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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端了盏酸梅汤,小心翼翼的送到李智宸的跟前,轻声问道:“瞧这大暑天的,这帮御史台的老臣们也在宫门外跪了两个多时辰了,皇上是不是要去看看?”
李智宸偏头看了一眼皇后,没好气的说道:“谁让他们没事瞎折腾,跪死作数。”
他恼怒的将桌上的奏折扔到皇后的脸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还没等皇后缓过神来,表达下内心的狂喜之色。
只听见李智宸冷冷的说道:“朕的好皇后啊,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这浑水里搅得一棍子。你可别忘了,你的皇后之位是人家安大人不稀罕要的,否则这后宫中,只会有她一人,可没你什么事了。”
他霍地起身,将呆若木鸡的皇后娘娘扔在地上,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一边整理着身上略微有些皱纹的龙袍,一边下着冷血的命令:“走,备撵,朕要去看看那班活得不耐烦的老东西死了没有。”
身后的公公皱了皱眉,觉得皇上做的有些太过了,真是关心则乱。此等盛宠,不是犹如将安大人放在炭火上烘烤么,那些朝臣哪里还能放过她?
却只是脚下一顿,看了眼瘫坐在地上衣衫狼狈的皇后娘娘,那可是后宫中最尊贵的人物啊,还不是说丢就丢了,更何况他这个毫无重量的宦官,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
公公摸了摸自己保养的极好的头发,有些同情的看着失神的女人,用他那尖细的嗓音,一丝不苟的传递着皇上的命令。
御史台的老臣们自然都是身娇肉贵的,一来他们只有劝诫记录的权利,却没有执法的权利,相当于智囊团的角色,构不上什么威胁。
二来满朝文武多少还是想要个脸面的,哪怕自己的府中堆满了金银珠宝,贪污*之名,响彻八方,面子工程也还是要做的,少不得平日里好酒好肉的招待着。
就连皇上有时候也不得不看他们的脸面,久而久之,想不养成现在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德行,那也是很难的。
御史台的大人们今早出门之前,准备来宫门外搞这一出大戏的时候,就料定了这是一场硬仗。
安大人的盛宠那可是有目共睹的,想必不跪个一天半天的,怕是皇上看都不会看他们一眼。
于是,大家不约而同的,颇有先见之明的吃了个酒足饭饱,更有甚者,还在怀中揣了几块干粮,以备不时之需。
此时日头正毒,炙热的阳光烘烤在这些老臣们的后背上,带走了他们身上的每一滴水分。
地上的青石板铺成的地面,因为吸收了热量,而变得“温暖”起来,所谓前后夹击,跪坐不安。
偏偏早上又吃了太多的东西,一时间几位老臣觉得胃中一阵绞痛,不住的泛着酸水,心中暗道不好,怕是要吐了。
正准备在家中小厮的掩护下,到一旁的伞下休息片刻,喝点水再说,却一眼看见宫门大开,他们的皇上万岁正坐在步撵之上,一脸的不痛快,摆明了就是来寻他们晦气的。
只好尽力隐忍,捂住嘴巴,弯下身子,接着做出苦劝的态势。
李智宸大手一挥,身后宫人鱼贯而出,有打扇的,有伺候茶水的,还有提着硕大的冰桶紧随其后的。
他看着台阶下的这群三不五时就要玩个哭谏的老大臣们,也不说话,就那样冷冷的看着。
冰桶中的冰块在阳光的照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一滩清水,丝丝蒸腾的冷气渐渐的飘到空中,白白的一片雾气将李智宸笼在当中,看不清他的神情,更不知晓他的喜怒。
老臣们不由的有些茫然,皇上这是怎么个意思?是听从他们的话罢黜安大人?还是准备替安大人出头,将他们呵斥一番,打将出去?
总要做些什么才是,这样不温不火的把他们晾在这里,是怎么个打算?
软刀子杀人,一点一点的磨叽,最是吓人的,尤其是那几个已然支撑不住,十分想吐的大臣们,更是纠结。
这一吐出来,就是殿前失仪,用不着安大人动手脚,自己就要先倒霉了。
李智宸倒是不急,缓缓的看了一周,觉得差不多了,这才悠然自得的说道:“诸位爱卿,是要让朕来罢免安大人的吗?行啊,这事不难,只要诸位能说出个能说服朕的缘由,朕即刻下旨,攫夺安大人的一切官职,诸位是否满意?”
他状似不经意的喝了口酸梅汤消暑,这才冷冷的问道:“朕只问问你们,赶走了安大人,谁人能替啊!”
他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明黄色的龙袍一晃一晃的,盘龙上的金线被光鲜一照,越发的光彩夺目,皇家的威严陡盛。
可在这些跪了大半天,晒得头晕眼花的大臣们的眼中,这等的华彩,几乎是要了他们的老命。
只觉得满眼里只有那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一点一点的闪着星光,鼻端突然的就闻到一阵奇异的香味,遏制了许久的恶心,终于控制不住。
再也顾不得失仪,只求万万不要将秽物吐在李智宸的身上,那可是必死的罪名。嗖的一声,拔地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到一旁,大吐特吐起来。
李智宸也不恼,像是早已料到似的,用带着香味的帕子捂了鼻子,看那几人吐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说道:“几位爱卿果然是老了,朕记得从前,几位还曾在广场前跪过一天一夜呢,这才多久,竟然已经支撑不住了?”
他放下帕子,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那摊秽物,冷冷的说道:“既然老了,就不要出来做事了,省的不知道的,在背后说朕不知道尊重长者,平白辱没了朕的名声。”
“朕可是答应了别人,要做一位千古明君的呢,你们这样作为,不是逼着朕失信于人么?”
