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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艰难的日子。
“姐姐知晓妹妹是个心好的,在姐姐卧病在榻时,替姐姐尽心尽力的伺候你姐夫,夜宵都不曾落下。也怪你姐夫不知情识趣,竟是不领你的好意。”龚青岚一脸的感激。
哪个小姨子会如此照顾姐夫?避嫌都来不及的,这司马昭之心众人皆知!众人心里暗自发笑,这报答姐姐的赐药之恩,竟是报答到姐夫的床上去。
龚青雅面红耳赤,倒真是急出了泪水,呜咽哭泣道:“姐姐怎得这般败坏妹妹名声?姐姐若是不喜妹妹,直说了便是,妹妹立即便回府去,不讨你嫌。”
“妹妹,姐姐的病与姨娘比起来,算不得什么。你都有与姨娘通信,每日问候。竟是不知姨娘鼻血不止,口舌生疮,后不利,都在熬日子了。我若再留你,姨娘有个三长两短,旁人怎得说我?”龚青岚心中冷笑,眼皮子浅薄的人。瞧着她母亲掏体己银子,便装病。拿上好的药材,都是放到药铺倒卖了,兑换银钱。
季姨娘当初掌家,吃的极好,注重养生,她体热。再吃大补大热之物,必会流鼻血而不止,后不利,心火极旺。
龚青雅变了脸色,她就来的那一天去了信,后于老夫人联手,便是不曾给姨娘写信。明明没有病,怎得就这样严重了?
为何她半点消息也无?探究的看着龚青岚,想要瞧出她是否在说假话。可她眼底却是一片担忧无奈。她有点吃不准了,又不好问出来露陷。若是姨娘没了,她如何与龚青岚争抢?犹豫再三,还是率先吩咐翠娥备马车。
老夫人见龚青岚三言两句将龚青雅打发了,心凉了半截,原本还要惙撺着两姊妹,互相残杀呢。
“将老夫人送去别院,好散散心,消解心中郁结。”龚青岚吩咐着长顺,将老夫人拖上马车。
“不!我不要去!不要去!”老夫人双眼圆睁,双手紧紧的抓着青砖地板,死活不肯上马车。她心知,这一去,便是到死都休想再回齐府。
就在争闹成一团时,一辆翠盖珠缨的华车缓缓的驶来,众人让道,马车停在老夫人身旁。
一只玉手掀开帘子,露出一张娇俏可人的脸,梳着双丫髻,穿着粉绿色的裙子,跳下马车。恭敬的立在一旁,拿出木梯,摆放好。适才打帘,恭敬的说道:“夫人,齐府到了。”
里头的贵妇,穿着银丝彩绣的大红缠枝牡丹群,高高的如意发髻,缀满了珠翠,腰间配着五蝠捧桃的翡翠挂件,浑身透着一股子贵气。
搀扶着丫鬟的手,钻出马车,踩在木梯上下来,抬眼看着阔别十年的府邸,眼眶不禁些微的湿润。
老夫人趴在地上不动了,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贵妇。放声哭喊道:“蝉儿,你可算回来了。母亲……母亲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你了。”痛哭流涕的扑上去,抱着齐蝉。
齐蝉看着邋遢的妇人,眼底闪过厌弃。可看清楚来人,却是怔住了,这是她那摆谱儿,自诩高贵的母亲?
“蝉儿,你侄儿娶了个厉害媳妇,母亲要被她给整害死了,你要救救母亲啊!”老夫人抱着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抱着齐蝉。
闻言,齐蝉看向站在门口的龚青岚,眸子里闪过一道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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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五十八章 解毒
齐蝉的到来,打破了将老夫人送走的计划。
未免被外人瞧着笑话,几人进了府,在前厅坐下,顺道去请二房的人过来。
老夫人提议将许榕接回府,得到龚青岚的反驳:“老夫人,二婶娘私放利子钱置办房产,摊上了人命官司,若将她给接回府,事情有一日捅了出去,如何是好?败坏名声是小,若是毁了祖业,百年归寿后,都无脸面见齐府祖宗。”
闻言,本来对龚青岚不满的齐蝉,倒是点了点头。在京中有几乎世家大族,私放了利子钱,被皇上抓拿住把柄,适才给抄家流放了。如今树大招风,齐府也是不大太平。她听闻夫家说皇上要对齐家动手,便急急的赶来了燕北。
“母亲,侄媳妇说的有理。二弟也是不成气候的,家中不可无女主人,不如让二弟停妻再娶。”齐蝉说罢,察觉话里头出了错,连忙纠正道:“停妻再娶触犯律法,不如寻个正经人家的女儿,娶进府抬成平妻,匡扶家业。至于许氏,便让她在静心庵悔过自省罢!”
