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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都在杀僵尸,杀到手软都没有放弃,不过这也许是……人被死亡逼出来的毅力,不算什么。
不管谢燕九觉得如何,虞娘都没有觉得陈挽风没用,他跟谢燕九不一样,这一战谢燕九也许只用了百分之七十的力,可他却尽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力,所以无论如何,虞娘都不会瞧不起他。
陈挽风只是一时失态,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么激动很不爷们,立马收了哭丧的面容,正要说句话转移话题,就见到对面一道影子极快的向虞娘扑过来,他惊慌的尖叫:“小心——”
扑过来的正是僵尸庄主,虞娘再转身已经来不及,她只觉得自己身体一颤,低头一看,一双利爪从里到外戳破了她的肚子,冒出的一截血淋淋的手掌里还抓着一把她的肠子。僵尸庄主在她的背后,一只手的手臂已经从背后戳进了她的身体里,它嚎叫一声,张开大嘴朝着虞娘的颈骨咬去——
说时迟那时快,陈挽风动作诡异般的迅速,居然比一旁的谢燕九还要快,他冲上前伸出双手扳住僵尸庄主的脑袋,气势汹汹的对着它的脸“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
原来紧急时刻,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含了一大口血喷了出来!
僵尸本就是嗜血之物,奇怪的是当陈挽风的血喷到它的脸上,它的面皮上竟然发出了噼啪的烧焦声,关键是还有不少血还喷进了它的眼睛里,它的眼睛也给烧焦了,眼睛乃最柔弱之处,疼痛之下它立即放开虞娘,接连后退了几步,双手抱住自己的脸痛苦嚎叫。
这一幕看傻了谢燕九,一口血逼退了变异体尸妖?这是什么逻辑?
陈挽风知道谢燕九看不起自己,一击成功也算扬眉吐气,见他吃惊状,丢了一句:“偶们杜家的系,你不等得。”
翻译过来是“我们道家的事,你不懂的”,陈挽风刚刚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因为太心急,半条舌头都被咬烂了,说话都不利索了。
什么不懂,不就是克阴的童子血么,加上他今天出门前喝过符灰水,不过,这句嘴活反击得漂亮……前提是谢燕九如果能听懂的话。…_…|||
陈挽风没空跟他多得瑟,伸手拉过跪倒在地上的虞娘,虞娘正低着头,把自己的肠子塞回肚子里,然后等骨头长好,伤口愈合。(这是神马逆天的设定啊!!!)
她抬起头木然的看着一脸关切的陈挽风,道:“嗯,我没事。”
陈挽风弯腰要看她的肚子,却被她双手挡住了,她衣裳破了,肚子露在外面,姑娘家的肚子,男子不能随便看!
黑雾加强了虞娘的力量,连恢复起来也比正常时候更快,很快就好了,她如此,僵尸庄主也同样如此,一口童子血对它真不算什么,它烧焦的面皮立即就恢复了,但意外的是,眼睛里的伤却久不能好!
尸妖这物虽然逆天,但还是有逻辑的可循的,比如尸妖被刀剑刺了,拔出刀剑,身体就能恢复了,不是说肉就能够包着刀剑长好的,同样,虞娘的肚子破了肠子流出来了,她也要把肠子塞回肚子里去,然后肠子跟肚皮才能长回去,绝不会肚皮先长好,再多一节肠子掉在外头晃来晃去。
假设,一个正常人眼睛里进东西了,必然难受之极,但只要脏东西被吹掉或者随着泪水排出,立马就会好。
同理,混了符水的童子血固然不打紧,只是因为喷进了僵尸庄主最敏…感的眼睛里,它反应才会这么大,如果它流眼泪把几星血流出来,眼睛自然就好了,可是……可是,遗憾的是僵尸在成为僵尸的时候,泪腺就已经僵化萎缩了,所以,僵尸是没有眼泪的。
……啰嗦了半天,其实关键词就只有六个字→僵尸!没有!眼泪!!
懂了啵?!
