘示弱,把女子抢着护在怀中,一拳打在即墨卿的脸上,一脚踹了过去:“小爷不在京都半年,就有人敢抢小爷看上的女人,活得不耐烦了?”伸手一挥,几个侍卫上来,围着即墨卿一顿暴打。
薄黎希咒骂了几声,便抱着人进了雅间,挥了挥手,女子从雅间的暗门离开。
“你一来,闹得这样厉害,不怕皇后唤你进宫问罪?”凤鸣斟了一杯酒,浅啜了一口。
“有人想要看到,我便满足他。”薄黎希眸子里闪过一道阴霾,端着酒一饮而尽。
“你打他,不怕得罪了?”龚青岚疑惑,皇上对四王爷的态度很奇怪,当初极为疼宠他,几番要封他为太子,最后不了了之。而在宫中那场算计,却是将四王爷拉下水。
“岚儿,不是所有人都如表面那么简单,身在大宅,都是要精心控制情绪,算计恰当。何况是朝堂,便是每人都要带上一层皮。”薄黎希话里透着无奈。
龚青岚心神一动,看着抱着头,躲闪着被侍卫打的即墨卿,眸子里有着深意。皇上将他推出来,是要逼他争抢么?
从袖中掏出锦帛,把糕点拿出来,放在薄黎希跟前:“你瞧瞧,这可是你中的情毒。”
薄黎希捻着一块,凑在鼻尖嗅了嗅,脸色微变,阴沉的说道:“对你下手了。”
“水贵妃。”
“里头的慢性毒是她还差不多。”薄黎希满脸讽刺,眼底闪过浓厚的杀意。
龚青岚心一沉,见薄黎希这模样,显然是知道背后之人是谁。张口想要问,便听他开口说道:“赌约输了,心里郁闷着,看着心属的人儿在眼前,又不能动旁的心思,憋坏了吧?”薄黎希笑着一脸贱样,调侃着凤鸣。
凤鸣冷冷的瞥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你等着回去被侯爷问候。”
薄黎希一噎,摸着鼻子,没有再开口。
用完膳,各自散了。
薄黎希回到府中,迎头便是一根刑杖劈来。薄黎希抱着头,闪身避开:“父亲,你这是要打死儿子。”
薄宗石冷哼道:“你这不孝子,才来京都,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薄黎希不以为然的说道:“儿子维护自己的女人,难道有错?”
薄宗石气得面红耳赤,举着杖刑打在薄黎希的背上,怒斥道:“快把那些女人给遣散了,否则滚回燕北去。”眼不见为净。
薄黎希揉着后背,还来不及开口,门口便传皇后宫里来了人,传世子爷进宫一趟。
“你姐姐如今举步维艰,你就安份,莫要给她添乱了。”薄宗石突然扔掉手中的刑杖,整个人仿佛苍老了不少。
薄黎希眸子里闪过些微动容,随即,不屑的说道:“朝中我们薄家独大,连皇帝都要看几分脸色,怕他作甚?若大姐这都对付不了,索性回府算了,这皇后做的够窝囊。”
薄宗石两眼圆睁,气的差点吐血。
薄黎希趁着他没发怒,赶紧随着内侍公公坐着马车进宫。
——
宁和殿内,幕画公主听到宫婢说薄黎希回了京都,当即在酒楼和四王爷抢女人,揍得四王爷鼻青脸肿。
皇后听了勃然大怒,当即让人把薄黎希给请进宫。
幕画动了心思,觉得她的机会来了。
母后现在忙着收拾薄黎希,断然会对她疏松管教,她就可以偷溜出宫。
这时,远儿走过来,对幕画说道:“公主,您上次让奴婢收买国公府一个丫鬟,让她盯着龚青岚。方才传来消息,龚青岚用完午膳,会去客栈会故人。奴婢打探了一番,其实是与四王爷私会。”
幕画眸光一冷:“消息属实?”
“千真万确。”远儿重重的点头。
幕画眼底闪过一抹阴冷,龚青岚这贱人她就知晓不是个好东西,霸占了凤鸣,不甘寂寞的又勾搭上四弟。上次给她逃过一劫,害得自己吃板子,这个恶气堵在嗓子眼,闷得她心里犹如火在烧一般难受。今儿个,可算给她找到机会了!
“你去给本宫备一趟宫女装来。”幕画本来想要叫人去揭穿龚青岚的丑态。可又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她,想要亲自去看她身败名裂。
收惙好了,幕画偷偷的藏在出宫采买的马车里,出了宫。
而龚青岚用完膳,换着素净的衣裳,吩咐暗一几句,便去了指定的客栈。
正文、第七十五章 京都,他来了!
秋末时节,何须暖阳高照,丝丝凉爽的清风吹卷着地上落叶,籁籁作响。
齐景枫坐在书房圈椅中,身上有着淡淡的金光,冷峻的侧脸,因着手中的信,微微柔和。
拆开信封,拿出宣纸,上面的一句词映入眼帘。脸色平静的如秋水长天。忽而,嘴角勾出清浅的弯弧,淡淡的一笑。
“我心冷如冰。”齐景枫的手指修长有力,宣纸轻飘飘的夹在两指间。语气清雅平和,却又似将这句话嚼在唇齿间,慢慢的琢磨碾磨,透着凉丝丝的冷意。
凝视许久,将宣纸折叠,高置书架上。
想了想,看着书架的高度,又觉不妥。转而把宣纸展平,放进龚青岚平日里置放账本的匣子里。
提笔,准备了两封信。
“长顺,这封走水路。”齐景枫将一封信递给长顺,旋即,将另一封信,交给长福:“加急,京都!”