李智宸冷冷的笑着,轻描淡写的说道:“几位老臣为我朝奉献一生,叫朕怎么忍心,还是不妨碍诸位颐养天年了吧。”
他说的轻缓,却吓得众人面色一变,这就让人辞官归田了?
“言归正传,咱们好好的来谈谈安大人卸任之后,谁来接替的问题。比如说西北边关的军事布局,天下商业的管理兴盛之法,大魏农田水利发展的五年计划,新式科举的条程规划……”
李智宸细细的数着,突然觉得似乎安雅做的事情有些太多了,嘴角一挑,笑的有些诡异,觉得趁此机会,若能找到顶替她的人倒也是极好的。
“诸位爱卿也别跪着了,赶紧的回家好好想想去吧,朕还等着明日早朝,正式罢免安大人呢?”说完,只余下一众大臣面面相觑的瘫坐在地上。
消息传来,安雅只赞了一声小狐狸,便窝在被子里偷笑,惹得霜儿满脸的不高兴,“小姐,皇上都要罢免你了,你不想想办法,怎么还在这笑呢,莫不是烧糊涂了吧。”
她伸出手,贴在安雅的额头上,呆愣愣的说道:“也不发热啊!”
安雅无奈的笑了笑,有些郁闷,觉得霜儿跟了她许久,脑子还不是很灵光,缺乏必要的政治敏感度,这样很不好。
她怕是一辈子都要在朝政这洼泥水中打滚了,身边的人可不能如此,回头怕是要误了性命。
有意想要打磨下霜儿,于是柔声说道:“别什么都来问你家小姐,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078】自请离京
霜儿可怜兮兮的咬着嘴唇,眼睛水汪汪的,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委屈的就快要哭出来了,犹豫的看着安雅,小声的嘟囔着:“霜儿哪里能和小姐比?我瞧着小姐的样子,一点不像个女人。”
“哦?”安雅从被中伸出头来看她,好笑的问道:“你家小姐不是女人,难道还是男人么?”
“小姐……”霜儿拖长了声音说道:“霜儿不是那个意思,霜儿只是觉得小姐的性子更像是杀伐果断的……嗯……”
她想了好一会啊,突然一拍手,似乎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比喻,很是得意的说道:“瞧着就和皇上的气度是一样的。”
“休得胡言!”安雅少有的对着霜儿厉声呵斥道:“这种话,我听了也就罢了,传了出去,怕是要丢了性命的。”
霜儿吓了一跳,虽然觉得委屈,却也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说的还是这种形同“谋逆”的话,只是觉得四下无人,小姐显得实在是太过紧张了。
“隔墙有耳。”安雅拍着霜儿的手,安慰道:“这是在咱们自己的公主府,不是在纪明轩的院子里,保不齐哪里有别的府上送来的细作,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安雅看着霜儿圆圆的脸蛋上挂着的泪珠,叹了口气,拿了帕子给她,让她去擦嘴唇上咬出的血珠,放弃了八成,不,百分百会失败的霜儿成长计划。
小白就小白吧,总之这辈子自己都会护着她的,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整个天下,她哪里去不得?
她看着霜儿,莞尔一笑,叹息道:“我也不难为你了。”
说着这话的时候,安雅只想着自己肯定能保护好她,却没想到今日的一番柔软和放纵,终究让她悔恨终生。
安雅挣扎着坐起来,靠在靠垫上,想了想,还是决定将缘由说给霜儿听,没宰过猪,看看猪跑也是好的。
“你见朝中上上下下何时这样齐心协力的做过一件事?”安雅看着霜儿懵懂的眼神,恨不得一个巴掌把她拍醒,这丫头怎么一点都不像自己。
想着又自嘲的笑了笑,像她这样活了两世没喝孟婆汤就转世投胎的恶鬼,这世上又能有几人?
“他们无非是想把本大人拉下马来,即便不能贬为庶民,就算是免了几个职位也是好的。”
安雅咳嗽了几声,有些抱怨,不是说去请薛神医的么,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快要咳死她了。
“几个党派就等着分了我名下的权利,若是我还在任上一天,此事定不能成,所以他们趁着本大人终于病的快要死了,无暇理睬他们的时候,整了这一出大戏。”
她喝了口热水,顺了顺自己干涩的嗓子,接着说道:“想着挟了满满的民意,总能迫的李智宸退步一二,他们才有可趁之机。本是预备着齐心协力的将我拉下马,却被那个奸猾的皇上看破。”
她的脑中似乎看到了那几个意图陷害她的大臣们气急败坏的面孔,扑哧笑了一声,“本大人的差岂是那么好替代的,谁都想要边关的军权,管辖大魏商人的肥缺,不抢个你死我活的,哪里能罢休呢?”
霜儿看安雅笑了,也摸了摸头,憨憨的笑了笑,“虽然不知道小姐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小姐开心,霜儿就开心。”
安雅偏了头去看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的这样浅显了,竟然还听不明白?神啊,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她百无聊赖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一根一根的数着玩,终于在数到了第一万零一根的时候,严峻熙拉着满身药味的薛神医进了屋子。
“呦呵,我说薛神医,你莫不是怕医不好本大人,毁了你的名声,都不敢来了吧。”安雅转了转眼珠子,故意激道。
那薛神医瞪大了眼睛看她,没好气的说道:“丫头不要胡说,我漫山遍野的替你寻来了药材,花了这样长的时间,好容易才制成了这药丸,你别不识好歹。”
他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的,脸上红红的一片,却还是从药箱中小心翼翼的捧出了一个瓶子,努了努嘴,放到了她的手上。
“你的身体底子本来就弱,这几年又轮番的受伤,都没有好好的调理,先吃了这瓶药再说治伤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