谢燕九秒懂!他立马抄起铁骨伞就冲了过去,趁僵尸庄主眼睛无法恢复之际,用尽全身之力,将铁骨伞的伞尖狠狠戳进了它的脑袋!
僵尸庄主的脑袋立即爆出了一朵花——脑花!
那脑花溅得到处都是,浓的稀的腥的臭的都有,这下僵尸庄主倒在地上抽都没抽一下,就那啥了。
就……这样?就这样就死了?因为之前发生的事太惨烈了,谢燕九杀了僵尸庄主之后一时有些接不上地气,愣愣的看着一地脑花,琢磨自己竟然就这样一招秒了它?
一只变异体尸妖啊,就这样活活被一口童子血坑死了,叫人说什么好呢?╮(╯▽╰)╭
……
……
陈挽风小哥,请务必日后守身如玉啊!!!
说起来,谢燕九先前的确有些太自信了,他自信自己可以活捉僵尸庄主,所以在它还没变异的时候下手留了情,若是当时一出手就灭了这货,南宫山庄也不会落到今时今地。
一百多号人,如今死得只剩下十几个活口,人间悲剧啊。
所幸现在僵尸庄主已死,也算首战告捷,可谢燕九等人还来不及高兴,因为他们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黑雾变得更黑更浓了,连大明珠照出来的光,能见度也只剩下一米了,这是怎么回事?
正文、第二十三章
“这系(是)怎么回系(是)?”陈挽风僵着舌头道。
雾气越来越浓,给人极不好的预感,好似将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谢燕九沉吟了片刻,道:“事情恐怕会很糟,一旦这雾气浓到了一定程度,我们可能将再也离不开这里了。”
“什嘛(么)?说清楚!哎呦——”陈挽风大惊之下,说话不小心把舌头动很了,又痛了起来。
“这雾气实际上是一种结界,它在吞噬我们,一旦全黑了,我们就再也出不去了,将会永远困在黑暗中,直到……永远!”谢燕九绝非危言耸听,他听闻过类似的传说,只是他不能对其他人解释自己是如何知道的。
施法的人是谢燕九的师弟聂凤,同门之间相互总有些熟悉,故而谢燕九也有些隐约的猜测,只是不能肯定。
“你肿么兹道(你怎么知道)?”陈挽风果然追问,可惜谢燕九不肯说了。
谢燕九绞尽脑汁的在想,这个结界一旦成型就无法挽回了,该怎么破?!
正在纠结之际,他们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带着哭腔的呼声:“有,有人么?”
谢燕九、陈挽风和虞娘一回头,就看到黑暗中一点隐隐约约的微弱光亮在慢慢靠近,等到那个光亮近到了跟前才发现,竟然是南宫小姐提着一盏灯笼来了。
那南宫小姐也是朝着亮光找过来的,待看清楚了他们,立即破涕为笑,道:“我可算找到你们了,呜呜。”说了没两句又哭了起来。
陈挽风一见南宫小姐,身子骨早酥透了,再听她哭出声,立马上前要去扶她,可那南宫小姐眼里根本看不到别人,哭着投进了谢燕九怀里,哭诉道:“我在自己屋里等了很久,天突然黑了,我怕极了,便出来找你们,又和青菱走散了,吓死人家了,呜呜。”
陈挽风张开手僵在那里,看着心上人投入别人的怀里,心中不是滋味,只好讪讪的收回手。
虞娘看到陈挽风的举动很不齿,又见南宫小姐投入谢燕九的怀里,对她竟起了几分好感,心道,这姑娘的眼睛到底没给蛤蟆糊住。
谢燕九诧异的低头看着嘤嘤哭泣的南宫小姐,突然脸色一变,将她推开!
这时,陈挽风和虞娘看到,南宫小姐的手上竟然有一只虫!
那只虫本是要钻进谢燕九的皮肉里,偏偏他突然将南宫小姐推开,那虫性子贪食,转而攀住南宫小姐的手,南宫小姐脸色大变,急忙挥舞着手臂想将之甩开,但又死活甩不开,最后那虫便钻进了她自己的肉里,南宫小姐惊慌失措下,丢了另一只手上的灯笼,举着这只手惨绝人寰的尖叫起来:“啊——”
奇怪的是,她的尖叫声不再清脆温柔,而是低沉得宛若男声!