长顺与长福疑惑的看了对方一眼,大少爷每日一封信,今儿个怎得加急?莫不是当真有急事?想到此,不敢耽搁,连忙去了驿站。
齐景枫立在书案前,漆黑如玉石的眸子,愧丽而冷清。眸光落在展开的画卷上,流光溢彩,温润如玉。指尖抵在画像上女子精致的眉眼,轻轻顺着弧线移动,勾勒她的模样,回味着她的一颦一笑。
远山黛眉微蹙,凝眸,仿佛在猜测她此刻的神态。
窗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齐景枫缓缓的卷上画轴,放在粉彩绢缸内。
大夫人推门进来,将手中的汤药放在桌上,轻柔的说道:“你身子不曾复原,莫要劳累成疾,辜负了岚儿。岚儿如今去了京都,一时半会不能回来。太妃娘娘说得有理,你身旁总得有个人伺候。红娟与红袖都不在了,可要将太妃娘娘带来的姑娘,瞧一瞧?”
齐景枫指尖按着太阳穴,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回绝道:“母亲,我身旁有人伺候,无须您操心。”
“枫儿,你身旁都是粗手粗脚的男子,哪有女子心思细腻?总会有顾虑不周全的地方。岚儿也是,成婚才多久,便去京都。若是有了身子,一路上舟车劳顿,怎么受得住?”大夫人有些责备。
“母亲,你要岚儿经历你所经历的一切么?我身边这么多年没有人,未尝有疏漏之处。添置新人,不见得就周全,反倒生出祸事。母亲日后莫要再提添人,对岚儿尊重些。”齐景枫语气说到最后,不由重了几分。
大夫人眼底有着惊异。
这是不纳妾了?
大夫人终究是见过世面,心底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却极快的平复了心底的波动。歉疚道:“是我想的不周全,没有替岚儿设想。你也这般大,母亲没有在你身旁照料你长大,许多事你都是自己做主。既然你心中有了主意,我也不为难你。”龚青岚入门两个多月,就给他添人,是授人话柄,惹人非议。
罢罢罢!
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又何必做些惹人嫌的事儿。
齐景枫望着大夫人离开的身影,紧了紧手心,方才的话重了一点。可有些话,莫要因着心软而委婉,必须直截了当,以绝后患。
——
客栈是京都第一楼,人声鼎沸,座无虚席。
大多都是名门贵族,风流雅士。
只是,平素虽然热闹非凡,却也不会有人拼凑一起,亦或是席地而坐。
嘴角勾出一抹极浅淡的冷笑,拉低帷帽,步入了二楼的雅间。红玉率先推开门进去,一个黑影极快的朝红玉掠来,手来不及掐上红玉的脖子,后脑一重,便软软的瘫倒在地。
龚青岚绕过地上的人,镇定从容的坐在桌前,顾自倒了杯茶,浅啜了一口。
暗一把劈晕的人,用备好的绳索捆绑,卸了下巴,堵上了布条,扔在角落里:“主子,事情已经办妥。”
龚青岚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清澈纯蓝,微微一笑,笑意却是不达眼底:“很好,你先带着红玉去马车上,待会过来。”
红玉被吓的惊魂未定,虽然知道有危险,可是刚才黑影扑来的一刹那,眼底摄人的杀气,还是将她吓了一大跳。
扶着砰砰乱跳的胸口,忧心忡忡的说道:“大少奶奶,奴婢不走。暗一走了,若突然有人袭击,谁保护您?”
“你留在这里,不过是拖累我。”龚青岚淡淡的说道,垂着眼角,抚弄着青葱玉指,停留在昨日新染的指甲上,艳如血滴。
红玉脸色微白,记起方才的那一幕,倘若她留在这里,大少奶奶断然不会不管她。可只有暗一一个人,只能护住一个,自己倒真的会拖后退。
犹豫的睨了眼角落里的黑衣人,红玉闷闷的点头:“大少奶奶,您可要注意一些。”
龚青岚颔首,心想:红玉手无缚鸡之力,日后这样的情况断然很多。她身边只有暗一一个不够,长青没有带到京都,他是男子,许多事儿不方便,看来得安排个会武的女子在身边。
看着角落里的黑影,龚青岚露出讳莫如深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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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靠在身后,站立在书案前。书案上摆放着描绘着凤鸣与京中官员的关系图,黑色的棋子代表着人员分布。手中执着一枚白色的棋子,放在凤鸣、龚青岚和薄黎希倒三角的中间,陆陆续续拿着白棋分散在三人周边,蹙眉沉吟。
孙子兵法,引以小利引诱调动敌人,以自己的兵力待机袭击敌人。他先施以小利,待到他们上钩,便利用散布的势力。将他们包围,一网打尽。
随即,落下一子,换掉代表龚青岚的棋子,一步步斩除了与凤鸣有关的小势力。掌心掂量着一颗白棋,叠在凤鸣的那颗棋子上,正要换下来,书房的门被磕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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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面色惊慌,焦急的说道:“老爷,不好了。乳娘带着小少爷在园子里,不过转身的功夫,小少爷便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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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爷不见了!”管家冷汗涔涔,谁都知晓小少爷是老爷夫人的心头肉,这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伺候的丫环仆从,怕是没有命活了。
“啪!”
“哗啦!”
手中装棋子的玉碗砸落在地,黑白棋子散落一地,撞击着青砖地板,不断的跳跃,碰撞出清脆悦儿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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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靠近院子,远远的便听到一阵阵哭声。
心里霎时凉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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