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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儿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心中只有无数凄然。
这些日子以来的担惊受怕,这些日子以来的凄惶无助,这些日子以来日日夜夜向上天祈祷丈夫能够平安无事的自己,简直就是荒谬的可笑。
她不想在见到他了,再也不想了,踉跄的后退几步,甜儿转过身就要向外跑去。
胤禛却有预感,如果就让她这样跑掉的话,以后他们夫妻二人便再也不能恢复到从前。所以不他不顾她的挣扎,强行把她抱在了怀里。
用着低沉的声音道:“甜儿,你听爷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这样,又是哪样。
怨不得他会在最绝望的时候,那样莫名其妙的就好起来,原来一开始这不过就是场戏罢了。
“是许太医!”甜儿抬起头,红彤彤的眼睛里尽是愤怒:“他就是你的同谋吧。”
胤禛沉默了。
甜儿见状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当日在帐篷里,每当自己对两位太医询问胤禛的病情时,相比于王太医的绞尽脑汁,满面愁容。许太医则显得轻松的多,亏自己会曾暗暗埋怨过他不尽心。原来人家是早就“胸有成竹”了。
胤禛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啊!
“你处心积虑的弄出这场戏,就是为了搬倒直郡王?”甜儿仿若从来都不认识这个男人一样,死死地盯着他。她的夫君可以冷硬、可以有野心、但却不可以卑鄙到用这种肮脏的手段,去陷害自己的手足兄弟,更何况还有——
“十五阿哥,是不是……”
“不是!”胤禛勒着甜儿腰间的手猛然一紧,斩钉截铁的说道:“老十五的事是个意外,跟爷没有关系。”看着怀中妻子那不相信的表情,胤禛的心里闪过一丝受伤,他这人做事向来不会顾及到别人的感受,可是此刻,却打心眼里不希望在甜儿眼中落下个“冷血无情”的形象。
“爷解释给你听好不好,还是说你真的相信爷是个冷酷之人?”
甜儿当然不希望胤禛是这样的人。
她咬了下苍白的嘴唇,深吸口气,点了点头:“好,你说。”
胤禛沉吟了下,便把事情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
甜儿听了心中更是惊骇绝伦。
只见她睁大了眼睛,磕磕巴巴的说道:“你的意思是,下药的人是,太子自己?”
胤禛微微点了点头:“那药被发作起来与时疫之症几乎是一模一样,便是最好的大夫看了,也会断定是疫病之症。那日太子高烧,我前去探望,那药被藏在香炉里,闻之,人便中毒了。”只是他没有想到,那日本该跟着皇阿玛去游猎的老十五会突然回来,以至于——
“可是太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啊?”甜儿惊呼出声。
胤禛扯了下嘴角,眼中闪过抹讽刺的光彩,突然说了一句牛马不相干的话:“皇阿玛有意在三五年内用兵准格尔……”
所以太子才会着急啊,胤禛冷冷地想着,除掉自己与直郡王便等于踢掉了两个最容易挡路的绊脚石。只是他绝对想不到谁才是那个真正的渔翁。
“那么解药呢?你是早早就准备好的吧。”纵然对于事情的真相充满了震惊,但是甜儿并没有忘记她会这样愤怒的原因。只听她冷冷地说道:“就算是太子动的手,可是你事先应该已经是察觉到的吧,但你没有避开,反而顺了太子的心意,对不对?”
