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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无月似懂非懂的看着她:“我们会死么?”
“我不知道,或许会吧,小月害怕么?”
“我不怕。”南无月无畏的摇头。
花千骨看着依旧一脸天真的他,伸手摸摸他的头,还么小,什么都没经历过,怎么会明白死呢?
早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死倒也没什么。欠绿鞘,温丰予还有朔风的终归是要还的。只是小月怎么办,还有糖宝……
“小月记住,一会如果要提审问话,你什么都不要说,不论上面要怎么惩罚我或者处置我,你都不要顶撞或是生气。妖神之力太过巨大,我猜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杀你。姐姐自身难保,我照顾不周全你,但是我相信凭你的能力不会轻易受伤。你有机会就逃跑,无论妖界、魔界还是人界,随便哪里都好,但是切忌不要伤人。你妖力还只恢复一小部分,是打不过师父他们的,否则他们更有借口杀你。”
“那花花呢?我们一起逃跑吧,你不说有机会出来就带我到处去玩的么?我想去你说的那些地方,吃很多好吃的东西。”
“小月还记得我们在墟洞中说好的么?”
“记得,在墟洞里你就一直陪着我,出墟洞我就全部听你的。”
“恩,姐姐做错事,在墟洞里还可以逃避一时,就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死了,只好好陪着你,但是既然出来了,就要鼓起勇气去承担当初自己犯的错。小月从生下来就没伤害过任何人,用不着因为自己的能力或者潜在的威胁去偿还谁些什么,所以只要加油逃出去。但是姐姐若是逃,就是错上加错。所以小月不要管,也千万不要想着救我。知道姐姐若能好好接受师父的处罚,才会踏实才会安心。否则就算逃也永远都不快乐。”
“花花的师父真的那么重要么?不要小月?”南无月鼻子吸吸气,嘴巴一瘪,眼泪水就开始在框框里打转。他依旧什么也不懂,只是隐隐有不详的预感,感觉花千骨在跟交代后事,他并不知道死是什么,有多可怕,他只是不想离开再也见不到。
花千骨笑起来,轻轻吻掉他的泪水。
“没有不要啊,就算看不见,不也一直在心里么?”花千骨拍拍他的小肚子,帮他把衣服整理好,“只需要记住么久以来我跟你说的话,然后做个坚强勇敢的好孩子,千万别做任何危及六界苍生之事,我就什么牵挂都没了。”
小月似懂非懂的点头,花花怎么说,他就会努力怎么去做的。
只是……
“花花,我好像什么法术也使不出来……”南无月觉得身体里空空如也,什么力量都没有。
“这是仙牢,可能法力都被封住吧。”花千骨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
四周潮湿阴暗,死般寂静,并未见到什么其他被囚禁之人。戒律阁的刑罚总是来得又快又狠,很少会采用长期囚禁的方法,所以仙牢只是用来临时关押犯人。
不知道过去多久,突然听见有人。花千骨抬头看,果然是东方彧卿。就知道他一定会想办法进来的。
“骨头……”东方彧卿隔着铁栏紧紧握住的手,“你受苦了……”
“骨头妈妈!”糖宝从他肩上跳跳到她脸上,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落。怎么可以不带它,自己个人去冒么大的险呢!它再也不理她了!臭骨头!呜呜呜……
花千骨紧紧抱住东方彧卿,糖宝在她脸上蹭来蹭去,忍不住也微微有些哽咽。
“是南无月,你刚刚见过。”花千骨吸吸鼻子,把南无月推到东方彧卿面前。
“小月,这就是常常和的东方和糖宝。”
小月害羞的从花千骨身后探出头来,面颊粉粉的:“……你好。”
这是他有生以来除花千骨第一次和别人接触,所以很不习惯。但是看到东方彧卿眼儿一弯,阳光般和煦笑,陌生和拘束感便瞬间消散。
糖宝嘿的一下跳到他肩上,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戳戳,软软的,不由得开心的望着花千骨笑起来:“花花,糖宝虫虫好可爱!”
糖宝抱住他的手指亲昵的蹭蹭,非常喜欢他身上干净又纯粹的味道,哪里有半像妖神嘛。
东方彧卿笑道:“这下我们有两个孩子了呢!”
花千骨笑着轻轻用额头撞他一下:“众仙商讨结果已经出来吧?”
东方彧卿面色微微凝固:“妖神必须处死,他们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什么时候怎么死的问题。妖神之力太强,因为只有每次的月圆之夜其力量才最弱,但是众仙又都等不到阴年阴月阴时,怕拖久多生事端。所以说定来年的七月十五在昆仑山众仙齐聚,施万鬼魂阵,请齐诸百八十二路神佛,灭妖神真身。再次将妖神之力封印回十六件神器……”
花千骨头:“幸好,时间还剩很多,你帮我救救小月好么,他明明什么也没做过!”
“放心,他一定会想办法的。但是你自己的打算呢?再过会就要有人来提审你,他们不可能也拖那么长时间才处置你……”
“没关系,当初决定做这些的时候就已经料到。照顾好糖宝和小月我就没有后顾之忧。”
“你说的轻松,你可知道你将面临怎样残酷的刑罚?”
“是长留弟子,心里自然再清楚不过,就算是掌门弟子,也难逃死罪。如果师父慈悲,或许能直接赐死我。”
东方彧卿脸色更差几分:“或许你把所有事实真相都跟白子画说清楚他会理解免你一死的。”
花千骨摇摇头:“长留诛仙柱,五百年来钉死了六十六个仙人,不但失却仙身,一半以上都是处以极刑被钉得魂飞魄散。我太了解师父。错就是错了,无论理由是什么,结果是不会变的。”
“骨头,没必要为白子画做那么多还一个人承受那么大的委屈,他也有权力知道事情的真相!”