“谢、行、九!”聂凤怒极攻心道,跟着身体一僵,倒在了地上。
如谢燕九所料,一旦这个地方的黑雾浓厚到一定程度,所有人将会被拖入结界之中,而施法者聂凤也在其中,所以他必须在那之前杀死谢燕九,然后解开咒法离开。
若只有谢燕九一个人,在法器失效的情况下,决计是无法单靠武力对付这么多僵尸加上一个变异尸妖的,可恨的是陈挽风和他的小尸妖坏了事。
聂凤虽然料到了黑雾也将提高小尸妖,但僵尸庄主毕竟才是最大的得益者,他也只能放手一搏。没想到讽刺的是,谢燕九、小尸妖都抵挡不住的僵尸庄主,结果却毁在了陈挽风的一口血上。
聂凤气得几乎呕血,只好再次妆扮成南宫小姐,亲手来杀谢燕九。
而谢燕九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天空暗下来的时候,他就猜到这山庄另有高人,他之前跟着那些求亲者进了大屋,就是为了排除嫌疑者。他们之前一直在一起,如果施法的人在里面,他一定会在天黑前偷偷找借口离开,所以他才进去打听一下之前有没有人离开过。
因此当南宫小姐突然冒出来,他自然就觉得有些可疑,见“她”赖在自己怀里,疑心就更重了,于是立即将“她”推开。在他推开聂凤的时候,聂凤已经捏破了虫丸,毒虫出来没有顺利的钻进谢燕九的肉里,转而钻进了他自己体…内,这是不是叫自作孽不可活?
聂凤的小身板打是打不过谢燕九的,在黑雾中,除了被他控制的僵尸庄主之外,他自己其他的法术也失效了,所以为了能够一招毙命,他选的这虫丸里的千淬毒虫,那也是见血封喉的主儿。
见血封喉……
聂凤捂着自己的喉咙,气息越来越短,而谢燕九走到他身边,剥下南宫小姐的“脸皮”,就看到了自己师弟聂凤那张比真正的南宫小姐更加风华绝代的脸。
男人的长相再俊俏,毕竟和女人是有区别的,当看清楚他的脸,陈挽风已经傻了,而虞娘也愣了。
陈挽风心理活动是:男人?女人?这是男人?还是女人?
虞娘的心理活动是:这人真俊美啊。
在女人、女僵尸,女尸妖等一切雌性生物眼里,俊美等于仇恨度减半是铁一般的事实。
谢燕九看到是聂凤的时候,就明白这一切的事情了,此刻聂凤喘着粗气,一张苍白的俊脸上浮现十分古怪的表情,最后一扫先前的阴霾,竟然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呵……没想到会是这样……师哥。”
是啊,谁能想到呢,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实在太讽刺了。
他这如释重负的一笑,看在虞娘眼里,简直觉得就好像有一抹光穿透了这浓重的黑雾,太好看了,虞娘直愣愣的盯着他,差点忘记他有多歹毒了。
而陈挽风心情颇为复杂,一会儿盯着聂凤,一会儿盯着谢燕九,心有不甘的想:师哥?这人竟然是谢燕九的师……弟或者师妹?他到底是男扮女装还是女扮男装啊?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谢燕九早就习惯了聂凤的长相,对他如平常人一样。他既然亲眼看到毒虫钻进了聂凤的肉里,便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了,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免不了也有些说不清楚的难过。
“师哥……”聂凤红着眼,看着谢燕九,嘶哑着声音道:“……我害怕……我,我不想死……”
谢燕九的反应实在叫人意外,他听了聂凤略带哭腔的话,居然伸手托起他,让他能离开冰冷的地面,靠在自己怀里,并安慰道:“我知道,没事的,我在这里陪你。”
聂凤喘得更厉害了,他一只手抓住谢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