怨不得,在事情发生前的那几日,他会显得心事重重,怕在那时,就已经在考虑着其中的利害得失了吧。
对于这一点,胤禛到并不否分。
有些事情他并没有全部对甜儿说明,譬如说,太子的的那个秘药是从哪里弄来的,譬如说八阿哥胤禩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这其中涉及了太多太多关联,太多太多的阴谋诡计,他不想让甜儿知道。
“胤禛,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为什么这样生气?”半晌后,甜儿抬起头眼中含泪的问道。
胤禛沉默了下,那双幽幽的双眸中闪过抹心疼,便听他轻叹一声道:“让你忧心了。”
因为许太医每隔一天,就会悄悄地给他喂些解药,所以胤禛的昏迷并不像是表面上那样,真的无知无觉,所以甜儿对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能听见。那些温暖的、从未有人对他说话的话,让胤禛整个人都被震撼到了。甜儿让他看见“真心”,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冰冷无情的皇家中,最不应该存在的真心。
“你还是不明白……”甜儿含泪的摇了摇头:“我之所以生气,是气你不知道爱护自己,是气你明知道危险却还是要那样做。”纵然那并不是什么“时疫”之症,可是胤禛的身体却是实实在在的受到了损伤与折磨,那些并不是假的啊。就为了达到心中所想,便连自己也能舍得,他这样做,又何尝不证明了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呢?
即使现在,也还是想着爷吗?
胤禛心中滚烫,抬起手抹了下妻子脸上的泪珠儿,以前所未有的柔和声音道:“好了,都过去了,爷没事。”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甜儿紧紧闭了下眼睛,这个过分的男人。
很明显的,自从那天开始这夫妻二人就开始了“冷战”,虽然只是甜儿单方面一个人开的战。
她不理胤禛,一句话都不跟他说。
对于,妻子的耍情绪。胤禛倒是并没有生气,一来,他心里对甜儿确实是有愧疚的。二来,甜儿除了不跟他说话外,但一应饮食照料,还是与往常一样。三来,她生气的样子就像是只把脑袋埋在皮毛里的小白兔,就算是再呲牙咧嘴,看着也是挺有趣的。
这一日,甜儿正在屋子里头逗八斤玩。胤禛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小胖子立即扔下手里的九连环蹬蹬蹬地就跑到胤禛身前,奶声奶气的说道:“儿子请阿玛大安。”
胤禛嘴角勾出个微笑,看了不远处的甜儿一眼,意有所指的说道:“规矩学的还不错。”
八斤那个傻小子听了,以为阿玛是夸赞自己,肉肉的小胸脯不由挺的更高了。一旁的甜儿见了心里暗道了声:叛徒。而后,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俯身道:“爷安。”
胤禛嗯了声,随后抱起了地上眼巴巴看着他的大胖儿子。
对于八斤他似乎总有着无尽的耐心,也怨不得大胖儿子有了爹就忘了娘了。
三人都拖鞋上了榻,胤禛突然对着甜儿道:“等回了京,就该给八斤启蒙了。”
甜儿微愣,一时忘了自己绝对不要跟胤禛说话的决心,皱着眉头道:“太早了些吧。”
以清朝孩童的惯例,要到五岁时,家里才会让孩子启蒙。}靓镇却道:”早什么早,爷五岁就去了上书房旁听,你就是能惯着八斤,在这样下去孩子都被你惯完了。
☆、第45章 回京
神马!!!
甜儿气的小鼻子都要歪了。
他们两个到底谁比较能惯孩子啊!
甜儿小脸扭曲成个奇怪的弧度,嘴巴张张合合;可是到底是没有什么敢和男人顶嘴的勇气;只能恨恨地磨磨牙齿;一副我不跟你一般计较的表情。
八斤那个小机灵鬼见状忙搂上了胤禛的脖颈;阿玛长、阿玛短的谄媚起来。
看的一旁的甜儿;那个火大哎。、
静养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十二月的天;一场寒风吹过;热河行宫已是白雪皑皑一片
胤禛似乎一点儿都不着急回北京的样子;每天只悠闲的陪着八斤玩耍。
这段日子;对还是孩子的小家伙来讲,无疑是快乐无比的。
平时里总是很繁忙的父亲;会领着他;教他骑马,会在雪地里用笼子给他扑鸟雀,会在冰上教他抽陀螺。瀚海院中每日都能传来他大呼小叫的声音,让一旁地甜儿看了是既欣慰又酸楚。
“回来了?”晕黄的烛光里,半躺在引枕上的男人慵懒的问道。
甜儿脚步一停,良久后才有些别扭的嗯了一声。
叫翡翠打了热水过来,甜儿坐在炕上,拖了鞋,把自己的小脚丫放了进去。
天气渐寒了,泡泡脚,会觉得格外舒服。
“呜……你干什么?”甜儿皱着小眉头,一脸不愿的瘪瘪嘴巴。便见不知何时,胤禛已经坐起了身并非常不客气的把自己的一双大脚也放进了铜盆里。
坏心眼儿的用粗大的脚趾夹着那嫩白的小脚丫,男人一片正经的说道:“爷也洗洗。”
这个坏蛋!现在连洗脚水也要跟我抢了吗?