“东方,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要以为我有多伟大,想一个人默默背负下些苦和委屈。不想让他知道,怕他难受只是一方面。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的结果都不会改变。就算他再不忍,对我也会下杀手,与其让他为难,还不如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反而走的踏实,我心里有一丝微微希冀着,如果有朝一日他明白,对我的恼怒会少点,会多怀念一分。而如果他已经知道,死在他手上我无论如何心里是会有委屈的。瞒住他,只是我自私又自欺欺人的想自己心里好受罢了,你明白么?”
东方彧卿沉默良久的点点头,宁愿被毫不知情的白子画所杀,然后骗自己师父还是疼爱自己的,只是他误会自己,不知道事情真相而已。也不愿意白子画知道一切后就算不忍依旧按照长留门规下狠心杀她。
骨头,你知道自己已经爱他有多深么?
东方彧卿长叹一口气,只是,她也看轻白子画对她爱护。或许,就算是真的做错一切,毁天灭地,欺师灭祖,他也宁可违背自己的原则,不忍心杀她呢?
二人紧紧靠在一起,看着小月蹲在地上和糖宝玩,一会扯着它扭来扭去,一会又用来搓麻条,可怜的小糖宝被折腾的头晕晕眼花花的。
“白子画有心放水,可能是想带糖宝进来见你最后一面。轻水,落十一,火夕,舞青萝,朽木还有云端他们一直在外面很着急的守着,可是进不来,交代你好好照顾自己,一会三尊会审的时候,千万不要死鸭子嘴硬什么都不说,更不要一时冲动担下所有罪名。”
花千骨感动的点头:“我没做过的,自然不会随便乱认。让他们放心……”
感觉到隐隐有人过来,知道是提审的时刻到了。
东方彧卿突然俯下身来,声音温柔如蜜般浓得化不开:“我很想相信白子画,也不是对他没信心,只是这人太深,我看不透,更不敢冒任何的险,把你的性命都押在他身上。所以,你自己也要努力去争取……”
“什么……”
花千骨刚想开口,东方彧卿便用一个吻将的所有话封住。
南无月吃惊的望着这边,隐约知道他们在做羞羞的事情,连忙一只小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另一只手捂住糖宝的眼睛,却又忍不住好奇的偷偷从指间缝隙里偷看。
“东方……唔……”花千骨腿一下就软了,脑袋里成一团糨糊。东方彧卿的吻温柔缠绵到极点,却又带着深沉有力,酥到骨子里去。她半分劲都使不出来,只是惊慌失措的睁大眼睛。
为什么?这么久以来东方虽然会常常说她是他娘子,口头上占她小便宜逗逗她,可是从来没有半分无礼过她。
和师父失去意识时为吸血的亲吻不同,东方的吻炙热激情如燎原野火,熟练而有意识的搜索唇内的每寸柔软。生涩而笨拙的躲避着他舌尖的缠绕,急促的呼吸颤抖着。
这个吻辗转缠绵着持续很久,东方彧卿终于放开她,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复杂,又带着与他贯冷静不相符的灼热。
轻轻碰碰她的鼻尖,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二人都沉默。
“我……”花千骨有些手足无措的刚想话。
东方彧卿食指轻轻嘘声,花千骨的嘴立马合上,竟然不管怎么想说都说不出来。
看着东方彧卿一脸的坏笑,花千骨突然想起初次见到身为异朽君的他时的情景。
……
“只要是我触碰过的舌头,一炷香内不管什么,都会受我控制!”
“哼,我干吗会让你碰到的我舌头啊?!”
……
却原来,竟然是……
“东方!别闹,赶快替我解开咒术!”花千骨恐慌起来。
“别担心,我只是让你不管问什么都实话实罢,不然我知道,你生意全无,心受罚,一定是什么罪名都往身上担不知辩解的,如果那样,就算是白子画有心都帮不了你。”
“东方!你说在什么!师父他一向赏罚分明,不会对我偏私的。别闹了,赶快替我解开。”花千骨面色越发苍白起来,若是有人问为什么要这么做,对师父的爱意就兜不住了。
看着惊恐犹如小鹿的花千骨,东方彧卿露出轻佻的笑容。
“想解开也很容易啊,你只要吻我……”
花千骨踌躇片刻,二话没垫起脚勾住他的脖子,把唇印上去。东方彧卿长长的惊叹一口气,将她抱得更紧。感受着她小小的舌尖笨拙的轻触下他的舌尖然后飞快退回,他及时的缠绕捕捉,久久不肯放离去。
心头几多幸福又几多苦涩。够了,都够了,骨头,你的前一吻已经还清欠异朽阁的所有债。而这一吻,东方彧卿从今往后会把所有都给你,为你做所能做的一切——
提审的人到,门突然打开,戒律阁的几名弟子走进来。
东方彧卿放开花千骨,满脸促狭的对她笑着,花千骨脚步不稳的退两步。
“东方?”
“我骗你的,我下的咒哪那么好解开。殿上好好为自己辩解吧!”
“你!”花千骨气得快要不出话来。这种事怎么能拿来开玩笑呢!居然还骗她主动亲他!气死了!
花千骨鼓着腮帮子小脸通红,使劲踢他脚,却被他灵巧躲过。
“罪人花千骨,长留殿三尊会审。”牢门打开,花千骨走出去。小月扯着她的手不肯放开,糖宝钻进她耳朵里又被东方彧卿揪出来。
“去吧,骨头,不要这么轻易就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