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色不好,也不敢问个究竟,心里想着等回家了,趁着李氏不在他们面前,他一定要好好地问个清楚。
进了城,熙熙攘攘的人群,呈现出盛世的繁荣。到处都是叫卖声,小商贩们的嗓门儿一个赛一个地响亮,吆喝着自家的东西。街边的商铺鳞次栉比,商品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
筱蓉心里暗赞:这临风国的国力看起来很殷实啊,如此看来,这皇上还算是治理有方了。
马车在街道上一路疾行,压根儿就不顾虑路边的摊贩和行人,不过路人看到这马车,老早就躲得远远地,似乎非常惧怕。
从帘子缝隙里,筱蓉看到那四个长随骑着高头大马,洋洋自得地围护在马车四周,那种睥睨天下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摄政王府的家奴尚且如此霸道,不知道他们的主子——摄政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越接近摄政王府,李氏越紧张,握着筱蓉的手心里满是潮乎乎的冷汗。她不知道到时候摄政王会蒙上眼睛让她看病吗?人家王府里的下人们会让她带着孩子进去吗?
筱蓉感觉出李氏手心里的冷湿,不由低声嘱咐:“娘,不管人家怎么为难您,您都不能松口。不然,我们娘儿三个可就出不了王府了。”
这话很明白了,李氏自然听得懂,紧了紧手心里筱蓉柔嫩的小手,李氏面上露出一股坚毅:“放心吧,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活着回去,不行的话,我就不给他看病!”言辞里,大有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势!
进了城,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马车就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门前停下了,长随让李氏下马车,李氏蒙好了面纱,方才一手拉着一个孩子下了车。
筱蓉静静地站在摄政王府的大门前,细细地打量着。迎面五间兽头楹门,朱红色漆托底,上面雕刻着繁缛的柿蒂纹和祥云纹。两个黑沉沉的铜铺手,打造成两只兽头形状,鼻孔里穿透了,各自挂着一个铮亮的铜环。
门口挺胸凸肚立着八个持枪的护卫,门神一样目不斜视。
李氏见了心里就有些发慌,这高门大户的人家,她可是很少见过。当初虽然到了江府,可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整日里就带着孩子在内院里,哪里见过这架势?
就算是江夫人有时候会带了筱蓉出去,她也跟随着,那也是在二门上就上了车,哪里见过大门外的阵势啊?
四个长随中领头的看他们母子三个一副痴呆呆的形状,脸上就浮现出一抹冷笑,随口就吩咐身后的人:“带他们进去吧,走角门。”
原来还是看不起这乡下的神医啊。不过现在不是摆架子的时候,等待会儿见了摄政王,治好了他的病,他们就该高看一眼了。
李氏听见走角门的话,倒是迟疑了一下,筱蓉忙扯了她的衣角一下,她才赶紧跟上那长随。那后头跟着的长随嘴角就扬起一抹讥讽的笑:这乡下村妇,还指望着摄政王出来接接他们啊?真是不识抬举!寻常太医院的太医来了,也无非是个管家迎进去!
沿着一条青石铺就的平坦的路往前走去,两边都是扶疏的花木,微风吹过,满鼻子都是清香。
这是座极阔绰的院落,里头亭台楼阁,假山水榭,应有尽有。那条青石路一眼望不到头,诺大的院子里一声言语不闻,来往的下人们也都是脚步匆匆,衣不沾地。
筱蓉四处打量着,这摄政王府倒有些架子,光看下人们的穿着,就知道王府非同一般。不过这下人们一个个恭肃如此,不敢高声说话,足可见这摄政王的威严所在!
心头存了一丝凛然,筱蓉原有的那份嘲弄早就烟消云散了。跟着李氏追随着长随的步伐,始终是一路小跑着的。连铁牛儿这么憨玩的孩子,也不敢四处乱看了。
前面是一处敞厅,红檐绿瓦,斗拱彩绘,明晃晃的太阳底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长随在这敞厅前站住了,回身盯了筱蓉一眼,对李氏说道:“摄政王正在后院里修养,他病重多日,身子不好,脾性自然不佳。还请神医把孩子留在这敞厅了,我们自然找丫头守着他们。”
筱蓉心里有数,抬眼望了李氏一眼,母女两个对视了一下,电光火石间,李氏已是镇定下来,脱口而出:“不成,先前说好了的,这是民妇的规矩,民妇看病,这些规矩不能破!”
言语里,不卑不吭,一点儿都没有怯场。筱蓉不由暗暗佩服李氏:在外头打拼了这些日子,倒历练出来了,也算是有模有样。
那长随不防李氏说出来的话有棱有刺,一时噎得他倒不出腔来。好半天,他才咬牙冷笑:“你可要想好了,到时候摄政王大发雷霆,你的小命可就麻烦了。”
口里也不称呼“神医”了,完全是一副教训的口吻。李氏性子虽好,可也知道这时候若是败下阵来,等死的只能是她们。
索性咬咬牙,硬着头皮顶道:“摄政王是来请我看病的,不是随便杀人的。要是摄政王想杀我,由着他好了。我不过区区民妇,他想杀就杀吧。”
那长随见李氏后背挺得笔直,蒙着面纱虽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可眼神里满是冷冽,不由也愣了一下:这个村妇还真不简单呢!
殊不知,这是生死存亡的瞬间,若是李氏一个人前去,不用说,到时候只能穿了帮,丧命当场,所以,她无论如何也要带筱蓉进去,不然,他们母子三个今儿可就出不了这王府了。
卷一 血海深仇 四十三章 规矩事大
那长随哪里知道这其中的真真假假,倒被李氏的气势给唬住了,吭哧了半天,一张长脸憋得通红,才不耐烦地问李氏:“依着你该怎样?难道把这两个孩子都带进去吗?”