龚青岚听出齐蝉话里的意思,不可休了许氏,便叫她这辈子待在静心庵。另娶平妻,不过是名头上等级略低,却是以正妻之礼进府。
老夫人心动了,许氏败在龚青岚手中,再接回来,也是斗不过。不如寻个厉害点的角色,也是好的。
“蝉儿,幸而你来了。母亲年事已高,不中用。说不定哪一天就两眼闭过去了!这心里头就是放不下你二哥。”老夫人捻着帕子擦拭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龚青岚说道:“这个家已经分了,你二哥却是将产业全都典当。如今,就算重新改过,也不知谋什么差事。”
齐蝉深思,手中拿着茶盖,拨散热气。转眸看着龚青岚,见她面色苍白如纸,根本不似作假。她来时也请人来查探过一番,确实是母亲做错了。
心底暗道母亲不精明,被许氏给哄成个没脑子的人。当年的那份劲儿,都喂狗了!
景枫是齐府家主,她不好好捧着,偏生处处刁难。一颗向着二房的心弯得离谱,扳都扳不回,也合该落得这般凄苦的下场。
想到此,齐蝉嘴角抖了抖,觉着她这想法着实不该,这人再如何,也是她的母亲。
“这府里头的财产,母亲你已经分配好,原来如何,如今也按先前的来。二哥自个不成气候,败光家业,难不成还要侄儿养着不成?侄儿供奉您没错,二叔倒是有些远。二哥有儿女,如何也轮不到侄儿管。”齐蝉心里憋闷,大嫂不主持庶务,便是闹得乌七八糟。放下茶杯,叹息道:“母亲也分了一些个体己的银子,你若看不过眼,便从你体己里接济二哥。”
老夫人气噎,鼓着眼珠子瞪齐蝉!
原来还以为她回府,帮衬着一同对付龚青岚,谁知她竟是向着大房!
“蝉儿,这怕是不妥……”老夫人撇了撇嘴,不甘心的想劝动女儿。
可齐蝉根本不听她母亲的话,京都十几年的生活,使她极会观颜察色识人心,她母亲就是挑事儿精,作得家宅不宁。
这家也分了,还想要大房掏银子给二房,哪里有这等事?当初若心疼二房,何不分多一些个?如今不是生事闹得家宅不宁么?
“母亲,你若不舍得,便由着他们去罢!”齐蝉抚了抚鬓角散发,对龚青岚说道:“侄媳妇儿,母亲生病这样的大事儿,为何不去府外请大夫?身为府医,诊脉还要讨酒吃,就该要打发了去。这不,还耽误了你的病情。”顿了顿,叱责道:“这也罢了,你都不给母亲用膳,不许旁人探望,将她锁在院子里头禁足。今日若不是我来,都给你打发到庄子上去了!”
龚青岚虚弱的笑了笑,垂眸道:“老夫人不愿诊治,又不肯用膳。我心焦啊,看着她日益憔悴下去,心里头针扎似的,未免旁人说我怠慢、苛刻了她,便每日里送两顿燕窝,瞧着她喝下才走。我到底是年轻,老夫人比不得我的身体,自然是要先紧着她。可我大意了,老夫人病还不曾好,我却病倒了。怕过了病气给老夫人,叮嘱她好好养着,想吃什么,便到我那儿去取,若我那儿没有,则叫采买婆子去买。”
看着老夫人脸部肌肉抖动,双眼喷火似的,龚青岚继续说道:“大夫说老夫人要静养,我便将她拘着了,不许旁人探望,扰了清静。今儿个老夫人突然囔囔着出去散心,本来好端端的上了马车,不知是谁嚼了舌根,老夫人突然发作了起来。”说着,龚青岚愧疚的垂泪。
发作?