“那你洗吧,我拿出来。”甜儿气呼呼的就要把自己的小脚丫缩回来。
谁知那个可恶的男人,竟毫不留情的,一下子就踩在了她的脚背上,并很是责怪的说道:“乱动什么,水都洒出来了。”
甜儿:“…………”
就是因为你这个态度,所以我才会一直气到现在啊。看着男人毫无“悔改歉疚”的行为,甜儿简直就要仰天大哭三声了,难道对他来说,一句对不起就那么困难吗?
就在某姑娘一副无语问苍天的时候,身旁的男人却已经不知何时从身后,把她搂紧了怀里。
非常卑鄙的,他用着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说道:“你性子也该耍够了吧。”
甜儿挣扎两下,未果。
低下头,扭着身子,气呼呼的说道:“反正我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是……呜呜…………”嘟嘟囔囔的小嘴儿被狠狠地堵住,男人用力的吻着她。
卑鄙,实在是太卑鄙、太小人了。
尽管心里面对男人的这种行为唾弃不已,可是身体上却不知不觉的软成一片。
脚下的铜盆哗啦一下,似乎被踢倒了,男人以天生的生理优势压服着身下的女人。
“甜儿……”有饱含炙热的呢喃在耳边朦胧的响起。
甜儿想着自己不是一直想要生胤禛的气吗?那为什么现在却会变成这样了呢?
那是因为自己大概已经原谅他了吧。
就在他近似讨好的送给她一只亲手折的梅花时,就在他每天带着八斤玩耍,父子两个在一起哈哈大笑时,就在每个晚上他拥她入眠时。
他虽然没有说出抱歉两个字,但甜儿却确实感觉到了,他为此想要做的补偿。
算了!
甜儿迷蒙的睁开眼,看着急切的解着她衣襟的男人,就这样吧,对于堂堂地雍亲王来说,这种低姿态也已经很不容易了。
肌肤与肌肤激烈的摩擦着,他的热情如火,她的温软绵绮,紧紧的缠绕在一起,就像是悬崖上的两跟藤,纵然其中一根要跌入谷底,另一根也要生死相随。
如此,甜儿打开心结,她与胤禛的关系便恢复往昔,甚至比前还要来的亲密三分。
这一日,京城来信。
是康熙帝写给胤禛的。
甜儿趴在男人怀里,一目十行的看了。并没有说什么大事,只言,父亲想念儿子了,期盼早日回京云云。
片刻后,胤禛放下信,沉吟道:“咱们明日便出发回京。”
甜儿对于倒无不可,出来这样长的时间了,她也是很想念家里人的,
于是带着满心留恋不舍的八斤,雍亲王一家三口登上了回京的马车。
一连走了小半月,这日戌时,甜儿正搂着八斤在马车里昏昏欲睡,忽感马车停了下来,随后就听一旁服侍的翡翠道:“主子,府邸已到。”听后,甜儿瞬间清醒,拿着张银灰鼠的披风裹在依然呼呼大睡的八斤身上,让翡翠抱着他,又整了整身上的皮褂子,这才起身下了马车。
似乎是为了迎接久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