李氏听他这么一问,立时找了个台阶下:“不用,我只带我这小女儿就成,她年岁小,放在外面我不放心。这个大小子就留在这里,找人带着他玩吧。你可仔细了,不能让他到处乱跑,磕着碰着到时候我找你去!”
李氏是越说越顺溜,不用筱蓉教她,就像个久见世面的人一样。那长随只好答应了,叫来两个丫头领着铁牛儿进了敞厅,身后李氏还不忘大声嘱咐:“铁牛儿,别乱走,等着娘回来。”
这才拉了筱蓉的手,对长随道:“你领路吧。”不屑的语气把那个长随气了个愣怔。
拐过一处回廊,又穿过一个月洞门,才到了摄政王休养的小院子里。
这个小院子地处王府的东北角,院落里满是青翠的竹林,一阵风吹来,上千竿翠竹飒飒作响,萧瑟冷清。
院子里大门口守着几个穿着官绿色直裰的小厮,一个个都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甚是清秀。见了那长随,俱都垂手而立,含笑点头。
那长随就对一个领头的吩咐道:“你进去回禀,就说神医请来了。”
那个清秀小厮飞快地睨了一下蒙着白纱的李氏,还有手里牵着的孩子,面色如故,应声去了。
不多时,一个面色红润、身子发福的中年人,穿了一领茧绸长衫一摇一摆跟在他后头出来了。那长随忙上前作揖行礼:“王管家,神医请来了。”
那位王管家就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把李氏和筱蓉看了个遍,末了,才伸手捻着他那三撮短须问道:“怎么这么一副象生儿?这个样子怎能给摄政王瞧病?”
李氏听得出他是嫌自己面上蒙纱,还带了一个孩子。事到如今,她心里才一阵后怕,当初要是死活不来是不是就好了?
筱蓉见她一言不发,心知她是害怕,思忖了一会儿,才脆生生地答道:“管家伯伯,摄政王是请我娘来看病的,只要我娘治好了他的病不就行了吗?我娘一个妇道人家,自然不能让人看见真面目,不然,回去我爹还不得把她打死?”说到最后,眼睛里已隐隐地有了泪花。
王管家一怔,低下头审视着筱蓉,只见这小丫头眉清目秀,一双虎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着,像是在说话,那模样真是要多讨喜就多讨喜!
心里不由对她生了三分好感,低下头就逗她:“你怎么知道你爹会打你娘呢?”
筱蓉装作不安地捏紧了自己的衣角,小声嘀咕着:“我爹成日里只知道赌,不为家里赚一文钱,要不是我娘,我和哥哥早就饿死了。我娘这是偷着跑出来行医的。”
都说童言无忌,王管家和长随对视了一眼,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不过他还拿捏不定:“你这个样子,对摄政王就是大不敬,到了我们王府,你还怕那个赌鬼丈夫作甚?一切都由摄政王做主呢。”
李氏听着筱蓉信马由缰编瞎话,此时才定住了神,幽幽答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已经碰上这么不成器的人,我还能怎么着?为了两个孩子我才抛头露面的,要是摄政王不肯让我看病,那我现在就走!”
拉了筱蓉的手转身就要往外走,王管家一见,,忙拦住了:“你先别急,摄政王正等着你呢。这样吧,我进去告诉王妃知道,让王妃娘娘拿主意吧。”
李氏不由就对着筱蓉露出了一抹促狭的笑来,母女两个的手握得更紧了。
不多时,王管家一颠一颠地拧着肥硕的身子来了,连连说道:“快进去,王妃叫进呢。”
李氏拉了筱蓉的手赶紧跟上去了,来到正门候着,就见管家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了,那条银灰镶金边的帘子被挑开了,一个大丫头俏生生地站在门边儿对着李氏招手:“进来吧。”
李氏才拉着筱蓉进去了,里头是两间明间,中间一把黄梨木雕花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年可在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人,一头苍白的头发挽了个富贵牡丹髻,戴着一支丹凤朝阳点翠珠钗。
宝蓝色对襟纱褂,衬得她面白如玉,只是那眼角眉梢已经有了细细的鱼尾纹。一双丹凤眼不怒自威,像是两柄刀子一样在李氏身上扫来扫去。
李氏略略低了头,不敢和她对视。大丫头忙在一边催促:“这就是摄政王妃,还不快行礼?”
李氏扯了筱蓉一同跪下,低声说道:“给摄政王妃请安!”
头顶上并没有叫起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一道威严的声音才问道:“你就是那个让产妇起死回生、还能生个大胖小子的神医?”
李氏忙磕了一个头,恭敬答道:“民妇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那产妇并未死绝。”
“嗯,我就说哪有这么神的大夫?”摄政王妃的语气里满是不屑,只是矜持地坐在那里,不好挖苦讽刺李氏罢了。
“摄政王病重在身,京里好多大夫都瞧不好,你若是看好了,我定重重有赏。”隔了一会儿,李氏才听到这个话,忙松了一口气,偷眼瞄了摄政王妃一眼,她脸色似乎有些阴郁,显然也是忧心摄政王的病症的。
“是,民妇尽力。”李氏答应着,就随了大丫头的手势起来了。王妃领着她往内室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用严厉异常的口气说道:“要不是你医术高明,就你这个样子连我们王府的大门都进不来,哪能有福见摄政王?”
筱蓉暗地里撇撇嘴:要不是你们强行把人掳来,谁愿意来见一个病怏怏的糟老头子啊?
里屋里光线有些暗,一张黑漆嵌贝的拔步楠木床上垂着一袭烟雾般的轻纱做的帐子,上面织着一副水墨山水画儿。远观去,就