齐蝉狐疑的看着老夫人,怒容满面,情绪爆满的将要绷不住炸裂。眉头微微一蹙,母亲脾气越发容易失控了。
“母亲得的是什么病?”
“我没病!”老夫人挥落了桌子上的茶盏,怒斥着齐蝉道:“蝉儿,你怎么也被这贱人蛊惑了?她虐待我,找人天天扎我,你要为我报仇!”
“够了!母亲,今儿个你嫌脸丢得不够?”齐蝉冷沉着脸,满目寒芒,瞪得老夫人遍体生寒。嘴一瘪,怯怯的坐在椅子上不敢声张。
齐蝉收回了视线,看向龚青岚。
龚青岚咬着唇,难以启齿道:“大夫说是失心疯。”
齐蝉不疑有他,老夫人说话颠三倒四,动不动便是撒泼闹事,确实是有问题。歉意的说道:“好孩子,倒是委屈你了。这事儿传出去,可要毁了齐家的声誉。”
“这是岚儿应当做的。”龚青岚满心羞愧,心中暗自诧异,不明白为何齐蝉向着她,却是不偏帮老夫人。眸光一闪,心中隐隐有些了然。
见此,齐蝉笑了笑,再也不说旁的,品着茶,等候二房。
这时,莲叶进来,小心翼翼的说道:“姑奶奶,二老爷不愿来,说他在二房好好的,不会到大房打秋风,求施舍。”
齐蝉脸色阴沉,染着薄怒。冷笑了几声,却是没有开口说话。怕是方才她们的谈话,给二哥听了去。
“母亲,二哥硬气着,不需要你多生闲心。有这份心思,何不多多去外边走动走动。”齐蝉说罢,便让人扶着老夫人回了院子。转头对龚青岚说道:“侄媳妇儿若是有人选,便与我说一声,好替你二叔相看相看。”
龚青岚应下,起身目送齐蝉离开。
“大少奶奶?”红玉见龚青岚倒靠在椅背上,惊呼道:“身子可是累了?”
龚青岚弯身吐出藏在舌下的参片,苦涩的笑了笑,身子不禁折腾了,算算日子,今夜里就要带着他去薄黎希府上了。“你去同仁堂,叫阮大夫给我开一味药。”
红玉看着桌上的参片,气红了眼,抹着泪水道:“奴婢是仆,身份上不能越过大奶奶去,就算你作践身子,也是不能呵责你几句。你明明知晓身子太虚,大夫叮嘱过你,虚不受补。您血气不足,阴虚内热,最忌补阳,您还含参片,这不是火上浇油么?身子败了,您才罢休?”说罢,红玉跪在地上,等着受罚,毕竟她是冒犯了主子。
她哪里不知这个礼?这两日她在昏睡,不曾进补,整个人没有精神,昏昏沉沉,只有含参片,适才能强打起一些精神来应付老夫人。谁知,姑奶奶回府,又给拖延了时辰。
“行了!我自己的身子,心中有数。”龚青岚唤红玉起身,扶着她回了院子。听到红鸢说大少爷回了府,连忙坐在铜镜前,让红玉匆匆给上了点脂粉。
刚刚躺在床上,齐景枫便进了屋子。看着她露出一张脸,精神不足的望着他,心底闪过心疼。坐在床沿,修长的手指抚着她的脸颊,入手冰凉,手指微微卷曲,温和的说道:“累着了?”
龚青岚颔首,想要伸手抱着他,可手臂的伤口疼得厉害,只能将脸埋进他的手心:“唔,很累。”
“你要找的那个账房先生,我给你请了来,这样你也便轻松一些。”齐景枫心怜,若知她累得病倒,之前就该把王逸凡请进府。
龚青岚困顿的闭上眼,喃喃的说道:“那个祖上出了三个进士,一个阁老的王逸凡?”
齐景枫抿紧了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